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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宮複仇記 小宴 4302 字 3個月前

姿。

嶽崢見她這般小女兒情態,頓生歡喜,果然沒有再追問。寧蘅又疲又痛,被嶽崢這樣安靜擁著,不過片刻,便眯眯噔噔入了夢。嶽崢聽著寧蘅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沒由來一陣心安。

他已經太久,沒有與他最思慕的女子共枕過。

懷中人眉黛輕顰,饒是在夢裡,好似還有無限的愁思。嶽崢伸手,輕輕揉開寧蘅眉央的褶皺,良久,他方滿意一笑,兀自感慨:“如此良人何……”

臨近子時,寧蘅從夢酣中被黃裕推醒,她正欲開口,卻被黃裕機敏地捂住了嘴。黃裕指了指睡得正香的嶽崢,示意寧蘅動作輕些,繼而,黃裕為寧蘅隨意披了件外裳,引她往外間去。

宮人已替她備了沐浴的水和一應需用,寧蘅甫入梢間,便有人上前欲為她更衣。寧蘅怔了須臾,半晌才反應過來……除了皇後,沒有妃嬪可以在乾清宮過夜。

想來,嶽崢任她酣睡至此時,已是格外開恩。

寧蘅自嘲一笑,回身朝黃裕道:“明日……還請中貴人替我謝過皇上恩典。”

黃裕沒想到寧蘅這麼快便反應過來,忙是替嶽崢又說了幾句好話,“夜間風大,皇上怕您受寒,吩咐人給您備了輿轎,就在外麵候著呢。”

寧蘅莞爾,很是知趣地一禮,“多謝皇上,也有勞中貴人了。”

“不敢,娘子若沒有彆的吩咐,奴婢先告退了。”

寧蘅微微俯身,“中貴人慢走。”

姐姐,這麼冷的夜,你每一次都是這樣自己回去嗎?寧蘅將身子浸在水中,一時間困意全無。

※※※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

四月的大魏萬物複蘇,禦花園百花初綻,正是爭奇鬥妍的時候。

這樣的盛景,讓人們很快忘記不愉快的事情,譬如戴罪的寧氏不僅晉為了更衣,還恢複了舊日的聖寵,再譬如嶽嶸為了已故的寧蘅,在宮宴上喝的酩酊大醉。

人們更願意記住,縱使寧蘅得到了秦王殿下的垂青,卻已香消玉殞,而寧更衣仍然是個散號宮嬪,是如今六宮嬪禦中最卑微的一個。

儘管……皇帝的眼裡,隻有這個卑微的寧更衣。

好在三年一度的采女大選,已經拉開帷幕。有地方敬獻的佳人美女,還有世家精心挑選培養的名門毓秀,皇後也好,沈婕妤也罷,她們都相信,有這樣多出身高貴、品貌雙全的女子,足矣將嶽崢的注意力從寧氏身上分開。

五月初,最終留在大魏宮中的采女名單由帝後二人共同敲定。

嶽崢以國庫尚空,節儉之名,最終隻留下了六人,京中世家三員,地方敬獻三員,不偏不倚,倒頗為公平。聖旨初下,朝中一片讚譽之聲。嶽崢頗為滿意,格外開恩,準許六位留中采女與家人共度端陽節後,再入宮受封。

五月初三,皇後本準備在這一日,趁晨省時將最後留中的采女和冊封品級曉諭眾人。奈何寧蘅一早忽然發覺自己月信來了,小腹疼得緊,饒是她再好奇,也還是托立夏去坤寧宮告了假。

寧蘅歪靠在羅漢床上,一雙纖眉輕皺,時不時便“嘶”的一聲,好似疼得十分厲害。寧蘅正埋首在自己臂彎間,抑仄著哼聲,小滿便端著一碗溫熱的紅糖水邁進房裡。“娘子,奴婢已經讓立夏去尋賀太醫了,您且等一等,先喝點這個緩緩。”

說著,小滿在床沿上落座,一手端著碗,一手將寧蘅扶了起來。寧蘅麵%e5%94%87發白,毫無血色,看起來憔悴得很。小滿不由蹙眉,“娘子昨夜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一覺醒來,氣色差成這個樣子?”

