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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會寬裕到哪裡去。有一年,她的陪嫁嬤嬤經常出府,帶著一身藥味愁眉苦臉地回來,我打聽到她孫子重病,就給了她一筆錢,連老太太七歲還尿床的事都知道了。】

溫氏:“……”

其他人:“……”

錦衣衛記錄的手一頓,七歲還尿床?嘖嘖嘖。

一盞茶前,一輛青棚馬車在楚家大門口停下。

一隻纖細嫩白的小手撩開車簾,細聲細氣地道:“祖母,我們到了。”

“楚嫿呢?”

“妹妹可能有急事吧,不在。祖母,有淑兒陪著您呢。”

滿頭銀發的老太太冷哼一聲,愈發不滿,在楚淑的攙扶下了馬車,一進楚家的大門,頓時怒氣衝衝地往千畫居趕。

她就知道那個死丫頭不會乖乖在門口候著!

隻是,家裡似乎發生了什麼,大門那邊的人少,越靠近楚嫿的千畫居,這裡的人越多。

掃落葉的,修剪花枝的,還有拿著繡棚來這邊繡的。

什麼情況?

楚老太太不明所以,繼續向前。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楚嫿的聲音:【……老太太七歲還尿床的事都知道了。】

楚老太太:???

楚老太太:!!!

第19章

大多孩子三歲的時候就能控製排尿,而七歲還尿床……

大盛沒有泌尿係統、尿道炎症等相關醫學常識和概念,隻會覺得:這孩子哪裡有問題吧?

這是楚家的人和錦衣衛的反應,也是楚老太太自己的想法。

楚老太太的腳步停在離千畫居還有三步的地方,再也邁不動了。

她隻覺得周圍掃落葉的,修剪花枝的,繡花的仆人,包括身邊跟著她的嬤嬤,攙扶她的孫女楚淑,這些人通通在看她的笑話!

時光好像回到了七歲那一年,她半夜發現床鋪被褥被尿濕,羞愧又無措地看著濕漉漉的寢衣和床鋪,不知道該怎麼辦。

婢女給她換了乾淨的寢衣和被褥,第二天把臟了的床鋪被褥拆拆洗洗,和人大肆談論嘲笑,傳得全家上到祖父祖母下到馬廄的仆人都知道了。

她為此羞愧許久,連父親請來女先生在家教書,她都不敢出去,生怕看到旁人異樣的目光,聽到他人嘲諷的話語。

再後來,她才知道自己的婢女被收買了,故意汙她的名聲。

可一個在嫡母手底下討生活的庶女能怎麼辦呢?她忍氣吞聲,討好嫡母,得來一樁不好不壞的婚事,她逼丈夫讀書,催兒子上進,送孫子讀書,活成了他人羨慕的樣子。

看似過得挺好,但還是抹不去那段黑曆史。

楚老太太腦袋嗡嗡嗡的,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楚嫿知道了!楚嫿肯定會用這事威脅她!

係統也是這麼想的:【那你怎麼不用這事威脅老太太?這種打死都不願意被人知道的黑曆史,她肯定就範。】

楚老太太匆忙回神,也顧不得為什麼千畫居裡有孩子,自己站在千畫居外麵都能清楚地聽到楚嫿的聲音,隻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楚家的人和錦衣衛也想知道。

既然雙方的關係勢如水火,為什麼不乾脆用把柄拿捏老太太呢?

楚嫿:【我對現狀很滿意,不想有大變動。】

係統:【看在她是你祖母的份上放過她?】

楚老太太麵色稍霽,原來這個孫女心裡還是有她的。

楚嫿笑了:【想什麼呢?隻是她現在的所作所為對我來說都是小打小鬨,我動動小指頭,她都能氣個半死,沒必要出這麼狠的招。】

【老太太氣性太大了。我沒按她所說去門口迎接,她都能氣出%e4%b9%b3腺結節,再讓她知道我舒舒服服地躺在這看話本,有漂亮婢女敲肩捶腿喂果子,保管氣得幾天吃不好睡不好,半夜都能給自己氣醒。】

楚老太太麵色又青又白,虧她還以為楚嫿改好了!

還有……這丫頭怎麼這麼了解她?彆是收買了她身邊的人吧?

楚嫿又道:【這個大招一放出去,萬一她腦子短路,從我這下不了手,再給我爹弄個小妾,多惡心我娘啊?】

【什麼時候她做事出格了,我再拿這個威脅她不好嗎?底牌都是要藏著用的,隨隨便便拿出來,那還叫底牌嗎?】

係統驚歎地直哇哦:【學會了學會了。】

楚老太太:“……”

站在原地狠狠地吸了兩口氣,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地邁入千畫居。

也是這一刻,附近掃落葉和修剪花枝的仆人放下手裡的掃帚和剪子圍了上來,迅速捂住她們一行人的嘴,乾淨利落地悄聲拖走。

楚老太太:!!!

楚淑:!!!

光天化日之下,仆人就敢對主人動粗,真是反了天了!

一行人企圖掙紮求救,卻隻引來更多身著仆役服的人,有人望風,有人善後,行動間頗有章法,活像是一群土匪進了楚家。

楚老太太的心砰砰直跳,楚淑花容失色,其他被挾持的仆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很快到了目的地:西邊一處小院。

這本是楚家老太爺納的姨娘的住所,兩個姨娘無所出,老太爺過世沒多久,老太太就把人打發出去,將小院封存,一封就是好幾年。

如今,荒蕪的小院還沒被清理乾淨,東廂房的房門大開,隱約可見裡麵放了幾張桌子,每張桌子前都坐著一個穿著青綠色錦繡服的男人。

屋簷下坐著一個紅色錦繡服的男人,身邊擺著一張小幾,品著一杯茶,愜意地好似在自家小院,而小幾上那明晃晃的繡春刀已經昭示了此人的身份。

——錦衣衛。

錦衣衛可以不穿飛魚服,但不會不佩繡春刀。

楚老太太的臉色當即就變了,楚家怎麼會有這麼多錦衣衛?

