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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少年在澤田綱吉的眼中,宛若修羅。

“日安,雲雀學長。”

霧江微微地鞠了一躬,雖然她打心底裡厭惡著這樣的禮儀,隻是無奈她不得不這麼做。

真不知道這些人整天都這麼鞠躬,老了以後會不會肌肉損傷腰椎突出。

雲雀看著站在門口的三人,一臉驚恐仿佛見到百鬼夜行的澤田綱吉、依舊是笑嘻嘻的山本武、還有和之前一樣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的霧江。

這樣的組合讓雲雀突然覺得有些不悅,曾經的記憶讓他有拿出拐子抽人的慾望。

或者說隻要是和彭格列還有黑手黨相關的,他現在都想一一咬殺。

無論是眼前的這個草食首領,還是那個男人。

“時間不早了,那麼我們就先進去了,”霧江看了一眼自己左腕上的手錶,然後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向雲雀又一次微微鞠躬,接著看向了一邊的澤田。

“那麼,澤田君?”

明白霧江這是在救火的澤田立刻點點頭,轉而向這位凶神尷尬地笑了笑,“那麼我們就先進去考試了,雲雀學長。”

他的語速飛快,就好像隻要慢了半拍,雲雀的拐子就會朝他的腦門上招呼過去一樣。

“哼,”聽見霧江和澤田這麼說,雲雀輕哼了一聲,接著轉身離開。

看著雲雀率先離去的背影,霧江忽然想起了那一日在壽司店時的情形,將她從雨幕中抓回壽司屋的少年也是留給了她這樣的一個背影,而他那被淋濕的單薄的棉質襯衫,就這麼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身上。

幸好曾經五年的經歷,讓她早已過了看見異性身體就會臉紅的時期。

“那麼我們走吧,澤田君,”看見雲雀進了教學樓,霧江轉而看向身旁的少年,再一次重複道,“時間不早了。”

澤田點點頭,“我們也快點進去吧,山本。”

其實今天來學校參加補考的學生並不少,不過應該沒有幾個會像霧江和澤田一樣,需要五門一起考,其他的人大多數隻要補考個別的幾門科目就可以了。

也許是因為不想事後再打掃其他教室的緣故,所有的考生都聚集在一個教室內參加補考,等到霧江等人進屋的時候,小小的一間教室裡已經坐滿了要參加補考的考生們。

“怎麼那麼晚?”監考的老師看見姍姍來遲的霧江等人不滿地皺起了眉,“考試都快開始了,你們就不知道要提前進考場嗎?”

霧江想,會讓這位地中海老師來監考,大概就是因為他性格的緣故吧。

“澤田綱吉和山本武是吧?”他看了看名單上沒有簽過字的兩欄,然後指了指角落的兩個空位,“考卷就放在桌上,你們坐到那裡去。”

澤田忙不迭地點點頭,拉著山本就進入了考場。

“你是……?”監考老師望著霧江,又看了看手裡的那份名單,似乎沒有從上麵找到其他沒有來的學生。

像是看出了對方的疑惑,霧江連忙說道,“我是品川霧江,是來參加轉學考試的。”

“轉學考試?”監考老師推了推眼鏡帶著幾分疑惑地重複著霧江的話,“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名單上沒寫你的名字。是誰通知你今天來的?”

“是雲雀學長。”

霧江在猶豫了半秒後回答道,然後如她所料地看見了眼前的這位地中海老師、和屋內大部分考生驚悚的表情。

——“雲雀恭彌”這個名字在偌大個並盛町裡比什麼都有用,萬能鑰匙恐怕都沒有那麼好的效果。

這一點,從眼前這位監考老師那蒼白的臉色上,就完全可以看得出。

霧江的回答讓這位可憐的監考老師汗流不止,名單上沒有霧江的名字是事實,可他萬一將人放走了,到時候某人追究起來……他還不想沒開學就住醫院。

就在監考老師的額頭上布滿了汗水的時候,考場的門突然被人敲響,穿著黑色製服留著飛機頭、年齡不明的男生站在了門口,用一種疑惑的目光巡視著考場,然後問道:“誰是品川霧江?”

還不清楚狀況的霧江隻看見那位監考老師像是鬆了口氣,接著又是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於是困惑地上前一步,“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委員長讓你去一次。”

對方回答道,不過從他的樣子來看,顯然是沒有想到“品川霧江”居然是這麼一個看似文靜的女生。

霧江疑惑地看了一眼那位依舊汗流不止的監考老師,發現對方一副讓她跟著離開的表情,於是也就點了點頭,跟著這個看起來應該不隻是國中生年齡的人離開了考場。

她總覺得這個稱呼有些耳熟,隻知道自己曾經肯定有記過這個名字,甚至前不久還記得。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的緣故吧,讓她忙到已經快把曾經記得的資料都忘記的地步了。

就和她五年來忘記了自己曾經學過的知識一樣。

站在掛著“接待室”銘牌的房門前,霧江滿腹的疑惑還沒有等她問出,那個引路的男生就已經率先離開,於是無奈之下她隻能抬手敲門,不輕不重,剛好三下。

隨即她便聽見屋內傳來了有些模糊的聲音,似乎像是在說“進來”。

隻覺得那聲音熟悉的霧江扭開了門把推門而入,隨即見到的,就是一個與銘牌上寫的頗為符合的屋子。

(或許教職員辦公室都沒有這個房間布置得那麼好。)

