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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宮複仇記 小宴 4277 字 3個月前

臉上有著一閃而過的尷尬。“起來吧,你身子不是還虛著,怎麼這麼冷的天,還出來走動?”

皇後將目光落在寧蘅身上,從容答道:“臣妾聽人說皇上將罪妃寧氏接出了冷宮,便想過來問問皇上,您的嫡子和寧氏,究竟誰更重要些。”

嶽崢聞言臉色驟變,緊蹙的眉峰透露出他正壓抑著極度不悅,“阿蘅已經去了,一命抵一命,你還想怎樣?”

寧蘅低著頭,她能看到皇後掩在鞠衣下的手緊緊攥成了拳,一個痛失孩子的母%e4%ba%b2,自然會將她認為的凶手恨之入骨。寧蘅其實早就料想皇後會在誤會之下對姐姐有所厭棄,隻是她卻不曾猜到,皇後竟敢在姐姐的飯菜中下毒。

“臣妾不想寧氏恢複昔日貴妃之位,您若堅持赦她離開冷宮,隻可封為禦女。”皇後絲毫不懼嶽崢的怒氣,她直截了當地提出自己的要求。然而,要求固然苛刻,寧蘅卻知道,這也許是皇後最大的讓步。

可是……禦女乃是宮妃品秩中近乎最末等的一階,唯有奴籍宮婢一朝得寵,才會被封到這個品階。舉凡是身在良籍的采女,哪怕出身再卑微,也會得個徽娥的名分。

寧蘅猜忖,皇後大抵是刻意要羞辱姐姐。皇後想讓六宮嬪禦都記住,危及中宮,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然而,嶽崢猶豫良久,還是答應了皇後。

皇後身後,是權可傾國的康氏,皇後代表的,更是他母後的遺願。嶽崢自然可以辜負康子嫻,卻不能辜負莊順皇後,他和可以無視康子嫻的利益,卻不能無視康氏一族的訴求。

寧蘅突然覺得可笑,崇元帝當年感念妻子生死相隨、不離不棄,將康氏扶持成了大魏第一世家,而莊順皇後為了鞏固兒子的太子之位,又將康氏嫡女冊為太子妃。這夫妻二人大概都沒有想到,康氏有朝一日竟會成為嶽崢最大的掣肘。

“朕答應你。”嶽崢臉色黑沉,他人生最多的逆境,都是登基後才接觸到,即使%e4%ba%b2密如結發妻子,也會利用母家的權力,與他作對。“但你也要答應朕,這件事到此為止。朕的皇後,若再乾出一件毒害後妃的事,朕便不會再替你隱瞞。”

皇後自嘲一笑,斂裙向嶽崢拜下,意有所指道:“是,臣妾也不會再容許任何人,傷害臣妾的孩子……臣妾告退。”

言罷,皇後轉身離去。

寧蘅跪俯於地,恪守禮數地叩首,“恭送皇後娘娘。”

嶽崢歎了一聲,扶起寧蘅,又%e4%ba%b2自彎腰拾起了寧蘅適才放在地上的梅枝。他耐著心吹去花瓣上沾惹的灰塵,將梅枝重新遞到寧蘅手中。“明日便搬到壽昌宮住吧,朕讓人給你收拾出一間寬敞些的宮閣。”

壽昌宮住的都是八十一禦妻以下的散號宮嬪,她們大多出身寒微,不得聖寵,或是隻被臨幸了一次便被皇帝棄置腦後的宮婢。

寧蘅不甘心地抿著%e5%94%87,她與姐姐乃是功臣之後,姐姐又曾有著貴妃之尊。淪落至壽昌宮,與冷宮何異?然而,她卻不得感激涕零一般,向嶽崢道:“臣妾叩謝聖恩,吾皇萬歲。”

跪在禦花園的青石板上,寧蘅在心裡發誓,終有一日,姐姐失去的,她都會一點點討回來。

※※※

正月初四,是寧蘅第一次邁入壽昌宮。嶽崢為她安排的宮閣名曰靈毓軒,狹小而樸素。

大概是怕寧蘅心裡有落差,小滿從旁巧笑著開解:“靈毓,鐘靈毓秀……皇上心裡,到底還是很在意姑娘的呢。”

