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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馬車中笑得恣意的男子,黛玉的心‘咯噔’一下,又有些為剛才她得出的結論搖擺起來,因為,眼前這男子笑得……姿態優雅高貴得不懷好意,“王爺厚愛,再不好,就對不住王爺、太陰你們這一眾人了。”

“談不上對不住的,要說對不住……”水溶好笑的看著黛玉,“隻能說,小王救人心切,拖得林禦醫病體不得安生。”

救人心切?黛玉摸了摸鼻子,她可不想將話接著說下去,一說,又會牽扯到她的頭上,令她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似乎,水溶有意無意的,總是將話題牽扯到他失蹤的王妃身上,也就是……她的身上。

“林禦醫的這一身醫術不知師承何人?”雖然通過近段時間的了解,知道她對沈燦純屬兄弟之誼,但……想到十有八、九她這身醫術隻怕是從沈燦處學來的,水溶心中仍有一絲懊惱。

黛玉笑了笑,“談不上師承何人,久病成良醫而已。”看水溶一副不相信的神情,“不過看了幾本醫書,將那些個長見的病痛的方子都記下了,然後,走的地方多了,一些民間的土方子的也記了些而已,談不上醫術的。”

“你走了很多地方?”

黛玉點了點頭,“為了生活奔波而已。”

“生活奔波?”水溶心中暗笑起來,一個大家小姐,深閨宅院的不好好養生,卻偏要跑出來作生意,“如果說林禦醫僅是為生活奔波,那天下的人就不知該說什麼了?”

黛玉不明白的看著水溶。

“林禦醫這一奔波就奔波出個富可敵國來,不可小覷呀。”

“我說過的,我下輩子的運氣都排到這輩子來了。”

“噢!”水溶好笑的看著黛玉,“那……你到是說說,我的運氣好不好?”

黛玉瞟了水溶一眼,“王爺出生顯貴之家,天生貴胄,運氣自是好得不能再好的。”

“是麼?”水溶輕笑二聲,“那你倒是說說,我那……失蹤的王妃的運氣好不好?”

唉!終是又牽扯上了,黛玉乾咳二聲,“呃……不好說。”

“怎麼個不好說法?”

能推則推,“呃……王妃身份尊貴,豈是由我這一介草民隨意能談論的?”

“母妃都認你當義子了,都是一家人了,旦講無防!”

黛玉懊惱的摸了摸鼻子,“如此,我就直說了。”看水溶似乎非常想聽的神情,黛玉清了清嗓子,“王妃,不知有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大吉大利的矜貴之尊,依此說來,能當王妃,運氣應該是相當好的。不過,失蹤……失蹤麼?也許是命中一劫,能逃得過此劫,當然是最好的,仍舊可以說有運氣,逃不過的話……”

“如何?”

淡淡的看了水溶一眼,“我看王爺也不必心心掛念,所謂命中有時終需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莫強求?”水溶眯眼看著鎮定自若的黛玉,心生一股懊惱,她這是在勸他放棄她麼?“我對她生憐惜之心,%e4%ba%b2自請旨,盼能照顧她、護著她,怎能說是命中沒有的?”

嗯?她和他見過麼?黛玉疑惑了,照說,她一直在大觀園中,沒見過呀,他何以說出對她心生憐惜之心的話來?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水溶眯眼仔細觀看著黛玉的神情,果然有絲不自然,“你可聽過這詩?”

她知道,這是《葬花》,黛玉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這就是我那失蹤王妃所作的詩。”水溶看著黛玉,繼續說道:“我時常在想,她從小生活在她外祖母家,應該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不想,這詩,讓我對她心生憐惜,這方知道,她寄人籬下的苦。”

原來,水溶是因詩對她生所謂的憐惜了,黛玉恍然大悟,“是……是麼?是淒苦了點。”

何止淒苦,隻怕,就是因了這份淒苦,你方大膽到不做一個大家閨秀,倒是拋頭露麵的在外謀取自己的一份生活吧,“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繼續看了黛玉一眼,“這也是我那失蹤王妃作的詩,這一句,林禦醫,你聽出了什麼沒有?”

黛玉不自在的又摸了摸鼻子,“草民愚昧,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在想,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如果得不到,她寧肯不要。”這應該是你逃婚的最大理由吧,擔心我不能給你一生一世的愛,所以,寧肯逃了,“所以,本王決定,給她一生一世的愛,讓她不受傷害。”

作為這個時代的王爺,能夠說出此話,可以說,是這個時代女子心中的優良夫婿的最佳人選,可她,是來自異世的一屢孤魂,有著不入流的思想,她要的,不僅是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她要的,是一份獨有的愛,這份愛,是他給予她的,也是她給予他的,隻屬於他們二人,沒有第三者,沒有。能夠明顯感覺得到眼部的抽搐,“是……是麼?”黛玉裝作回頭看著窗外的風景,“那真是……真是王妃的福氣。”

仔細端詳著眼前佳人眼色和眼神的變化,似乎,看不透,這是第一次,他看不透一個人,偏偏是一個他想得到的人,“林禦醫認為,這是一種福氣?”

“能得王爺全身心的愛,能不是一種福氣麼?”

“可……”水溶銳利的眼神看著眼光飄忽的黛玉,“如果有人偏不要呢?”

