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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妖 灰穀 4257 字 6個月前

義上是流放了,其實還囚著,到底是孫雪霄的親生父親,白骨領主也沒把他怎麼,但是和朕說了,說這個應該是四大凶獸中的混沌,和上次那個高元靈的一樣,靈魂吸取的話應該會有很不錯的靈魂碎片,問你要不要吸收掉。”

巫妖揉著他的手背,看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上練字留下的繭,還有那些日複一日練劍握著手心手指內側留下的厚厚的劍繭,知道那就是從前的“帝師”教他的輕劍術,心裡酸意翻騰:“隨便,我有空去吸出靈魂碎片來,留著給烏雲朵好了。”

蕭偃道:“這次出去,還是沒有找到烏雲朵嗎?”

巫妖道:“隱隱有一點頭緒,可惜我之前施展過大預言術了,要許久以後才能再用,不然本來可以占算一下……”

蕭偃倏然睜開眼睛,漆黑眼瞳盯著他:“你施展大預言術算什麼?”他看過法術書,半神才能施展出來的大預言術,往往是預言和自己關係非常密切的事情,甚至有可能看到自己的未來……但這種大預言術需要付出很大的法術代價,若是頻繁施展,不僅不準確,而且還會被誤導到錯誤的方向,因此越是接近神領域的施法者,越不會隨意施展。

巫妖含糊著道:“一些想不明白的法術罷了……”他垂頭質問蕭偃:“其實我還真的是有點吃醋的,所以你得對我好一些……”他低頭咬著蕭偃的唇,心裡想著愛侶不好糊弄,明明沒有法力,偏偏把魔法世界的法術書都看了,這樣勤於求知好學,得說不愧是大巫妖王的伴侶嗎?

蕭偃被他忽然%e5%90%bb住,失去平衡往水裡倒去,卻又被穩穩托著後腦勺倒在斜坡上,水聲嘩啦啦的,水波蕩漾在肌膚上,有雪粒輕柔落在肌膚上,一冷一熱,刺激得皮膚戰栗顫唞。

他低低嗔怪:“先去吃飯……”聲音帶了些沙啞,越發令巫妖覺得引誘,他將蕭偃按在淺水區,垂著頭看他:“就一次。”

蕭偃看他渾身落著水滴,肩上落著雪花,那晶瑩雪花竟然還沒有他的肌膚白,渾身猶如美玉無暇,璀璨金發落下來猶如星河倒懸,不由又有些智昏:“輕點兒……”又有些懊悔,明明知道麵前這冤家是在回避話題,想都知道他失去記憶,自然也是心裡沒數,想來是占卜了關於自己的事情,又或者……

他原本還在推斷思索,但後來卻很快沒有精力再想彆的,巫妖很是責怪他不專心,握著他的腳踝往前推了推,天上密密的雪花一朵一朵便落在了他的結實的腹、肚臍、腿心。一個一個溫柔溼潤的%e5%90%bb連綿不絕和雪花一同落了下來。

他抑製不住地肌肉繃緊收縮,麵紅耳赤,仰麵看著天上無數雪花旋轉著飄下來,卻像春日纏綿盛開的百花,在鼓蕩的東風中萬花齊放,他張大了眼睛盯著飛雪亂墜,耳邊全是水聲潺潺,眸光失去了焦點:“九曜……”

巫妖道:“嗯?”他含糊著聲音,蕭偃被他細致溫柔地侍弄,很快吃不消了,全身發軟,眼角緋紅,哽咽道:“九曜……”

巫妖輕聲笑著站起來,居高臨下一手按著他的肩,一手握著他的足踝,神色頗為冷靜,直推到深處,不疾不徐,分明故意的:“叫先生。”

蕭偃迷亂著淌著眼淚,細弱嗚咽:“朕愛你如故。”

巫妖神容微動,彎下腰來%e5%90%bb他的濕漉漉的眉心:“我卻愛你更勝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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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一日,蕭偃按慣例親自開筆書福字箋,以迓新禧。

