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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如意 五軍 4310 字 6個月前

一點心虛和愧疚,甚至最後,他簡短得做出安慰,“我們以後也不會有交集了。你不用擔心彆的了。”

第三天,米輅一整天都精神恍惚。原本這天要出院的,看他狀態這樣,醫生又推遲了一天給他辦出院。

病房的護士換了班,賀晏臻不知道何意昨天有沒有回信,於是又跟這個護士借了手機,給何意發信息報平安,又解釋自己被父母看押,馬上就能回去了。

米輅在賀晏臻借手機時,看著他的笑臉發愣。他以前會渴望那樣的笑,渴望那張冷峻的臉看向自己,眼睛中有自己的倒影。但現在,他一下死心了。

就像做了一場十年的噩夢,他隻覺得害怕以及……憤怒。

人在憤怒時,不找個地方發泄會很難受。米輅本能地躲避賀晏臻,心想著以後遠離這個人,同時又習慣性地想到了何意。

他跟何意之間,的確是不公平的。

但在他看來,不公平的點是何意因是米忠軍原配的孩子,就天生擁有道德上的高點。

憑什麼?

他就是看不慣何意,膈應這個人,想要讓這個人從自己的周圍滾開。既然賀晏臻能為了何意陷害自己,那就彆怪自己做事惡毒。

出院這天,賀晏臻被賀爸爸帶回了家。

梁老師在家嚴陣以待,夫妻倆準備好好跟賀晏臻談談。

他們實在無法接受米輅短信裡的那個兒子,為了陷害彆人處心積慮,不擇手段。他們不想相信,卻又不得不信,因為唯有這樣才能解釋賀晏臻這一年來的異常舉動。

“晏臻,”賀爸爸幾天間憔悴了不少,在車上時,他欲言又止,最後歎息道,“我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跟你媽媽一直以你為傲,我們對你的教育也一直是先做人,再做事。你……”

他幾乎要失望到哽住。

賀晏臻原本要否認,回頭看父親這樣,終究心軟了一些,低聲喊:“爸……”

賀爸爸擺擺手,不再說話。一直等到了樓下,他才提醒:“一會兒你彆跟你媽媽對著來,做過什麼,為什麼這樣做,實話實說,她要是打你你也受著,這次你做的事情太讓我們傷心了。再者,她現在正在氣頭上,昨天晚上何意給他打電話了。”

賀晏臻“嗯”了一聲,看了眼手機,跟著父親上樓。

何意從學校回家,路過超市時,忽然想到好久沒吃賀晏臻做的飯了。

賀晏臻廚藝不錯,簡單的小菜也做得格外美味。倆人出去後不一定方便天天做飯,便是能做,那邊的調料肯定也不全。

這樣想著,他便拐彎進去,買了幾樣蔬菜和肉卷,打算放冰箱裡,等賀晏臻回來後涮火鍋。

小區的樹木蔥鬱,天際夕陽燦然,給建築物描著一層金邊。

何意提著東西回家,遠遠得便瞧見了米輅。

米輅穿著清爽,在他們樓道門口來回徘徊,顯然是在等他。何意心裡詫異,米輅竟然已經出院了,賀晏臻怎麼還沒回來。同時又猶豫,他對米輅仍有殘餘的懼怕,並且每次跟米輅打交道,自己都處於下風。何意往一邊閃了閃,心想惹不起躲不起,於是又提著袋子躲進了小超市的門廳裡。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何意眼瞅著太陽一點點落下去,金光漸漸落成霞粉,這才又往外走了走。

樓道前的人影果然不在了。

何意鬆了口氣,給賀晏臻發了條信息問他什麼時候回來,邊拎著袋子回家。

然而就在快到樓前時,一道白影突然閃到眼前,攔住了去路。何意被嚇了一跳,抬頭一看,還是米輅。

米輅的眉眼愈發漂亮了,看向何意的目光挑剔又嫌棄,嘴角卻敲著:“你躲什麼呢?剛剛看見我就跑?”

何意皺眉,後退了一步。轉身從另一邊走。

米輅不依不饒地伸開胳膊擋著他。

何意皺眉,這下再沒了好話:“米輅,我不想看見你,也不想搭理你。不管你說什麼,我隻有一個字,滾!”

“滾?”米輅卻哈哈笑道,“滾什麼,跟賀晏臻滾床單嗎?”

何意提著購物袋的手登時攥緊,他不願跟這人糾纏,轉身,就聽米輅問,“你就不好奇,這幾天賀晏臻天天陪我乾什麼?我們上床的時候你也想叫我滾嗎?”

何意一愣,腦子裡嗡的一聲。他不信,然而心裡還是發慌,一邊告訴自己米輅在瞎扯,一邊拔腿就走。

米輅大聲道:“何意,你果然是個懦夫!你跟你媽一樣隻會假裝不知道。根本不敢麵對!可不可憐啊!”

一道寒戰從頭頂劈下,那些屈辱和憤怒止住了何意的腳步。

他回頭,冷冷地盯著米輅,“你再說一遍?”

米輅嘖了一聲,他抬手,打開手機裡的一段視頻,幾乎懟到了何意的臉上——一段碼住了臉的視頻,高大帥氣的男人坐在床邊,不遠處,一個體型清瘦的人一件一件地脫衣服。鏡頭正對脫衣服的人,雖然糊住了臉,但看能出臉上的顏色,是一片紅暈。

視頻被人配了色氣濃重的喘熄聲音,氛圍裡充滿情[yù]。

何意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這裡麵的人,坐著,背對著鏡頭的是他,是……賀晏臻。

“啊,這個帶碼了,等下,我給你找找我倆做僾的,要不給你看看我給他口的?”米輅將手機收回,在視頻裡翻動著,“你不知道吧,賀晏臻這一年一直跟我在一塊,不過他享受刺激,隻拿我當炮友。你應該知道他這人有些癖好……”

他沒有遮擋手機,於是何意看到了屏幕上都是赤條條的人,或一站一跪,或兩相交疊,個個都是錄下來視頻。

“這是我偷偷錄的,他怕讓你知道。”米輅輕笑一笑,隨即道,“但我看你這樣怪可憐的,被瞞著一次兩次就算了,現在還認不清,拿自己當回事呢?”

