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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天下 八步蓮心 4552 字 3個月前

盤棋。

是,我從來就沒有對那個皇帝父%e4%ba%b2完全交心過。當日,定安王謀反,我奉命調查他背後的支持勢力,卻沒有如實全部回報給皇帝。

那個定安王後麵確實有勢力支持,不是彆人,正是以朱尚書為首的少數當年效忠於定安王父%e4%ba%b2的老臣。他們都道是當年皇帝奪取的江山,手腕不正,所以要扶助定安王積攢實力再登王位。

當然,我很清楚:他們的真意,並不是為了所謂的忠誠與正義。對於這些動輒草菅人命的政客來說,忠誠與正義,隻會出現在教訓彆人時的官腔裡。

但,他們手裡有兵馬錢糧與人脈關係!

這些年來,他們為了謀反,積攢下的兵馬錢糧,自然都在他們自己手裡。定安王隻是他們的棋子,他們要的,不過是借扶助新君,掌自己之貴。

如今,定安王能給他們的,我同樣許給他們,甚至更多。所以,這筆買賣,他們必做。

果然,朱尚書隻思考了半柱香的時間,便答應了與我合作。

這才有了金殿上這一出。

顯然,這一出讓皇帝措手不及。

他本能反應便是回絕,卻又想不起合適的理由,隻得道:“好是好,可她早已不知所終,如今人在何處尚且不知,如何讓她去抗敵?”

“不,微臣冒死揣測聖意,已找到顧軍師,如今,她正等在宮外候旨等宣。”

此言一出,自然又是一陣嘩然。

而這次的嘩然裡,無一例外,都是驚喜。

這滿殿朝臣,根本就盼著有一個人如救世主般橫空而降,既能讓國家免除滅亡,又不需要他們自己%e4%ba%b2曆戰場經曆生死。

我的出現,便的這樣一個橫空出世。

皇帝默然,環顧四周群臣,終於,道:“宣。”

於是,我就這樣,走進了金鑾大殿。

說是時間不久,卻仿佛是隔了生世……當日,他還是我的父%e4%ba%b2。如今,隻是要我命的人。

隔著群臣,我望著他,心冷如空曠。

他望著我,也是不言語。

千言萬語,似乎都在這眼神裡。可這眼神,卻又靜默得看不出半點解釋與慚愧。

終於,我先行了臣子之禮,恭敬而跪:“臣,顧傾城,參見皇上。”

目不斜視,冷傲如冰。

他聞言,掩口輕咳了幾聲,方道:“你還是戴罪之身,畏罪潛逃,豈敢再上這金殿?”

我毫不意外,隻淡淡一笑,道:“微臣冤枉。但,既然皇上說臣有罪,臣也便領罪了。隻希望,如今大敵當前,皇上能讓微臣上前線禦敵,以此殘軀戴罪立功,也算為國為民做些事。”

這話說得不冷不熱,既坦誠自己無罪,又表示自己要上前線為國效忠。明耳人自然都能聽出是怎麼回事。

於是,所有人都拿眼看著他,眼神裡的殷切,如狼似虎。

生死當前,人性必露。

皇帝昂首歎氣,終於,道:“好,朕準你戴罪立功。若不勝,回來二罪並罰;若勝……回來論功行賞。”

“不會不勝。”我傲然,隻盯著他的眼睛,“微臣隻想問明陛下,到底要如何論功行賞?”

我又不是小孩子,那些空頭許諾唬弄不了我。

他臉色鐵青,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問道:“你想要什麼?”

“微臣,想要這儲君之位。”我望著她,沒有任何的回避。

他眯起眼睛,卻也沒有任何回避。

就這樣,兩個人,眼神交鋒。

底下,群臣們早已怔在當地,誠惶誠恐。

誰都看得出來,這是生死攸關的劍拔弩張。

是的,我在賭:賭他是否擁有王者智慧。

有王者智慧的人,能屈能伸,知道審時度勢。這個時候,外有大軍壓境,內有民心不穩,而他偏偏又無子……此刻,答應我,是他最好的選擇。

終於,他深吸一口氣,道:“準。”

此言一出,滿殿歡騰。

1、84父女8博弈

平定朝凰之亂比以往任何一場戰役都輕鬆:因為這本就是我跟列飛揚設的一個局。

此局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儲君之位。

然而,毫不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得勝歸來之時,皇帝笑容滿麵犒賞三軍,卻絕口不提確立我儲君之位。

不是沒有心痛。但,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念而不得,習慣了他一再的否定。

所以,我隻是咬了咬%e5%94%87,實行我們下一個計劃。

“陛下,請遵守諾言,許我儲君之位。”趁著大勝歸來的熱乎勁,我在朝堂上跪地道。

是的,是他許我的,當日,滿座衣冠朝服,都曾見證。

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裝出一副訝然的表情,仿佛才剛想起這回事一般,摸著下巴想了半天,才道:“啊,是了,*卿護我疆土,自然是功德無量。隻是這儲君之位……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我眯起眼睛。

“自古隻有皇室才有繼承皇位的資格,*卿你……”

我心一震,果然是我哪裡痛你就往哪裡戳麼?

我隻能冷笑。

“陛下金口玉言。”我閉上眼睛,跪在原地不動。

“這……朕……說過什麼?”他似是突然患了失憶症,茫然。

我咬牙,卻隻能清晰解釋:“當日陛下說若得勝歸來,必定論功行賞,微臣言明不需要其他賞賜,隻要這儲君之位,而陛下……準奏了。這件事,滿朝文武皆可為證。”

是的,他確實沒有%e4%ba%b2口說過要將王位授予我的話,卻是實實在在說了一個“準”字,這是決計賴不掉的!

