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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他又替我擋了一半……”

我道:“那我先前問你九水神燈的事情,你為何死活不肯告訴我?”

毛團道:“鳳元他也是我的恩人……我不知道,可是他那天的神情很悲傷,天雷落完之後,少爺你的身體被天雷劈成了灰燼,他跪在灰燼前失聲痛哭,還昏了過去……我想就算他拿了燈,他也不是故意的,他真的很傷心……我不忍心說,如果少爺你恨他,他會更難過的……”

我聽了他的話,咬住嘴%e5%94%87,%e8%83%b8口一陣悶疼。那時候,鳳元大抵以為我已經被雷劈死了。假若有一天我看見鳳元也變成一團灰燼……那種心情簡直是無法想象的。

我苦笑道:“我怎會恨他?可後來我奪舍之後,一醒來你就在我身邊,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毛團道:“那時候天雷啪啪往你身上落,我下壞了,想用狐火把天雷擋回去,可是非但沒有用,狐火還燒到了你……你身上有我的狐氣,我就追了過來。”

我忙道:“那你那時便知我並沒有死了。你告訴鳳元了沒有?”

毛團搖頭:“我不曉得他是誰,也不知道少爺認識他,我隻想趕緊找到少爺,看看你的情況,因此他昏過去之後我就丟下他跑了……後來在這裡見到他,我才知道他就是鳳元魔尊。”

我沉默了很久。

因為我元神未滅,因此我的星辰並未隕落,而八十一道天雷都落完了,所以世上不知情的人才會以為我已渡劫成功,不日就要飛升。鳳元後來清醒,看見我的星辰依舊掛在天上,應當也知曉我未死,所以他一見我就相信了我的身份。

我搖了搖頭,走上前將毛團的腦袋摟進懷裡,輕輕拍了拍:“傻狐狸,這件事並不能怪你。我比你多修行了幾千年,我的劫數何等厲害,便是沒有你那些加成,我亦扛不過的。你在那時候闖進來,是你的機緣,也是一樁好事。左右我都是那個結局,恰好替你扛去了你的劫數,也免得你再遭一回。我的事,你並不必自責。”

毛團放聲大哭起來,腦袋在我懷裡拱來拱去:“嗚嗚,少爺……”

我笑著逗他:“你雖不是罪人,但我的確是你的恩人,你應該報恩,這些年你伺候我,也不算委屈了你。我座下已沒什麼靈獸,你以身相許,日後留在我身邊繼續服侍我,就不枉我替你扛雷。”

毛團拚命點頭。

我摸了摸毛團的腦袋,抬頭望天,依舊覺得心酸。毛團這裡的謎團我終於解開了,倒也沒什麼,不過誤會一場,可是鳳元那裡又是怎麼回事?我的九水神燈究竟是如何落儘他手裡的?惡蛟又是什麼來頭?

因為突如其來的獨腳夔衝破幻境之事,我並沒有立刻離開滄溟之海,又多待了幾天。

慕虛這些天來時昏時醒,往往醒了沒多久又莫名地昏了過去。他雖然被獨腳夔重傷,但是他傷勢愈合的情況還不錯,按理說本不該如此,這倒有些奇怪了。他醒來的時候,也總是一副懨懨的模樣,仿佛精疲力竭一般。

慕虛身上一直有許多讓我覺得奇怪之處。第一條便是他的修為深淺。如今這世上掩飾修為的方法有許多,比如榮華英用的虛丹,比如毛團用的無相幻形珠,還有一些本身修煉的功夫就是能夠虛化修為高低的。我很早就知道慕虛的修為絕不僅僅是他看起來的那麼低淺,可是他的水究竟有多少深我也摸不透。而且他的修為時高時低,譬如在驪山濱海的時候,我覺得他的修為深不可測,而在先前與獨腳夔纏鬥的時候,雖然他輸在了毫無準備上,可他的修為似乎也比往日要差了一些。而最令我不解的是,他在濱海之上,竟然道魔同體,可將兩種氣皆納為己用,這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事!

於是這日,我趁著慕虛昏迷,偷偷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這一查還當真叫我查出了些什麼。

慕虛的臍下藏著一顆虛丹。虛丹這東西是用許多在金丹期隕落的修士的金丹熔鑄而成的,此物不僅可以讓佩戴者的修為看起來如同金丹修士一般,更可以掩飾魔修的魔氣,任何人隻要帶上虛丹,就可以看起來如同一個結丹後期的道修一般。

我為了弄明白慕虛的身份,因此小心翼翼地取了下他臍下的那顆虛丹。

虛丹一離開慕虛,他周身靈力頓時暴漲,他的修為亦提升了數倍。然而令我震驚的事情再度發生了,慕虛體內流轉的不止有道家的靈氣,更有濃鬱的魔氣,兩者交織,一同圍繞著他。

真人我活了五千年,見過的世麵真心不算少,我亦聽說過許多道修半路轉去修魔、或是魔修中途改修道的事情,再者也有生前修魔奪舍重生後修道的,但是那些人都必須自廢原先的修為,一切從頭修起,修成之後要麼是純正的道修,要麼是純正的魔修,若是兩派同時修煉,兩股真氣必然在體內四處衝撞,最後反噬而死。

我對著慕虛研究了許久,還是看不透他這特殊的體質究竟是怎麼回事,隻好心情複雜地將虛丹放回他身上。

這慕虛,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他的身份,當真隻是黑蓮的一個弟子那麼簡單嗎?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阿年、花千骨的地雷和milk的手榴彈

84第八十三章

過了幾天之後,我估摸著鳳元的傷勢恢複了一些,便去找他。

我來到鳳元練功的宮室,經過半月的修養,鳳元已經好了一些,能夠在打坐之時分神與我交談。

我問鳳元:“你好些了嗎?”