她想。

至少在她的認知裡,整個學校中能有這種待遇的房間,就隻有校長辦公室了。

那是一個比教室還要寬敞一些的房間,室內的布局非常的簡單、打掃得也很乾淨,屋內的采光不錯,無論從何種角度來看,這個房間在這所學校中可能都是最好的一個。

而就是在這麼一個房間的中央,擺放著一張黑色的皮質沙發和一個木質茶幾,茶幾上像是放著幾份試卷,隻可惜距離太遠了,霧江根本就看不清那究竟是什麼。

不過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房間的另一端,黑髮的少年正坐在辦公桌之後,他的桌子上還堆著厚厚的一疊A4紙文件。

而那個黑髮少年,正是她十幾分鐘之前在校門口遇見的那位。

“雲雀……學長?”

稱呼慣了對方為恭美人的霧江,在這幾次相見之後,終於把對對方的稱呼從親昵的“恭美人”,扭轉成了生疏有禮的“雲雀學長”。

而她也終於想起來了,那個被她忽略的事實。

雲雀恭彌,彭格列十代雲守,有“最強守護者”之稱,在學生時期曾經是……

並盛中風紀委員長。

接待室內的立式空調正不停地運作著,盡職敬業地為室內輸送著一陣又一陣的冷風,但這讓僅僅隻是穿著短袖T恤的霧江一陣發毛。也不知道是因為這空調開得太冷的緣故,還是因為坐在辦公桌之後的那個少年的關係。

“卷子在桌上,”看見霧江一直站在門口,雲雀僅僅隻是瞥了她一眼,隨即又將視線移回到了自己手中的文件上。

霧江有些怔怔地走進了接待室,順手將門闔上,隻是她腦子裡在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能讓並盛中風紀委員長親自當監考老師,她最近的運氣似乎有些好過頭了。

隻是霧江也沒有反駁或者詢問什麼,隻是沉默地按照雲雀所說的那樣坐到了沙發上,然後拿起了擺放在茶幾上的考卷大致地翻看了一下,發現難度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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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坐在教室裡考試的其他考生們,又看了看自己所處的環境,霧江發現自己所受到的“特殊待遇”似乎不僅僅是在監考老師上。

——隻不過像這樣的特殊待遇,或許也沒有多少考生會願意接受吧。

霧江用了三個半小時寫完了雲雀給她的五份考卷,沒有像小說中所描述的那樣答得飛快,或者是故意算分做題。她甚至做得很慢,而且反反覆復檢查了好幾次。

或許隻有在麵對考卷的時候,她那天朝考生之魂才會復甦。

這隻能說明她曾經接受過的教育理念,已經深入她的骨髓了——即使這具身體並不是她的。

“我做完了,雲雀學長。”

徹底檢查完畢的霧江將考卷整理整齊之後放在了桌上,轉而看向了一直都在批閱文件的雲雀恭彌……由風紀委員長批閱原本應該是校長處理的文件,這種情況大概隻會在並盛中出現。

不過雲雀究竟是怎麼得到這些權利的,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見雲雀沒有離她,已經把東西整理好的霧江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把卷子留在了桌子上,然後向那個始終維持沉默的少年微微鞠躬,“那麼我先告辭了,雲雀學長。”

說著,也沒有等雲雀的回答,霧江便轉身離開,隻是在合上門的一剎那,她聽見對方似乎說了什麼。

隻可惜她沒有聽清楚。

第九章

當天晚上的和食,霧江的確是親手做的。

隻是看著飯桌上的晚餐,未來的彭格列雲守突然意識到重生之後的霧江,比曾經的她更難看透了。

曾經的江霧從未讓雲雀恭彌產生過她的心思難以揣測的感覺,而如今的品川霧江……雲雀自與她重逢以來就沒有弄清過她的心意。

即使霧江還不知道他也如同她一樣,是重生而來的,但是從她對他的態度來看,她依舊在意著曾經的事情。

她是真的變了,變得與雲雀記憶中的她判若兩人。

雲雀想,這或許就是她在嚴格地履行當初的那句話吧,那句“寧願我們不曾相識”。所以她才會一改曾經對他的態度,甚至變得這樣難以揣度。

餐桌的中央隻擺放著一個印花的瓷盤,而這個印花瓷盤之中放著的,便是雲雀前一天臨走前所要求的、由霧江親自製作的和食。

——最簡單的。

之前當雲雀要求她親自做和食的時候,霧江說她並不會做和食,雲雀便讓她從最簡單的開始“學”起。

至於霧江,她也很聽話地按照他說的那樣做了,甚至還是嚴格地執行了他所提的要求,親自動手做了雲雀所要求的最簡單的和食。

而這一嚴格執行後的產物,現在就放在雲雀的麵前。

——那是滿滿一盤子的三角飯糰。

霧江甚至沒有在上麵翻了什麼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