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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妖 灰穀 4199 字 6個月前

巫妖沒聽,直接走了進去,衛凡君連忙跟進去,巫妖才走進去,路邊的欄杆係著的所有畜生都仿佛感受到了什麼威壓一般,全都不約而同夾緊了後腿,縮起了頭頸。

衛凡君卻沒有注意到這些,隻是心大地跟著巫妖道:“這邊都是普通的牛馬羊畜生,往那邊去有些好東西,比如海東青啊、還有駿馬,好的獵狗,另外還有些稀罕寵物,比如貓兒狗兒什麼的……”

巫妖走了幾步卻頓了下來,他看到一對漆黑羽毛的天鵝在籠子裡,一隻足上纏著紗布,顯然足上折了,已垂垂一息趴在籠底,另外一隻應為其配偶,在一旁哀鳴著。

他站著,衛凡君有些可惜道:“哎呀,這一對青鵠羽相極好,隻是它們都是一對一對的,一隻死了另外一隻也不能活了。先生您要買嗎?若是命禦醫醫治,大概還能救活,放在山莊養著也還好。”

巫妖看那禽鳥聲音哀哀,惻隱之心起了:“買下來吧。”

衛凡君便上前叫人給錢,結果一旁卻忽然響起個聲音:“這對青鵠本世子要了!正好祖母這些日子食欲不振,說是想吃大雁肉,我看這挺肥的。”

衛凡君立起了眉,轉眼看了發話的人,臉上難掩厭惡:“郡王世子,您這是專門和我過不去吧?怎麼哪兒都能遇上你。”

對麵是個穿得極華麗的繡服少年,目光落在巫妖臉上,卻是目露輕褻:“我從酒樓上往下,就看到說你今兒怎麼大熱天的也往這臭烘烘的車馬行鑽呢。原來是哪兒買了這麼漂亮的胡姬,我說衛凡君,這胡姬讓於我吧,我拿三個美姬與你換如何?全都還沒睡過,嫩得很。”

衛凡君怒道:“不可無禮!”話音才落,卻見後頭那貓狗籠不知為何忽然一陣騷亂,一隻大狗似是發了狂瘋狂衝過,那木欄門竟然被撞破,一群貓狗都嚎叫著衝了出來。

頓時市場一陣忙亂,卻見那瘋狗雙眸精光暴漲,張著大嘴露著獠牙,口裡滴著涎水,直直向他們這個方向衝來,衛凡君連忙轉身,侍衛們早已全都湧了上來護著巫妖和衛凡君。

然而那隻黑毛鬣狗渾身精瘦,敏捷非凡,直接衝了上來,一口直接往那“郡王世子”的腿上嗷嗚咬了一口,然後嘴裡咬著那塊血淋淋的肉猶如一道閃電飛奔出去了。

那郡王世子已經大叫了一聲彎腰捂住那血肉模糊的小腿,他帶的護衛們忙著上前打狗的大狗,扶著小主子的,找那狗主人的,忙亂成一團。烏雲朵輕飄飄地落在了巫妖肩膀上,卻沒人能看到它。

衛凡君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轉頭卻看到巫妖已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枚金幣,遞給那買青鵠的攤主:“這對青鵠我要了。”

衛凡君命侍衛趕緊提了那籠子,拉著巫妖道:“趕緊走,再不走一會兒五城兵馬司來了就走不成了。”

巫妖不慌不忙:“急什麼,五城兵馬司能攔住我們?”

衛凡君擦了擦汗看了眼那還在怒罵哀嚎的郡王世子:“先走,就算留不住我們也麻煩,肯定留著問話什麼的,咱們趕緊趁亂回。等他回過神來麻煩。”

巫妖從善如流,很快和衛凡君走了出來,侍衛們護著他才走出來,果然看到五城兵馬司的軍士已趕了過來,他們一群人也被攔了下,但侍衛們上前掏了個令牌閃了下,便放行了。

衛凡君走了出來,找了家清靜的茶坊選了乾淨的包間,讓人送了茶水來,才慶幸道:“還好,幸好走得快,信不信一會兒五城兵馬司肯定把那車馬行給封了,最倒黴就是那狗的主人了,怕是小命要沒了。”