啊?黛玉震驚的看著水溶,他看出來了,還是他查到了,他是神捕營的主子、頭子,要知道,很少有事情能逃過神捕營的追蹤的,可,不會的,不可能的,這個世間,沒有人會想到女子能經商,沒有人會想到一個大家閨秀女扮男裝的在外奔波,更何況,石頭記在天朝遍地開花,有她林玉的身份和一席之地的,是她想多了,“那……那隻能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身在福中不知福?”水溶明顯覺得佳人有些受壓抑,籲了口氣,閉上眼,平定一下自己的心神,繼而睜眸,“這一次,我若救出我的王妃,一定給她全天下最好的,不會再讓她感覺一年三百六十天的刀劍抑或……風霜。”

聞言,黛玉壓下心中的震動,半垂下眸,“王爺真心,天地可鑒,相信王妃聽了,定當感動不已。”

“那你說說,如果本王對她說了這番話,她會不會死心踏地的追隨本王?夫唱婦隨?”

黛玉繼續半垂著眸,壓住心中的狂瀾,“這個,草民就不好揣測了,畢竟,草民不能體會一個女子的心是如何的想法?”

“那麼?”水溶清冷的眼中蕩起陣陣漣漪,“如果,如果是一個女子對林禦醫說出了這番話,林禦醫又當會如何?”

“呃,長這麼大,因了長相醜陋,至今還未有女子如此大膽的在草民的麵前有此番、此番表白,所以,所以……”

水溶冷哼一聲,顯然有些不奈煩了,“那好,就當是本王在表白,是對林禦醫在表白。”

“啊!”黛玉抬起頭,震驚的看著水溶,嘴角抽搐的,“這樣,這樣,有違……有違倫理道義。”他和她是二個男的呀,畢竟,她現在是男裝,“所以,所以,更不可能知道……知道想法。”

“你……”水溶的臉是黑了的,好,裝糊塗,打馬虎,莞爾一笑,“即如此,我想,就這個問題,我和林禦醫得繼續仔細的探討下去,不如……”看著黛玉睜得越來越大的眼睛,“晚上,我們抵足長談,也許,就能得出一個結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抵足長談?結論?她現在是男裝,是男裝呀,自從禦花園湖邊那%e4%ba%b2密的接觸後,莫不是……天啦,他真的是假借著對王妃的愛而曖昧的在向她表明心跡,想到此,黛玉不僅咬牙切齒起來,她果然將人性想得過於美好了些,起先對眼前這男子的關心和好心,讓她覺得他是一個好人,是她想多了、想錯了,可如今,看眼前男子的神情,看來,想將他當作一個正常的、好心的男人的看法是錯誤的,從此,旦凡她要將他看作好人的想法要堅決的扼殺掉。

想到往昔水溶吃豆腐的種種,看看現在水溶的眼神,原來,她錯了,她真的錯了,‘人才一等風流,人品一等下流’是黛玉現在最想衝口而出的話,但……好女不吃眼前虧呀,既然他要答案,給他即是了,吸了口氣,抬眼看著眼前似笑似惱的男子,“依草民看,不用抵足長談了。”

“怎麼?”水溶乜斜著看了黛玉的眼,“不屑於和本王長談。”

黛玉搖了搖頭,“是這樣的,如果王爺要想知道女子心中是何想法,何不就才剛的話,問問您的女神捕太陰,草民想,也許,她能給王爺所想要的答案。”

“你……”水溶再次瞪著黛玉沒了話語,果然,果然一如調查所得,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兒,是個女中諸葛,那好,下麵,你就等著接招吧。

無論黛玉是如何的裝馬虎、裝糊塗,可這一次,她睜大了眼睛,震驚的看著店老板,不相信店老板口中蹦出的話,“小店沒有多餘的房間了,你們看……”

水溶抿嘴一笑,“老板,你們這鎮上可有其餘的客棧?”

老板搖了搖頭,“我們本是小鎮子,平時少有人來,你們這一群人的,可算是最多的一次了,所以,即使你們想趕往下一個鎮子……”老板看了眼外麵漸暗下來的天,“隻怕又要下雪了,即使趕到下一個鎮子,隻怕,一晚上的,你們得在路上奔波了。”

路上奔波?那不是要宿在馬車中,比這客棧更擁擠?黛玉隻覺頭是大的,隻聽水溶說道:“既是這樣,就都湊合一下。”看向黛玉,“林禦醫,要委屈你了,莫若與我一間客房?”

見黛玉有些為難的,又看到了水溶的眼神,太陰摸了摸鼻子,“這樣吧,林禦醫和我一間房。”

聞言,老板將眼神轉向太陰,一看,就知道是女子,這女子也真夠大膽的,邀男子同眠,世風日下靄。

“隻要林禦醫願意……”水溶笑看著黛玉似乎鬆了口氣的神情,“我倒是舍得作個媒人,撮合我的女神捕和林禦醫結下良緣的。”

其餘的下屬聞言,紛紛轉過頭,隻當沒聽到的,黛玉再次幾乎被口水嗆死,終是忍住,“不了,太陰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我還是和……和王爺一間房吧。”

黛玉沒有看到二十八星宿那合不擾的下頷,也沒有看到水溶眼神中露出一絲得意之神,隻是低了頭,一徑往樓上而去,睡一晚就睡一晚,多大的事,原來在外做生意的,還不是睡過通鋪,她手上有藥,怕什麼?

“你確信你一晚上睡在那裡?”

聞言,黛玉一動不動的,繼續躺在地上,當然,她從老板多要了幾床被子,“王爺身份顯貴,豈是我等草民可以平起平坐的,還是有個尊卑的好。”

“要知道,你身子方好,地上有涼氣,不要又牽動病情的好。”

“王爺好意草民心領了。”黛玉仍舊不回頭的,側身躺著,“草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