寧蘅淡淡一笑,未置一詞,隻是猶自打量著周遭。在意也好,無心也罷,嶽崢在皇後的威脅前,終究是讓了步。連皇帝都不能護自己周全,這宮裡已沒有人能讓她去依靠了。

就在當天,昔日的貴妃寧氏被皇上從冷宮赦出,封為禦女賜居壽昌宮的消息被傳的眾人皆知,大家都期待著坤寧宮裡的昏定,好一睹這位寧禦女的風采。

捧高踩低,是宮裡最常見的戲碼。

※※※

寧蘅到坤寧宮的時候,皇後尚未用完晚膳,她並不急著讓人去通傳,隻疊手立在殿外,沉默地等候著。寧蘅知道,皇後不願多見到自己,而對於想害姐姐的人,她亦是滿心痛惡。

嶽崢初登基,還未遴選采女,擴充後宮,因而現下的宮嬪便隻有昔日龍潛時的側妃和侍妾們。如今地位最高的沈婕妤,是當年的沈側妃,再往下則是秋才人與盧才人,最後還剩下一個佟良使。

除了素來與寧蕙不和的沈婕妤,寧蘅唯一熟悉的便是這個佟良使。佟良使出身卑微,因與嶽崢有過一次魚水之歡,方得了個太子奉儀的名分。嶽崢即位後,隻將她冊為良使,也鮮少臨幸過。

寧蕙本性溫醇,見佟良使總可憐兮兮一個人獨來獨往,又常被沈婕妤當眾奚落,便出麵幫了她幾次。佟良使倒是個知恩的主兒,隔三差五就%e4%ba%b2自做些點心繡品的送來感謝寧蕙。兩人一來二去,自然開始交心。

當日皇後流產時,佟良使便是唯一一個替寧蕙求情的人。這份恩,寧蘅記到現在。

照往日,佟良使都來得頗早,但今天,寧蘅迎來的第一個人竟是沈婕妤。寧蘅忍不住頭皮一麻,所謂冤家路窄,沈婕妤料必是故意的。

“寧禦女——”沈婕妤還沒走到寧蘅的跟前兒,便拖著她那嬌滴滴的嗓子遠遠地喚著寧蘅,寧蘅沒法裝沒看見,隻能轉過身,向沈婕妤斂裙跪了下去,“沈婕妤萬安。”

沈婕妤故意將步子放得極慢,她就這樣盯著寧蘅,不許寧蘅的跪姿有絲毫懈怠。

半晌,就在沈婕妤還差最後一階石階便可走到寧蘅麵前的時候,她驀地停下了腳步,“寧禦女怎麼來得這麼早?”

看似一個平淡無奇的寒暄,寧蘅卻知曉是沈婕妤刻意的刁難。她沒有走到自己身邊,大有理由不叫自己起身。饒是二月的鄴京已然有了回暖的跡象,可坤寧宮外的石板地,仍然涼得刺骨。

“臣妾位卑,不敢耽誤向皇後娘娘請安的時辰。”

沈婕妤頷首,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原來如此,可寧禦女不知道嗎?皇後娘娘自從流產後,鳳體虛弱,晨定便比原先推遲了半個時辰。寧禦女來得這樣早,就不怕擾了娘娘清夢?”

寧蘅知曉沈婕妤是故意提起皇後流產,因而她低垂首,沉默未語,隻等沈月棠再引出下文。

果然,沈婕妤見寧蘅沒有接話,兀自冷嘲熱諷著,“不過也是,本宮險些忘了,寧禦女毒都敢給皇後娘娘下,還有什麼怕的呢?”

