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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不住,靠不住,偏不聽我的,如今,可憐了我的二丫頭。”賈母將迎春拉入懷中,痛哭失聲,“這可如何辦是好,如何辦是好?”

黛玉冷眼旁觀著眾人的言語,心內暗吐一口氣,“果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迎春在爹娘俱有的情形下,也不過嫁得如此,那……自己呢,依王媽媽所言,賈府似乎在為自己選婿呢,看來,得有所行動了。”

034章 黛玉慰迎春篇一

迎春在賈府逗留了幾日,這一日,想著要離去了,念及當初住的園子,緩緩來到大觀園,看著園中熟悉的景色,想著原來一園子的姐妹如今出嫁的出嫁、搬走的搬走,還有晴雯和司棋都已紅顏薄命般的去了,不覺又傷感起來。

緩緩行至沁芳橋下,但見蕭疏景象,往蘅蕪院方向看去,香草依然,門窗掩閉。往瀟湘館方向看去,心中黯然,“去看看林妹妹吧。”

心中思索著,徑至往瀟湘館而去。行至院中,但見鳳尾森森,龍%e5%90%9f細細,細竹隨風搖曳,傳來陣陣哄笑之聲,“原來,妹妹這般開心,不似原來悲苦了。”想及此,迎春掀簾而入,“妹妹這裡好熱鬨。”

黛玉聞言含笑起身相迎“二姐姐來了?”又揮手示意與自己說笑的紫鵑、雪雁、春纖等人下去。

迎春強顏笑了笑,“來看看,怕再也看不到了。”

聞言,黛玉明白,此一去,迎春也許就……“這又是說的什麼胡話呢,姐姐正當年少,大好的年紀,來看園子的機會多著呢。”

拉著迎春坐了下來,自己也是順著坐到桌邊,順手拿了本書,隨手翻來,卻正看見唐後主李煜的《相見歡》一首,看到‘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彆是一般滋味在心頭’之句,不覺刺心。

急將書掩上,閉目沉思,“是天意麼?離彆之愁,如絲如縷,剪之不斷,理之不清。我呢,該為二姐姐改變命運麼?”

這段時間,黛玉的心緒就沒有安寧過,想替這些女子改變命運,可,又怕自己受到天遣,不改吧,香菱躺在那冷冰冰的棺裹中的一幕時常繞在腦間,讓她的良心在‘改或不改’中備受煎熬、煩燥之極。

如果說湘雲的事是自己鞭長莫及,那麼迎春呢,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又有何種理由說服自己,不管她?想到這裡,猛然心驚,按時間推算,隻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迎春了,那麼?自己是不是要救她一把,這個曹公書中寫得溫婉可%e4%ba%b2、一見如故的木頭人兒。

見黛玉久久閉目的,迎春擔心上前,以手試黛玉的額頭,“妹妹怎麼了,不舒服麼?”

此舉,更暖了黛玉的心,合上書,放在桌上,似作決定的,“不是我說你,二姐姐,你平時就太老實了,太禮讓了,才有了現在這般苦果。”

迎春聞言,頓了頓,知道,那天,自己在賈母等人麵前哭訴的時候,黛玉等人也在場的,“這是我的命。”

“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林黛玉豪氣的說著,看了柔弱的迎春一眼,冷笑二聲,“是我,這個孫紹祖姐夫即使是一頭中山狼,我也能將他變成灰太狼。”

“灰……灰太狼?”這個林妹妹說話的語氣和神情,為什麼不像原來那個柔柔弱弱的林妹妹了。

“呃……打個比方,打個比方。”林黛玉急忙抿茶,掩飾自己的尷尬,“意思是,你不能總讓著他,偶爾,該反抗的時候就要反抗。”

“反抗?”

“就是萬事不要順著他。”林黛玉知道,這孫紹祖是大男子主義的典型代表,極要麵子與尊嚴,若將他的麵子和尊嚴踩在地上,不屑一顧,隻怕……

迎春打了個寒磣,“順著都打成這樣了,若不順著,還不知會打成什麼樣了,這日子,哪有活頭和盼頭。”

“下次,他再打你,你隻說一句話。”

“什麼話?”

“有本事打男人去。”輕笑一聲,看著迎春不能合擾的下頷,黛玉明白,迎春一時間隻怕承受不了也接受不了,不如循循漸近的好,於是,乾咳二聲,“依我說,二姐姐和姐夫的事,不可能一步到位的。”

“一步到位?”

黛玉呶了呶嘴,“二姐姐愛自己麼?”

“愛自己?”迎春蹩了蹩眉,“哪有愛自己的道理?”

“這就是了。”黛玉起身,雙手摁在迎春的肩膀上,“一個人,如果不懂得愛自己,何以要彆人來愛她,那麼,彆人不把她當一回事、不把她當人,就都情有可原了。”盯著迎春迷茫的眼睛,黛玉繼續,“所以,隻有做到愛自己,方能讓彆人也愛她。”

“怎麼說?”迎春訥呐開口,“如何才能做到愛自己?”

“以已之長,攻彼之短。”

“什麼意思?”

“姐姐長得花容月貌,女子中少有能及者,就算二姐夫染指……呃……染指的那些個丫環,都不及二姐姐,二姐姐可曾想過,是為什麼?”見迎春搖頭,“二姐姐可聽說過,蝴蝶飛不過滄海這句話?”

“精衛填海聽說過,這蝴蝶飛不過滄海倒是頭次聽說。”

“不管是蝴蝶也好,精衛也罷……”黛玉頓了頓,“它們,都在努力完成它們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一件事情。”

“你是說……”迎春的眼睛泛紅,“我和你二姐夫是不可能……”

黛玉急忙擺手,“二姐姐想多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看著迎春含淚的眼,“我想問的是,你喜歡姐夫麼?”

