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也不過是喝了小半碗兒的白粥。立夏正從旁勸著她多用一些,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響動。這聲音太過熟悉,寧蘅襝衽起身,迎向外去。“臣妾恭迎皇上。”
“起來吧。”嶽崢笑著走近,伸手扶起了寧蘅。
他的大掌順著寧蘅的肘側滑到她小臂上,用力一握,兀自感慨,“還是這樣瘦,賀雲祺不是讓你多進補嗎?朕賞下來的阿膠吃沒吃?”
寧蘅仰首,對上了嶽崢燦若星芒的黑瞳,“吃了,阿膠補血,又不補肉,皇上捏臣妾胳膊哪兒能捏出變化。”
言罷,她向後退了半步,讓出門來,任嶽崢先一步邁入靈毓軒。
隨在嶽崢後麵甫一入屋兒,寧蘅便聽到嶽崢低聲同黃裕吩咐:“去摘了燈籠。”
黃裕應聲而退,寧蘅倏然紅了臉。
嶽崢恰好在此時回身,瞧著寧蘅兩頰透粉,心裡忍不住一動,他伸手去牽寧蘅,引著她往裡間步去,“朕聽說,你對麵兒的俞徽娥,叫皇後禁了足?怎麼回事?”
“徽娥娘子初入宮闈,言辭上有些不小心罷了,並不是什麼大錯兒。”寧蘅一邊解釋,一邊跟著嶽崢在羅漢床上落座。“皇後娘娘說要小懲大誡,臣妾估摸著,皇後娘娘是怕今次不教訓,以後反倒讓旁人效仿罷。”
寧蘅沒有具體說這件事兒的是非,在宮裡,本就難分什麼對錯,分得出來的,唯有輸贏,這一局是俞徽娥輸給了盧才人與周瓊章,誰又知道,來日俞徽娥又贏不了旁人呢?寧蘅到底和這些新秀們尚不熟悉,偏幫誰都沒有道理。與其攙和進這趟渾水,她還不如先明哲保身。
嶽崢對寧蘅的話沒有多追問,他本就是想寬解寬解寧蘅的心思,故才有此一問。對嶽崢來說,皇後是後宮之主,為了前朝的穩定,也為了後宮的安寧,他除了保證中宮不容置疑的權威,彆無他法。
寧蕙是他傾慕的女子,但,母儀天下的終究還是康子嫻。
嶽崢拍了拍寧蘅手背,信口囑咐著,“宮裡人多了,朕不能總往你這裡跑,該照顧的人還是要照顧到……周瓊章是皇後的表%e4%ba%b2,陸瓊章父%e4%ba%b2有功,又在戍邊,朕得多照顧她們。你最該體諒朕,彆讓朕為難,嗯?”
“阿蕙明白。”寧蘅溫順地笑,趁勢靠向嶽崢的懷中,“臣妾今日見到周瓊章了,瓊章娘子生得真好看,連臣妾都挪不開眼珠呢。”
嶽崢伸手攬住她,貼在她耳邊輕笑了幾聲,寧蘅能清晰地感受到嶽崢%e8%83%b8膛的起伏,“美則美矣,可朕不愛她。”
寧蘅隻覺他一麵說,手卻不老實地探向了自己上衣的衣結處。嶽崢手快,不等寧蘅有所反對,他便把那衣帶抻開,又將寧蘅翻了個身。
嶽崢熾熱的%e5%90%bb,落在寧蘅的%e5%94%87瓣。他用%e8%88%8c尖%e8%88%94舐著寧蘅%e5%94%87尖兒的凸起,繼而輕咬,又向內探去。寧蘅早有預料,雖不似先前那麼慌張,卻仍是手足無措的模樣。
嶽崢察覺到她的僵硬,手便不再僅僅是貼著她的背脊,而是上下撫動,甚至還探入寧蘅的懷中。他大掌溫熱,可以剛好攏住一團柔軟,寧蘅不適地嚶嚀,身體卻本能地迎上嶽崢,沒有退縮。
寧蘅試探地回抱住嶽崢,她一雙藕臂圈在嶽崢的腰際,力道卻並不重。嶽崢不滿地與她分開,命令似的衝她道:“現在朕是你的,你不抱緊了,朕以後可就跑了。”
“崢郎……”寧蘅知曉嶽崢是玩笑,可心裡有說不出的惴惴。她乖順地摟緊嶽崢,眉央中下意識地顰蹙,卻讓嶽崢又軟下了態度。
他重新%e5%90%bb上寧蘅,憐愛……卻也癡迷的。
他在用行動,一點一點熨平寧蘅心中的不安與恐懼,然後填補成他獨有的疼寵與憐惜。
