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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已經成為了瑪麗,她對瑪麗的一切都會坦然接受。這點言語上的輕賤激不起她心中半點漣漪。但是,這並不代表她能夠容忍。

她微微眯眼,語氣輕快,“聽說賓利小姐的父%e4%ba%b2也曾在奇普塞德開了幾間商鋪,積累了一定財富後便來往於英國和澳大利亞做焦糖生意。賓利小姐下次來郎博恩能否給我帶幾包品質純正的焦糖?放心,我會照價付錢。”

最後一句話殺傷力巨大,賓利小姐氣得渾身發抖,眼裡也泛出了水光。

賓利先生臉色蒼白,好一會兒才勉強開口,“我們怎麼能收朋友的錢,如果瑪麗小姐有需要,我叫人現在就寄過來。”他無法對簡的妹妹生氣,更何況還是卡羅琳首先談及這個話題。

對賓利的反應很滿意,瑪麗點頭,站起身撫平裙擺上的褶皺,笑容說不出的優雅,“那麼再見了各位,我的朋友在叫我。”她朝舞池對麵正在招手的金小姐指去。

“你請便。”賓利先生站起來鞠躬。對待這位犀利的少女,他的態度前所未有的慎重。

達西也站起來,一直目視少女的背影走遠才坐下,然後沉著臉一語不發。這個舞會好像忽然間又變的無趣起來。

“我們也有事,離開一下。”伊麗莎白拽住簡,笑嘻嘻的說道。她現在開心極了,招惹瑪麗,賓利小姐真是太不明智了!

賓利還來不及挽留,兩人就已經走遠,他隻能坐在沙發上歎氣,然後輕聲安慰傷心中的姐姐。

“在評論彆人的時候,請不要忘了先正視自己。”沉默不語的達西忽然開口。

賓利小姐傷心的表情有瞬間僵硬,然後氣匆匆的跑掉。

回想之前的事,賓利一個勁兒的唉聲歎氣,看見被幾位年輕男士圍住的簡,想上前又礙於伊麗莎白嘲諷的眼神而退卻,隻得陪著達西喝悶酒。餘下的時間,兩人在沉默中度過。

舞會趨近尾聲,賓客們相繼離開。貝內特夫人發現了簡和賓利之間的小問題,一直磨磨蹭蹭,挨到達西朝門口走去,從仆人手中接過帽子和外套時才慌慌張張的叫大家跟上。

看見貝內特一家朝自己走來,無精打采的賓利眼睛一亮;達西穿外套的動作頓了頓;賓利小姐挺直脊背,橫眉豎眼,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賓利狀似無意的接近簡,想要同她說幾句話。

貝內特夫人趕緊拉著丈夫走到了最前麵,把空間留給年輕人。

凱瑟琳和莉迪亞跳了一夜的舞,這會兒一個扒住媽媽,一個扒住爸爸,連聲打著哈欠。

“賓利小姐怎麼了?這樣看著我?”瑪麗掩%e5%94%87輕笑,%e4%ba%b2切自然的態度仿佛之前從未挖苦過對方。

還以為會再次引發嘴戰的賓利小姐噎住了,好半晌才僵硬的搖頭,“沒怎麼。”

瑪麗湛藍的眼珠沁出笑意,看見自家的馬車已經到了,撩起裙擺步下台階。

“瑪麗小姐。”一道低沉的嗓音將她叫住,她回望,發現達西先生正麵無表情的站在不遠處,舉了舉頭上的帽子說道,“托你的福,今晚我過得很愉快。祝你好夢。”他轉身登上馬車,目不斜視的離去。

“你說,他這是在嘲諷我們嗎?”瑪麗挽著伊麗莎白的胳膊,不確定的問道。

“顯而易見!如果把他的話翻譯過來應該是這樣的:托你的福,今晚我過得糟糕極了,祝你做噩夢!”伊麗莎白模仿著達西平板的語氣。

兩人對視,繼而笑的直不起腰來。(可憐的達西!)

