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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天下 八步蓮心 4449 字 3個月前

的人甩開袖子,“咋咋呼呼做什麼!她跟你有關係麼?真是!人家害什麼病關你什麼事!”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開。

“是啊。人家生病,跟咱們沒關係。”南風趕緊上前,拉著我往人群外扯,邊扯邊給我使眼色。

“你乾什麼?”我掙紮,“什麼叫沒關係啊!你怎麼知道沒關係啊!”

“走啦。”他略一用力,便將我輕鬆拉出人群,邊拉邊向我使眼色。

我怔了怔。

來到巷口轉角處,他才放開我:“你可知你剛才差點暴露?”

“什麼?”我還完全不在狀態,茫然問。

“如果我沒猜錯,榜文裡那個叫溫丞相家的女兒就是你天天在夢裡念叨的‘溫言’吧……所以你才忘乎所以。”他歎了口氣,“但你可知道,京城對我們來說,都是是非之地啊。”

“彆的不說,隻那個什麼豬狗公子,就一直對你心存不軌。若他知道你回京了,隻怕是免不了又得麻煩一番。”他微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所以我們才刻意易容成這樣啊。”

我看了看他,再看了看自己,這才反應過來:原本為了回京不再意外撞見些不該撞見的人,我們是特地進行了易容的。

而且,從剛剛那個被我拉住袖子的男人推我的舉動來看,南風的異族易容術還是相當成功的。起碼,證明對方已經完全看不出我本來的麵容了,不然,以我的容顏,還不至於要被一個男人粗暴甩開。

唔,剛才在城門前的衝動求問,確實是太沒頭沒腦了。

南風見我低頭,轉口又開始安慰:“沒事,相信以我的易容術,即便是那個豬狗公子站在你麵前,也認不出你的。”

我附和著點點頭。

“至於那位溫小姐的病,你也不必擔心。”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安慰到了重點,“我們先去找個客棧安頓下來,然後我再出去找人詢問一下。等到晚上,我就潛入相府,為你詳細一探究竟。”

“你可以潛入相府?”我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望著他。

他看了看我,道:“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是不會帶你進相府的。”

“南風~~”我眯起眼睛,儘量展現自己最美的微笑。

“呃……”他扶著額頭,無奈歎氣,“好吧。”

第一次這麼希望天黑。

幾乎是一下一下數著時間過的,看著沙漏,總覺得那沙子留得太慢太慢。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

我按照南風的計劃,穿上他隨身攜帶的緊身夜行衣。

第一次穿這麼緊身的衣服,有些不習慣,尤其是%e8%83%b8部,係了好久才係緊不至春光外泄。

他看著我,鼻血就出來了。

“怎麼了?”我茫然問。

“沒事。”他擦擦鼻血,扭過頭。

就這樣,我們一前一後來到了相府。

說是一前一後,實際是他拉著我一路用輕功飛奔。我腳不沾地,幾乎是滑過來的。一邊嘖嘖稱奇於他的功夫,一邊想起當年跟溫言在林間小山澗裡推冰塊玩。

窮人家小孩沒什麼可玩,小時候我就喜歡跟夥伴們一起去玩滑冰塊。所謂滑冰塊,就是一個小孩坐在水中厚厚的冰塊上麵,另外一個小孩去推他。隨著推力,冰塊能承載著小孩在水麵滑行好遠。後來隨著小孩子能聽懂大人話了,就沒什麼夥伴跟我玩這些了。因為我爹爹是個笑柄酸儒,而我的母%e4%ba%b2,也被他們的母%e4%ba%b2鄙視為“狐狸精”、“壞女人”。我知道母%e4%ba%b2不是“狐狸精”、“壞女人”,我知道那些家婆之所以那麼說我母%e4%ba%b2,是因為嫉妒我母%e4%ba%b2的絕世容顏,因為她們的男人一見了母%e4%ba%b2就走不動路。但我不去跟他們爭辯。因為一爭辯就得跟他們打架,每次都被他們合夥打得鼻青臉腫,漸漸我學乖了,不爭了。也漸漸學會了一個人玩。

然而,那個推冰塊的玩法兒卻一直讓我懷念。

所以,在跟溫言相遇的冬天,我們在林間的小山澗裡玩推冰塊。

我們坐著一塊塊浮冰,被對方輕輕一推,滑行好遠;然後再推著澗沿,滑回來……

想起當年種種,嘴角不自覺浮起笑意。

“到了。”南風輕輕說。

我們停了下來。

“這是?”我環顧四周,隻見四周幽靜如水,對麵是一間房間,粉紅的窗簾,用金絲瓔珞鉤勾著。

正準備湊過去一看究竟,南風卻已拉住了我,道:“不必看了,這就是溫家小姐的房間。”

說罷俯身在旁邊的盆栽裡撿鵝卵石。

撿鵝卵石做什麼?

