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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宮複仇記 小宴 4307 字 3個月前

嶽崢溫柔地喚了一聲“阿蕙”,寧蘅忙不迭調轉目光,嶽崢已走近了她,伸手搭在了她肩頭,“又發什麼呆?朕的話你沒聽見是不是?”

不等寧蘅解釋,嶽崢又道:“二弟想去清望閣,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小時候曾在那裡頭捉迷藏?正巧你也在,咱們一起故地重遊一番。”

說著,嶽崢拉著她便從席間繞出來,順著小徑往清望閣的方向去了。

寧蘅心事未了,下意識地又看了眼靜充華。

靜充華仿佛感應到寧蘅的眼神,轉首的工夫兒堪堪與她對上。那一雙清亮瞳仁,登時露出又無奈又熨帖的笑意。這份笑意轉瞬即逝,寧蘅隻見靜充華的目光往嶽嶸身上一飄,轉而再度同寧蘅對視上。這其中的暗示再明顯不過,寧蘅當即了然,霎時便生出幾分失落。

她偏回頭,跟在嶽崢身邊,順著路走得遠了。

靜充華怔怔地凝視著三人離去的背影,嶽嶸明明看到她了,卻連一個眼神都不肯施舍給自己……明明已經春暖花開,靜充華隻覺得自己的心都沉在冰裡,再沒有人能把她融化了。

這廂嶽嶸未免園子裡的尷尬,主動開口來了清望閣。可亦步亦趨地跟在十指相扣的嶽崢與寧蘅身後,他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

皇兄和阿蕙終成眷屬,可他的阿蘅卻永遠不在了。

便是重遊清望閣又如何?那個從檀木書架裡閃出來朝他做鬼臉的女孩已經回不來了。

嶽崢握著寧蘅的手,邊走邊問道:“適才發什麼呆呢?朕瞧你一直看著靜充華。”

寧蘅微提裙,從門檻裡邁入清望閣中,紫檀木的香氣登時縈繞在鼻間,她回首看了眼嶽嶸,繼而道:“臣妾是在想皇上的話,秦王殿下確然是缺一位王妃了。”

嶽嶸聞言大驚,他剛要說話,卻聽嶽崢笑問:“那你看著靜充華做什麼,朕再心疼自己弟弟,也沒有把自己的人拱手讓出去的道理。”

嶽崢嘴上說著,手中下意識地握緊寧蘅,眼神亦是與嶽嶸堪堪對上。嶽嶸撞上嶽崢的目光,不由一愣,皇兄這是……在警告自己?

“皇上胡說什麼呢。”寧蘅輕聲一嗔,嘴上卻彎出些笑意,“臣妾是想起靜充華同臣妾說過,她家裡有個待嫁的嫡%e4%ba%b2小妹,臣妾想著,秋家亦是將臣,與殿下相配,再合適不過。再看靜充華的品性,她的妹妹自然也錯不了……一時便想為殿下說這門%e4%ba%b2。”

嶽崢眼神倏然一亮,雀躍道:“朕看可行!”

嶽嶸臉色微白,%e8%84%b1口便要拒絕,誰知寧蘅望向了他,竟是苦澀一笑。嶽嶸隻顧得去猜寧蘅可是遇上什麼為難的事情,卻不料嶽崢見他未再反駁,以為他是默許了。

“二弟年少有為,既已立業,也該早些成家了。”嶽崢看了眼嶽嶸的臉色,心知他必定還放不下阿蘅,當即寬慰道:“純嘉長公主過逝也一年多了,你要看長遠些,彆讓她在地下負罪難安。”

寧蘅眼瞧著嶽嶸麵色愈發難看,一顆心好似被人用力攥緊一般,竟是隱隱作痛。她唯恐嶽嶸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說些什麼大逆不道的話觸怒嶽崢,強自抑仄不適,勉強一笑,“皇上說得正是,殿下愛重阿蘅,便該替她想想……斯人已逝,憑白讓她背負著殿下的思念,豈不是負累嗎?”

