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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說了,明兒一早就去。”

翌日一早,黛玉、探春和李紈一應素服到了梨香院,早有薛科引進內拜祭,那薛蟠一見黛玉模樣,再次酥軟,哪還有心思站在香菱靈位旁的,早就挨了過來了。

寶玉正好也在場,他沒想到黛玉會來,如今再次見到黛玉,心竟是震動了,隻因,王夫人有令,有黛玉的場合不能有他,有他的場合不能有黛玉,二人不準見麵。

今見薛蟠有意接近黛玉,擔心黛玉吃虧,亦靠上前,不著痕跡的將薛蟠與黛玉隔開,“顰兒,你怎麼也來了。”

“二哥哥!”黛玉看見寶玉,身體的反映仍讓自己吃驚不小,這身體的顫動令自己不能自己,深吸一口氣,“二嫂子可好?可不要哭暈了,想她和香菱丫頭的感情比姐妹還深的。”

寶玉淡淡的看了黛玉一眼,“她還好。”又看向李紈、探春,一一點頭回禮,這方看向薛蟠,“大哥哥,顰兒她們來了是客,還是吩咐下人們,帶她們去裡間,外人太多,免得汙著她們。”

“好的,好的。”薛蟠點頭如蒜的,招呼著下人們,%e4%ba%b2自將黛玉等人帶到裡間,看向黛玉,“妹妹可是第一次到梨香院來?”

黛玉抿了口茶,“來過幾次,隻是……未碰到大哥哥而已。”

“如今妹妹可有出息了,管事了呢?”

“不過幾天而已。”黛玉笑看著薛蟠,“等二嫂子回了,我自退出來。”主要的原因是,自己要的都得到了,再說,也不想為了賈府而耗儘自己的商業頭腦。

“妹妹想吃什麼?喝什麼,隻管和哥哥我說,我%e4%ba%b2自去準備了來。”

看著眼前的薛蟠,黛玉隻是好笑,書中有一次描寫薛蟠見了黛玉而酥倒的描寫,不想,現實中的薛蟠見了自己,果是這般模樣,正待開口,不想,薛姨媽和寶釵走了進來,各自抹著眼淚。

黛玉站了起來,迎了上去,“二嫂子、姨媽。”

薛姨媽拉著黛玉的手,“我的兒,你來了。”

“想著香菱與我們結社一場的,往事如在眼前。”黛玉的眼睛紅了,有些怨自己了,明明可以改變一點的,自己卻沒有努力,也沒有爭取,看著停著的棺裹,她的心有些痛了,那裡麵躺著的,是一個如花般年紀的生命呀,而且是冤死的。

探春和李紈也紛紛上前,拉著寶釵和薛姨媽的手,陪著落淚。

正好,薛寶琴也進了來,看著一眾人落淚的,也哭了起來,一時間,房間竟是哭泣聲,急得薛蟠不知所措,倒是寶玉,隻是冷冷的看著一眾人,沒有掉一滴淚。

一時後,黛玉歎了口氣,看向一眾落淚的人,“你們覺得,香菱丫頭會做那樣的事麼?”語畢,看向薛蟠。

薛蟠在黛玉的注目下,竟是慚愧的低下了頭,自香菱逝後,他也有些後悔,想著香菱打小被自己強行買來,對自己和家人是恭敬有禮的,怎麼可能做出那惡毒之事?隻是如今……

“香菱那丫頭,踩死一隻螞蟻都要心疼三天,怎麼可能……”薛姨媽看了薛蟠一眼,“這也是我硬讓香菱來我這裡養身體的原因,不想……不想……這個苦命的孩子還是……”語畢,再次流下淚來。

“姨媽不哭。”黛玉安慰著薛姨媽,“姨媽可想查清楚此事?”

