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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宮複仇記 小宴 4323 字 3個月前

舊是早早地前去向皇後請安,這一次,佟徽娥的座位仍然是空著的。

寧蘅早有預料,便不再覺得意外。唯一意外的是,這一次等眾人均向皇後行了禮,沈婕妤才姍姍來遲。“皇後娘娘萬安。”

沈婕妤微微福身,寧蘅從側影便能看到沈婕妤臉上有著不同往日的神采。

皇後仿佛很是不滿沈婕妤的怠慢,並沒有立時叫她起身,“今日怎麼來得這樣晚?你身子不適?”

“臣妾適才服侍皇上更衣,故而來遲,請皇後娘娘恕罪。”沈婕妤的口氣並無半分內疚,反而還帶著些洋洋得意。

皇後無法,隻得讓她起身落座。

寧蘅聽著兩人對白,不動聲色地蹙了眉,難道昨夜佟徽娥果然沒有再承寵?皇上是因為自己的緣故,連佟徽娥都一並遷怒了?

然而,佟徽娥的缺席好像已經被眾人所默許,沒有人問起佟徽娥的去向——即使昨夜她不曾侍寢。

皇後隨意地同大家聊了幾句,便準備讓眾人散了。正這時,一個小黃門快步入了殿,“皇後娘娘,皇上來了。”

小黃門話音方落,寧蘅便覷及槅扇後嶽崢的衣袂,他大步邁過門檻,走向眾人。

寧蘅忙隨著眾人起身,跪伏於地,她的聲音很輕,完全湮沒在鶯鶯燕燕的嬌聲軟語之中。“皇上萬安。”

一雙皁靴出乎寧蘅預料的停在她身前,寧蘅抬首,她能看見嶽崢深紫的常服袍角。

“佟徽娥身子還沒好?”

嶽崢的聲音響起,寧蘅有不可遏製的失望。她的位分僅次於佟徽娥,因而兩人的位置是挨著的。嶽崢站在她身前,竟是為了關心另一個人。

“是,臣妾今日一早便得了熙玉閣的消息,佟徽娥的燒還沒有退。”皇後從容開口,“不過,臣妾已經讓太醫去看了。”

“都先起來吧。“嶽崢從寧蘅身邊走開,皇後自然而然將殿中最尊貴的寶座留給了皇帝,她自己則坐在了皇帝的下首。嶽崢環視一圈,寧蘅雖低垂著眼,卻能感覺到嶽崢在最後還是將視線停在了自己身上。

“好端端的,佟徽娥怎麼就突然病了?”盧才人開口,率先打破了殿中的沉默。

沈婕妤佯作思索地接口,“臣妾聽說,昨日佟徽娥去看寧禦女了?該不是寧禦女和佟徽娥說了什麼罷?”

寧蘅倏地抬首,眼神難以自禁地冷冽下來,直望向沈婕妤。“婕妤娘娘還聽說什麼了?”

沈婕妤一滯,卻很快地揚起笑臉,“寧禦女不用這樣看著本宮,本宮聽說了的事情,怕其他姐妹也都知道的……是不是,皇後娘娘?”

因皇帝在場,皇後始終作壁上觀,待沈婕妤把火引到自己身上,皇後方溫和一笑,“沈婕妤哪來這麼多道聽途說的事情,皇上,佟徽娥究竟如何,還是要過問太醫才是。畢竟,就算寧禦女跟佟徽娥當真說了些什麼,也總不至讓佟徽娥發上一夜的燒。”

皇後的話固然說得光風霽月,可誰聽不出她話裡還是坐實了沈婕妤的說法。

嶽崢皺眉,他掃了眼寧蕙,半晌方將目光重新落到皇後身上。“朕一會去看看佟徽娥……如今西北回鶻之亂已經平定,二弟不日便會領兵回京。朕準備設宴為二弟慶功,到時還要有勞梓童。”

皇後向皇帝微微欠了欠身,“本就是臣妾份內之事,不敢言勞。”

“你多費心就是。”饒是皇後做出那樣的事情,嶽崢待她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客氣,寧蘅心尖上有著不可自抑的酸澀,手中的帕子被她越攥越緊。

帝後二人又“相敬如賓”的寒暄了幾句,嶽崢才終於起身離開。當他經過寧蘅時,嶽崢再一次停下腳步。

“阿蕙……”嶽崢的口氣既無奈又失望,他極輕地歎了口氣,“你好自為之。”

寧蘅隻覺得自己身子一軟,險些便癱在地上。

她攏指成拳,抵在坤寧宮冰涼的地案上,艱難地撐著自己的身子。

作者有話要說:  行文基本改用寧蘅了,大家看得還習慣麼?

