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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馬蹄聲,一匹駿馬忽然從對麵的山頭冒出,躍過溝壑、岩石、灌木、樹乾,朝內瑟菲爾德行進。

“上帝啊!那是誰?一位真正的騎士嗎?!”賓利瞪大眼驚叫。在他說話的同時,一人一馬騰空而起,跨過了馬路邊高高的柵欄,一縷金發在風中飄揚,劃出美妙的弧度。

達西瞳孔微縮,猝然轉身朝樓下走去。這時,賓利也看清了馬背上的人,目瞪口呆的站了一會兒才急急忙忙跟上。

瑪麗被管家帶進來時,賓利和達西早已候在門邊,一個表情殷切,一個表情森冷。

伊麗莎白聽到消息後也飛奔而至。

“瑪麗小姐的騎術真令人驚訝!幸好我們沒在貝內特小姐高燒不退之後又收到你墜馬重傷的消息!”達西的嗓音又冷又沉。

伊麗莎白憤怒的瞪向達西。這個男人嘴裡就不能說上一句好話嗎?他怎麼能詛咒瑪麗?

達西抿%e5%94%87,一絲懊惱從眼底滑過。

“現在不是關心我的時候,”瑪麗平靜的對達西點頭,看向賓利問道,“簡在哪裡,讓我看看。”

“請跟我來。”賓利舒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看見瑪麗小姐沉穩的麵孔,他覺得安心了許多。

達西冷硬的麵部線條柔和下來,負手跟在他們身後。

推開房門,瑪麗首先向照顧簡的豪斯特夫人與賓利小姐表達了謝意,然後執起簡的左手靜默片刻,又試探了簡額頭上的溫度。情況沒有她想象中嚴重,她安下心來。

“簡的情況並不算很糟糕。廚房在哪裡?能借我用一下嗎?”她詢問的看向賓利。

“啊,在樓下。”賓利連忙帶著瑪麗朝廚房走去。

“簡喝了藥很快就會好,賓利先生不要著急。”瑪麗試圖安撫心魂不定,臉色蒼白的賓利。她看得出來,賓利對簡的情誼不小,這讓她很滿意。當然,如果他沒有兩個刻薄的姐姐,她會更滿意。

“你能幫我照看簡嗎?我一會兒就好。”被心慌意亂的賓利繞的頭暈,瑪麗懇求道。

“當然可以!”賓利連忙答應。

站在廚房門口的達西深深看了瑪麗一眼也跟著離去。

瑪麗鬆了口氣,拿出圍兜裡的車前草洗淨、切段、搗碎,摻入溫開水過濾,最後加入一點白糖。這是快速退燒的偏方,由大夏一位民間大夫傳授給她,效果非常好。

正準備將藥汁端上去,一陣尖叫聲忽然傳來,“天啊!這是什麼?給簡的藥?!”

瑪麗回望,就見賓利小姐一臉崩潰的站在廚房門口。

豪斯特夫人也被吸引了來,看見案板上的綠色殘渣,高聲嚷道,“你竟然讓簡吃野草?這絕對不行!”

所有人全都聚攏在廚房門口,瑪麗很想扶額呻-%e5%90%9f,她就知道會這樣,英國人對草藥的接受度太低了。

“瑪麗小姐,這就是你所謂的藥?”看見藥汁慘綠的顏色,聞見藥汁古怪的味道,賓利的臉色變的很難看,抓住瑪麗的手腕拒絕,“我不能讓簡喝下這種東西!”

瑪麗的表情也變得難看起來,難道她還會害自己的嫡%e4%ba%b2姐姐不成?

達西的視線定格在賓利抓住瑪麗的手上,神色難測。

“賓利先生,請你相信瑪麗!我曾經就是這樣治好的!”伊麗莎白走上前勸解。

賓利的手沒有絲毫放鬆,堅定的搖頭,“不,也許那隻是一時的運氣,我不能拿簡的生命冒險!”這一看就是毒藥好嗎?

