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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宮複仇記 小宴 4290 字 3個月前

的強,舉凡他落了話柄在阿蘅手裡,必要得阿蘅好幾回揶揄才算完。

寧蕙今日……實在像極了阿蘅。

嶽嶸被他的想法嚇了一跳,抬眼便直直望向寧蘅的臉,試圖從兩人相貌是細微的差彆安定住自己已然雀躍起來的心。

可此時寧蘅用右臉對著嶽嶸,她們姐妹二人最大的區彆便在左眼眼角的淚痣上,嶽嶸怔怔地瞧著寧蘅右邊的側影,愈發覺得眉眼神采與阿蘅一般無二,幾乎要伸手探去。

正這個時候,寧蘅卻是低呼一聲,轉過了身,逼著嶽嶸將明明已經抬了一半的手匆匆背到身後。

“找到了!果然是!”

“是什麼?”嶽嶸佯作鎮定地挑眉,探身看向寧蘅手裡的紙箋和一本經文。

寧蘅喜上眉梢,也顧不上適才與嶽嶸的僵持,“這是皇後抄的經文,這個是從周才人那裡撿到的紙箋,果然,先前俞寶林的死,和皇後逃不開乾係!”

嶽嶸臉色一變,伸手奪過寧蘅手中握著的紙箋和經文,隻見那箋子上的字與經文上的筆鋒頓挫無不相同,他心裡有了主意,抬起眼再看寧蘅的時候便多了幾分決絕之意,“娘娘,我答應你去娶秋芸的妹妹……但是,我有個條件。”

寧蘅但覺心中突然淒惶起來,眼底更是微微發熱,難以自製,偏偏她臉上還要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故作平靜地問:“什麼?”

“等皇後被廢。”嶽嶸言辭篤定,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皇後被廢,皇兄必定會立你為後……到那時,再沒有人能欺辱於你,我也算是替阿蘅了了心事……”

“到那時……到那時……我便娶妻生子,就藩去。”

作者有話要說:可喜歡寫殿下X阿蘅了最近……

51、榮損

鄴京的三月已經毫無冷意了,滿城□,綠柳青蘭,正是結伴郊遊的大好時機。

可偌大的大魏宮城裡卻全然沒有這樣的輕鬆氣氛,朱漆紅牆,琉瓦飛甍,隻構成了一個逼仄的牢籠,壓抑得人喘不上氣來。

此時此刻,皇後便有這樣的感覺。

十日前,懿貴妃與穎充華將她同周才人的信箋呈到嶽崢跟前兒,嶽崢勃然大怒,讓黃裕%e4%ba%b2自領人搜了坤寧、延祺兩宮。皇後素來小心,倒是沒留下什麼把柄,可周才人處,卻又搜出兩張完好無損的信箋,直逼得兩人辯無可辯,唯有束手就擒。

偏偏這個時候,朝堂波動,秦王嶽嶸雷厲風行,收集了十幾條彈劾康氏徇私枉法的罪證,齊齊遞到皇帝桌案上,康子嫻知道,她這個皇後,怕是做到頭了。

這是第一次,她跪在皇帝麵前,而六宮妃嬪從容不迫地坐在四周,或嘲諷或同情的目光落在她周身。

她康子嫻,這一生都沒有遭過這樣的侮辱。

而她也知道,這樣的侮辱,是皇帝,更是寧蕙故意加之於她身上的。

康子嫻挺直了背脊跪在殿下,她時刻記著入宮前父%e4%ba%b2的叮嚀,她身上有著康氏的烙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今康氏在朝廷上已經舉步維艱、如履薄冰,她決不能再為父%e4%ba%b2平添煩憂。

這樣沉默地和嶽崢對峙半晌,康子嫻終於緩緩開口:“俞寶林,確實是臣妾授意周才人去害的,並讓周氏嫁禍於懿貴妃。周氏自作聰明,見此事嫁禍懿貴妃不成,便又陷害於盧才人……整件事,從頭至尾,都不乾盧才人的事情。”

