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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多了“朋友”,更多了敵人。

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代價就是現在的落魄無依。

“以前,彆人不當麵和你翻臉,一來是他們清楚和你翻臉的後果,二來是他們根本不把你當回事,三來他們是在謀劃著讓你付出最為慘痛的代價——很明顯,你遇到的是第三種人。這種人是最難對付的,他會想儘一切辦法破壞任何一個你可能得到的傷害他的機會。”

一語驚醒夢中人,陳川懊惱的捶打了一下牆壁,隊長露出一絲貪婪的笑,仿佛在他眼前的不是陳川而是一堆人民幣。

“你好好想清楚,我先去找包工頭要上個月的工資。出來打工,就是為了一口飯吃,包工頭總是不按時發工資,兄弟們都有怨言啊。”踩滅煙頭,隊長頭疼的說,說完就向車站走去。

回到工棚,陳川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公司是在自己手中垮掉的,父%e4%ba%b2花了一輩子心血建立的事業就這樣毀在自己手中,而且還是死在圈套之中,陳川不甘心。縱使有雄心,但缺少起步的資金,陳川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有一筆啟動重新開始的資金。

越是這樣想,陳川越覺得自己需要立刻擁有一大筆的錢。

他不想待在建築工地,這裡一個月的工資才八百,除去其他的開支,陳川一個月沒有負值都算不錯的了。

錢,怎樣才能快速的弄到大筆大筆的資金呢?

陳川首先想到的是賣器官,可是沒有了完整健康的身體,有錢有又如何?

求包養?

陳川被自己的這一念頭嚇到了。

陳川最看不起的一種男人就是靠女人養活吃飯的男人,所以他寧死也不要被女人包養。

至於男人……

陳川倒是認識一個對男人感興趣的男人,隻是一想到自己要被年過五十滿身贅肉的男人壓在身下,陳川就感覺汗毛都立起來了。

“隊長,”某日下班後,陳川叫住準備出去的隊長,“我有事想問你。”

“什麼事?”

“你知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快速賺錢的方法?”

隊長的兩條眉毛激動的顫唞了一下,他心裡道:過了這麼些天,魚兒終於上鉤了……

記憶如潮水的湧來,陳川用僵硬的手裹了下現在根本起不了禦寒作用的外套,然後團著身體減少散熱。

風打在臉上,如刀子般割過皮膚,陳川呼出一口白霧,神色堅定的望著唐寧家。

唐寧,是他想到的最後的機會,他不能放棄。在社會上闖蕩了十一年,陳川已不複當初的高傲,所有的銳氣都被種種困境磨平,自尊在他眼中已經一文不值。

他現在需要一筆錢,一萬,雖然不多,但是他走投無路了,在他能找到的人中,隻有唐寧和夜星辰擁有這個能力。

透過窗戶,唐寧看到陳川蹲坐在她視線正好經過的地方用赤誠的目光看著她。

唐寧的心臟蹙縮了一下,拉上窗簾,不再去看這打擾人心情的一幕。

陳川的出現是唐寧始料未及的。

當年陳川家破產後,各大電視台輪番播放陳川從紫煙彆墅區離開的落魄樣:他的頭發蓬亂,眼球布滿了血絲;拖著一個LV的箱子,穿著阿瑪尼的襯衣,緩緩走出家門,麵對鏡頭,他依然在笑,隻是他的眼裡沒有了精明和睿智;死寂的眸子裡隻剩下不舍與不甘。

