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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雲雀向她望去,卻看到她仿佛當作他不存在似的,就這麼解下了毛巾然後換上了內|衣褲,最後披上了同樣被扔在地上的浴衣。

“你不走?”

“等頭髮乾了就走,”霧江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行李一邊說道,她進入這個基地甚至不滿十二個小時,但是衣服卻已經換了許多,“如果你不願意多留我一個小時的話,我也可以現在就走人。”

被她的話堵住,雲雀將視線移回到了手中的文件上。

“你想留多久都無所謂。”

——如果可以一直留到天亮就更好了。

“天亮就算了,”像是知道雲雀在想什麼似的,霧江回答道,“我早上九點的飛機。”

聽見了霧江的話之後雲雀隻是沉默,卻也沒有說什麼他並沒有說那樣的話——這些對她而言早就沒有用了。而且這段關係維持至今,雲雀也不會認為今天她的突然出現是特意為他而來。

——頂多隻能說是路過吧。

用霧江的話來說,他雲雀恭彌還不值得她放下手中的事情特地來並盛跑一回。

整理完了自己的衣服,霧江走到櫃子旁熟門熟路地拿出了一個藥瓶,然後倒出藥片就水喝下。藥瓶上的紙從一開始就被撕下,但是藥瓶裡放的是什麼他們倆都心知肚明。

她從未解釋,他也從未詢問。

那是避孕藥的藥瓶,而最初放在裡麵的也是避孕藥,隻是就在她把這瓶藥放在這裡然後離開的第二天,這藥瓶裡的避孕藥就被對換了樣子相似的維生素。

藥品被動的事情她也知道,隻是她卻當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繼續服用。

霧江的態度很明顯,而雲雀的意思也很清楚,如此僵持之下倒也變成了現下的情況。

“你就這麼不想要孩子?”

像是忍耐了許久,這一次雲雀終於問出了口。

如果霧江一開始就和他說清楚原因倒也沒什麼,隻是這樣沉默的對抗卻也讓他有些不滿——或者更多的還是鬱悶吧,認為霧江不想生下他的血脈。

“家族裡的確是有人在催了,”霧江一邊將藥瓶放回原處一邊回答,“隻是你也知道,眼下並不是最好的時機。你也別說等一切都過去這樣的話,我們能否活到那時候還是個問題。”

她可不想給他們雙方之中的任何一個人立起死亡FLAG,雖然這也有可能是事實。

“有孩子正好。”

雲雀意有所指地說道。

如果霧江懷孕了,為了孩子她也會留在後方,而不是上前線。

“我知道,”霧江像是輕笑了一聲,那張略顯成熟的娃娃臉上流露出了幾分嫵媚,“我也知道你把避孕藥換成了維生素,所以我每次在進入這個基地之前,就已經服用過了。”

反正每次完事之後用一片維生素也沒什麼。

她也相信雲雀不會在維生素裡下毒。

很顯然,雲雀並沒有想到霧江會這麼做,手中拿著的那份文件也因為他的用力而變得有些扭曲。

“事實上這個隻是作為保險用的,我每隔三個月都會打一針避孕針,”她看著雲雀笑著說道,隻是這笑容在雲雀的眼中卻是有些刺眼,“最近一次正好是在三天前。”

這麼說著她也沒管雲雀的表情,伸手將裹著自己頭髮的毛巾解開。

黑色的長髮披散而下,霧江用之前套在手腕上的發繩將長髮高高束起,接著褪下了浴衣換上了從行李箱中拿出的墨色旗袍。

將換下的浴衣隨手疊上扔在了一旁,這是她放在雲守基地備用的衣物之一,事實上證明這麼做的確是正確的。

“我該走了。”

換上了旗袍之後的霧江拉著行李箱拉桿對雲雀說道。

搖曳的燭光之下,她黑色的雙瞳中倒映著幾分橙黃色的微光,這或許是這雙眼睛中最後的幾分溫暖了。

“接下來的一陣子我們可能都要開始忙了,能否再見麵全看運氣。”

她頓了頓,然後看著雲雀問道。

“那麼你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麼,雲雀。”

“嫁給我。”

這並不是他的第一次求婚,但是想來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事實上幾乎每一次他們完事之後,他都要這麼說上一次,而霧江的回答也是和往常一樣。

開門,換鞋。

“我走了,再見。”

然後關門走人。

作者有話要說:避孕針和避孕藥會不會衝突我不知道,但是避孕針的避孕成功率在98左右……感謝我的健康課老師OTL

以及表示這個是未來的霧江知道真相之後的180的下場【捂臉

68第六十八章

拉著自己的行李箱離開了雲雀的房間,霧江很快就在一個轉角處遇見了草壁,也不知道他是刻意等在那兒的還是他們正好遇見,兩人向對方點了點頭也算是打過了招呼。

霧江不知道草壁是怎麼想的,但怎麼猜也大抵和彭格列的其他人差不多。除了或感嘆或好奇她和雲雀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之外,無非就是惋惜。

