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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宮複仇記 小宴 4312 字 3個月前

正是因為父%e4%ba%b2立下這一個大功,崇元帝將失去雙%e4%ba%b2的她們接入皇宮,交由莊順皇後康氏撫養。深宮裡,人心莫測,她們姐妹二人相偎相依,多少次,生性倔強的她觸怒莊順皇後,是姐姐將她護在身後,替她求饒。

可那個時候的她們還不知道,這座富麗堂皇的宮城,將她姐妹二人,困了一生,也累了一生。

“阿蕙,你怎麼了?”宋氏瞧著寧蘅對著鏡子卻是怔怔的模樣,不由有些擔心。寧蘅心裡激蕩著驚懼,她不知該如何向%e4%b9%b3嬤嬤解釋自己並非姐姐,即便她說出實話,大概這世上也不會有人相信,一個明明死去的人卻可以重生到另一個人的身上吧?

寧蘅緊緊握著銅鏡邊沿,片刻後才故作鎮定地將鏡子放下,“今天是正月初幾?阿蘅她……在哪?”

宋嬤嬤眼底一酸,到底是忍著沒掉出淚來,然而寧蘅卻可以聽出她聲音裡的哽塞,“姑娘昏睡了有三日了……皇上說正月不宜發喪,要停靈滿七七四十九日再出殯。”

昏睡了三日,那今日便是正月初三了。

寧蘅在心裡默默算了時間,這是姐姐的身體,卻寄存著自己的靈魂……三日了,姐姐,是你舍不得我離開才將我喚來與你做伴的嗎?

你放心……若我是你,必不叫那些自不量力的女子欺辱到你頭上。

宋氏見寧蘅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以為她還在難過,忙開口勸慰道:“阿蕙,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阿蘅從小最怕你受人欺辱,她定然不願見到你這樣,你一定要趕緊好起來。”

“我知道。”寧蘅倏然落下一滴淚來,她當然要好好的,誠如宋嬤嬤所言,她自幼最在乎的人便是姐姐,從懂事起她就容不下任何人欺負姐姐。

寧蘅還記得宮裡的混世小魔王皇次子嶽嶸曾偷過姐姐一方絲帕,她知道後拿著一把比她手還大的銀剪將嶽嶸的皮弁服剪得七零八碎,為此,莊順皇後罰她在坤寧宮外跪了整整一夜。

那時候剛剛開春,夜裡還是冷得緊,姐姐被關在玲瓏閣不許出來,她便偷偷讓人去求了嶽崢,來給自己送了一件鬥篷。

寧蘅一直記得,那一夜的星特彆多,也特彆的亮,可嶽崢的眼卻比星芒還燦爛,他將自己的鬥篷披在她身上,溫柔的十指替她係好黑色的緞帶。

那個時候的嶽崢,是她和姐姐最大的庇護,而寧蘅永遠不會想到會有今天這樣一日,他竟會聽信沈氏的話,將他最珍視的姐姐廢為庶人,打入冷宮。

沈月棠,你加諸姐姐身上的痛苦和絕望,來日我必十倍還於你!

寧蘅微微仰首,她試圖將眼中欲落的淚止住,從今往後,她便要替姐姐在這世上好好的活著,寧蘅或是寧蕙,究竟是誰死了,重要嗎?

冷宮日複一日單調的生活,讓寧蘅漸漸接受自己不再是寧蘅的事實,她習慣聽%e4%b9%b3嬤嬤一聲接一聲地喚她“阿蕙”,也習慣圍著她打轉的是小滿和立夏,聽%e4%b9%b3嬤嬤說,原先服侍“寧蘅”的小暑和立秋如今俱在玲瓏閣為她守靈。

寧蘅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但習慣始終是一種十分可怕的事情。

沒人再會喚她阿蘅,從今往後,她都隻會是寧蕙。

二月十七,“寧蘅”出殯。嶽崢頒下聖旨,追封寧蘅為純嘉長公主,葬入皇陵,陵寢便挨著莊順皇後。

寧蘅突然覺得好笑,嶽崢不會不知道,莊順皇後雖撫養自己十餘載,卻始終並不喜歡自己,倒是溫文爾雅的姐姐,被莊順皇後視若己出。莊順皇後薨逝的那一日,姐姐伏在坤寧宮哭了許久,可自己,不過是眼圈紅了紅而已。