男人施施然坐在那,“老夫人,陛下有旨,命我等近身守護楚小姐。”

“本官在楚家多日,實在閒得無聊,就想著幫楚小姐查查家裡有沒有欺下瞞上的奴仆,沒想到意外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楚老太太年紀大經曆得多,還能端得住,而楚淑年紀小,早早聽聞錦衣衛的大名,一張俏臉嚇得跟紙似的白。

“楚小姐七歲,得了楚琪給的一隻白玉兔子,老夫人說她是搶來的。”

楚老太太還記得這件事,嘴唇哆嗦了一下,沒敢反駁。

“楚小姐八歲,在花園蕩秋千,被楚淑從後麵推了一把,差點毀容。”

楚老太太震驚扭頭,看到楚淑發白的臉色與慌亂的神色,頓時了然於%e8%83%b8,淑兒竟然真的做了!

楚淑比楚嫿大兩歲,十歲的女孩難道不知道容貌對女人有多重要?她竟如此狠心!那可是她親妹妹啊!

楚老太太後背一陣寒涼。

男人還在繼續爆料:“楚小姐九歲,經過花園時丟了一隻金鐲子,被小妾撿走,融了給楚淑。”

如數家珍一般說著那些年的一樁樁一件件,全是楚老太太、姨娘、楚琪、楚淑對楚嫿所做的事,可謂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他們的臉皮徹底撕下。

楚老太太和楚淑不敢讓男人閉嘴,隻得低頭聽著。

男人說得口乾,喝了一口茶:“來人,送老夫人回去。”

楚老太太一聲不吭,老老實實地被錦衣衛帶走。

隻臨走時,她借著轉身的動作,拂開了楚淑攙扶她的手,讓跟著她的嬤嬤扶。

楚淑臉色微白,愣了片刻趕緊追上去。

她隻是一個在嫡母手底下艱難討生的庶女,要是沒有祖母偏心照拂,誰知道溫氏會不會隨便給她指個窮酸秀才成婚?那她的一輩子就毀了!

沒事的,祖母隻是聽到那麼多事一時間無法接受,隻要她多說點好話,再說點楚嫿的壞話,肯定能把人籠絡過來!

一行人走後,一個錦衣衛問:“大人,讓他們留在楚家,會不會生出變故?”

男人眉頭微蹙:“有可能,但他們一行風塵仆仆趕來,歇都不歇就走,更容易引人注意。”◢思◢兔◢在◢線◢閱◢讀◢

“我們已經進了楚家,再怎麼小心躲避,不出現在楚小姐麵前,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一旦漏了破綻,就有可能被它知道。”

“讓我想想,用什麼辦法讓他們走得合理些。”

這邊發生的事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皇帝手邊。

比起三皇子是前朝餘孽、鴻臚寺少卿騙妻狎妓、二皇子夫妻逛青樓,七歲尿床算什麼瓜?

皇帝的胃口已經被養刁了,滿臉嫌棄又不得不看,隨後看到了錦衣衛遞上來的請示。

確實,楚老太太過於偏心,楚淑看似嬌弱實則心機深沉。

有錦衣衛日夜守護,她倆肯定害不到楚嫿,就怕一不留神或者故意把係統的事說破,哪怕隻是露一點馬腳,都會壞他的大事。

皇帝一錘定音:“她不是偏心那個姨娘嗎?就讓那個姨娘病著。”

當娘的病了,楚淑必定要在身邊伺候,而楚老太太也能以偏心的理由離開。

再好不過!

錦衣衛收到消息就布置起來,爭取讓整件事的邏輯鏈完整完美,不讓楚嫿起疑。

最關鍵的一環由楚嫿最信任的人來做。

當晚,溫氏來了千畫居:“嫿兒,下麵傳來消息,楚淑前腳跟著老夫人回來,劉月後腳就病了,所以明天她們祖孫就得回莊子。”

她剛說完,楚嫿就笑了:“常年裝病,借病騙錢,這回是真病了啊。”

壓根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溫氏嘴角微抽,皇上讓她病,她敢不病嗎?

“你明天上朝嗎?”

這也是錦衣衛讓她來問的,就怕楚嫿明天又又又請假。

楚嫿點頭:“去啊。”

溫氏得了準信就走,不敢多待——女兒太精明,她怕自己露餡兒。

溫氏剛走出千畫居,對外麵等候的錦衣衛點了點頭,人還沒走遠,就聽到裡麵傳來楚嫿的聲音:【統兒,幫我看看劉月得了什麼病。】

係統:【好嘞!】

溫氏:??!

錦衣衛:??!

一顆心提得高高的,就怕係統察覺劉月是收到錦衣衛的命令才裝的病。

也可以真病,但皇帝想用這件事試探一下係統。

真查到了,也就是裝病。

如果看在劉月經常裝病的份上不往下查,那他們就是安全的。

如果查到是皇帝的主意,錦衣衛下的命令,他們提前準備好了理由:怕楚老太太和楚琪知道楚嫿替哥上朝,在外麵胡說,還是回莊子更安全。

如果再往深了查,發現他們已經知道係統,那就完了。

但以楚嫿對劉月興趣乏乏,係統查什麼都要瓜能,十分吝嗇瓜能的做法來看,可能性很小。

何況,劉月身上有個大瓜。

皇帝就是想知道以這瓜的大小,能不能覆蓋他們的這點事,才好決定日後做事的上限。

在溫氏和錦衣衛焦急的等待下,係統吃瓜回來了:【劉月有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