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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宮複仇記 小宴 4253 字 3個月前

帝賜膳,寧蘅便不能再推說不吃,誰料,一勺子剛將豆腐舀到嘴邊,寧蘅卻克製不住自己的嘔意,將羹匙擲到一旁,背對著眾人乾嘔起來。白瓷的勺子磕在玉碗之上,清脆一聲輕響,皇後與陸貴姬一並將眼神回寰到寧蘅身上。

小滿與立夏臉色大變,這可是皇帝賜的豆腐……就算娘娘她再不愛吃,也不能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摔勺子啊。

立夏掏了手絹兒替寧蘅拭著嘴角,用眼色示意寧蘅趕緊去端碗水來。正這個時候,皇後與陸貴姬同時開了口。

皇後吩咐人去傳驗膳的內侍,陸貴姬卻是令人速速去請賀太醫。

兩邊話同時出口,寧蘅思緒已明。皇後是疑這豆腐有問題,隨便查出些什麼,便可扣盆臟水給自己……自己負責此事,便是被毒死了,也難逃乾係。

而陸貴姬,她大抵是……

寧蘅不及深思,手邊卻是一熱,她抬首,嶽崢已經走到她跟前兒,眼神裡隱隱有著期冀之意。此時,殿中歌舞未停,眾人雖猜到寧貴妃這邊出了什麼事,但人人不知內詳,隻能裝著熱鬨,配合著升平歌舞。

嶽崢立著,將虛弱坐著的寧蘅攬入懷中,他似安慰似發誓一般同寧蘅道:“阿蕙,你安心,朕不會任人栽贓你的。”

這話是說給寧蘅聽,也是說給皇後聽。

皇後臉色微白,隻覺難堪得緊……皇帝聽出了她的心思,無論結果如何,皇帝都不肯依照她說的做。

賀雲祺急著趕來,饒是臨近十月,卻仍浮了一頭薄汗。他先朝著帝後二人行禮,接著才伸指探脈,扶在寧蘅腕間。

一時間,儘十人的目光都落在賀雲祺的臉上,他好像故弄玄虛一般,蹙眉遲疑一陣,又兀自笑開。嶽崢忍他不過,低聲輕斥:“賀雲祺,阿蕙她怎麼了?”

賀雲祺起身,認真叩拜了下去。

他這個動作簡單,可眾人卻統統明白了原委……“恭喜皇上,寧貴妃已有孕足月了,隻是胎兒尚小,娘娘之前又留了病根,還需靜靜調養才好。”

話語前後,雖喜憂參半,可嶽崢仍是喜不自勝。他朗聲大笑,殿中觥籌交錯俱是停了下來。黃裕知趣地叫停了歌舞,扶著嶽崢從垂帷後步出。

“寧貴妃賢能,而今又有身孕,朕意欲加賜封號……懿。”嶽崢略含暗示的眼光從後妃一列滑過,最後停在了皇後身上,“懿貴妃有孕,需要靜養,後宮諸事,還是由皇後%e4%ba%b2理吧。”

作者有話要說:哦也,懷孕啦!10個月不能ooxx啦!!

不喜歡嶽崢的朋友應該會很欣慰啦~~【不要跟我說嶽嶸也撈不著……他本來就撈不著……

42、漏話

嶽崢的目光落在了皇後身上,而嶽嶸的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簾後的寧蘅。單看那紗影,他根本分辨不出那簾後的究竟是寧蕙還是寧蘅,一樣的輪廓,甚至是一樣的聲音。

嶽嶸心裡也有些高興,阿蕙是阿蘅最在乎的人,阿蕙如今能替皇兄誕下一兒半女,於皇兄而言是開枝散葉、傳宗接代,於她自己而言,便是多個依傍。

嶽嶸知道,他早晚要就藩去,沒法永遠替阿蘅護著她的姐姐。

若寧蕙能一力誕下個皇子,便可高枕無憂。且不論如今中宮無出,貴妃之子,以後沒準便可問鼎帝位……便是康氏有了皇兄的子嗣,那也無妨。與自己一樣,冊個藩王,山高皇帝遠,在自己的地界上,也有自己的逍遙。