“你是說……”

黛玉蹩了蹩眉頭,“如果此事不查清楚,任了那下毒之人胡作非為,今天走的是香菱,明兒呢,明兒個走的又會是誰?”她,要叫那作繭者自縛,為香菱討一個公道,還薄命司女孩一份公平。

027章 黛玉智破香菱劫

聽了黛玉的一番話,薛姨媽心頭警鈴大振,她亦明白,定是內鬼所為,看向黛玉,“我的兒,我何曾沒有想過。”繼而,拍著黛玉的手,“可終是家醜的,告了官,這……”

“誰說一定要官府來查的?”黛玉冷笑二聲,她非常清楚明白是誰冤死了香菱,隻是要證據,要證據而已。

“妹妹你……”

黛玉看向薛蟠,“這就要大哥哥配合了。”

寶玉蹩眉看向黛玉,此時的她,絕然不同於大觀園中那個弱柳扶風的黛玉,臉頰上有的不再是過往的愁腸百結,有的,是剛柔相濟。

黛玉看了看房間內的人,確信沒有那個夏金桂的心腹,“今兒個晚上,找一個和香菱一般身材的……”話未說完,已是將眼光看向了一直陪著寶玉的小廝,茗煙。

茗煙一見黛玉眼神,不自覺的打了個寒蟬,自黛玉管事以來,那行事、作法,他常有打聽,隻因,寶玉要他打聽的,寶玉雖不能見她,但……也想知道她的一切。

如今,茗煙隻知道,這個林姑娘,自從管事後,變了,變得精明強乾,變得說一不二,變得是剛毅、果斷,還有……還有那不一樣的眼神,犀利、耀眼,不同於原來那嬌俏、柔和。

薛姨媽疑惑的眼神看向黛玉,不明白黛玉為何要那樣盯著茗煙,“玉兒,你這是……”

黛玉莞爾一笑,“我的主意是……”

聽著黛玉緩緩道來,寶釵、李紈等人吃驚不已,卻也讚賞點頭,隻有茗煙,在那裡苦著一張臉,卻也無可奈何,誰叫他的主子對林姑娘有一份過度的關愛,曾告訴過他,“顰兒無論交待了什麼事,你想儘辦法……替我完成。”為林姑娘辦事,就是為自己的主子辦事呀,這個想法,在茗煙的心中已是根深蒂固了的。

探春挑簾吩咐外麵隨同前來的下人,“你們回去。回了老祖宗和太太,今天,我們都要在這裡陪著姨媽和二嫂子為香菱守靈,不回了。”

“是!”

看著下人們遠去的背影,探春看向黛玉,“林姐姐,我們都聽你的。”

至晚間,各人用罷餐,到了守靈的房間。

那夏金桂心中有鬼,自是不敢去的,所以,一到晚上,拉了寶蟾,陪著自己躺下說話。

“你說,那香菱丫頭到死都沒有發現是我們做的吧。”

寶蟾聞言,得意之極,“必是不知道的,要知道,那天,大奶奶支使我出去,就是拿那老鼠藥去的。”

夏金桂冷哼一聲,“香菱那個小蹄子,仗著是先來的,有婆婆和小姑子撐腰,自是不把本姑奶奶放在眼裡,現在,總算是知道本姑奶奶的厲害了吧。”

寶蟾笑了起來,“瞧瞧,還是我們這些自小跟著主子的忠心,即使主子再怎麼罵我們打我們,我們也是認了命的。”見夏金桂心情很好,又說道:“我說奶奶,我們還是趁早作打算的好。”

“什麼意思?”

“那個呆霸王,我想也不是我們兩個能拿得準的,莫若趁著他們薛家還有一口子氣,我們該收拾的收拾一些,到他們家破人亡之時,我們將東西卷包兒打走,再配一個好人家才是想頭。”

“你這個小蹄子,什麼時候存了這份歹毒之心?”夏金桂眯眼問道。

寶蟾呶了呶嘴,“什麼叫歹毒,奶奶想想,我們兩個好女兒家的被那薛呆子糟蹋了不說,外麵還不知有多少被他糟蹋的,我們不過是‘舊人哭’罷了。再說,婆婆和小姑子也總未站在我們這一邊,隻怕再過個二、三年的,我們連舊人也稱不上了,所以,為了奶奶著想,我才說這些話的。”