又過了一個星期,梅麗頓開來了一個民兵團,菲利普斯姨夫拜訪了鎮上所有的軍官,將他們的姓名和社會關係打聽的一清二楚。

凱瑟琳和莉迪亞開始頻繁的往梅麗頓跑,每天都會為貝內特夫人帶來許多有關於軍官們的趣聞。雖然賓利先生很英俊很富有,但是與製服筆挺的軍官們相比,吸引力要大大下降。

貝內特夫人又有了新寵,對簡的戀情也不那麼關注了。

眼看快要入冬,瑪麗一直在為馬兒們的牧草奔走,每天都要到太陽下山才回家。

簡從伊麗莎白那裡得知了卡羅琳提起舅舅的惡意,著實傷心了好幾天,但是對方是自己心上人的姐姐,她相信她隻是一時思慮不周,心裡指不定在暗暗後悔。伊麗莎白好幾次勸說她要小心賓利小姐,見她總是不在意隻能無奈的放棄。

另一方麵,賓利也很著急。以前卡羅琳和簡交好的時候,他總能時不時見上簡一麵,但現在他已經有七天沒和簡相聚了。

“友情是珍貴的,不容揮霍的!卡羅琳,我希望你能修補與簡之間的關係。”這天,他極其嚴肅的說道。

自己的嫁妝還要指望這個兄弟,賓利小姐不能違背他的意思,隻得答應,“好吧,我今天就邀請她來共進晚餐。”似想到什麼,她立即補充,“隻邀請她一個人!”

“隨你。”隻要簡能來就好!賓利喜滋滋的點頭。

接到賓利小姐送來的信,貝內特夫人高興極了,連忙拉開簡的衣櫃給她挑裙子。

“我能坐馬車去嗎媽媽?”簡打點好行裝後問道。

“不行!你得騎馬去!”貝內特夫人堅定的拒絕。

“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眼看快要下雨了,你想讓簡在內瑟菲爾德多待幾天是嗎?如果讓瑪麗知道你拿簡的健康冒險,我保證接下來的幾天你會過得很愉快!”貝內特先生似笑非笑的說道。

想起女兒威嚴的表情,貝內特夫人瑟縮了一下,但依然鼓起勇氣開口,“我也是為了簡的終身幸福著想,瑪麗會理解的。再說,隻是淋一會兒雨,不會有多大問題。”

“走吧走吧,快走吧!”擔心瑪麗隨時會回來,貝內特夫人開始趕人。

簡無可奈何的上馬。她走後沒多久,陰沉的天空開始下起豆大的雨點,深秋的冷風裹挾著枯黃的樹葉在窗外呼呼作響。

瑪麗得知消息後將貝內特夫人說得抬不起頭來。但眼看馬匹就要過冬了,馬廄的修繕和牧草的收集就夠她忙碌的了,她隻能暗暗祈禱簡一切平安。

第二天,伊麗莎白收到了簡病重的消息。雖然外麵一片泥濘,她依然毫不猶豫的踏上了去內瑟菲爾德的路。

羞愧萬分的貝內特夫人苦著臉看她離開,關上門後又暗自慶幸:還好瑪麗不在家,否則我就要倒黴了。不過,晚上她回來,這件事我該怎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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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十六

內瑟菲爾德,賓利和達西站在敞開的客房門口,豪斯特夫人與賓利小姐圍坐在床邊,憂心忡忡的看著昏睡不醒的簡。

“上帝啊,簡竟然病得這麼重,我該怎麼辦?”他灰藍色的眼珠淚汪汪的,滿臉的無措。

“她已經服過藥了,如果明天情況還沒有好轉,我想你應該再叫醫生來看一看。此外,務必給貝內特家送一封信,讓他們知道確切的情況。”達西慎重說道。這個季節生病,弄不好會出大問題。

“是的,應該讓他們知道。”豪斯特夫人走出房間,壓低嗓音道,“如果貝內特小姐在內瑟菲爾德出了事,我們可不好交待。”