可倘使……嶽嶸忍不住閉上眼,倘使阿蘅還在,他們也一起生個孩子。

他一定會傾儘所有去栽培他與阿蘅的子嗣,兒子便襲爵繼位,叫他馳騁疆場,快馬高歌,一生恣意,女兒便錦衣玉食,奴婢擁簇,養成真正的掌上明珠,不給她半分委屈受。

永遠不讓她像她娘一樣,曾在大魏宮仲秋的夜裡,久久地跪著。

殿中諸人一片恭賀之聲,皇後竭力自抑,方忍住了嘴邊的冷笑,領著宮嬪跪拜□,“臣妾恭賀皇上。”

懿……自前朝始,中宮皇後或皇太後的旨意稱之為懿旨,皇帝這是在暗示自己嗎?暗示自己,若寧氏誕下皇子,便拱手將後位讓給寧氏,讓他們二人名正言順的成為夫妻,在天比翼,在地連理?

想也彆想!

※※※

鄴京的秋日極短,衷蘭殿門口那盆蟹爪菊還沒開幾日光景,很快便入了冬。

十一月又稱冬月,原是因著這一月有個重要的節日冬至節。千秋、冬至還有歲首,乃是大魏朝的三大節,奉天殿照舊也要設宴。

寧蘅有孕尚不滿三個月,仍是危險的時候,嶽崢重視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先是將晨昏定省替她免了,這一次,亦是不想她出席奉天殿的夜宴。

可冬至節是大節,不亞於過年,過這個節既是要慶賀放鬆,更是要討個喜頭。

嶽崢雖擔心她身子骨,卻也有些猶豫,是以臨在冬至節官衙放假前,巴巴兒地跑到衷蘭殿,去與寧蘅討主意。

冬至前後,天黑得格外早。酉時還未到,天色卻已至遲暮。

賀雲祺照舊在晚膳前,過來請一趟平安脈,他搭在寧蘅脈息上按了一陣,從容收手,“唔,脈象上看,小皇嗣倒是健康得很,不過娘娘不能大意,馬上便滿三個月了,熬過這一陣,就能輕鬆些。”

寧蘅懨懨地道了好,打發小滿過來替她送人。她這一陣子害喜害得嚴重,人又怠倦,平日裡總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衷蘭殿的人都見怪不怪,各自將分內事料理周到,便不去擾寧蘅打盹兒。

誰知小滿剛送了賀雲祺出去,嶽崢卻來了。

小滿剛要行禮,便被嶽崢揚手止住,他貼在窗外,兀自往裡瞧去。此時閣中隻有寧蘅一人,她單手托腮,不知是在發呆,還是睡了過去。雖說有了身孕,可寧蘅的身形叫裙子掩著,一時還看出來什麼變化。

嶽崢但覺整顆心都蕩漾起了成就感,他最在乎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這多令人高興。

他笑了笑,抬步邁入內室。寧蘅聽到響動,順著聲源望去,嶽崢離她已沒有幾步,寧蘅扶著桌沿兒起身,欲要朝嶽崢行禮。嶽崢伸手在她臂彎處一托,溫聲道:“彆多禮,朕就是過來看看你……許久沒見你了,該陪你用頓晚膳才好。”

寧蘅聽到嶽崢這樣說,才恍然想起,他上一次來看自己,猶是半個月前。自從懷孕,不能侍寢,嶽崢來衷蘭殿的次數便漸漸稀少了。寧蘅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她竟然這麼遲方意識到自己與嶽崢久未相見,而她心裡,怎麼連半分思念與失落都沒有?

“怎麼不說話?該不是不認識朕了吧?”嶽崢瞧寧蘅垂首不語,沒由來的心中一慌。這陣子他朝政繁忙,康氏已開始籠絡人心,為那三個被罷免的康族子弟儘力造勢,希求能重新起複,回到朝廷。

康氏對禁軍的管轄權雖然被自己收去,可實際的控製力依然在康家那裡。嶽崢不敢貿然而動,隻能慢慢軟化態度。

他一忙起來,自然就顧不上後宮裡的事情。偶有閒暇,多是在陸貴姬處休息,或是兼顧周、衛兩家麵子,亦有臨幸。至於探望寧蘅,一時便被他忘在腦後。㊣思㊣兔㊣網㊣

想起自己的疏忽,嶽崢少不得有些心虛,他扶著寧蘅,讓她重新在羅漢床沿兒上坐了,繼而陪坐在她一旁,攏起了寧蘅的手。“還是怨朕了?”