寧蘅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學會的回應,好像是嶽崢引導著她做了什麼,又好像是某一種埋藏在身體的本能。她的回應明顯取悅了嶽崢,即便寧蘅閉著眼,什麼都看不到,卻也能感覺出嶽崢浮起了微微的笑意。
他在笑,這樣真好。
寧蘅心裡有酸有澀,她從小就很想取悅這個容易%e4%ba%b2近,卻也仍然與她保持著距離的太子哥哥。嶽崢不會反對寧蘅像宮裡的公主們一樣,%e4%ba%b2昵地喚他太子哥哥,可若是寧蘅彆扭起來,陰陽怪氣地稱他為“太子殿下”,嶽崢也從來沒有板正過她。
這樣的包容,並不是出於對自己的寵溺……寧蘅清楚地知道,這是因為他不在乎,他不會為自己叫法兒的改變而改變他原本的心情。喜也好,怒也罷,寧蘅不是那個可以牽動嶽崢心情的人。
而如今……
寧蘅近乎滿足地窩在嶽崢懷裡呻/%e5%90%9f了一聲,她能感知到,嶽崢想讓她快活,她的一舉一動,都關乎著嶽崢的興奮與落寞。
這感覺是陌生的,也是令她激動的。
寧蘅眼底有微微的濕熱,姐姐,這一刻,請你原諒我……讓我犯一次傻,就這一次,讓我忘記他的冷漠與薄情吧。
寧蘅不知道兩人究竟什麼時候才結束在羅漢床榻上的膠著,他打橫抱起了自己,往床榻上去。此時,寧蘅衣衫儘除,嶽崢亦是□了上身,壓了過來。
嶽崢的%e5%90%bb時輕時重,有時是纏膩地%e8%88%94舐,有時又是霸道的啃噬。寧蘅低哼著,任由嶽崢釋放著他的渴求。
寧蘅已經開始用上了龍涎香,閣中的香氣與嶽崢身上長久以來的香氣混為一體。寧蘅埋首在他頸窩中,主動伸手攬住了他。
她知道自己想得到嶽崢……這麼多年以來,她從未放棄過這個奢望。
他是她年少時最瘋狂的執念,卻也是她藏在內心深處最虔誠的信仰。
即便如今,他的麵孔在她的心裡有了一點點的模糊。
可這不要緊……在嶽崢進來的一瞬間,寧蘅這樣安慰自己,不要緊。嶽崢的模樣早就刻在了她心上,從今以後,她愛的,也隻會是他舊時最完美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忘記解鎖了!我真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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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欺騙
寧蘅醒來的時候,寅時過了大半,卻還未到卯時。
她做了個關於姐姐的噩夢,掙紮著從夢裡醒來,卻不記得自己剛才夢到了什麼。寧蘅掌心有著汗濕,被角被人緊緊攥過的痕跡昭示著她剛剛度過怎樣一場夢魘。
她仰麵躺在床上,一深一淺地呼吸著。
身旁躺著的是麵容安詳的嶽崢,他睡得正沉,眉眼舒緩下來,溫柔又好看。若從五官來說,他像莊順皇後其實多過先帝。略顯薄的%e5%94%87峰和時常翹著的嘴角,都與故去的莊順皇後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
寧蘅很想摸一摸嶽崢,她甚至懷疑,這隻是自己的一個夢境——取代姐姐,擁有嶽崢。
驀地,寧蘅突然覺得心室裡一陣揪痛,她縮起身來,背對向嶽崢,生怕自己的吵著他。奇怪的是,當她目光避開嶽崢的一刹那,那疼痛又淡化下來。
寧蘅有些怔,難不成……是姐姐的靈魂還在這具身體裡?