夏金桂一聽,言之有理,那薛蟠對自己雖然懼怕,但沒有多少夫妻之情,自己不過才嫁過來半年,已是失了寵的,難保以後不會落個人去樓空的下場,莫若趁著現在薛家財大氣粗先撈一筆,以後也好有個活路。思及此,“有道理,你留點心就是了,以後有我的就有你的。”\思\兔\在\線\閱\讀\

二人說著不少貼已話,不知不覺有了睡意,正迷迷糊糊著呢,一時間,似從地獄發出的聲音,“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二人‘嗖’地睜開眼,隻見房內煙霧迷漫,一個似香菱的影子正一步步的逼近她們,蓬頭垢麵的,看不真卻,隻嚇得夏金桂和寶蟾二人直抱在一處,抖個不停,寶蟾嚇得不成聲的,“不……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找大奶奶,是大奶奶,是大奶奶要冤枉你的。”

香菱的影子慢慢的逼了上來,“人說,死都不能做個冤死鬼,我是怎麼被你們冤的,詳細說來,否則……”做了個利爪的動作。

寶蟾嚇得一徑爬到床下,跪到地上,指著床榻上發抖的夏金桂,“是她,是她,她趁著那銀耳湯是你拿來的功夫,想除了你,故意支使我離開去取那老鼠藥,而後,她又借故離開,獨留你在房中,目的就是為了有你一個人在房的借口,其實,她是向我拿老鼠藥來了,然後……然後,回到房中,趁你不備,放下輕微的老鼠藥,使出苦肉計。”

香菱的影子對天長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一如香菱去的那天,一模一樣語氣,一模一樣的話,嚇得夏金桂從床榻上滾了下來,跪在地上,“好妹妹,好妹妹,我錯了,我錯了,它日,我定當燒高香、燒紙錢,為你做法事,為你超渡,求妹妹去吧,饒了我。”

“饒了你,那誰來饒了我,誰來饒了我薛家的家產。”

隨著薛蟠的聲音,薛姨媽、薛科、寶釵、寶琴等人都出現在房間。

“啊……”夏金桂和寶蟾一時愣住了,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薛蟠更是怒氣衝衝的上前,搶起拳頭,朝著地上跪著的二人一陣亂打,打得夏金桂和寶蟾二人不停的叫饒,“爺、爺,彆打了,彆打了,打人也要有個理由呀。”

薛姨媽冷冷的看著地上跪著的,才剛還說些什麼要奪薛家財產的二人,“你們這等歹毒之心,我薛家也容不得你們了。”

“居然還想謀奪我的財產。”薛蟠想來有氣。

夏金桂不明所已的看著眾人,“你們……你們不是在守靈麼?”不是日間聽說,賈府來了幾個管事的,什麼大奶奶、三姑娘、林姑娘的幾個人會一起守靈的麼?既在守靈,又何以會聽見她們的談話的。

“守靈?”薛蟠冷笑二聲,“是香菱的魂魄叫冤,指引著我們來找你的。”

金桂二人聞言,更是嚇了一個哆嗦,抱在了一處,瞥眼看去,卻見那似香菱的影子似乎笑了笑,出門而去,詭異之極,而薛蟠等人,似沒有看到般的,隻顧和夏金桂、寶蟾二人理論,更讓二人覺得寒磣。

“說,那一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蟠的猛然出聲,再次將夏金桂二人嚇了一跳,“哪……哪天?”

薛蟠冷哼一聲,又掄起了拳頭,“不說是不是?”

眼見薛蟠的拳頭又要掄到身上,寶蟾明白,隻怕是先前談論的香菱的事也被他們聽到了,急忙叩頭,“我說……我說……”於是,將那天下藥汙蔑香菱之事一一道來。

“明天,你們自己卷鋪蓋走人。”薛蟠留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出房而去。

薛姨媽冷冷的看著目瞪口呆的二人,“一切都是疚由自取,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