寧蘅聞言莞爾,乖巧地搖了搖頭,“臣妾怨皇上做什麼,不過是方才起得猛了些,有些暈而已。皇上稍坐,臣妾去給您倒茶。”

她發覺自己對嶽崢的情愫一日比一日淡,沒由來地生了惶恐。那是她從小到大最傾慕的男子,更是她孩子的父%e4%ba%b2。是他教會自己何為男女之情,又教會自己何為床第之歡。

她可以怨,可以恨,可以失望,可以憎惡……卻獨獨不能像現在這樣,有他沒他都全無所謂,甚至連一點波瀾都不起。

這樣的變化,叫寧蘅措手不及,倘使那是她毫不在意的人……她又如何能生下他的孩子?

寧蘅下意識地想要逃避,嶽崢察覺出她神色裡的不對,將掌心欲往外%e8%84%b1的一雙柔荑握緊,蹙眉問:“怎麼會頭暈?賀雲祺適才來過沒?你身子可還好?”

他一連串的發問,反倒把寧蘅問得一怔。寧蘅勉力露出平和一笑,生怕被嶽崢瞧出破綻,低聲解釋:“都說是因為臣妾自己起得猛了,臣妾一切都好,皇上不必掛記……您不讓臣妾走,那臣妾就喚小滿去倒茶好了。”

言罷,寧蘅揚聲喚了小滿,雲雲吩咐一番,聆得閣外應答,方重新在嶽崢身邊坐了。

嶽崢緊張地打量寧蘅,不甚放心地重新問道:“當真都好?若有什麼不舒服的,立時告訴朕,可不許瞞著……你是雙身子的人,就算不替自己思量,也要替朕的孩子,咱們的孩子思量,可省得?”

“省得。”寧蘅溫軟而答,眉眼微彎,透出幾分淡然的笑容,“皇上怎麼今日得空過來看臣妾了?”

嶽崢見寧蘅確無大礙,這才想起正事兒,“明日是冬至節,朕是想問你,奉天殿節宴你去不去?”

寧蘅一怔,反問嶽崢,“節宴可以不去?”

嶽崢啞聲失笑,伸手在寧蘅鼻尖兒上一刮,“馬上便是做娘的人了,說話倒這麼孩子氣,朕既然來問你,便是要你做主,想去就去,不想去當然就不必去。”

“唔……臣妾倒沒什麼想不想的,又不是沒缺過,臣妾聽皇上的。”寧蘅不以為然地接口,卻是一不小心,漏出了口風。

果然,嶽崢臉色微變,似有不解,“你幾時缺過冬至節宴了?即便是去年……”

嶽崢忍不住頓了頓,年前的事雖是他誤了寧蕙,可思及他自己已經殺了沈月棠,又打擊了康氏一族,想也無愧於寧蘅,當即微微一笑,順著話接了下去,“即便是去年,你也陪在朕的身邊啊。”

寧蘅聽了嶽崢的質疑,方意識到自己一時說漏嘴,麵兒上故作從容,搖了搖頭,“臣妾順口那麼一說,並不是認真之語。想來這麼多年,臣妾都一直陪著皇上,那今年,臣妾也不該斷了。臣妾去。”

嶽崢聽了後文,便沒再多想前麵寧蘅的話,猶自欣愉一笑,拉著寧蘅的手又往緊捏了幾分,“也好,那朕去囑咐皇後,讓禦膳房單獨為你製膳,再命賀雲祺%e4%ba%b2自驗膳,免得出什麼差錯。”

寧蘅聞言,忍不住蹙眉,“彆麻煩賀大人了,有驗膳內侍便可。難得冬至節,賀大人本已為了臣妾,明後三日均不能歇,冬至節晚上,再不許人家出宮,實在太苛刻了。”

“你倒是善心。”嶽崢嗤地輕笑,不過並未辯駁,“那按你說得辦,反正明日你光應應景就好,趁夜涼下來之前,便回衷蘭殿休息,朕讓黃裕送你。”

寧蘅頷首應下,垂眉稱是。嶽崢與她商量好,心事了了,眉央間寬縱出笑意,“那朕去與皇後支會一聲,你且等著朕,朕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