“姐姐……”她在心裡輕輕地喚,將手覆在了自己的%e8%83%b8口上,“彆怕,我會替你報仇,替咱們報仇。”
正想著,寧蘅的手背上突然覆上一隻大手,指節分明,修長卻有力。
“阿蕙。”是嶽崢。“阿蕙,你醒了嗎?”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嶽崢的聲音放得極輕,試探地喚著寧蘅。他將下巴抵在在寧蘅的肩頭,蹭了幾下,並沒有再說話。
寧蘅沉%e5%90%9f了一陣,還是給了嶽崢回應,她反過手扣住嶽崢五指,溫聲答複:“臣妾醒了,適才吵著您了?”
見寧蘅醒了,嶽崢索性坐起身來,將枕頭靠到背後,低著頭與寧蘅說話:“沒有,該朝會了,朕習慣這個點兒醒了。”
“皇上。”隔著床帷,內宦的聲音在外麵響起,“您可有吩咐?”
嶽崢蹙眉,微微有些不悅,“下去。”
內宦聽出嶽崢語氣的變化,立時噤聲,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寢間。
寧蘅微抬首,對上黑暗中嶽崢的眼。嶽崢待姐姐,大多時候還是溫柔的,嶽崢骨子裡的狠厲,總能被他自己藏得很好。嶽崢觸及寧蘅的目光,伸手拂開她眼前的發絲,“看什麼呢?”
“看你。”寧蘅一笑,倒是坦誠,“再看兩眼,皇上就又要走了。”
他伸臂到寧蘅肩下,將人帶入懷裡,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她平滑的肌膚。“朕是皇帝啊,阿蕙,父皇交給朕的天下,朕不能不管,黎民百姓的擔子,朕不能不抗。朕也想長久地陪在你身邊,相依相偎。”
寧蘅攏住嶽崢的手,兩人十指交纏,方能讓寧蘅覺出一些安心來。“臣妾知道您的抱負,從端本宮到乾清宮,阿蕙是看著您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嶽崢聞言一笑,將下頷抵在了寧蘅頭上,“幸好你還在,不然朕都不知道那些日子,誰能替朕記得。母後走了,後來父皇也走了,如今連阿蘅都去了,就咱們兩個人還記得了。”
寧蘅下意識地往他懷裡縮了縮,嶽崢也趁勢擁住寧蘅,他長臂緊束,喟然一歎,“阿蘅剛去的時候,朕一直會想,如果母後還在,朕的嫡子和你之間,她會怎麼選。她看著你長大,朕那麼多妹妹,母後卻隻疼你一個。當初若不是母後,朕也不敢回應你的心思……”
兩人貼得緊,寧蘅可以感受到嶽崢砰跳的心臟。這是嶽崢第一次在她麵前提起他與姐姐的事,從前寧蘅追問過姐姐,兩人究竟是如何明白對方的心意。可姐姐害羞不肯說,嶽崢又嫌她小,從來不講。
除夕那日,姐姐大抵是以為自己真的會死去,所以才將《綢繆》的誤會說出。
可兩個人是如何確定彼此心意,又暗中許下終身,於寧蘅而言,始終是一個難解的謎。
此時嶽崢驟然提起,寧蘅被按捺住的好奇心,難以自抑地澎湃起來。
“崢郎……”寧蘅小心翼翼地措辭,生怕讓嶽崢察覺出蹊蹺,“當初,是莊順皇後留了遺旨讓你冊我為妃的?”
嶽崢揉了揉她發頂,輕聲一笑,“那倒不是,朕許諾你的份位,是朕的事情,隻是……若沒有母後,朕恐怕就要錯過你了。”
“嗯?”
“你唱了《綢繆》之後,朕就暗中留意你,幾次都故意挑你在坤寧宮的時候去給母後請安。”嶽崢一邊解釋,話音裡還透著些愉悅的笑意,“那個時候朕也傻,你不理朕,朕就不敢多同你說話,一個是怕母後責罵朕輕浮,一個是怕朕自己誤會了你的意思……”
寧蘅記得這些事,她生辰過後,見到嶽崢的次數確然是比舊日多了。可那時她一心以為嶽崢聽到她的歌,也知道是她唱的,每次遇上嶽崢,便覺得害羞非常,總想逃掉,是以兩人真正的交流,反倒沒有過去多。
“直到後來,母後給朕看了你畫的梅。你在那上麵題的是稼軒的‘畢竟一年春事了,緣太早,卻成遲’對不對?母後說,那會子哪有什麼梅,隻不過是因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