寧蘅接過湯碗,將甜得發膩的紅糖水一飲而儘,她胡亂用手背蹭掉了%e5%94%87角的湯漬,重新靠回軟枕,無力地嘟囔:“晚上就沒睡好,一夜的噩夢……沒想到醒了癸水又來了。”

小滿兩手捧著空碗,神情看起來緊張得很,“原先娘子小日子的時候倒不曾這樣難受啊,如今天也益發暖了,照理說不該受涼……”

寧蘅聽著小滿在耳畔嗡嗡地念叨個不停,煩躁地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賀雲祺到了直接請他進來。”

小滿正要福身稱是,立夏便挑簾而入,“娘子,賀太醫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船了0.0這麼完整的船戲,我多厚道呀……要是覺得…………不夠限製級………………那就不怪我了(頂鍋蓋跑走)

【春日遲遲】那一句都出自《詩經·小雅·出車》

13、端陽

寧蘅蜷身在羅漢床上,厭膩地同小滿吩咐著,“我懶怠挪動了,你隻管去取個扇子來罷。”

宮中舊規,太醫為妃嬪診病時,需要隔一道帷帳。此時寧蘅不願挪到床榻上去,唯有以扇遮麵,以示避諱。

賀雲祺由宮娥引入靈毓軒時,甫一抬眼,便見到一個繪了蘭花花樣的團扇扇麵兒,那蘭花筆調精致,寥寥幾筆,卻勾得姿態動人,好似是名家手筆。賀雲祺一貫風流自傲,見了名物自然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趁躬身向寧蘅行禮的工夫兒,他下意識眯了眼去瞧細絹扇麵上的落印。

一句“見過寧更衣”出口,賀雲祺也看出那朱紅篆跡,竟是“嶽崢私印”四字。他在心中一哂,這寧氏倒果然得寵。外朝從不曾聽說皇帝還擅畫,隻怕嶽崢僅有的幾幅畫作,都付予了這宮闈香扇罷……思至此,賀雲祺不免一笑,這一樁宮闈秘辛,委實有趣得很。

待寧蘅怏怏地道了一聲“起”,賀雲祺方搖了搖頭,屏去心中雜思,專心來為寧蘅扶脈。片刻後,賀雲祺收手,“恕臣冒昧,娘子近日可有多夢難眠、心悸怔忡之狀?”

寧蘅摩挲著象牙的扇柄,她纖白腕子上鬆鬆垮垮地戴著一隻玉鐲,澄碧的玉色襯得她膚如凝脂,賀雲祺不由看得有些走神。

好在寧蘅頓了片刻才答上話,並未讓賀雲祺錯過,“夢確實多了些,心悸偶爾也有。”

賀雲祺又掃了眼寧蘅淡白的指甲,頷首道:“正逢娘子月信,應是血虛之症。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娘子務必仔細將養。臣為您開一劑清熱養血之方,娘子先堅持喝上幾日。”

“有勞大人了。”寧蘅虛著聲同賀雲祺客氣了一句,“小滿,去給賀太醫準備筆墨。”

賀雲祺聞言,也沒再拖遝,利索地揮毫留下藥方,叮囑了幾句日常忌諱,便告退而去。

傍晚時分,嶽崢聽聞寧蘅身子不適,特地來壽昌宮陪了她一陣。幸而賀雲祺醫術高明,寧蘅不過服了兩帖的藥,便覺得好受許多。待到翌日,氣色已是恢複過來。傍晚時分,皇後身邊的小黃衣來傳皇後懿旨,道是皇後端陽節時欲在禦花園浮碧亭設宴。

寧蘅思忖著身子並無大礙,痛快地應承了下來。

端陽節這日,宮嬪們早早地便來了浮碧亭恭候聖駕。

嶽崢來時,皇長子嶽世嘉正背著手,立在皇後麵前背著千字文,“治本於農,務資稼穡”一言終了,嶽崢便揚聲接口:“俶載南畝,我藝黍稷。”

嶽世嘉驚喜地回頭,忙不迭奔向尚立在橋中的嶽崢。嶽崢笑著抱起兒子,大步往亭中走來。以皇後為首的後妃紛紛起身,朝嶽崢行禮道:“臣妾恭請皇上聖安。”