“婕妤娘娘,臣妾有怕的。”寧蘅緩緩抬起頭,毫不退讓的眼神與沈婕妤直接撞上,“臣妾怕……午夜夢回時,克製不住心頭的恨意,替臣妾的妹妹去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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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更新時間:7月16日 上午9:00]

【小黃門】就是指小太監啦。

【玄武門】本文采用的宮殿形製基本是北京故宮的樣子,宮殿名稱采用的是明朝舊稱。玄武門,就是如今的神武門啦,當年為了避諱康熙帝玄燁的名字,改玄為神。

【壽昌宮】【永寧宮】等等,也都是曆史上確實存在的舊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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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後妃品秩】

因為是宮鬥文,所以小宴在好機油茴笙和荔簫的鞭笞(劃掉)督促之下,參考曆史品秩攢出了一個架空版本的。小宴比較懶QAQ記不住太多品級名稱,所以除了九嬪外,其他品秩都沒有並列的稱號,還算比較好記啦。

4、遷宮 [小修]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寧蘅將自己的聲音壓得極低,最後“索命”二字,隻剩個模糊的口型。可儘管如此,沈婕妤還是聽見寧蘅說了什麼。寧氏與往昔大不相同的淩厲的眼神,讓沈婕妤近乎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她此時正立在階上,險些向後栽倒,幸得沈婕妤身後的宮婢眼疾手快托了她一把,扶著她在階沿上堪堪立穩。

沈婕妤麵上浮出些尷尬,“令妹暴病而亡,與本宮何乾?”

寧蘅輕嗬出一笑,錯開逼視著沈婕妤的目光,“娘娘無辜與否,臣妾和娘娘心裡都清楚得很。”

正是針尖麥芒相對的時候,皇後身邊的小黃門躬著身子邁過了門檻,朝兩人恭敬一禮,“奴婢問沈婕妤安,寧禦女安。”

“起來吧。”沈婕妤尖犀的下頷微微揚起,趾高氣昂地踏上最後兩階石階,立在了小黃門與寧蘅中間。

寧蘅將頭又埋得低了些,她試圖表現出儘可能的恭謹——至少是在彆人看來。

“皇後娘娘用完膳了?”

“是。”小黃門半躬著身,“皇後娘娘請您和禦女娘子進去。”

沈婕妤掃了眼寧蘅,一言不發地邁進了坤寧宮中。

寧蘅低著頭長出了一口氣,所幸是在坤寧宮前,沈婕妤再張狂,總是不敢欺到皇後頭上。盛寵如姐姐,也不過是皇後鳳座下的墊腳石。

“娘子。”立夏貼在寧蘅耳邊輕聲喚著,寧蘅感受到臂肘處微添的力道,借勢而起。跪得久了,寧蘅不由得一個踉蹌。

然而,那小黃門恍若未見,自始至終低眉頷首,沒有半分僭越的表情。這就是皇後身邊的人,嚴謹得如皇後本人一樣。可在給姐姐下毒的事上,皇後到底是大意了。寧蘅在心裡冷笑,她低估了嶽崢對姐姐的感情,也高估了她自己的本事。

皇後一定料不到,如今站在她麵前的,不再是那個溫順謹慎的姐姐,而是睚眥必報、自幼乖張的寧蘅。

“臣妾寧氏參見皇後娘娘。”

這是寧蘅從冷宮裡出來第一次覲見皇後,她行了最鄭重的稽首禮,皇後示意身邊的女官上前虛扶起寧蘅,臉上掛著恍似什麼都不曾發生過的無辜笑容。“一彆多日,寧禦女消減了。”

寧蘅勉力讓自己的嘴角彎出一個弧度來,“多謝娘娘關懷,臣妾愧不敢受。”

“皇上既已經寬諒你了,本宮自然也不會再加怪罪,必當視你若姐妹一般關懷,你就不要再提愧與不愧的事了。”皇後舒眉展目,神色溫和,與那日在禦花園裡咄咄逼人的樣子大不相同,“難得你二人都來得這樣早,坐吧。”

寧蘅謝過恩,剛要撫裙落座,便見門前出現了兩道倩影——是秋才人與盧才人。寧蕙重新站直了身板兒,朝這兩人複行一禮。一番寒暄後,皇後自然也為她們二人賜了座。

直到這時,寧蘅才發覺有些不對……怎麼還不見佟良使的身影?

難不成她因為當日替姐姐求情而獲了罪?

思及此,寧蘅不由仔細回想了下,她適才在壽昌宮似乎就沒有見到過佟良使,兩人比鄰而居,她卻連半分佟良使的動靜都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