“簡是我的姐姐,如果她喝了藥出現任何問題,我願意拿自己的命來賠償!”瑪麗湛藍的眼珠朝賓利直直看去,裡麵燃燒著兩團火焰,揚起下顎用命令的口%e5%90%bb說道,“現在,請你放手賓利先生!”

賓利的手鬆了鬆。

達西忽然開口,“賓利,放手!”

賓利像被燙著似地跳開。

瑪麗護著手裡的藥碗,匆匆朝客房走去,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跟在後麵,皺眉看著她將惡心的藥汁灌進瑪麗嘴裡。賓利小姐甚至發出了幾聲乾嘔。

事實上,藥汁甜甜澀澀的並不難喝,簡幾乎沒有任何抗拒就將它們咽了下去。把碗遞給伊麗莎白,瑪麗擰乾手帕給簡擦拭身上的細汗,最後將帕子覆在她滾燙的額頭上。

“每隔兩小時服一次藥,服用三次就能退燒。”瑪麗站起來,篤定的說道。

賓利半信半疑的點頭。

瑪麗不去管他,準備再拔一些車前草回來。

“瑪麗小姐,不要隨意的拿自己的性命賭咒發誓。沒有任何事情值得你放棄生命,也沒有任何事情值得你拿生命去當做籌碼。”擦肩而過時,達西忽然沉聲告誡。

哥哥的那句‘活下去’在腦海中回蕩,瑪麗的心臟被重重敲擊了一下。她回頭,直勾勾的朝達西看去。幾次險死而生,她當然知道生命有多麼可貴。

達西被她的視線燒灼,薄%e5%94%87不自在的抿緊,略一頷首便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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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十七

服藥後的簡睡得很安穩,瑪麗與伊麗莎白一直守在她床邊,每隔幾分鐘就換下她額頭上的濕帕子。時間過得很快,窗外的天空暗沉下來,瑪麗與伊麗莎白滿臉疲憊的下樓,準備慎重向主人道謝。

客廳裡,賓利小姐用手扶著額頭,“天啊,瑪麗小姐究竟是從哪兒弄來那種可怕的綠色液體?簡喝下去的時候我渾身都在發抖!我甚至懷疑瑪麗小姐是個女巫!”

“她說簡很快就會好,可眼下我心裡的擔憂卻越來越重!我覺得很有必要讓醫生再跑一趟!”豪斯特夫人認真的提議。

“我們應該相信瑪麗小姐,她是個神奇的姑娘!”豪斯特大大咧咧的說道。

賓利擔憂的沒有心情說話。

達西手裡正捧著一本書,很久也沒翻上一頁。

“我的藥是從一本東方醫書上看來的。”瑪麗走進大廳,身後跟著伊麗莎白。

對上瑪麗似笑非笑的藍色眼睛,賓利小姐撇撇嘴,麵上不屑,心裡卻開始打鼓。

“女巫,那是中世紀的產物,沒想到賓利小姐的見識與我相隔了幾百年那麼遙遠。”瑪麗的嗓音抑揚頓挫十分動聽,卻讓賓利小姐羞惱的麵紅耳赤。

伊麗莎白低頭捂嘴,肩膀微微聳動。

達西看向瑪麗,眼裡帶著一絲笑意。她既然有心思逗弄卡羅琳,可見貝內特小姐的病情已經好轉了。

“瑪麗小姐,簡怎麼樣了?”賓利可顧不上自己的姐姐,一開口就詢問簡的情況。

“現在還有些低燒,給她裹上厚重的棉被睡一晚,明天就能好。”瑪麗對賓利鞠躬,語氣慎重,“感謝賓利先生對簡無微不至的照顧,有能為賓利先生效勞的地方,貝內特家將不遺餘力。”

這是一家之主說的話,但從瑪麗嘴裡吐出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感。實在難以想象,她一個剛滿18歲的少女究竟是如何培養出這一身從容不迫的氣勢。

達西的表情變成了若有所思。他沒發現,自己對瑪麗小姐的關注正一日勝過一日。

“哪裡,這是我應該做的。”賓利竟覺得自己有些受寵若驚。

“真的好多了?我們能上去看看簡嗎?”賓利小姐的語氣帶著深深的懷疑。

“請。”瑪麗伸手相邀。

一群人噔噔噔的跑上樓,推開房門時放輕了腳步。@思@兔@網@

試探過簡額頭上的溫度,賓利小姐不情不願的開口,“的確好多了。”