貼一次宮殿住所(以後逢單數十章會再貼一次)

永寧宮:熙玉閣(佟徽娥)

長陽宮:宣梅殿(沈婕妤)

長樂宮:擷秀軒(秋才人)

萬安宮:未暮閣(盧才人)

壽昌宮:靈毓軒(寧禦女)

關於文中用到的各種家具名稱基本都是來自《天水冰山錄》,嚴嵩被抄家後的物品清單……這樣以確保後妃使得東西都不逾製,也基本符合朝代← ←

6、照料

在這座深宮中,寧蘅已失去了家族的支持,她清楚地知道,倘使再失去帝王的庇護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她永遠忘不了除夕夜的大雪,鋪天蓋地的蒼白,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絕望。宣定三年,寧蘅的夢裡隻有望不儘的白色,她一個人躺在雪地裡,沒有姐姐,更沒有嶽崢。

寧蘅一輩子都不願再陷入那樣的境地,她與姐姐各有各的囹圄,無法自救,也救不出對方。

她必須讓嶽崢回到自己身邊,既要有昔日對姐姐的疼惜,更要有今日對佟徽娥的寵愛。寧蘅知道,唯有如此,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眼下,嶽崢既然為佟徽娥誤會自己,那麼解鈴還需係鈴人,唯有利用佟徽娥,才能與嶽崢消除誤會。

寧蘅很快便有了主意,午歇醒後,她喚上小滿作伴,往永寧宮去。

昔日寧蕙住在永寧宮時,寧蘅常來這裡找姐姐。彼時,寧蕙住在永寧宮最精致華麗的正殿衷蘭殿,蕙即蘭也,衷蘭,衷情於蘭,從這嶽崢%e4%ba%b2筆題寫的匾額,他的心意便可見一斑。

可如今,熟稔的衷蘭殿殿門緊閉,寧蘅不免生出物是人非的感慨。

她一閉眼還能想起宣定元年,夏日午後這殿中的閒情。嶽崢和姐姐並坐在羅漢床上下棋,而自己則立在姐姐身後,替姐姐一步一步支著招。

寧蘅至今還記得,她附耳與姐姐一言終了,姐姐篤定落子,嶽崢臉上飄過一瞬的驚異,他半晌後抬首,眼底有隱隱的讚賞。

她如何忘得了這樣的目光,他的欣賞,他隻言片語的讚許,都是她少艾時光最珍貴的寶藏。

良久,寧蘅悵然若失的輕歎一聲。

到底都是過往雲煙了。

寧蘅轉身,向佟徽娥現今所住的熙玉閣走去。

甫入熙玉閣,撲鼻而來的便是一陣濃鬱的草藥味,寧蘅正月連著吃了小半個月的藥才將風寒根治了,如今再聞得這樣熟悉的味道,不免一陣作嘔。

奈何彆人的地盤上,寧蘅隻得蹙眉忍住不適,隨著宮娥往裡去。

果然,佟徽娥剛剛用了藥,湯碗就在一側的小幾上擺著。佟徽娥麵色蒼白,病得好似不輕,她柔柔地捏著一方帕子輕拭%e5%94%87角,眉黛含愁,低垂眼睫的模樣與姐姐像極了。

寧蘅見她這樣,忍不住便欲%e4%ba%b2近。待得走的近了,寧蘅方倏地反應過來,即便很像,像得連自己都恍惚,可佟徽娥終究不是姐姐。

寧蘅刹住腳步,頓在原地。┆┆思┆┆兔┆┆網┆┆

其實她不是沒見過佟徽娥,也不是不知道佟徽娥與姐姐有幾分神似。可原來,佟徽娥並沒有這樣像姐姐的……

佟徽娥注意到寧蘅,忙是抬額一笑,“寧妹妹來了?我這一身病氣……倒難為妹妹還肯來看我。”