我正納悶,一個人就已走了出來,回答了我的問題……

來人是個管事媽媽之類的打扮,一副精明能乾的樣子,向我們這邊張望。

我的心提了起來。

南風卻微笑,示意我放心,然後用兩根指頭夾起鵝卵石,向那管事媽媽擲去。

手起石落,隻見那管事媽媽悶哼一聲,立刻如被施了定魂咒似的,一動不動。

我捂著嘴,驚訝地望向南風,他攤攤手,向來羞澀的臉上露出難得得意的微笑。

他將那一動不動的管事媽媽挪至門邊大樹後,又抓著幾個石頭,拉著我,大踏步進了溫言的房間。

幾個丫鬟模樣的人正在房中服侍,此刻感到有人進來,驚訝回頭,卻還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就被南風手中的石頭“叭”、“叭”、“叭”依次敲中,都沒了聲響。

南風依然自覺上前,將幾個丫鬟一一扛至一邊,然後向我眨眨眼,示意我可以自由行動。

他們一走,房間裡倒出奇安靜了,隻剩床上人一聲一聲均勻的呼吸。

我一時間倒茫然了,不知道該做什麼。

時間一點點過去。

倒是床上人先醒了,無力地輕歎了一聲,似乎漸漸轉醒。

“唔……”隔著帳幃,我聽見了最熟悉的聲音,“小鸞,倒杯水來。”

聲音透著說不出的無力感,顯見主人的虛弱。

心,莫名疼了。

“小鸞?咳咳……倒杯水來。咳咳……”她見房中沒有動靜,再說了一遍。似乎有些急了,忍不住咳嗽起來。

“哎……哎!”我趕緊答應,一麵急急環顧四周,找茶具。

手忙腳亂倒好一杯水,偷偷用%e5%94%87試了下溫度,再吹了吹,才將它從帳幃中遞了進去。

帳幃中的她顯然還不疑有他,接過,奈何久病的虛弱竟讓她手打顫,連杯子都握不起……

我心中疼得抽抽的。

再也忍不住,撩開帳幃,在幽暗的燈光下,一手將她扶起,然後坐在床沿上,讓她的腦袋靠在靠在我%e8%83%b8口,然後再用另一隻手給她喂水。

她深籲了一口氣,乖乖靠在我%e8%83%b8口,閉著眼睛,一小口一小口喝著水。

感受著懷中人的虛弱,我心疼得無以複加。

“慢慢喝,小心嗆著。”我忍不住提醒。

正在喝水的她停了停,微微睜開眼睛,似乎要看向我……她大概發現了我聲音的不同吧?

我將她的頭按在心口,將自己的下巴靠了上去,抱著她的手再緊了緊:“對不起,對不起……”

淚水滴到她頭上。

我不知道向來不怎麼*哭的我在她麵前為什麼這麼容易哭,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吧?但我知道,此刻,我真的很心疼、很心疼。

經過南風一天的打聽,我已知道:她的病症多半是因我當日誘惑周文而發。

晚上一見,果然如此……她害的,是相思病。

病名相思,纏綿入骨。

這種病很少有醫書記載,隻在很古老偏舊的“野醫書”中有記載。所以,世人識得此病的人很少,能治的人更少之又少;而我,偏巧因為父%e4%ba%b2藏書成性,而我又偏偏過目不忘,而小時候沒有夥伴願意跟我玩,這才讓我閱遍天下典籍之餘,有幸讀過此書。

相思病,是一大類疾病的總稱。主要指的情思鬱結之類的病。

通俗來說,就是心病。

心病向來比身病難醫。所以,古往今來,相思奪人命無數。隻是很多人死前都未必知道自己得的是相思病,多半以為是風寒咳嗽之類……其實,是情鬱於中,沒有及時發之於外,最終鬱結而死。

所以,相思,是這個病很好聽的一個名字,並非說害這病的人都在害相思。

溫言之病,是因當日周文背叛而起,又兼之誘惑他背叛的,是她向來信任的姐妹。而事後,我與她決裂遠遁,而周文,聽說也不聲不響離開了京城,回了杭州。而隨著周文的離開,各種曖昧的傳言,也甚囂塵上。大都說的是周文喜歡上了其他的女人,而將她棄如敝屣。甚至有人說,周文喜歡的是一個青樓女子……甚至坊間還流傳周文不*權利*美人,為了一個煙花女子,將位高貌醜的相府名媛拋棄的改編故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堂堂相府千金,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更何況,溫言是如此好強而顧及形象的人啊……

所以,這一聲“對不起”,自晚上清楚她的症候後,我肯定,說得並不冤。

病中人雖然虛弱,卻還沒到昏聵的地步。

燈光雖暗,卻還沒到絲毫辨不清人的地步。

她在我懷中顫巍巍抬起頭,定定看著我……眼神由疑惑,到震驚,再到憤怒。

“是你!”她咬牙。

“是。”我看著她,不偏不避。

“你……”她氣得渾身發抖,似乎想罵我,卻終究是大家閨秀沒學過幾句罵人的話吧,憋了半天,隻說出一句,“無恥!”

我嘴裡發苦,麵上卻依然微笑:“是。”

“無恥!”她見我還微笑,似乎更生氣了,罵得更深。

我繼續微笑:“是。”

“無恥,無恥!”她暴怒,推我。隻是如今的她卻哪裡推得動,一個推攘,倒將自己折騰得重心不穩,摔向床沿。

我眼疾手快,趕緊一把攬過,將她再度摟入懷中,方笑道:“我本就無恥,你今日才知麼?”

“你,你……咳咳,咳咳咳……”她憋紅了臉,拚命咳嗽。

我重重拍著她的背。

她咳得更凶了:“咳咳,咳咳咳咳……”

我忍著心疼,繼續重重地拍。

終於,她的咳嗽聲引來了護院。

一時間,外麵火把四起,各種呼喝聲傳來:“有刺客!有刺客!”

“快走。”南風跑了進來。

“等等,我這還有一會。”我不肯走,眼見她快咳至□了,我正準備施針。

“不行,來不及了。”南風急道。一把拖起我,騰空而起。

而就在騰空的瞬間,我看到一票護院推開了溫言的門。

“小姐,你沒事吧?”

“啊,刺客!”領頭的護院一把將腰中佩劍向我們擲來。

而我此時在喊:“言兒等我,我還會回來的!”

1、18鄙夷

易了容的我,在丞相門外等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