她自始至終都是個生性涼薄的人,彆人待她幾分好,她才會還人家幾分好。

相應的,若有人欺她毫厘,寧蘅也會毫不猶豫的反擊。

“阿蕙!”寧蘅聽見宋氏在喚她,緩緩收回落在佛龕上的目光,轉身向後望去。

因知道今日是她自己出殯,寧蘅心裡一陣不安,所幸冷宮中還有一間供了佛的偏殿,寧蘅一早就跪到了這裡,喃喃念咒。

上一世她不信鬼神,這一次重生卻由不得她不信。

寧蘅順著大開的門扇向外望去,久違的豔陽不留情麵的投入殿中。佛殿地案上有了時日的浮塵一下子顯得多了起來,寧蘅不適地舉手遮光。

她聽到門外有一聲低咳,寧蘅隻覺自己的呼吸都被人卡住了。

是嶽崢。

宋氏跪在門邊兒上,又喚了一次“阿蕙”,寧蘅終於回神,從蒲團上站起身來,走到了嶽崢的麵前,“皇上。”

寧蘅見過幾次姐姐向嶽崢行禮,但那時他二人情投意合,寧蕙沒有跪下`身去,便已經被嶽崢扶住,寧蕙多是羞紅著臉,怯怯地喚一聲“崢郎”。

可時過境遷,寧蘅不知道嶽崢的心裡是否還留著姐姐的位置,當初姐姐被貶入冷宮,頂的可是覬覦後位,毒死嫡子的罪名。可笑,嶽崢竟然信了。

如今的寧蘅,是頂著姐姐的廢妃之身麵見嶽崢,寧蘅隻敢訥訥地喚一聲“皇上”,卻不知要如何自稱,更不知該行什麼樣的禮。

好在嶽崢仿佛渾然不在意。

“朕來接你,去見阿蘅的最後一麵。”嶽崢聲音平和,並無皇後流產當日的震怒,卻也不見“寧蘅”之死給他帶來的哀慟。

寧蘅……不,是寧蕙,她逼著自己成為姐姐,溫柔嫻雅,落落大方。寧蕙彎下膝,跪在了嶽崢麵前,“多謝皇上。”

因為身居冷宮,寧蕙鎮日三餐不全,膳食不佳,本就纖苗的她消瘦了不知多少,初入冷宮所穿的襖裙顯得格外寬肥,在她俯身叩首的時候,嶽崢能看到寧蕙背脊突出來的一道長骨。

嶽崢有些意外,他情難自禁地彎下`身,扶起了寧蕙。“朕知道阿蘅去了,你心裡難過,但你要振作起來,彆讓她再擔心你。”

認識她們姐妹的都知道,寧蘅有多依賴多在乎這個姐姐,說是相依為命,沒有半分的誇張。

寧蕙微微頷首,聲音一如往昔清冽,“多謝皇上關懷。”

隻是疏遠了許多。

嶽崢知道她在怪自己,可他沒有辦法,康氏是他的皇後,康氏背後的勢力,是大魏最舉足輕重的世家。便是他的父皇,倘使沒有了康氏的幫助,也絕無可能推翻前朝,建立大魏。

康氏,既是他需要感激涕零的功臣,又是他不得不百般防備的世家外戚。

“立夏,去給你們姑娘取一件鬥篷來。”嶽崢習慣性地吩咐著,“身子剛好,彆再著了涼。”

寧蕙有幾分意外,“皇上……”

嶽崢見寧蕙有所動容,低喟一聲,他伸手接過立夏奉上的鬥篷,%e4%ba%b2自替寧蕙搭在肩上,“朕知道是康氏,但朕沒有辦法……母後去了,朕答應過她要好好待子嫻。”

是了,莊順皇後再喜歡姐姐,也比不過她的嫡%e4%ba%b2侄女,若不然,今日母儀天下的便早該是姐姐了。

寧蕙抑仄住心裡憤憤不平的起伏,按住了嶽崢替她打著結扣的手,“阿蕙不怪皇後娘娘,是阿蕙做錯事在先。”