巫妖一怔,臉上掠過一絲歉疚:“那個人的身份很貴重嗎?我看你也很討厭他。”

衛凡君歎息:“那是津親王的孫子,他父親封了岐陽郡王,他便是岐陽郡王世子。”他看了眼巫妖,知道他不知道其中關係,細細分析道:“津王其實是今上的生父,今上是過繼的。前些年打仗,亂糟糟的,津王的領地也不成樣子,津王就病死在戰亂中,津王妃又生病,後來皇上就恩準津王妃帶著兒子們進京暫住,這一住也不好回了。後來津王的幾個兒子,除了世子襲了津王的爵,其他兩個都封了郡王到封地去了,一個女兒也都得了公主的封號,這岐陽郡王,便是老津王排行第二的兒子。這一門三王爺,還沒算今上,如今在京裡,誰敢惹他們家呢。”

巫妖稍微理了一下明白了:“也就是說今天被狗咬的那個,從血緣上說,是皇上的親兄弟的兒子,對吧?”

衛凡君點頭:“對,主要是老津王雖然不在了,但老王妃還在,皇上……看在生母麵子上,總也給他們點麵子。兩位郡王雖則都去封地了,但孫輩卻都在京裡說是養在老王妃膝下。祁陽郡王世子光天化日之下被瘋狗咬了,京兆尹和五城兵馬司定然也要給出交代的,那車馬行的主管,那狗的主人,隻怕都要沒命。”

他又微微擦了擦汗:“幸好今兒我是正經事,陪著你,祖父沒話說。不然今兒這大簍子,怕不是要往我身上推。祖父一直耳提麵命叫我不許惹他們家來著,我每次見到他都很退避三舍了!他偏偏不知道哪兒看我不順眼,經常找我麻煩!”

巫妖轉頭看了看外麵:“我們先回去看看那青鵠的傷吧。”

蕭偃議事議到一半便接到了祁陽世子被瘋狗咬了的稟報,剛剛命人派禦醫去看視,就看到老津王妃帶著兩個兒媳哭著進了宮,他有些怵,畢竟是自己生母,雖然記憶很是淡薄,也隻能命宮人拿了手巾來替老王妃擦眼淚,又寬慰道:“才立秋,天氣尚且暑熱,嬸娘有什麼事,隻遣人來與朕說就好,實不必親自進宮來。是為著祁陽世子的傷吧?朕已命太醫院悉心看治。”

老津王妃擦著眼淚道:“我倒也想在家裡享清福,可惜我雖然會生兒子,卻到底沒那享福的命!現放著如今我三個王爺兒子,還有個皇帝侄兒,仍是被人欺負上了門!”

蕭偃臉色微微淡了淡,看了眼一旁扶著老王妃的津王妃,津王妃被他那電光一般的眼神一掃,腳已微微發了軟,連忙道:“臣婦等也勸了母妃,隻是母妃最是疼愛運榮……聽說今日運榮和安國公府上的世孫起了口角,才遭了狗咬……”

老王妃道:“一門三王爺,卻比不過一個老國公府,我還活著做什麼?受這麼大的委屈!”

蕭偃其實有些不愛記這些家長裡短,在腦海裡略轉了下這關係,才想起來安國公府上的世孫不是衛凡君嗎?他下午不是陪著九曜嗎?

他看了眼何常安,何常安連忙上前叱道:“老王妃年高傷心,王妃您可就要勸著點兒,皇上跟前,您也這麼含含糊糊回事兒?還不把事情前因後果說清楚!”

津王妃戰戰兢兢上前道:“臣婦也是聽了一鱗半爪,似是運榮侄兒今日去禦街集市上耍,和安國公府上的世孫公子爭買一對青鵠,說是想要買來孝敬母妃的,結果那安國公世孫不肯讓,拌了幾句嘴,這才引起了那無妄之災。”

何常安看了眼蕭偃沉著的臉道:“這還是不清不楚的啊?爭買青鵠,和那瘋狗咬人又有何關係?”