金箔雲龍紋的丹砂緞上,蕭偃親手寫了許多“福”字,分彆賞賜給了朝廷重臣、內閣學士們,又命人張貼在宮裡,以及金甌巷、棲雲莊、觀星塔各處。

巫妖看著好玩,也提筆寫了好些個,行筆縱逸奔放,字若飛動,氣勢凜然,蕭偃都親自收了,一個都不許送人,貼在了寢殿內。

十二月二十二日,雪總算晴了,太儀殿內供案擺設七珍八寶,陳列酒果,點燃香燭,舉行了盛大的封印儀式。

通微帝師,欽天監監正巫九曜親自主持儀式。他這日身著華服,發如金絲,眸似日冕,膚若冰雪,整個人氣度凜然如神。

參加封印儀式的都是朝廷重臣,看他這般隻都暗自心裡忖度,這般飄飄欲仙的氣度,又且身有影,談笑如常人,如何能說是妖,隻似那輕舉淩太虛、驅風遊四海的仙人。果然那承恩侯血口噴人,攀誣汙蔑,隻怕是彆有用心,依稀聽說卻是被北狄餘孽收買了,想要破壞我朝的糧種推廣大計,此計謀果然陰毒狠辣,人人全都暗自警醒。

蕭偃穿著冬日吉服,領著百官,拈香行禮後,管理禦璽的官員捧著擦洗好的二十五枚皇帝寶印入殿內封貯。等到來年正月,選擇吉日開封。

盛大的封印儀式後,這春假就開始了。

宮中屋簷、房廊下懸掛起彩漆、琉璃、紫檀、明紙、琺琅、牛角做的繽紛宮燈,貼滿對聯、福字,除夕前一天,蕭偃又去了皇廟主持祫祭。這之後,朝廷就真沒大事了,他們終於可以安然閒度過他們的除夕和春旦。

“春旦日初出,曈曈耀晨輝。”

又到了新的一年。

第103章 君之諾

這個年假放得悠長又甜蜜。蕭偃與巫妖兩人有時候騎馬去了去冬日的獵宮冬獵, 打一隻兔子回來,有時候則在巫妖的小世界的魔法雨林裡,看兩隻秋日鳥對舞求愛。有時候去海上跟在鯨魚群後看它們的捕獵, 有時候兩人擠在廚房裡, 嘗試著合作做一頓晚餐, 蕭偃畢竟也是從來沒有做飯過的,兩人對著菜譜, 摸索著也做了不少特彆的菜譜。

大多數時候,長日無聊,也沒有設什麼目的, 兩人往往膩在書閣壁爐旁, 歪著看書, 各看各的書, 想看什麼就看什麼。蕭偃對魔紋和法陣十分有興趣,而巫妖於這一道也十分擅長,十分認真地教了蕭偃不少魔紋, 還有些感慨:“是你們這個世界靈力太過匱乏了,如果你真的能修煉出法力,一定是最優秀的魔紋師和法陣師。”

他又遺憾:“隻是你的身體太孱弱了, 是經受不住這時空穿越的。雖然如此,我們還是可以用一些方法強化身體, 比如聖光之力改善身體素質,龍血藥水提高力量和堅韌……”

蕭偃看了他一眼:“不用。”

巫妖詫異:“你不想看看你最鼎盛的身體狀況是什麼樣子嗎?更高一些,更……”

蕭偃直接了當:“我怕改了樣貌, 先生到時候就不喜歡我了。”

巫妖:“……我不會這麼膚淺的, 巫妖連身體都沒有,你過去也沒嫌棄啊。”

蕭偃認真鄭重看了他一眼:“不能冒險, 先生的愛哪怕少一分都是不行的。”

巫妖被他那一眼看得渾身發麻,隻覺得黑發黑眼的伴侶實在是可愛到了極點,忍不住低頭%e5%90%bb著他的唇,兩人不多時已氣喘籲籲,對視著剛想要做些這些日子很輕車熟路的事,卻有金鈴搖了搖,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這是山莊外麵伺候的人,表示有客來訪。

巫妖理了下蕭偃被他弄鬆的衣襟,起身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回來道:“是範左思,說是這一個月的星象和月相和曆年不太一樣,我去欽天監看看就回來。”

蕭偃有些擔心:“星象會有什麼問題嗎?”