嶽崢還能這樣待自己,便說明他對姐姐的心意至少未變。寧蕙知道,其實隻要姐姐一開始就認了錯,嶽崢決不會將她貶入冷宮。皇後流產那一天,嶽崢龍顏大怒,沈月棠將證據一樁樁一條條擺在嶽崢麵前,為了證明是姐姐謀害龍裔。寧蕙從沒見過那麼倔強的姐姐,好像是被她附了身一般,死不認錯。嶽崢一怒之下,將姐姐廢為庶人,打入冷宮。

其實,沈月棠誣陷姐姐那麼多次,嶽崢都力排眾議,護得姐姐周全,這一次,隻要姐姐先認了錯,哄得嶽崢熄了火,日後再慢慢解釋,便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了。

可偏偏姐姐不懂,她最大的武器就是以柔克剛。

現在的寧蕙,再也不想住在這個難見天日的冷宮,她要出去,將那些傷害姐姐的人一個個送進地獄,沈月棠,康子嫻……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嶽崢沒料到在這個時候寧蕙會突然服軟,他的動作一滯,然後漸漸收回停在寧蕙領間的手,“你知錯?”

“是……”寧蕙仍然低垂手,嶽崢順著她纖弱的頸間,能看到寧蕙益發突出的鎖骨——她真的瘦了太多。“是我的錯,若不然,阿蘅也不會……”

寧蕙聲音突然哽住,一滴淚無聲無息的落下。嶽崢果然心軟了,他展開雙臂,將寧蕙納入懷中。“彆哭了,阿蘅已經走了,你還有朕。”

“崢郎……”

⊿思⊿兔⊿在⊿線⊿閱⊿讀⊿

作者有話要說:  稱呼固定下來了哦。現在的寧蕙就是寧蘅了(好繞),提起真·寧蕙時我會用姐姐來稱呼的。

丫鬟的名字【小滿】【立夏】什麼的全是來自二十四節氣-v-

不要嫌我懶QAQ,用節氣做名字就是很美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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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妥協 [大修]

這是寧蘅第一次投入嶽崢的懷抱,他雙臂極有力,寧蘅能感受到背脊上微微的壓迫感,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可以這樣被嶽崢擁著,她更沒想到,崢郎這兩個字,可以被她喚出口。

這些本都是屬於姐姐的東西,現在,全歸她了。

寧蘅突然想起她閉眼前姐姐說的最後一句話,“他以為,那首《綢繆》是我唱的。”

原來都是因果輪回。

那一日,嶽崢擁著寧蘅,一直將棺槨送出了玄武門。這是寧蘅三個月以來第一次踏出冷宮,大魏宮城裡的雪已經化得了無痕跡,禦花園一片綠萼梅開得正好,返途的時候,嶽崢信手折了一支給寧蘅。“朕記得你幼時最愛梅花。”

寧蘅聞言,伸手去接梅花的動作不由僵在了半空。

愛梅的從不是姐姐,而是寧蘅她自己。

寧蕙最喜歡的一向蘭花,她名字裡有一個蕙字,因而對蕙蘭格外偏愛。

倒是寧蘅,在一次替莊順皇後給嶽崢送糕點的時候,她無意看到了嶽崢的書桌上,擺著他墨跡未乾的詩聯——“野梅燒不儘,時見兩三花”。自那以後,寧蘅便常念叨喜愛梅花,一逢冬春交際之時,便領著宮人到禦花園裁剪花枝,養於瓶中。就連她送給姐姐的繡帕上,也漸漸開始,以梅為主。

寧蘅怔愣半晌,才接過嶽崢遞來的梅枝。

她握著那白瓣黃蕊的纖枝,好似拿著一顆燙手的山芋。寧蘅不知道,到底是嶽崢一時將她們姐妹二人記錯,還是姐姐從一開始便騙了嶽崢。

正站在嶽崢跟前兒出神,寧蘅忽聞身後一陣窸窣響動,她回過首去,竟是皇後儀駕在向兩人走來。皇後不疾不徐地在寧蘅麵前站定,微帶恨意的目光從寧蘅臉上劃過,繼而她方朝著嶽崢福身一禮,“皇上聖安。”

寧蘅垂首退了一步,她如今仍是冷宮廢妃,見到皇後,不得不行跪禮,“皇後娘娘萬安。”

嶽崢也沒料到會在此地遇見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