作者有話要說:【清望閣】即紫禁城延暉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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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解疑

嶽嶸心裡比誰都清楚,他隻要活著,早晚要就藩。他是皇家子弟,封王賜地,再正常不過。到了藩地上,他不得再參與政事,手頭上也不會有過重的兵權,既能拱衛鄴京,又不產生任何威脅。唯有這樣,他身為帝王的長兄才會放心於他。

正因如此,就藩不可不去,那麼妻,也就不能不娶……

可嶽嶸從來沒想到,第一個提出要為他賜婚的人,竟然不是皇兄,而是寧蕙……是阿蘅的姐姐。他難以置信的目光落在寧蘅臉上,猶疑、驚懼還有些失望,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剜向寧蘅。

寧蘅被他看得心虛又心痛,下意識倒退開半步,忙不迭錯開自己的眼神。

嶽嶸搖了搖頭,並未應下嶽崢,反倒是像小時候一樣,顫著聲道:“大哥,你再容我想一想……”

自從嶽崢被冊為太子,嶽嶸就不曾這樣喚過他。他兩人雖非一母同胞,但多年手足情誼卻不假。嶽崢體諒弟弟心情,當即擺手,“你慢慢想,朕不著急,可齊家治國,兩者缺一不可,朕和阿蕙盼著你大婚,也都是為你好啊。”

嶽崢說著,又是握緊了寧蘅的手。十指相扣,寧蘅手背上傳來隱隱的壓迫之痛。可這痛感讓寧蘅莫名覺得有些紓解,好像有人把她心頭上堆著的巨石挪走,驟然透入了空氣一般舒暢。

嶽嶸又看了眼寧蘅,躬身一禮,“臣弟神思不屬,恐怕沒法陪皇兄了,請您恕臣先行告退。”

嶽崢知道嶽嶸心裡鬱結難解,自然不會攔他。嶽嶸得允,恍似從金絲籠裡釋放出來的雀兒一樣轉身便走,他步履生風,寧蘅從門扇裡望著他穿過回廊,竟是越走越快,幾乎要跑起來似的。

她與嶽崢不約而同地蹙了蹙眉,嶽崢略有些不放心,側身吩咐黃裕:“你去送秦王出宮,讓他身邊的人仔細些。”

寧蘅聞言,卻是%e8%84%b1口道:“皇上,讓臣妾去罷。”

“你去做什麼?”嶽崢眉峰皺得更緊,自知自己語氣有些重,生怕寧蘅惱了,又放緩了聲音勸著,“你才出月子,身子還沒將養好,不要操心這麼多,二弟大了,他有他的分寸,你隻管放心就是。”

說話的工夫,嶽嶸的身影已是從寧蘅的視野裡消失了,她知道自己便是去追也追不上,唯有惋然輕歎,跟在嶽崢身邊稱了是。

嶽嶸既走了,嶽崢也沒什麼心情在清望樓逗留。他領著寧蘅重新回了園子裡,宮嬪瞧見禦駕去而複返,歡喜不迭,忙是使出渾身解數哄得嶽崢開心。

寧蘅悻悻然坐在嶽崢身邊,隻顧發愣,也想不起同眾人湊趣。嶽崢一時眾美環繞,竟沒注意到寧蘅的不對。

倒是靜充華,因見嶽嶸沒有跟著一道回來,便想問問寧蘅怎麼回事,頻頻側目時察覺出寧蘅心不在焉,不由一驚。

靜充華本就為著嶽嶸的事情擔心,此時見寧蘅臉色難看,少不得往壞的地方猜去。她隻以為是嶽嶸當麵頂撞了皇帝,鬨得不歡而散。是以終於盼到嶽崢起身走了,宮嬪各自散去,她方湊到寧蘅身邊低問:“娘娘,可是出什麼事了?”

寧蘅看了眼她,淡淡道:“秦王答應去考慮了,你放心便是。”

靜充華如願以償,本該高興,可聽了寧蘅如此說,她反倒覺得心中空蕩,索然無味得緊。

兩人正是不知要說什麼的時候,卻見已經走出一半的穎充華和顧寶林折返回來,“兩位姐姐可是舍不得這滿園□,不肯走了?”