賓利小姐關上房門,憂愁的表情帶上了幾分不滿,“上帝,這種天氣她竟然還騎馬過來,她的意圖太明顯了!為了追求一位男士而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我真是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達西皺眉,眼裡露出反感的神色。

賓利不但沒有生氣,心中反而湧上一股甜意,替簡辯解,“天氣變化太無常了,她一定沒有料到。好了,我們走吧,讓她安靜的睡一會兒。我還要給貝內特家寫信。”

信寄出去了,第二天,狼狽不堪的伊麗莎白一早就敲響了內瑟菲爾德的大門。女管家將她領進客廳時,她受到了眾人的注目。

“你一個人?”達西的視線在她身後搜尋。

他語氣冷淡,態度疏離,深邃的目光極具壓迫性,讓伊麗莎白感覺很不自在。顯而易見,在他心中,自己是個不受歡迎的人物。伊麗莎白心頭冒火,拉扯了一下裙擺,遮住沾滿泥點的鞋子。^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快請進,伊麗莎白小姐。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快!”賓利熱情的迎上去。

“打攪了賓利先生,簡怎麼樣了?”她刻意忽略了達西,焦急的問道。

“她在樓上,燒一直沒退,醫生這會兒正在給她診斷。”賓利一邊解釋一邊帶著伊麗莎白往樓上走。

客房裡,豪斯特夫人與賓利小姐守在床邊,醫生正在給簡量體溫,緊皺的眉頭顯示出了他的不樂觀。

“我給她加大了藥的劑量,如果今天還不能退燒,我也沒辦法了。”看過體溫計,醫生走出房間,壓低嗓音對賓利說道。

賓利露出痛苦的表情。

伊麗莎白緊緊握住簡的手,眼眶泛出潮紅。女仆端著一盆涼水進來,她立即接過手帕覆在簡額頭上。陪著簡坐了幾分鐘,發現簡又陷入了昏睡,她這才低聲對賓利說道,“非常抱歉賓利先生,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這是個意外,誰也預料不到。”賓利擺手。

豪斯特夫人與賓利小姐連聲附和,語氣聽上去那麼真誠。

伊麗莎白心中更加羞愧了,她知道這不是意外,是個預謀。簡病倒了,媽媽得償所願了。低落中瞥見達西了然的目光,她的羞愧又轉變成了羞憤。就算是我們不對,但簡已經病成這樣,達西先生就不能流露出一點同情心嗎?他的冷酷真是令人難以忍受!

伊麗莎白憋了口氣,勉強維持著微笑將眾人送出房間。

一個小時後,簡的高燒不但沒退,反而又加重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低語。

伊麗莎白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跑到樓下,對賓利大聲喊道,“賓利先生,簡的情況很糟糕,你能派個人給瑪麗送信嗎?她有辦法!”

她記得自己也曾高燒過,是瑪麗給她喝了一種甜甜澀澀的藥水才將她救了回來。隻要有瑪麗在,一切災難都會過去的!

“難道不應該請醫生嗎?”賓利小姐第一個站起來反對。

“管家,派人去給瑪麗小姐送口信。”達西果斷的下令。

賓利小姐憤憤不平的坐回去。

貝內特家的馬場裡,瑪麗聽完口信,扯下頭上的頭巾,在馬場外的草地上搜尋了片刻,拔了幾株草塞進圍裙的兜裡,解開一匹馬的韁繩朝內瑟菲爾德疾馳。

看著閃電一樣消失的瑪麗小姐,送口信的仆人有些傻眼。

賓利和達西站在二樓的窗口,從這裡可以看見通往貝內特家的小路。

“瑪麗小姐要多久才能到?”賓利憂心忡忡的問。

“走路一小時,坐車半小時,騎馬二十分鐘左右。”達西麵無表情的回答。

賓利掏出上衣口袋裡的懷表,看完後哀歎道,“噢,時間過得太慢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嘚嘚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