“見過姐姐。”寧蘅壓身微福,得允後方在宮娥為她挪來的繡墩兒上落座。饒是昨夜今晨,嶽崢待她是那樣的態度,可寧蘅卻做得一副風輕雲淡,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姐姐這是怎麼了?氣色這樣不好。若不是聽皇上提起,臣妾還不知道姐姐病了的事呢。”

佟徽娥一麵掩口低咳了幾聲,一麵含糊地答:“有些發燒罷了,不打緊的,我這裡病氣重,你仔細彆過到你身上去。”

寧蘅主動起身上前,替佟徽娥拍著後背,“怎麼突然便燒起來了?昨天不還好好的?”

佟徽娥兀自平複了一陣,半晌方作答:“我既答應了妹妹不再霸著皇上,自然要說到做到……我本以為,我若不能侍寢,皇上必會去找妹妹……”

“可皇上去看的是沈婕妤。”寧蘅順著佟徽娥的話接上茬兒,雖是%e8%84%b1口而出,卻也突然在寧蘅心底敲響了一個警鐘。隻是此時不便,她沒有閒暇深思,因而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姐姐何苦這樣作踐自己。”

佟徽娥又是一陣難以抑製的咳嗽,寧蘅見狀,忙吩咐一旁的宮婢去給佟徽娥倒了水來,喂著佟徽娥飲下,她才坐回適才的位置上。

寧蘅重新抬首,看向麵前的女子。佟徽娥嬌弱的側影頗為惹人憐愛,興許是因為發熱,她兩側秀頰都透著些微紅,好似初嫁的新婦子,有著最燦爛的韶華。

難怪嶽崢會對她上心……佟徽娥的樣貌雖算不上是傾國之姿,但她時不時便露出些小鳥依人的神情,想來嶽崢該還是很歡喜的。

“寧妹妹?”佟徽娥柔柔地一聲低喚,將走神的寧蘅喚了回來。

寧蘅匆忙揚起一笑,溫聲道:“姐姐身子不好,臣妾這幾日便在姐姐這裡多多照拂吧……姐姐本就是為了臣妾,臣妾若什麼都不做,內心難熬。”

佟徽娥聞言微愣,轉瞬卻也笑了出來,“妹妹與我這般客氣做什麼?我能儘的綿薄之力,不過是當年妹妹為我做的萬分之一。”

“姐姐這樣說豈不就是見外了?”寧蘅言罷一頓,伸手主動握住了佟徽娥,“二妹妹走了,臣妾在宮裡也隻有姐姐這一人可以%e4%ba%b2近,姐姐可不要再推拒了。”

佟徽娥仿佛頗為熨帖,將另一手也疊在了寧蘅的手背上,輕聲道:“純嘉長公主病得突然,她走時連皇上都極為痛心,更何況是妹妹你了。若在我這裡,還能讓你覺得寬心些,妹妹便常來就是……”

寧蘅低垂首,並沒有再接話。

她知道,以康氏的地位,嶽崢決不會為了自己一介浮萍之身而有所開罪。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給自己身後榮耀,追封也好,厚葬也罷。可這些所謂的補償,如何補得了姐姐在最冷的冬夜,獨自在冷宮熬過的一日又一日的淒涼?又如何補得了自己凡軀之身的暴亡?

急病過逝……寧蘅在心中輕嘲。終有一日,她會逼著嶽崢,將皇後的罪證詔告天下。

讓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和姐姐,何其無辜。

※※※

寧蘅說話算話,佟徽娥在熙玉閣養了三天的病,寧蘅便每日都來熙玉閣照料她。哪怕細瑣到端水煎藥之事,寧蘅也堅持%e4%ba%b2力%e4%ba%b2為,甚至不許小滿立夏來幫手。

挨到第四日,寧蘅的疲色終於掩飾不住,晨省時,盧才人壓不下好奇,順口揶揄道:“寧禦女的神色怎麼這樣不好?該不是又日思夜想地去算計誰吧?”

沈婕妤聞言,掩嘴連笑了幾聲,“盧才人可真會說笑,要按你這麼說,佟徽娥就倒大黴了。”

“婕妤娘娘的意思是——”

“盧才人不知道?寧禦女這幾日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