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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記憶中,那時候,倪若庭是因為聽說了她和洛以南在一起的事情,才會又找到這個地方來,才會致使了媽媽和那個男人的重新相逢,才會導致了最後那男人和媽媽的雙雙死亡。任綺淩一直想:那如果自己不和洛以南在一起,是不是命運就可以改變了?是不是媽媽就不會死了?

對,一定是這樣。她這麼告訴自己。

在這種心境下,她是真的以為自己和媽媽能夠平靜地度過這三年,甚至更久的時間。

有時候,她會想起那個小男孩,有一次偶然翻開那本馬克吐溫小說集,竟然神奇地看到了好幾年前夾在裡麵的那封信。時隔多年,現在的她重看那份信,竟然也有了些惋惜。如果當時他沒走,現在又會是什麼樣子呢?想想,又覺得自己猥瑣了,人家明明是一個小孩子,怎麼老把人家想成男人呢?!

開學典禮上,因為知道了洛以南的存在,任綺淩這一天都忐忐忑忑的,心裡想著:如果自己不丟學生證,他應該就不會碰到她了吧?於是,她果斷地將學生證穿上繩子,掛在了脖子上。

“同學……”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喊,那聲音,與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為什麼呢?她這次明明沒有丟學生證啊?!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過了頭,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個青澀的洛以南。

“同學,你的校服……”他伸出手,遞過來兩套放在塑料包裝袋裡的新校服。

她在心裡懊惱了一下,剛才不應該把校服放在地上的!難道命運真的不可逆轉嗎……?!她伸出手接過,卻突然想到:校服又不像學生證一樣有照片,他怎麼知道是她的?

“你怎麼知道是我的校服?”

“實不相瞞,我一直在注意你……”

任綺淩一下子起了%e9%b8%a1皮疙瘩,原來洛以南那麼直接啊,虧她還一直以為他是個翩翩紳士,隻是後來被汙染了,沒想到他一開始就是個衣冠禽獸。

“謝謝。”她敷衍地答了一句,轉身就走。

“哎……”洛以南繞道她麵前,掛著一幅看來禮貌,但隻令她覺得反胃的笑容,“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她想了想,笑著回答了一句:“倪若庭。”

“若庭?真好聽……”他真心地讚歎了一句。

任綺淩冷冷一笑。

不過洛以南和任綺淩是一個班的,因此,她的謊言也就維持了一天的時間。

“你為什麼騙我?”第一天第一節課下課後,洛以南就直直地站在她的課桌前,一臉嚴肅地問。

任綺淩迷茫地睜開眼,揉了揉眼睛,“你說什麼?”

“你明明叫任綺淩,為什麼告訴我你叫倪若庭?”

“這個啊……”任綺淩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笑著說:“因為……我覺得你會喜歡這個名字的。”

“我隻喜歡任綺淩這個名字。”

聽到這句話,任綺淩的表情瞬間變冷,“話不要說得太滿。”

他就是這樣,一會兒讓人覺得他的世界裡就你一個,一會兒卻又覺得他的世界誰都有唯獨沒有你。

“任綺淩,很好聽啊……淩淩……”

“不準叫我淩淩!”她本能地大吼。

洛以南一臉震驚地看著她,他沒想到她也會有這種不淡定的時刻,“為……為什麼?”

“我……”她也說不出來,隻是覺得這個叫法,似乎是某人的專屬。完了完了……她不會真的喜歡上一個小%e5%b1%81孩了吧?!那是有違倫理的啊!!!

“反正就是不可以!”她威脅了一句,“你要是敢叫淩淩,我聽一次打一次!”

洛以南現在的表情已經不能叫震驚,而應該叫驚悚。他顫顫巍巍地看了她一眼,配合地說:“是……任同學。”

後來,他就一直任同學、任同學的叫著,直到那一天……

前一世的她,安安靜靜的,從來不會去參與班級活動,但是這一世,老師看她平時都挺活潑的樣子,覺得她的體育應該是不錯的,於是軟硬兼施地“請”她參加了運動會。

洛以南參加了跳高,而她參加了一百米。

一百米短跑,講究爆發力,因此槍聲一響,所有人都像離弦的弓箭一樣射了出去。任綺淩的成績是不錯的,在前五十米一直保持在第二位的位置。旁邊圍觀的同學們似乎更加激動,拚命地在跑到旁為自己班的同學加油。

任綺淩是一號,離觀眾是最近的,就在離終點大概還有二三十米的地方,旁邊突然有人伸出了一隻手,在她還沒看清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向後摔去。現場傳出了一陣驚呼,她愣了好一會兒,在老師的攙扶下慢慢地站了起來,這種事情在運動會的時候還是比較常見的,好多人因為激動,會忘了自己站在跑道邊,因此任綺淩也不好怪那位伸出手的同學。

“噝……”她皺了皺眉,感覺腳踝一陣疼痛。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整個人突然騰空,她側頭一看,才發現洛以南竟然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抱著她就往醫務室跑。醫務室與體育場並不近,看到他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樣子,任綺淩也有一些不忍了。

“放我下來吧。”她輕輕地推了推他的肩膀。

“馬上就要到了。”他依舊目視著遠方。

任綺淩看著他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流到了下巴,她本能地抬了抬手,想要幫他擦去,手抬到一半,最終還是緩緩放下了,幸好洛以南一直奔跑著,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她側開頭,微微地呼了口氣。

醫務室的醫生說她隻是不小心扭到了,休息個幾天就沒事了。拿了些膏藥,洛以南扶著她往宿舍走,走著走著,任綺淩抬手看了下手表,才突然想起——

“你跳高比賽不是十點嗎?要來不及了……”

“沒關係,來不及就退賽吧。”

任綺淩動了動嘴,卻最終沒有說出些什麼,都說生病的人最容易感動,果然是不錯的。

當她站在宿舍門口和他告彆的時候,他突然回頭問了一句:“我可以不要叫你任同學嗎?”