那一刻,唐寧以為他們永遠不會見麵了。

陳川以這種出人意料的方式再次出現在唐寧麵前,而且還求唐寧收留他。

如果說以前的陳川是一隻在山巔咆哮的狼,那麼現在他就隻是一隻流浪犬。

腦海中又浮現出陳川下跪的一幕。

唐寧對陳川並沒有多少情感——無論愛恨。

唐寧認識的陳川是不會低聲下氣的說話,他就像是一個王,在他麵前的任何人都隻是一個小醜,隻要他願意他就會想儘辦法得到,威逼利誘……隻要能成功,他並不在乎手段。

陳川來求唐寧的時候,他就已經把自己踩在腳下,而當他下跪之時,大概正如陳川自己所說的,他拋棄了他最後的自尊求她收留。

玻璃杯裡冉冉升起的白霧籠罩在唐寧臉上,電視上正播放著《寒》首映式的畫麵,透過白霧,屏幕上夜星辰的臉模糊不清。

“今天電影《寒》的首映式在銘鼎影院舉行,主演夜星辰接受了本台的專訪。”

畫麵切到夜星辰接受專訪的畫麵。

“嗯,第一部大熒幕作品就能和佟導合作,我挺自豪的。其實能和佟導合作,除了感謝佟導一直不放棄的邀請完,我還要感謝一個人,而且她今天就在現場。”

“是唐寧嗎?”

“這個,”夜星辰不動聲色的笑道,“這是一個秘密,我答應她要保密的。”

畫麵切回演播廳,主持人沒有一絲情緒起伏的說:“據悉,《寒》將在本月25日全球公映,作為夜星辰大熒幕的處女作,許多粉絲表示會去影院一睹夜星辰的彆樣風采。”

另一個主持人說道:“除了電影主演,本次首映式的嘉賓也是備受關注。”

況紫弦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上,主持人解說道:“‘失蹤’兩年的況紫弦作為嘉賓出人意料的出現在首映式上,並演唱了電影的主題曲《尋找》。”

“這次回來的確很突然,去國外充電兩年,今年將會發一張專輯,主打歌已經在後期製作之中,不久之後就會和大家見麵,主打歌的MV將在近期拍攝,爭取和歌曲同時發布。我可以提前透露一下,MV的男女主角就在現場哦。”況紫弦說。

“今年有沒有開演唱會的準備?”

“年底了,公司應該已經做了一些安排,至於會不會有我的演唱會,到時候就知道了。”

唐寧關掉電視,坐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上的燈,昏黃的燈光映在唐寧迷茫的臉上,一種無法言語的哀傷彌漫在房間。

第7章 不速之客(3)

唐寧的身影消失在窗前,陳川充滿乞求的眼底鋪開一層失落,隨即又被無奈與哀傷衝淡。

風從領口灌進,掃過%e8%83%b8膛與後背最後消失在溫熱之中。陳川把脖子縮進衣領,想著是不是該去買一床被子,冬季夜晚的風比白日裡要寒許多,而他準備和唐寧打持久戰。

“呼——”感覺鼻涕掉了下來,陳川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目光依舊落在唐寧的窗戶上,雖然一層厚厚的窗簾阻隔了視線,唐寧看不見他,他也看不見唐寧,可是他就這麼一直的望著,像是被妻子趕出門的丈夫殷切的期盼著妻子能夠開窗叫他回家。

“嘿小夥子,”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唐寧家所在這棟樓的一樓有一個老人正望著他,“我看你在這裡一直望著上麵,是不是在等人?”

“不是。”陳川哆嗦著回答。

“看你穿的挺單薄的,也不像是在等人。這大冷天的,總不至於是去約會吧。我看小夥子,你被老婆趕出來了吧。”老大爺戲謔的說,“你老婆也是,丈夫是自己的,凍壞了,心疼的也是她自己。”

這次陳川沒有說話,他細細的咀嚼老大爺所說的“老婆”二字。

“老婆——嗬。”苦澀的笑容覆在陳川滄桑的臉頰上,忽然之間,陳川覺得自己很傻。

當年可以得到唐寧的方法有很多,自己卻選擇了一條不恰當的。

商人的利益,有時候不僅僅靠友情和信任,還可以靠%e4%ba%b2情來維係,自己為什麼會選擇威脅呢?