豪斯特夫人拉住瑪麗的手,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變,“瑪麗小姐究竟用了什麼辦法?能教教我嗎?”她年僅兩歲的小兒子也經常發燒,這讓她憂心不已。

“方法很簡單,我等會兒就寫給你。”瑪麗壓低嗓音說道。

她的慷慨大方立即贏得了豪斯特夫人的好感。如果不是因為妹妹,她也不會處處針對瑪麗。

草草用過晚餐,瑪麗與伊麗莎白在簡房裡守了一夜,不知不覺天就亮了,瑪麗站起來伸展酸痛的肩膀,給沙發上沉睡的伊麗莎白掖好毛毯,輕手輕腳的走下樓熬粥。

濃稠的粥水很快就發出咕咚咕咚的響聲,她拿起勺子攪拌,頭隨著攪拌的動作一點一點,幾乎栽進鍋裡去。要不是滾燙的熱氣及時將她熏醒,她很可能就毀容了。

瑪麗歎了口氣,用力揉了揉臉頰,看見果籃裡的檸檬,挑了隻顏色最青的切開,仰起頭,將汁液擠進嘴裡。恐怖的味道席卷而來,她瞬間清醒了。

“你在乾什麼?”疑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愣愣的轉頭,五官還皺成一團,嘴角滿是果汁。

達西用拳抵%e5%94%87,強忍住湧上喉頭的笑意。瑪麗小姐現在的樣子太傻了!

瑪麗的五官立即恢複了常態,優雅的抹去嘴角的液體,鎮定自若道,“我隻是想提提神。”為什麼她尷尬的一麵總是會被達西發現?他們一定八字不合!

“你一夜沒睡?”達西眼裡的笑意消散,皺眉問道。

“是的。”瑪麗不以為意的點頭,轉身攪拌粥水,然後快速將胡蘿卜、黃瓜和火%e8%85%bf切成丁,投入鍋裡。

達西站在門邊靜靜看著她的背影,好幾分鐘後才離開。

郎博恩的人都說達西傲慢無禮,難以接近。但在瑪麗看來,這位先生隻是有些沉默寡言而已。正好,她喜歡與沉默寡言的人相處,那種感覺很輕鬆。上輩子活了十幾年都沒見過一個外男,她實在受不了英國男人對女人大獻殷勤的方式。

想到達西高大的體格,她趁著熬粥的空擋煎了一盤培根。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達西先生,你的早餐。”瑪麗將粥和培根放在餐桌上,朝正在看報紙的達西招手。柔和的晨光灑落在她身上,將她照射的透明起來,細小的塵埃在她身邊飛舞。

在這一瞬間,達西幾乎感覺不到自己心臟的跳動。他放下報紙,不動聲色的走過去。

香濃滑膩的粥水流入喉頭,他滿足的眯起雙眼。

兩人都不習慣在進餐時說話,餐廳的氛圍很靜謐,帶著某種無法形容的默契。

直到瑪麗心滿意足的放下湯匙,用餐巾擦嘴,達西才徐徐開口,“瑪麗小姐,我已經讓管家代替了你的工作。現在,我建議你立即回房睡一覺。”

“謝謝你達西先生。”瑪麗有些驚訝,更多的是感激。其實達西先生是一位很細心,很溫柔的紳士。

“樓上左轉第二間是你的客房,需要我送你嗎?”看見瑪麗搖晃的腳步,達西立即推開椅子站起來。

“不了,我能行。”瑪麗頭也不回的擺手,飄著上樓。

達西站在樓梯口目送,直到關門聲響起才安心的繼續用餐。

伊麗莎白是被一縷晨光喚醒的。她從狹窄的沙發上爬起,肩膀和脊背發出一陣哢嚓聲,差點讓她痛苦的呻-%e5%90%9f。

“你醒了伊麗莎白小姐?我看你睡的很沉,所以沒有叫醒你。”管家端著一盆水禮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