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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我能否知道是什麼地方?”達西眼底沁出一絲溫柔的笑意,因為瑪麗對自己的依賴。

“辛思頓酒館。”瑪麗正眼看向他,等待他的回答。

達西隻猶豫了一秒便點頭表示同意。他一邊吩咐仆人準備馬車一邊從抽屜裡取出一把手槍,填上子彈。

瑪麗走過去,偏頭看著他的動作。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要去那裡?”她忍不住詢問。

“去了自然會知道。再說,我無法拒絕你的任何要求。”他用平板的語氣說著曖昧的話語。

瑪麗耳根發燙,害羞的撇過頭去。

達西笑睨她一眼,將手槍彆在腰後,柔聲道,“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馬車按照瑪麗的指示停靠在辛思頓酒館外的巷子口,有幾名少年正蹲在黑暗中小聲談話,看見馬車靠近,眼裡流露出戒備。瑪麗探出車窗,朝少年們打了個手勢。借著酒館的燈光看清她的麵孔,幾名少年放鬆下來,微不可見的對她點點頭。

“你認識他們?”達西沉聲問道。

“是的。等會兒請你看一場好戲。”瑪麗盯著酒館大門,語氣輕快。她絲毫沒有發現達西陰沉下來的麵色。

☆、六一

夏天的夜晚悶熱而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極其刺鼻的騷臭味。辛思頓酒館的門鈴叮叮當當的響起,一名醉漢踉蹌著走到巷子口,對準牆壁解開褲子。

達西正想用手捂住瑪麗的眼睛,她已經快速撇開頭,脊背繃得筆直。看來,她從難聞的空氣中預先得到了提示。窸窸窣窣的水聲過後,醉漢搖搖晃晃的走回酒館,她微不可查的籲了口氣,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下來。

達西往椅背靠去,將自己異常冷厲的表情隱藏進黑暗裡。

兩人都不說話,靜靜等待。

過了幾分鐘,四名身材魁梧的醉漢相互扶持著走出巷子,看見停靠在路邊的奢華馬車,渾濁的眼底流露出貪婪。

“fuck!誰的車擋了老子的路?快點讓開!”一名醉漢氣勢洶洶的吼道。

車夫一邊道歉一邊驅趕馬車離開,卻被大汗一把扯了下來,二話不說就是兩拳。與此同時,另外三名大漢砰砰砰的敲著車門,威脅車裡的人趕緊下來。他們搶劫的意圖昭然若揭。

若是普通女人,恐怕早已被他們嚇得哭泣求饒、瑟瑟發抖,而瑪麗卻處之泰然,用平靜且信賴的眼神朝對麵的達西看去。達西沒有動作,修長的雙%e8%85%bf優雅的交疊在一起,十指交叉置於膝頭,姿態看上去輕鬆而閒適。

一名醉漢探頭朝車內看來,透過酒館的燈光看清了瑪麗秀麗的臉龐。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後吹了一聲嘹亮的口哨,“嘿,夥計們,是個女人!這麼晚了還來酒館,想男人想瘋了嗎?寶貝兒,讓我們來滿足你吧!”

他的同伴也興奮起來,用最下流的語言挑-逗瑪麗,甚至有人將手伸入褲襠揉弄。蹲在巷口的那群少年悄悄朝這邊靠攏,手裡拎著鐵棍,看樣子想要給自己的雇主解圍。

達西終於放下了交疊的雙%e8%85%bf,猛然發力推開車門。砰地一聲巨響,離門最近的大漢捂著鼻子倒在了地上,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汩汩流出。另外三名大漢凶神惡煞的圍過來,正要發難卻都僵住了,隻因一把手槍抵住了某人的太陽%e7%a9%b4。空氣在這一刻凍結,一股陰森的寒氣直從腳底爬上了他們的脊背。

“請你們安靜的離開,馬上。”男人的嗓音非常低沉,似乎壓抑著某種狂暴的情緒。

他大拇指往下一壓,哢噠一聲給槍上了膛。

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被他比住的大漢竟然嚇尿了。他的同伴們也沒好到哪裡去,臉色白得像鬼一樣。少年們見狀又退回巷子口,再次確認了雇主高貴的身份。那樣精致的手槍可不僅僅是有錢才買得到的,還需要權勢和人脈。

“謝,謝謝您的仁慈!”三人連連鞠躬,然後拎起還倒在地上哀嚎的同伴火速離開。

達西慢慢靠坐回去,再次將自己的臉龐隱藏進黑暗裡。他害怕自己冷厲的表情會嚇著瑪麗,即使他一部分怒火來源於她的大膽和魯莽。

“幸好你與我一塊兒來了,達西先生。那讓我省卻了很多麻煩。”瑪麗的嗓音中透著輕快。她一點兒也沒發現達西的不對勁。

“難道你還打算自己一個人來嗎?”達西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當然不,一個女人半夜的時候出現在這種地方,我能夠想象她即將遭受的一切!我雖然憎恨威克姆,卻絕不打算為了報複他而賠上自己。”瑪麗立即搖頭否認。

達西沒有回答,隻從鼻端噴了一股粗氣,至於膝頭的手緊握成拳。

談話剛剛結束,讓他們等待了半個多小時的男人終於走出了酒館的大門。他孤身一人,扶著牆壁走得踉踉蹌蹌,嘴裡不停咒罵著什麼。

瑪麗坐直身體,貼近車窗,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酒館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以往總是溫柔無限的湛藍眼眸被冰冷充斥。她的表情就像一隻盯住獵物的毒蛇,詭異的可怕。這是她隱藏起來的另一麵,在吃人的皇宮中練就的陰鷙與殘忍。她不想掩飾什麼,就那樣大大方方的展露在達西麵前。如果他向她求婚,他早晚會發現最真實的她。但即便他們沒有結合的可能,她也想讓他認識真正的自己,這是一種莫名的渴望。