嶽崢如今膝下隻得此一子,因而格外憐愛,他抱著嶽世嘉在亭中寶座上坐下,方將眾人叫起。

皇後笑著看向這父子倆,從旁道:“今日是端陽節,民間慣有替小兒畫額的習俗,適才臣妾便同沈婕妤說了,可世嘉不依,非要他父皇來畫。”

嶽崢揉了揉嶽世嘉的小腦袋,當即便答應下來,“朕幼時父皇也給朕畫過,沒料想,一轉眼這麼多年都過去了……黃裕,去取雄黃酒來。”

皇後既然這麼說,自然早就備下了雄黃酒,不過片刻,黃裕便捧著一盞上前。嶽崢以指蘸了雄黃,在嶽世嘉額上畫下了一個“王”字。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沈婕妤見狀,歡喜不迭地起身謝恩。嶽崢一麵接過皇後奉來的手帕擦著指腹,一麵笑著同嶽世嘉道:“去你母妃身邊坐著吧。”

待嶽世嘉回到沈婕妤身邊,嶽崢方將目光落到一直沉默地寧蘅身上,“阿蕙,你身子可好些了?”

寧蘅雖不喜沈婕妤,可對這個虎頭虎腦的大皇子卻是毫無惡意。嶽世嘉的眉眼與嶽崢極像,適才背書的神情,總讓寧蘅有意無意地想起舊時莊順皇後考校嶽崢功課的場景。

她一直笑%e5%90%9f%e5%90%9f地望著嶽世嘉,嶽崢驟然喚她,寧蘅片刻才反應過來,“多謝皇上關心,臣妾好多了。”

盧才人掃了眼寧蘅,忍不住笑著插話,“寧更衣怎麼總盯著大皇子看?那眼神可比沈婕妤還要疼愛三分呢。”

寧蘅這方收回目光,微赧著臉同眾人解釋:“臣妾是覺得大皇子和皇上長得像,情不自禁便看得怔了。”

沈婕妤聞言,自然高興得很,“世嘉的眼睛和皇上確實是如出一轍,臣妾看著他的時候,也總以為是看著皇上呢。”

嶽崢笑著搖了搖頭,“像朕就對了,哪值得你們這樣大驚小怪?”

“興許是寧更衣與世嘉有緣吧。”皇後溫聲開口,目光慈和地看向大皇子,“世嘉,還不去給你寧母妃道個萬安?”

沈婕妤雖不願,當著帝後二人的麵總不好表現得太狹隘,看著兒子走向寧蘅,沈婕妤臉上適才的欣愉之色不由淡了許多。

嶽世嘉天生聰穎,不過才三歲半,卻已很會看人臉色。瞧著寧蘅眉目溫柔,又帶著清淺的笑意,嶽世嘉毫不畏怯地走近她,端正一禮,“寧母妃萬安。”

寧蘅伸手扶起嶽世嘉,趁勢將他又拉得離自己近了幾分,“大殿下也萬安,讓母妃抱抱可好?”

嶽世嘉雖不懼寧蘅,可聞此一言,還是下意識地看向沈婕妤。見沈婕妤麵露不豫,嶽世嘉立時便停在原地,不肯再與寧蘅%e4%ba%b2近。

寧蘅正尷尬,坐在她上首的佟徽娥忙出言替她化解。“寧妹妹快看,大殿下佩的這個香囊好生精致呢。”

寧蘅低首,嶽世嘉腰間果然佩著一個繡著虎頭的香囊。

不等寧蘅接話,佟徽娥已是笑眯眯地同嶽世嘉商量,“母妃解下你這個香囊看看可好?”

“好!”

嶽世嘉答應得爽快,佟徽娥受寵若驚似地與寧蘅對視一眼,繼而方解下嶽世嘉的香囊,將之托在掌心低眉一嗅,“妹妹你聞,好香呢……”

寧蘅對這香囊並沒什麼興趣,可佟徽娥既然好意替她化解尷尬,她隻得配合地聞了聞香囊,附和稱是。

皇後好似不甚耐煩這兩人嘁嘁喳喳地說話,不等佟徽娥再接言,她已是打斷道:“不過一個香囊罷了,倒也值得佟徽娥和寧更衣議論?明日便有新秀入宮,你們這樣,豈不是平白叫新晉的妹妹們笑話?”

佟徽娥仿佛頗為忌憚皇後,聽皇後這樣說,她立時不再去碰那香囊,隻悶聲稱是。

寧蘅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