“不可以叫淩淩或者淩兒。”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那我叫你綺淩吧。”

任綺淩愣了一下,綺淩、綺淩……兜兜轉轉,他最終還是這麼稱呼著自己,區彆隻在於:前世,他不想甜蜜,而這一世,她拒絕了他的甜蜜。

綺淩、綺淩,不生疏卻也不%e4%ba%b2密,任綺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其實仔細想想,前世他唯一的錯就是變心了而已,客觀上來講甚至不能說是錯,合則聚,不合則散,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社會的法則,更是人生的法則,隻是他選擇了腳踏兩條船甚至讓後一條船來向前一條船提分手的錯誤方式。

前世她單方麵付出了七年,她想,如果他這一世也能單戀她七年的話,她就原諒他。

總的來說,在高中三年裡,她還是找到了難得的快樂與輕鬆。差彆隻在於:前世,她與洛以南恩恩愛愛,在彆人羨慕的眼光中度過了這段早戀的時光,而這一世,洛以南卻變成了單戀,時時刻刻圍著她轉。

“綺淩,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

“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直接?”

“好吧……離喜歡差了幾步。”

“幾步?”

“圍起來,可以繞地球兩圈。”

她隻能慶幸,那時候還沒有香飄飄。

“你愛我嗎?”

“沒事彆老去遊泳。”

“為什麼?”

“腦子都進水了。”

“那我去烘乾……”

這種對話重複出現。

洛以南很堅持地、死不要臉地單戀著,甚至堅持了三年,有時候連任綺淩都想不通了,既然他可以那麼癡情,前世的時候為什麼又那麼容易變心呢?難道男人真的這麼賤嗎,隻喜歡對自己若即若離的女人,卻看不到身邊的糟糠之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作者有話要說:

☆、再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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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或許就是這樣,即使再恨一個男人,即使那個男人再渣,隻要愛得夠深,就不可能做到揮劍斬情絲,一刀兩斷。

在洛以南三年的單戀下,任綺淩覺得自己都似乎有些感動了。雖然還不至於感動到讓她接受他,但卻足夠讓她懷疑,這一世的他是不是與前一世不一樣了?

可惜,天不從人願,或者說,天太隨人願,終於,她還是看透了他的真麵目。就在高中畢業的那一天。

盛夏的那一天,知了喳喳地叫著,就像歌中唱著的那樣: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草叢邊的秋千上,隻有蝴蝶停在上麵。可惜,任綺淩對這歌從來沒有什麼深沉的感觸,因為,她的童年,沒有那麼美好。

可是現在,她卻似乎有了些感覺。

她拿著畢業證走出校門,遠遠地就看到洛以南在和一個女生說話。女生背對著她,她看不清她的長相,可是看她公主樣的穿著,以及洛以南臉上那奉承的神色,她就知道,該來的總歸會來的。

原來,他不變心,不是因為癡心,隻是因為更好的還沒有出現。

她突然想到之前想的“如果他單戀她七年,她就原諒他”的愚蠢想法,瞬間覺得這一世的自己似乎還是太天真了。

何其諷刺,前一世被搶走的戀人,這一世依舊被掌控在倪若庭手裡。不過好在,這一世的她,看到這幕場景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傷心,有的,隻是一份遺憾。

遺憾這世上少了個癡情種,卻多了個渣男。

洛以南似乎看到了她,向這邊指了一下,她也不退縮,一臉笑意地等著,她就不相信了,洛以南又不是她男朋友,倪若庭還能搞出什麼花樣!

他倆朝她走來,她清楚地聽到洛以南笑著對她說:“綺淩,我和若庭剛才恰好遇見,她說她是特地來找你的。”

任綺淩心裡冷冷一笑,恰好遇見?前世的他也是這樣說的。

“綺淩,我和若庭剛才恰好遇到。”

於是第二天,便開始眉來眼去了。

倪若庭拎著她那限量版的包包,臉上畫著淡妝,趾高氣昂地說:“任綺淩,看來我不在,你過得很滋潤啊?這裡的人不知道你是私生女嗎?”

“私生女?”洛以南好奇地問。

她瞥眼看到洛以南的神色,沒什麼介意,隻是淡淡一笑,反正前世的她已經都經曆過了不是嗎?那種假裝淡定卻暗藏鄙夷的眼神,那種貌似關心卻隨著倪若庭轉的視線,前世的她,早已領略地透徹。

她輕輕一笑,滿是雲淡風輕,“是啊,我一個小小的私生女,竟然勞煩您這位大小姐時刻提防著,還真是榮幸啊!”

“我費得著提防你?真是好笑!”

“那大小姐能不能解釋一下,這次大老遠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