“那你為什麼會鬨自殺?”何意隻覺有種涼意直頂著天靈蓋,他腦子裡嗡嗡想,本能地問。

米輅一怔,道,“因為我回來後,約了他兩次他不出去,說你管的緊。其實我也沒自殺,就吃了點安眠藥,這不他還是乖乖去陪我了嗎?”

何意:“……”

“何意,你看,你媽不行,你也不行。”米輅洋洋得意,嘖道,“希望你出息點,彆跟你媽一樣被氣死了。賀晏臻的活兒可挺不錯的。”

“是嗎。”何意點點頭。

他將東西放在一邊,甚至細心地將購物袋的提手係上扣。

隨後,他搓了搓自己發涼的指尖,慢慢找到一點血液流動的感覺。

米輅挑眉,看著何意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他心裡正覺得得意,就見何意看過來,那眼神犀利惱怒又充滿恨意,不等米輅反應過來,何意已經揮拳出去,徑直砸在了米輅的臉上。

米輅被這股力氣衝到地下,他反應過來,開始大喊,揮拳反抗。何意卻一聲不吭,整個人撲在他身上,膝蓋頂著他的肚子,一拳接一拳地砸下去。米輅反擊地抓和捶他渾然不覺,眼前是一片空白,已經完全不知道下手輕重。

有鄰居過來勸架,兩個大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何意拉起來。

賀晏臻趕到時,米輅已經躺在了地上,滿臉是血。

他愣住,隨後衝過去,一把抓住何意沾滿血的右手,又急又怒:“你這是乾什麼?你這手還要不要了?”

周圍有人拍照,賀晏臻也忍不住擔心,他過去看了看,又喊了下米輅,發現米輅還有意識。

“米輅的頜骨……是不是斷了?”賀晏臻發現米輅的下巴好像歪了。

“活該。”何意恨極,又覺暢快,幾乎想要笑出來。

這麼多年,他憋屈夠了。每次米輅提他媽媽,罵他媽媽的時候,何意都恨不得殺了他。

他又回頭看了眼賀晏臻。

讓他自己意外的是,對於賀晏臻的部分,他內心的震驚大過憤怒。退一萬步將,如果賀晏臻真的做了這些事,他不會將怒火發在米輅頭上。

110和120同時趕到,何意被帶走問話,賀晏臻想跟上,卻又怕米輅出事——如果米輅真出了大問題,何意的麻煩就大了。

他狠狠心,看了何意一眼,一塊跟著上了救護車。至少搶救時自己可以墊付藥費。

車門關上時,賀晏臻看到何意朝這邊看了一眼。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那一眼如此平靜,平靜到讓他害怕。

第99章

米輅的傷勢著實不輕。

到醫院的時候, 同行的民警當賀晏臻是米輅的朋友,直言說:“上個月就有個頜骨骨折的,輕傷二級, 你們可以直接告了。”

賀晏臻腦子裡嗡了一聲, 當即心涼了半截。

輕傷二級,已經是故事傷害罪了。一旦刑事立案, 何意就有了案底。

賀晏臻想也知道是米輅故意過去挑事, 可何意怎麼回事?他下手不知道輕重嗎?

他心裡著急,但還是忍不住問民警:“這次是我朋友過去找的麻煩, 對方還手重了些。那邊還是個學生,我們能不能協商好了, 先不立案。”

他說完又想起關鍵的一點,立刻解釋,“報警電話是路人打的, 我朋友是私人恩怨,沒想報案。”

“你是傷者的朋友?”民警意外地看著他,“怎麼感覺話裡話外都在給打人的說情呢。”

賀晏臻壓下心中不安,露出個尷尬的笑:“不瞞您說,這倆人是親兄弟。”

民警:“……”

對方半信半疑,賀晏臻心裡卻清楚,一旦讓米忠軍和孫雪柔知道了,這事兒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去。他們隻會借題發揮。

孫雪柔接到了通知還沒到, 賀晏臻想了一圈,隻得求助於自己的爸媽。

他把電話打給賀爸爸。

然而賀爸爸卻在沉默之後,對他道:“晏臻, 我知道你中午沒說實話。”

賀晏臻沒作聲。

賀爸爸深深歎息:“你如果繼續偽裝, 這件事, 誰也幫不上何意。我不會向你媽揭發你,但你也彆想從任何長輩這裡得到幫助。”

賀晏臻在中午時,一進門便直接承認了自己讓米輅的做出了那些決定。

但他隨後又半真半假,說其中少不了米忠軍的授意。米忠軍早對孫雪柔有了戒心,讓自己去實習就是要利用自己做事情,因為米輅對自己不會心生戒備。

他將米忠軍轉移財產和在國外又得一子的事情和盤托出,又找出師兄為自己做證明。梁老師雖然沒有立刻表態,但賀晏臻知道,她會相信的。

比起自己兒子處心積慮接近彆人陷害他人,父母都會更願意相信兒子是被蒙騙的,至少,主觀上他不是為了害人。

至於假藥的事情,賀晏臻則直言,那是救人的好事。

事情發生時,他也沒有想到有一天米忠軍會借題發揮,指使人去告何意。

“我看不懂米叔叔,他現在讓我覺得害怕。所以我才跟他們家斷了聯係。算起來,我都兩個月沒跟米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