穎充華盈盈含笑,顧寶林從旁攙著她,向二人福身見禮。

寧蘅伸手虛扶了一下顧寶林,擠出一笑,解釋道:“靜充華關切兩句本宮的身子罷了,哪有你們這麼好的心性賞春。”

靜充華心事重重,懶怠與陸、顧二人周旋,不等穎充華再接寧蘅的口,徑自朝著寧蘅蹲身一福,“臣妾還有事,兩位妹妹陪貴妃娘娘說話吧,臣妾先行告退。”

靜充華一向性情淡漠,穎充華倒也不以為意,隻是撫裙在原先衛才人的位置上坐了,認真問道:“臣妾知曉娘娘是個爽快人,因而有一事不明,想回來請教娘娘……今日娘娘可是有意為周才人解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穎充華聰敏,知曉寧蘅一向看重於她,又不在乎繁文縟節,與其委婉試探,倒不如直爽相問,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果然,寧蘅聽她坦蕩來問,也不多心,搖頭而答:“當然不是,本宮為她解圍做什麼?隻是本宮來的時候時辰不早,料想皇上即刻便到,你們團團圍在一處,實在不合禮數。”

穎充華了然一笑,知寧蘅所言不虛,當即伸手在顧寶林腕子上一掐,“你看,我怎麼說的來著?貴妃娘娘豈是那般狹隘之人?”

寧蘅正雲裡霧裡,不知穎充華和顧寶林在打什麼機關,便見顧寶林麵上一紅,在她腳前跪下,“臣妾偏聽人言,一時誤會了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快起來,你們說什麼,本宮怎麼半句也聽不懂?”寧蘅一邊說,一邊%e4%ba%b2自伸手去扶顧寶林。

顧寶林借勢而起,低聲解釋:“原是適才娘娘不在的時候,她們都議論娘娘是因為陸姐姐有了身孕,心中嫉妒,故而今日偏幫了周才人。”

寧蘅一哂,忍不住笑道:“本宮嫉妒陸妹妹做什麼,她比本宮有福氣,本宮替她高興還來不及呢……要不是早知道陸妹妹有孕,本宮又何必答應靜……”

寧蘅話音驀地斷了,麵色微僵,急急轉了話題,“總之,妹妹安心養胎就好。皇上子息稀薄,世嘉雖養到了皇後名下,可世嘉生母是罪妃,養母又被幽禁,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你的孩子。宮中母以子貴,妹妹生下這一胎,興許便與本宮齊肩了。”

穎充華聽寧蘅話裡有蹊蹺,眉心微蹙,追問道:“姐姐方才說,為了我,答應了誰的什麼事?”

寧蘅搖頭,“沒什麼,你彆多心。”

穎充華一扁嘴,塌下臉,不依不饒,“姐姐既是為了臣妾,自該告訴臣妾才是……這樣瞞著,不是叫臣妾寢食難安嗎?”

寧蘅猶豫了一陣,知道紙包不住火,索性輕描淡寫敷衍一番,隻不要讓穎充華多心就好。

“確然不是什麼大事,乃是靜充華的妹妹仰慕秦王風采,知曉本宮與秦王自幼相識,在皇上跟前兒又頗能說幾句話,是以來求本宮替他們請個賜婚的聖旨。”

“這與臣妾有什麼乾係?”

寧蘅輕聲一笑,“本沒什麼乾係,是本宮拿這個要挾靜充華,得仔細看顧你的身子,因而勉強就有了乾係。”

穎充華聽到這裡才放了心,長出一口氣,撫了撫%e8%83%b8口,“姐姐要嚇死臣妾了,臣妾還以為靜充華威脅了您什麼呢。”

寧蘅眼神一閃,側首問:“你覺得靜充華是那樣的人嗎?”

“當然不是。”穎充華答得不假思索,“秋姐姐那般風采的人物,怎會屑於做這樣的醃臢事。”

寧蘅彎%e5%94%87笑了笑,是了,秋芸一向高潔清冷,品貌出眾,從不屑參與宮中爭鬥,可既然如此,她如何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貿然幫助自己,又如何會像那日一般來逼迫自己?

更重要的是,她既有這般的七竅玲瓏心,緣何從未得過聖寵?

這世間所有的不能,大抵都逃不開一個不願。

靜充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