寧蘅被她的話刺得一驚,下意識地偏首看向與穎充華。果然,穎充華臉色已是發白。她兩人素來隻當盧才人是罪有應得,死不足惜,卻不曾想,她竟是那個最冤屈的。

盧才人平日雖愛逞口%e8%88%8c之快,但到底沒有害過人命……寧蘅登時生出些愧疚之心,穎充華想來更是亦然。

康子嫻猜到兩人心事,挑釁的目光順著寧、陸二人臉上劃過,接著,重新落在麵有隱怒的嶽崢身上。早在她懂事沒多久的時候,家裡人便告訴她,她以後是要母儀天下的人。

少女情懷中對伴侶的希冀,在年深月久地消磨裡,變成對權利的仰慕。她知道自己背負著什麼,便更知道那些情愛要不得,也從不可能擁有。

康子嫻抬著頭,這幾乎是她第一次用心去仰望自己的丈夫,這個給過她榮耀與地位的男人。她從不懂得愛,是以也不似宮妃一般在乎他的恩寵。康子嫻自負高明,總想用手段謀得一切,卻恰恰忘了,這個九五之尊,才是唯一能給她一切的人。

“其實,除了這樁事,先前端陽節,也是臣妾授意佟氏謀害懿貴妃。”康子嫻深吸了一口氣,擠出個笑臉,“臣妾早料到皇長子身邊會佩戴裝了雄黃的荷包,因而吩咐佟氏拿給懿貴妃……沒想到懿貴妃福大命大,竟躲去此劫。那一日牽牛子配巴豆散,雖是佟氏出的主意,卻是得了臣妾首肯……臣妾做這麼多,不過是為了置懿貴妃於死地。”

她言辭坦白,鋒芒畢露,素日人前溫和寬容的中宮皇後,驀然變得猙獰萬分。眾人心裡嘖嘖感慨,寧蘅卻是麵色坦蕩。

唯有嶽崢,怒氣衝頭,一掌擊在扶手上,猝然起身,破口大罵:“康子嫻,朕和阿蕙何曾虧待過你半分!”

康子嫻輕聲一笑,“皇上說得是,是臣妾鬼迷心竅,嫉妒懿貴妃與您如膠似漆,恩愛非常……”

她其實不過是因先前誤害了寧蘅,一時心虛,唯恐後位動搖,結果反倒是因歪了心思,害得自己萬劫不複。

康子嫻從來沒想到自己可以變得這麼心狠毒辣……從寧氏姐妹再到俞雪,她用了多少心機,為那個幾個無關緊要的生命來賭一生的榮寵。

這是她的錯,她逃不過。

可康子嫻心裡明白,嘴上偏偏不這樣講。

隻因她還藏了個五年的秘密。

寧蘅觸到皇後冰冷的眼神,心中不由暗驚。這些隱秘,雖然她早料到,嶽崢自己想必亦知道幾分,但皇後……本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坦白一切。這些除了能激怒嶽崢,並不會有第二個結果。

可皇後既然這樣做了,一定是還有後招。

寧蘅攥緊了拳,忐忑地等著皇後的下文。

“臣妾知曉懿貴妃得姑母教養,出類拔萃,不遜於大魏任何一個世家女兒……隻是,得到皇上垂青,她還遠遠不配。”

皇後的目光纏繞在寧蘅身上,精致描摹過的眉尾微微揚起,帶著不屑、挑釁,還有些冷眼旁觀的自得。

嶽崢看了眼一旁正襟危坐卻不言聲的寧蘅,不甚耐煩地道:“你身為國母,毫無包容之心,看待朕的後妃,自然樣樣不如意……母後在世時,尚且對阿蕙讚不絕口,如今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她的不是?”

康子嫻冷笑一聲,不疾不徐地答:“皇上所言極是,正因姑母格外愛重懿貴妃,是以臣妾才說,她不配。”

寧蘅被她左一句右一句撩得心頭火起,一時沒克製住,搶先接話,“你有什麼便直說,這個時候,藏著掖著,又有什麼意思?”

嶽崢見寧蘅生出惱意,忙伸手按住寧蘅,安撫地朝她一笑。

康子嫻見兩人這幅姿態,更是麵露鄙夷,“既然懿貴妃讓本宮說,那本宮便不替你遮掩了……臣妾沒記錯的話,皇上第一次聽懿貴妃所唱《綢繆》時,曾向姑母私下誇讚過對不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嶽崢與寧蘅對視一眼,從容頷首。

康子嫻勾%e5%94%87輕笑,又問:“姑母還曾拿過一副《江神子》給皇上看,說是懿貴妃手書,對不對?”