她當初在與雲雀交往的時候,倒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就算是知道的人,也因為種種原由而並沒有把他倆正在交往的事告知旁人。

倒是後來他們兩個分手了,整個彭格列仿佛在一夜之間都知道了他們倆的關係,甚至還出現了各式各樣的謠言,說得就好像她和雲雀的婚期馬上就要到了一樣。

霧江根本就不需要多想,也知道這是誰的主意。

熟門熟路地離開了雲守基地,霧江甚至沒有任何猶豫地走出了並盛神社的範圍,在幾個拐彎後,走到了不遠處的大街上。

此時此刻天還沒有亮,而這些天本就是多雨的天氣,白日裡連日不見陽光,就連晚上也有厚重的雲層遮蔽住了月牙與繁星。在這樣的情況下,昏黃的路燈可以說是這個尚未醒來的小鎮最主要的光源。

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後方緩緩開來,最終在霧江的身旁停下,駕駛座邊上的窗戶被人搖下,一個略顯斯文的男人對向自己看來的霧江說道。

“時間差不多了,霧江。”

“辛苦你跑這麼一回了。”

在男人下車幫忙把行李放進後備箱之後,霧江淺笑著開口。

“相馬。”

停下的轎車再一次駛動,坐在後座的霧江在前方的人的提醒之下,看見旁邊放著的白色坎肩,於是再一次笑著開口,“是特意為我準備的麼,相馬你開始變得貼心了呢。”

“最近天有些轉涼了,洛華說你這次出門沒帶什麼外套,就把這個還有其他幾件你常穿的外套一併給寄了過來,”被霧江稱作相馬的男人解釋著,“我剛才也查過了,京都這陣子的溫度穿這些正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聽到對方這麼說,又聽見他提到了洛華,霧江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動容。

“讓你們費心了。”

她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最終也還是沒說別的什麼。

“下次我會注意點的。”

“我這又不是在責備你,”柴田相馬勸慰道,“且不說你現在代表的是整個任家,就算你不是,你身邊還是有許多人在掛念著你,犯不著……”

後麵的話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是霧江卻也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

她犯不著為了一個雲雀恭彌而失魂落魄的,更犯不著為了他而傷害自己——其實她大可以和雲雀一拍兩散的,像這樣和他維持著*上的關係說到底也是因為不捨,卻也氣不過他當初的欺瞞。

她一直說服著自己,說是這樣挺好,既可以有適當的理由和他繼續往來,又不用介意他會不會再一次欺瞞她什麼。

雖是這麼說,但是霧江和她身邊的親近卻都知道,其實她的心裡還是非常在乎著雲雀恭彌的。

就比如說今天的事情,她在明明可以直接去京都的情況下,卻還是以自己是正好路過了並盛為理由,跑去見了雲雀恭彌。

用洛華的話來說,也就雲雀恭彌這傻子才相信霧江對他是真的無意。

那份情誼的存在的確不假,隻是多了些偽裝,少了些信任。

見霧江像是想明白了,柴田相馬語氣一轉,同她開起了玩笑,“再說你要是病了,我和洛華的工作量不是要翻上好幾倍?你現在可是任家的頂梁柱,誰都可以倒,隻有你不可以垮。”

“如果不是知道媽媽在蜜月旅遊,而外公他老人家早就不問外事,我真的會以為這話是他們讓你對我說的,”她小聲咕噥了句。

柴田相馬也不是沒有聽到霧江的話,似真似假的說道,“事實上是某人讓我對你說的,他可是擔心你擔心得很。”

“如果連他都開始關心這些事,那麼我最近就真的是太不像話了。”

霧江笑著搖了搖頭,“不過你們可以放心,像這樣的日子從今天開始就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我會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放在任家上,直到……”

柴田相馬張張嘴,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們的本意隻是想讓霧江好好休息一陣子、別把自己逼得太緊的,卻不想霧江完全曲解了他剛才的話。

“不用勸我,這件事上我心意已決,”霧江轉頭看向了窗外,“本來在這種情況下還跑來和彭格列的雲守見麵,就已經是我的不對了,你總不能連個彌補的機會都不給我吧?”

“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雲雀恭彌那個男人。”

霧江輕笑了一聲,“我原以為你最討厭他的時候,還是應該在他闖入柴田家的那次。”

時間令人改變這句話果然沒說錯,曾經因為柴田家而劍拔弩張、甚至打算老死不相往來的兄妹,如今卻可以笑談當年的事情而沒有半分的怨恨;倒是之前在柴田家的壓迫下依舊執手的倆人,如今卻陷入了一個奇怪的漩渦。

“那時候他是為了你,而如今……”

柴田相馬沒有說下去,霧江也不想再談這個問題——即使是她先挑起的話茬。

“說起來,你打算在京都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