巫妖一笑:“能有什麼問題,明年一定會是個好天時,正好推廣新糧種。要不,你和我一起過去?”

蕭偃搖了搖頭:“算了,我想起來之前看佛經有些疑問,正好大年下無事,請祁垣進來說一說。”

巫妖看了他一眼:“有什麼不通的地方,你可以問我。”

蕭偃不明所以:“好,等你回來再說,我先問問祁垣。”

巫妖換了衣袍走了出去,想了想又回轉和蕭偃說話:“我記得之前和藺江平談玄論道,他對佛學也很有些研究,我叫他也過來給你解解惑。”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蕭偃:“……這大年下的……祁垣是出家人不一樣……”

巫妖滿不在乎:“他也沒什麼家人,再說了,天子召見,何等榮耀,他敢不來?這佛理也好論道也好,都是人多一點議起來才清楚的。”

蕭偃:“……好吧。”

巫妖這才安心走了出去,又招手叫了何常安過來,叮囑立刻派人去傳藺江平過來侍君,又和何常安交代道:“我去欽天監很快就回,皇上這些日子元氣虛弱,瘦了許多,身子不大好,你須得仔細伺候,不可須臾離了左右。”

何常安連忙垂手道:“帝師大人隻管放心,小的親自伺候,一定不敢離了皇上身邊。”

巫妖這才離開了。

這一去卻被範左思纏住,不僅請教了許多星圖難題,還順便又請教了幾個易學算法。等巫妖終於回棲雲莊時,房裡卻又隻有蕭偃一個人坐在那裡拿著毛筆在寫字。

巫妖有些訝異:“客人都走了?”

蕭偃抬起眼來,有些忍俊不禁:“你說呢?你讓何常安緊緊跟著朕做什麼?朕打發他走,他說帝師交代,讓我須臾不離,藺帥當場就笑了,說帝師醋壇子打翻了。祁垣臉紅得厲害,坐立不安,很快就走了,我這還沒問幾句話,倒讓藺帥白白笑話一場。”

巫妖有些訕訕,去看他寫的字,“虛空粉碎,大地平沉。”這是什麼意思?

蕭偃道:“禪宗有些故事,有句話道‘踏翻滄海,大地塵飛;喝散白雲,虛空粉碎’,又有說僧人悟道,‘大地平沉,虛空破碎’,這其中卻有些玄妙之處,和道家那邊攝取先天一氣,粉碎虛空,合道還虛,竟然都提到了虛空粉碎,這讓我覺得有些微妙。”

巫妖道:“無論什麼修煉法門,都是對自身進行錘煉,一人即為一宇宙,領悟世界法則的過程,大同小異,都是對自己從前的固有觀念的一次爆炸性的顛覆,這個過程形容為虛空粉碎也行,形容為宇宙爆炸也行,都是一個過程。”

蕭偃道:“為什麼是都是猶如災難一般的領悟過程?”

巫妖不解其意:“嗯?”

蕭偃放下筆,感覺到了肩膀有些酸乏,便往後倒了下窩在壁爐那暖洋洋的軟榻上,笑著道:“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我們說天道循環,生生不息。你也和我說過,這個世界的能量是轉換著的,人死後塵歸塵土歸土,回歸自然,反哺天地。那麼大自然的地震,海嘯,火災,這些也是需要能量來發動吧?

巫妖眸光一閃:“對的。”

“如果能量守恒,那為何人類怎麼努力,在自然災害前,仍然無可奈何?赤地千裡,洪水肆虐,瘟疫橫行,海嘯山崩,在災難麵前,人類如此渺小和無可奈何。我認為並不能把災難簡單歸結為是君無道,明明仁君的力量,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所以《列子》說天地無全功,聖人無全能,萬物無全用。”

“顯然,古代的哲人們也注意到了這其中的不平衡。僅僅從前說的仁君有道,天下歸心,我覺得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