如果當初自己選擇的是追求唐寧,讓唐寧愛上自己並且心甘情願的和自己在一起,是不是現在的他們會比任何人都幸福?沒有那些刺目的聚光燈,也沒有娛樂圈的起起伏伏,有的隻是平靜溫馨的天倫之樂。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讓唐寧愛上自己?”陳川的思緒停滯了幾秒,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又迅速的被他掐滅。他不確定經過了這麼些年,他對唐寧的愛還剩多少,唐寧對他的恨又還剩多少。

“小夥子。”剛才和陳川說話的老大爺忽然走到了陳川身邊,他的聲音打斷了陳川的思考。

把一杯還冒著熱氣的水放在陳川背後的花壇上,又拿了一床棉被給陳川蓋上。

陳川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老大爺顫唞的手,他張了張口,想說的話在老大爺轉身的時候被風吹散。

“大爺——”老大爺的身影即將消失在轉角處,陳川張口輕呼了一聲。

老大爺轉過身,問道:“怎麼了?”

“謝謝你。”

“謝謝”這個詞不是陳川第一次說,但卻是陳川第一次從心底說出。

“謝什麼。”老大爺慷概道,“一杯水,一床被子而已。”

“可是,你為什麼要幫我?”

“不怕你笑話,我和你有過類似的經曆。也是在這麼一個冬天,我因為一件小事惹得女朋友不高興了,她不理我,我就在她家樓下等著她出來,一直到晚上她都沒有露麵,她媽就在窗戶邊看著。那天的夜裡,比今天的溫度還要低,我凍得直哆嗦,大概是她媽覺得我是真心的,所以就叫她給我送了一杯溫水、一床被子,我們就在那個冬天結婚了。”說完,老大爺開門進了屋子,不一會兒又打開門對陳川說:“感情這事,不外乎一個真一個誠,有了真誠,愛情才有了保障,未來也就不會遙遠了。”

風卷起地上的枯葉,陳川耳邊回蕩的是老大爺最後所說的話。

“一個真,一個誠。”陳川裹緊了老大爺送來的棉被,神色更加堅定的望著唐寧家。

溫暖的環境中,人比較容易產生倦意,儘管寒風呼嘯個不停,在被窩裡的陳川漸漸沉睡過去,這似乎是他近幾日睡的最安穩的一覺了。

這一夜,唐寧並沒有睡好,夢境中循環播放她被帶到陳家和夜星辰帶她離開陳家的畫麵。

一條看不到儘頭的路消失在黑夜之中,路的兩邊是一盞盞筆直站立著的路燈,它們即孤單又熱鬨的立在那裡注視著每一個從他們身前走過的路人、每一輛車子。

一輛寶馬駛過,坐在車裡的女人絕望的麵孔映在玻璃上,她伸手撫摸著最後的自由。

畫麵一轉,卻是同樣的場景。

“呼嗬——呼嗬——”

沉重的喘熄聲回蕩在寂靜的夜空,男人死死的扣住女人的手,兩人朝著夜色的儘頭跑去。

夜星辰來陳家找她的那天陳川和他父%e4%ba%b2在參加一場舞會,加上紫煙彆墅隻屬於陳川,所以整棟彆墅就隻有唐寧一個人再。也許是想掙%e8%84%b1什麼,當夜星辰對她說“唐寧,和我走”她就毫不猶豫的點頭了。

沒有問夜星辰是怎麼找到她的,隻知道夜星辰緊握她的手奔跑在寂靜的夜色之中的感覺十分的美好,淡淡的月光撒在夜星辰浸著汗珠的臉頰上,映出他蒼白的的%e5%94%87。

儘管很累,但是奔跑的喜悅卻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唐寧隻能把那種感覺刻在心底。

從夢中醒來,唐寧披了件外套坐在窗邊。

苦澀的笑浮現在%e5%94%87邊,唐寧覺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己為什麼還要出現在夜星辰的生活中,當初下決心離開娛樂圈,卻被夜星辰一句話拉了回來。

在窗邊呆坐了一夜,唐寧的思緒淩亂的就像是一團麻,理不清她也不想理。

沒有通告,也不用拍戲,比起那些一天大部分時間在飛機上度過的明星來說,唐寧的日子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