達西也挺直脊背,朝威克姆看去。但他隻淡淡瞥了他一眼就將目光全都放在了瑪麗身上。她的臉部線條異常緊繃,眼眸折射出冰冷的光芒,有種懾人心魄的威嚴。雖然心底還燃燒著怒火,但他不得不承認,瑪麗的每一麵都讓他迷戀。

看見目標人物,蹲在牆角的少年們站了起來。其中一人快速走過去,毫無預兆的揮舞自己手裡的鐵棍,敲打在威克姆的頭部。沉悶的重擊聲令瑪麗滿意的勾起%e5%94%87角。

威克姆猝然倒地,發出微弱的呻-%e5%90%9f。劇烈的頭痛使他完全沒有辦法反抗。少年們圍住他一陣拳打腳踢,如果離得近了還能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路過的醉漢見怪不怪,遠遠就繞開了。

威克姆用手死死捂住頭部,蜷縮起身體護住要害。拳腳漸漸停歇,他鬆了口氣,怯怯的抬頭看去,隨即頭皮便是一陣劇痛。有人揪住了他的頭發,使他英俊迷人的臉龐暴露在了潮濕的空氣裡。

“長得不錯!”一名少年邊感歎邊從後腰抽-出一把匕首。

“你,你想乾什麼?”驚恐的表情扭曲了他深邃立體的五官。

瑪麗雙%e8%85%bf交疊,單手支腮,粉嫩的%e5%94%87瓣噙著一抹淺淡的笑意,湛藍的眼眸片刻不離威克姆的表情。她的姿態優雅而隨性,就像在觀賞一出戲劇,很明顯,演員們精彩的表現取悅了她。

達西卻覺得外麵的好戲完全無法與眼前的瑪麗相比。越接近真實的瑪麗,他越無法克製自己的感情。一名意誌堅定、手段非凡的主母正是達西家族目前最需要的。還是那句話,瑪麗是上帝為他專門打造的半身。◇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一聲淒厲的慘嚎喚回了他的神智,他朝窗外看去,發現少年正用刀切割著威克姆的臉龐。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從威克姆的右眼角橫過鼻子貫穿了整張臉,血肉翻卷起來,英俊迷人的五官此刻像惡鬼一樣猙獰,哪怕治好了也會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可以想見,在女人堆裡無往不利的威克姆終將成為過去。

瑪麗用欣賞的目光看著眼前血腥的畫麵,心底的厭憎被一聲聲慘叫安撫了,卻依然沒有完全消失。如果在大夏,等待威克姆的將是幾百廷杖,他會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身體被打成一灘爛泥,即便是莉迪亞也逃不過沉塘的命運。一切為家族蒙羞的人都將被家族無情抹殺,這是世家大族維護自己尊嚴最常用的手法。

雖然變成了平民,但自小接受的特權教育使瑪麗無法抹去鐫刻在骨子裡的對人命的冷漠。她現在的處事手法簡直可以用‘溫和’一詞來形容。

“這是一個完美的結局。”她淡淡開口,斜睨向達西的眼裡還殘留著一絲涼薄。

達西被她罕見的冷豔姿態蠱惑了,不由自主的撫上她的眼瞼,緩緩向她靠近。兩人互相凝望,本就潮濕的空氣變得像水一樣粘稠。

“尊貴的小姐,您對我們的表現還滿意嗎?”嘟嘟嘟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達西麵色陰沉的打開車門,少年看清他的表情,嚇得退後一步。

“非常滿意。”瑪麗點頭,將一個不起眼的布袋遞過去,“你們數數。”

少年顧不上害怕,連忙接過袋子,翻出裡麵的紙幣清點。幾分鐘過後,他將布袋緊緊抱在懷裡,向瑪麗鞠了一躬,快速說道,“如果以後還有這樣的生意,小姐可以來白教堂找我,我叫卡萊特。再見!”他匆匆跑遠,一群少年緊隨其後,隻留下倒在地上痛呼不止的威克姆。

威克姆用手捂住傷口,劇痛奪走了他全部的神智,因此他並沒有看見少年與瑪麗交易的場景,也不知道他一心報複的人正靜靜看著他痛苦不堪的模樣。

車夫戰戰兢兢的問道,“達西先生,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再等等!”瑪麗阻止了正要點頭的達西。她發現一群身材魁梧的壯漢正向威克姆走去,微弱的燈光映照出他們凶狠的表情。他們將威克姆圍住,一名壯漢蹲下-身,拿開威克姆的手觀察他的傷勢,片刻後遺憾的開口,“看來,他的臉無法替他償還債務了,我們來晚一步。”

看清來人的樣貌,威克姆忘了呼痛,露出比剛才更加驚恐的表情。

“貝,貝利亞諾?”他的聲音在顫唞。

“是我,你可真會躲,威克姆!”他站起身,抬手道,“將他弄走!就算剝了他的皮也得從他身上榨出錢來。”

一群人架起掙紮不休的威克姆,快速離開陰暗的小巷。誰也沒有發現,名叫貝利亞諾的男人飛快與達西對視了一眼,並微微向他點頭致敬。

“原來是威克姆的債主。他們會拿他怎麼辦?真是禍不單行啊!”瑪麗感歎,話語裡卻絲毫沒有同情的意味。

“失去了英俊的臉龐,威克姆的價值將大大降低,他隻能靠出賣勞力償還債務。據我所知,他們有可能將他賣到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