嶽崢略有些驚異,這些往年舊事照理皇後不會知道……難道是母後告訴她的?

寧蘅靜靜聽著康子嫻徐徐道來,心越跳越快,一種不好的預感騰然而生。

“臣妾之所以知道這些事,是因為……”康子嫻見自己成功將殿中人的胃口吊了起來,滿意一笑,“那首《綢繆》本分懿貴妃所唱,而是純嘉長公主所唱,姑母無意將這事透給懿貴妃,懿貴妃便將錯就錯,順水推舟地博得皇上的好感……至於那《江神子》,亦是出自純嘉長公主筆下,懿貴妃偷來,借著姑母對她的寵愛,據為己有,請姑母替她在皇上麵前美言。”

寧蘅身子微震,她隻覺殿中無數雙眼都齊齊落在她身上,就連穎充華都露出了些不可置信的嫌疑神色。

她將袖口攥得益發緊了,一動不動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臉色慘白若紙。

康子嫻瞧見寧蘅這個反應,隻當她是羞惱,忍不住笑出聲來,“懿貴妃,你自己告訴皇上,你配不配,嗯?你配不配!”

嶽崢覆在寧蘅手背上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收了回去,寧蘅偏過頭,恰好對上嶽崢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嶽崢定定望著寧蘅的臉,半晌,幾不可聞地問道:“阿蕙,你告訴朕,皇後說的……是真是假?”

寧蘅背後冷汗涔涔,人虛弱得軟了幾分,臉色更是蒼白。

她聽到嶽崢質問,卻隻能無助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過去的事,她是當真一無所知,姐姐為何要這樣對她,皇後所言又是否真實,寧蘅並非寧蕙,竟是連一星半點分辯之力都無。

嶽崢瞧她這個模樣,隻當她是被皇後說中,對著自己心虛,連解釋都解釋不出。他連聲道了幾個好字,繼而猛地站起身,抬腳踹到身前的桌案,“好得很,一個個都把朕蒙在鼓裡是不是!都來騙朕是不是!”

他雖痛恨皇後心狠手辣,卻更難過於自己寄情之人竟欺瞞了他這麼重要的事情。

坐在周遭的宮嬪見龍顏大怒,顧不上再看皇後與寧蘅之間的笑話,忙不迭起身跪伏於地。唯有寧蘅一個人,明明已經站起了身,卻跪不下去,隻怔怔地望著暴怒中的嶽崢。

嶽崢眼底都發了紅,恨恨地盯著寧蘅,想要對她說些什麼,可對著那張已經眷顧了多年的麵孔,話堵在喉嚨裡,偏偏一句也說不出。

他又恨又惱,卻見寧蘅瘦削模樣,盈盈立在那裡,頗為無助地望著自己。

嶽崢突然想起去年臘月,她跪在地上滿麵是淚,滿口都是分辯之詞……那時候她是真的委屈,因而才會格外羞憤。此時被人揭穿,無可辯駁,自然唯有呆立原地,不知說什麼是好。

想到這,嶽崢狠了狠心,壓低聲道:“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非要朕也廢了你貴妃之位不成?你滾,彆叫朕再看見你,咱們在這大魏宮裡老死不相往來就是!”

寧蘅倏然落下一顆淚,就一顆,晶瑩飽滿,“啪”的一下摔在地上,不知道跌成了多少瓣淚滴,消湮無形……偏偏這一顆,嶽崢竟沒有錯過。那淚珠好像砸到他心坎兒上一樣,少艾時光對窈窕淑女的愛慕,竟成了他心頭傷他最深的一根刺。

到底是曾經情深如許,嶽崢偏開身,不願再看寧蘅,隻是又重複了一遍,“朕的話你沒聽見嗎?你先犯了欺君之罪,現在還想抗旨不成?”

嶽崢話畢,康子嫻朗聲笑了出來,“懿貴妃,看到沒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