迎春聞言,羞紅了臉。

黛玉看在眼中,明白了,歎了口氣,“那麼,二姐姐,你怕苦麼?”

迎春搖了搖頭,“不怕。”

“怕死麼?”

迎春再次搖了搖頭,“也不怕。”

“這就好辦了。”黛玉挨著迎春坐了下來,“我說的蝴蝶,那麼柔弱,可它,向往滄海的風雲,以柔弱的身軀,充滿著征服的豪情,雖然,它注定是飛不過滄海,但……它努力過、嘗試過,不是麼?”看著迎春越來越明白的眼神,“二姐姐,如果權當二姐夫是滄海,你……難道連那柔弱的蝴蝶都比不上麼?”

迎春不是太可迂腐的人,“妹妹是要我以柔克剛?”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黛玉再次乾咳二聲,“問題是,你過於柔了些,而那塊鋼,卻太硬,所以,我說,不能一步到位的。”

“那該如何做?”

“第一步,愛自己。”黛玉肯定的看著迎春,“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夫君愛她,希望婆家的人愛她,可她有沒有想過,夫君一家人憑什麼顧及她的感受?所以,現實就是這般的殘酷,眼淚撿不回憐憫,撿回的也許是棍子和棒子,不甘心和不落忍不能隻藏在心中,要發泄出來,不是發泄在自己的身上,而是發泄在他的身上,你不能用他的錯誤到懲罰自己,你……不能屈服於命運的安排?”

看著迎春眼中猶豫不決的神情,黛玉抬起迎春的手,挽起袖口,一道道青淤現在眼前,“二姐姐,你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呢?”

“好,我聽妹妹的。”迎春似做了重大決定的,“我會做到愛護自己,我會做到不以他的錯誤懲罰我,我會做到不再哭哭啼啼的。”

“這就好。”黛玉拍了拍迎春的肩,“第二步,欲擒故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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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黛玉的豪言狀語,迎春不明白的低喃,“欲擒故縱?”

黛玉笑了笑,“感情的事,就是那麼回事,你越是委曲求全的,他越是覺得你一無是處,所以,這個時候,在姐夫對你還沒有什麼感情的時候,你不防一個人生活得好好的,不要多管他的事。”

“怎麼說?”

“你過於關心他,隻會成為你的弱點。”見迎春還不明白的,“這麼說吧,即使你傷痕累累的得到他的一次憐憫,但那,也不是建立在快樂上的,還不如該乾嘛就乾嘛,等一個不知道歸期的人遠不如自己充實自己的生活讓自己愉快,有時候,一個人的幸福比寄托在彆人身上的幸福更可靠。”

“你要我不理他了?”

“不是不理?”黛玉笑看著迎春,“而是在他不理你的這段日子,你要充實自己,你是孫府的少奶奶,不管他,還可以管彆的事,直到將他的眼光吸引過來,你……還是對他要若即若離的。”

“這怎麼成?”那還不被打死?可……死,自己不怕了,不是麼?

“聽說過愛如握沙麼?”見迎春搖頭,黛玉再次笑了笑,“愛就像你手中的沙子,越怕它溜了,越是在意,越是握得緊,結果流失得越多,如果,將沙子輕輕的捧在手上,那麼,流失的、溜掉的會少得多。”

“妹妹是說……”迎春睜大了眼睛,“我對他,過於在意了?”

黛玉微挑眉,點了點頭,看來,迎春也不是什麼過於木頭的人。

“嗯,好,我明白了。”迎春不再悲苦的看著黛玉,“有沒有第三步?”

“第三步就是……”看著迎春期待的眼神,黛玉摸了摸鼻子,“第三步暫時還沒有想好,哪一天我想到了,告訴你,那個時候,即使二姐姐成了毒藥,隻怕二姐夫也會吞下去的。”

“嗯?”

黛玉乾咳二聲,“打個比方,打個比方而已。”

迎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隻是,如果,他不理這一套,繼續打我……”

“你告訴他:欺負婦孺,不算男子漢大丈夫!”黛玉豪氣的說著,看迎春為難的神色,繼而說道:“如果他因了這話,拿不下麵子,當場要拿一些小廝出氣、擺威風,你就出麵阻止,欺負弱小也不算男子漢大丈夫!告訴他,有本事打武狀元甄寶玉去。”不是故意陷害的,隻是借你一用呀,林黛玉心中叫著,反正你是武狀元,估計孫紹祖是打不贏你的。

“為……為什麼?”

“一來,姐夫也是要麵子的,那個時候,他若真打了你,那他真就成了一個隻懂得打女人,隻知道在女人麵前撒潑,對男人不敢動分毫的人;二來,你出聲幫小廝們解了圍,那些個小廝自是會感激你,‘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有了下人們的敬慕,以後,你在孫府的地位就會越來越穩固的。”至於感情方麵嘛,慢慢陪養,畢竟,%e8%84%b1離毒手是目前最緊要的。

“真的?”迎春有些不確定。

“信不信你可以試一下,反正,死都不怕了,不如理直氣壯一回,也許,就不一樣了。”林黛玉好心的提醒。

“嗯,好!”迎春點了點頭,總比被屈死的好,“妹妹現在是女諸葛,姐姐聽你的。”

‘如果沒有效果,我到時候自是請人去替你出氣。’黛玉挑了挑眉,終是沒有將心裡的話說出來,看迎春果不如前幾日看著的悲苦,想著,隻怕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三分了的,懶懶的起身,走到床榻邊,靠在床頭,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