津王妃一時張口結舌,其實她也不太清楚事情底細,隻是婆婆非要進宮,她能攔著不成?老王妃已怒道:“我最近胃口不開,運榮最近一直張羅著去市集上給我買野味來著,前兒就弄了一頭大雁來,我嘗著味道甚好。那青鵠也是運榮一片孝心想要買來孝敬我的。安國公府上那衛凡君偏要強買,爭執起來,後來還動上手,亂起來打壞了狗欄,那惡狗才衝出來的!運榮哭著和我說就是衛凡君害的!結果五城兵馬司一聽便置之不理,隻將那狗販捉起來搪塞咱們府上,找到京兆尹,聽說是安國公府,也不說話了!”

“教我如何吞的下這口惡氣?”

蕭偃:“……嬸娘且先回王府歇下,待朕問過京兆尹和五城兵馬司。”

老王妃道:“皇上若是沒有嚴懲,那我也沒什麼麵在京城裡待著了……”她又放聲大哭。

蕭偃:“……”他看了眼津王妃,津王妃出了一身汗,連忙上前道:“母妃還是得相信皇上,皇上不護著您還護著誰呢?這天要黑了,宮門也要落鑰了,皇上這也還議事呢,咱們先回府。”

一路勸著,好說歹說將老王妃給勸走了。

蕭偃微微擦了擦汗,轉頭找何常安:“叫祝如風來。”

不多時祝如風利落過來行禮回稟,果然已打聽清楚了:“下午衛凡君陪著帝師逛禦街來著,帝師好奇去了車馬行,因憐惜青鵠腿傷,便要買,誰知祁陽郡王世子突然冒出來爭買,口角了幾句,郡王世子忽然口出不遜,說是要用三個美姬來換衛凡君身邊的胡姬,之後那瘋狗就失控了衝出咬了郡王世子一口。”

蕭偃將手裡茶杯啪地放回了桌麵,臉上神情雖然淡淡,眼神卻已怒極,祝如風繼續稟報道:“那狗此前也是好好的,如今跑得無影無蹤,根本抓不回來,狗主人隻是喊冤。”

蕭偃淡淡道:“放了那狗販子吧,就說查清是中了邪,命寶光寺派幾個和尚去祁陽王府做做法事,再找幾個人問問祁陽世子平時有什麼事,去找幾個禦史,找個由頭遞個彈章。”先免掉世子頭銜再說彆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祝如風心下大快:“遵旨。”

蕭偃什麼都沒說,起了身來便回了金甌坊,才進去便看到院子裡的假山池子旁擺了幾個大缸,缸裡浸泡了好些蓮花,而巫妖正在池子邊看著一對青鵠在水池子裡翩然拍打著漆黑光亮的翅膀。

巫妖轉頭看到蕭偃,含笑招手:“過來看這黑天鵝,它們在跳舞呢。”

蕭偃走了過去,看那一對黑天鵝紅喙黑羽,交頸纏綿,在水中倒映出優美的身影,笑道:“你們那邊叫天鵝?”

巫妖道:“對,今天看到的,就買了下來,一隻腿受傷了,所以給它用了點治愈藥水——黑天鵝,在魔獸圖鑒上有,是很珍貴的飛禽,神秘孤傲,一般人無法馴養。據說是精靈森林裡才有的,這池塘太小,明天就把它們挪去山莊放生吧。”

蕭偃溫聲道:“好。”站在他身旁看了一會兒又問:“今天還買了什麼?這些花也是你買的?”

巫妖點頭:“嗯,看到個老婆婆那麼晚還沒有賣掉,挑著花很是辛苦就都買了……還替你教訓了個狂妄小輩。”

蕭偃道:“教訓得很好,下次可以再嚴厲一些。”

巫妖笑了:“那狗販子……”

蕭偃道:“已放了,沒人被連累。”

巫妖這才放下心來:“用晚膳沒?”

蕭偃一笑:“沒有,一起。”

第79章 不死者

安國公捋了袖子拿了棍子追著衛凡君怒吼:“說了幾百次讓你避著津王府那堆子蠢貨, 你還去招惹!現在全京城都知道你和祁陽郡王世子爭買青鵠害得祁陽郡王被瘋狗咬了,然後皇上仍然還護著我們安國公府,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