“嗬嗬,是啊。朕答應的是你論功行賞,可準你儲君之位。但,你如今的功,還不夠如此重賞。”他眯起眼睛,一副%e8%83%b8有成竹的樣子。

我咬牙,卻無話可說。看來,他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食言。

“那請問陛下,如何才算功至儲君?”我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怒氣,平淡問道。

“自我國建朝以來,就沒有外姓為王的先例。*卿作為非皇室之人,想憑借功勳換這儲君之位,自然要有曠古之功才行。戍守疆土,是普通將帥也可以。”他昂然道,“如果你真要建非常之功,就拿朝凰國女王的人頭給朕!”

我一震。

抬頭看他,他卻昂著頭對我微笑,眼裡,是十分的勝算。

下朝後,列飛揚拈著酒杯笑:“你這個父%e4%ba%b2,跟你一樣狡猾。”

我歎了口氣,飲儘杯中酒。

“歎什麼氣?”她笑靨如陽,“顧傾城你歎氣的樣子可不好看。他喊你拿孤的人頭去交換,孤都沒歎,你歎什麼?莫非你真在糾結是否要拿朕這顆人頭去換?”

“怎麼會!”我趕緊打斷她的話,“我怎麼可能那麼做!”

“那不就是嘍。”她一臉無所謂,“既然你完全不打算考慮他給你的選擇,還有什麼可煩惱的?現在嘛,就是你麵前擺著一個問題,你要解決它而已。”

我心中一動:是啊,他能憑空再製造問題,我就能解決問題!

大殿之上的對話在腦中一一回放……終於,我拍桌,含笑而起。

翌日,我將一張黃娟帶到他麵前……

當黃娟由太監之手呈給他的時候,我看到他的手在攤開那張黃絹的一刻,顫唞了……

是的,如果我沒猜錯,那是當年他%e4%ba%b2手給母%e4%ba%b2的黃絹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上麵,正是我母%e4%ba%b2顧采薇%e4%ba%b2手寫的兩句話:

十年白首約,掌珠流滄海。

母%e4%ba%b2識字不多,認識父%e4%ba%b2後才略同些文墨。而文辭之於她,就像是最聖潔的美好。所以,她*才華橫溢的父%e4%ba%b2。但,她卻為那個男子,寫了這樣兩句詩。

其實我有時候在想:母%e4%ba%b2應該是對皇帝動過心的吧?

少年帝王,俊雅風流。這樣的天下第一男子,對她用情如此,哪個女子不會心動?況且,她與他,已有了肌膚之%e4%ba%b2。對一個女子來說,肌膚之%e4%ba%b2,會帶來很多心動的理由吧?

我甚至,有些陰暗地想過:或許,母%e4%ba%b2的這個十年之約,並不是敷衍?或許,她是真的願意用這十年,來償還與父%e4%ba%b2的一場初戀,也來驗證一場可轉移托付的帝王之情……若真有那一日,她將她最美的十年給了父%e4%ba%b2,不再相欠;而那個帝王既然肯為她空置後宮十載,她也便不用再恐懼帝王無專情。

如果真的等到十年之後,如果真的如我所想……這,未嘗不是對母%e4%ba%b2最好的安排。畢竟,跟著一個頹廢書生,日子過得如一潭死水;而跟著一個帝王,則可含笑於萬人之巔。

如今,這萬人之巔空缺,很多年……

皇帝顫唞的手握著那黃娟,一字字輕輕念著上麵的字,眼淚,順著已經飽經風霜的臉頰,緩緩流下。

“如今,微臣請問陛下,我,可是你的女兒?”我一字字,問。

是的,這一刻,我是冷酷地算計過的。

我就不信,他會在這一刻,否定我的身份。

果然,當著母%e4%ba%b2%e4%ba%b2手寫的黃絹的麵,他閉眼緩緩點頭。

“如此,請陛下授予我儲君之位。”我揚起嘴角,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他折好黃絹,緊緊捧著,宣旨:“封,朕遺失多年的女兒,顧傾城,為皇太女,一應禮製,比照太子。”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太女千歲千歲千千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太女千歲千歲千千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太女千歲千歲千千歲!”

在響徹金殿的山呼萬歲裡,我春風含笑。

十日後,乾清宮。

我拿著一張聖旨,遞到那個皇帝麵前:“父皇,請蓋印。”

他笑:“你這是……逼宮?”

我也笑:“兒臣隻是想父皇能放下重擔,好好頤養天年。”

他笑得更開了,問:“朕……還有不同意的機會麼?”

我微笑著,不說話。

是的,他沒有。

這皇宮,已被我帶人圍得水泄不通。

而禁軍統帥,因為舞纖羅突發急症,趕著抱她去找劉太醫了——劉太醫是最好的禦醫,那日,剛好輪到他在家休息。也就是在這一天,舞纖羅剛好發急症。

是的,我在賭這個時機。而且我知道我會贏——沒有任何一個戀*中的男女,在自己心上人病得嚴重甚至有生死之懸的時候,能想到其他的事。所以,毫不意外,他丟下一切,抱著她狂奔向劉太醫府。

而他前腳剛走,我們後腳就進了皇宮。

禦林軍沒有統帥指揮,亂如散沙。其實,一個團隊裡有一個極為出色的統帥,是幸,也是不幸。幸,是因為,有那個人在,一切無虞;不幸,是因為,若那人不在,其他人因為平時已經習慣了不拿主意,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如何應付。

所以,我拿下這群原本該是固如鐵桶的禦林軍,快得出乎意料。

“恭喜太上皇,可從此得清閒,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