鳳元很淡然:“好多了。”

我告訴他:“毛團已將那時發生的事情告知與我。說來好笑,那隻小狐狸竟然以為我的天劫是他自己的天劫,進而以為是他害死了我。”

鳳元道:“原來如此。”

我頓了頓,小心翼翼道:“阿元,關於你的部分,毛團也都告訴我了。當時我捱不住天雷的擊打,不得不元神出竅,逃離靈虛山。我一走,你便來了,替我兜下了其餘的天雷,也是因此才會修為大損。”

鳳元悶不做聲。

我歎氣道:“阿元,你還是,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嗎?”

我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等到鳳元的回音。

我道:“阿元啊……我知道,九水神燈不是你拿的,是不是……和那條蛟龍有關?”

“我……”鳳元終於有了反應,可他隻說了一個字,又猶猶豫豫地停下了。

我見他並未否認,心裡便有了三五分猜想了。我道:“你知道我被偷襲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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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元有些驚訝:“你被偷襲?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道:“就在我渡劫之前,一條蛟龍偷襲了我。他修為雖然不如我,但是他很熟悉我的法術以及習慣,因此才將我打傷。如果隻是失去了九水神燈,我未必不能安然扛過天劫,可正是因為那條蛟龍傷了我的元神,我才會渡劫失敗。”

鳳元極是震驚:“蛟龍……蛟龍……”

我道:“你說你害了我,是不是因為你手裡有我的九水神燈,卻沒在我渡劫之前給我送回來?其實這也不怪你,如果不是那條蛟龍打傷我的元神,我的天劫也不會提前百年降臨。我想你一定是想在我渡劫前替我送回法寶,卻沒來得及……”

鳳元沉默了許久不言,最後長歎了一聲:“竟是如此……原來如此……卻是我太蠢……”

我道:“你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嗎?打傷我的那條蛟龍,是不是……是不是和你過去的那條蛟龍有關係?”在我最初看到那惡蛟的時候,我就想起了我曾經殺掉的與鳳元相好的那條蛟龍。可是那條蛟龍早已死在我的劍下,而且那畢竟是幾千年前的事了,因此我又覺得兩者之間或許沒什麼關係。可是九水神燈出現在鳳元這裡,鳳元又諱莫如深,我便又開始懷疑起兩條蛟龍之間的牽扯了。

鳳元似乎有些猶豫,幾番開口,卻還是緘默。

我瞧著他的模樣,突然就覺得憤怒,驀地站了起來:“阿元,鳳元!你就寧願在我麵前擔下罪責,也不肯把事實的真相告訴我?!你究竟在包庇什麼人?!你覺得我現在還能做什麼?我要的隻是一個讓我心安的真相!我縱是想對你包庇之人做些什麼,我亦是有心無力啊!又或者說,你認下這些,寧願說是你自己的過錯,因為你明知道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不可能對你怎麼樣嗎?!”

鳳元聽了我一通指責,呆住了。

鳳元道:“你……我……”竟顫唞的說不出話來。

我頹然地跌坐回蒲團上,道:“我來滄溟之海的時候,你的那些幻境,我都看到了。從我們小時候,到後來你住在逍遙山的幻境,我全看見了。你對我說的話,其實我那時候並沒有聽全,我隻聽了全半段,便以為你對我……我那時來找你,自然是有重修舊好的意思,我若無心,我又何苦來自討沒趣?隻是你先前鋪墊的太多,咳,我並不是怪你,你知道我這人一向是個急性子,我聽了前段,就傷心了,因此後邊的話沒太聽清。”

鳳元情緒不明:“……我那些幻境便是特特設給你看的,觸發幻境的是你身上的氣息。”

我道:“哦,原來是這樣。”我情緒一轉,又發起怒來:“那你究竟當我是什麼人?我與你五千年的交情,你便一句實話也不肯告訴我,寧肯這樣叫我傷心?”

鳳元神色掙紮,許久之後,終於重重歎了口氣:“其實前些時日獨腳夔那事,亦讓我感觸良多,可說是千年前的悲劇重演。我亦覺得我錯得荒唐。當年我遇那蛟龍,他恰好被幾名道修打傷,人人都說那是窮凶極惡之妖,可我不信。人有人性,妖有妖性,我想著隻要我好好□於他,定然能去除他身上的戾氣,因此我便收了他,替他療傷。他到我座下之後,雖不成傷害我,卻瞞著我作惡民間,這些事情,在你和你師父找過來之前,我並不知曉。”

我道:“難怪你那時那麼生氣。”

鳳元沉默了一會兒,道:“倒也不是。隻是你大約忘記了,在我們還小的時候,你曾說過,天上的戰神都乘龍出行,你養不起龍,可日後也要養及條蛟龍,出去好不威風,連神仙也不放在眼裡。”

我驚訝道:“這話你也記得?難道你養那蛟龍是因為……怪不得我殺了那蛟龍,你那樣生氣,說我將自己說過的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