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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原來那場天劫你沒有熬過……林戌、靈虛……我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那麼蠢,連名字也不改……脾氣也沒半點改換……你真是太蠢,太蠢了,蠢到連我都被你拐進溝裡……我還以為你不過是個普通的奪舍者,故弄玄虛,故意讓人將你和靈虛聯想到一處,想借著靈虛的名頭招搖撞騙……”

我一時無語至極。慕虛這混蛋在說什麼呢?!什麼叫本真人居然那麼蠢?!我哪裡故弄玄虛了?!我明明一直在努力隱藏自己的身份!!!

慕虛看向我,盯著我的雙眼,他的目光裡滿是悲哀:“你怎麼那麼蠢……怎麼辦……連我也被你帶蠢了……榮華英回護你,我還是不敢信;師麟來找你,我還是不敢信;你的徒弟們突然開始全心全力地想要解開河圖的封印,我也不肯信……你是靈虛啊,你怎麼也會落到這般田地……我想了無數種可能你究竟有什麼陰謀,我甚至寧願相信所有人都是被你騙了……你卻真的是靈虛……”

我額頭青筋暴起:“你神經病啊你!”

慕虛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無力地搖頭。

毛團扒著我的領口問我:“少爺,他怎麼了?”

我沒好氣道:“我怎麼知道,他修魔修壞了腦子。”

慕虛不笑了,卻也不再跟我說話。他低低地自言自語“怎麼辦?”“我絕不會輸的。”……

我根本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總之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我抱著毛團,警惕地跟他保持距離,生怕他突然發難。

過了許久,慕虛問我:“喂,你來找鳳元做什麼?你那三個徒兒可正在為了你拚死拚活呢。你不去陪伴他們麼?”

我一想到雲堯就是被他坑害才受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道:“你又來找鳳元做什麼?你利用我三個徒兒還不夠,還想來算計鳳元嗎?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

慕虛突然抬眼看向我,目光如隼:“你既然明知道我想要複活黑蓮,又不知道你那些徒弟也想要河圖想複活你。那你為什麼要阻止我?你不希望我成功?”

我已認定了他是黑蓮的弟子,便道:“你想複活你師父,是你的一片孝心,我本不該妄加指點。可是你利用我身邊人,傷害我身邊人,難道我能坐視不理?再者,我勸你還是放棄吧。河圖洛書傳世也有數萬年了,這期間隕落的神祇、修真之人不在少數,他們身邊向你這般不忍%e4%ba%b2眷離世一心想要複活他的人難道沒有嗎?你可曾聽說過有什麼人成功?就算河圖真能令死者死而複生,可是必然需要會付出更大的代價,因此才一直沒人成功。彆人做不成的事,你覺得你就能做成麼?“

慕虛道:“我不要聽這些!什麼河圖,什麼我都不管。我要複活黑蓮,你要阻止我嗎?”

我莫名其妙:“我為何要阻止你?”不管怎麼說,黑蓮和我也算有些故交。雖然那家夥忘恩負義,對我以怨報德,但我並不曾記恨他。若是當真有什麼能令死者複生的好法子,這世上什麼生靈都不必死去,那豈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慕虛又閉上眼,不再說話了。

突然,安靜了許久的獨腳夔又開始咆哮,整個樹林都為之震顫起來。他的吼聲仿佛就在耳邊,幾乎將我的耳朵震聾。

毛團不住哆嗦:“他發現我們了,朝著這邊衝過來了。”

慕虛蹙眉:“該死。我方才一個不慎,讓他沾上了我的血。那凶獸及其嗜血,即使有魔氣擾亂他的嗅覺,他還是能夠追蹤我。”

我把毛團塞進我的衣襟中:“跟著我,彆走丟了。”

慕虛起身道:“跟我走。鳳元不肯聽我說話,切斷了他對幻境的感應。我們隻有去幻境的中心,用靈力強行突破一個口,和他交流。”

慕虛朝一個方向跑去,我卻沒有跟上。他既然說了那獨腳夔是追著他跑的,我若不跟他,那獨腳夔自然也不會來追我。更何況,慕虛這家夥心懷不軌,若是他半途又算計我怎麼辦?

慕虛跑出兩步,察覺我並未跟上,回頭看了我一眼,露出諷刺的笑容。他道:“隨你罷。”說罷也不管我,繼續向前跑去。

我遲疑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咬牙向他離開的發現追了過去。

那獨腳夔果然能察覺到慕虛的行蹤,在這魔林之中,我與慕虛稍遠一些都會險些將他跟丟,沒想到那獨腳夔卻是追的極牢的,幾次三番都追到跟前了,我們又費儘全力將他甩開。

好容易跑到幻境的中心,我和慕虛都已是氣喘籲籲。

慕虛開始運功,要將幻境衝破一個口,引起鳳元的注意。慕虛剛坐下施法,幻境又開始地動山搖,是獨腳夔奔跑所致。

我急忙催促:“快一些!”

慕虛臉色發白:“閉嘴!”

大地震顫得越來越厲害,獨腳夔的怒吼聲也越來越近,也看就要逼到跟前了。毛團急的在我腳邊不住轉圈子:“少爺,少爺,快跑吧,獨腳夔就要來了!”

我回頭看了眼認真施法的慕虛,隻見他額頭上已滲出汗水來。我道:“不行。我們想法子先把那妖獸拖住。”

毛團嗚咽一聲,瑟瑟發抖地擋在我身前,全身的毛都炸開了,口中不斷喃喃道:“我是九尾狐仙……我是最厲害的九尾狐仙……嗷嗚……”

那獨腳夔終於出現在視線中。那是一隻巨大的、形貌有些像龍的怪物,足有三丈多高,他一出現,便遮擋著我們上方的光芒,黑壓壓的一大片投射下來,令人不寒而栗。他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我們怒吼,一股腥氣撲麵而來。

擋在我小狐狸已被那妖獸震懾的隻會趴在地上發抖,連站也站不起來了。我衝上去將它抱進懷裡,想再一次念咒引來天雷劈死那妖獸,然而我無論怎麼念咒都毫無效果——我的一身靈力又使不出來了。

那獨腳夔猛地向我們撲了過來,情急之下,我%e8%84%b1口而出大叫道:“阿元!救我!”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從半空中炸了開來,我情不自禁地閉上眼,隻覺身上一空,一股吸力將我的身子向上拔去,仿佛要將我從某處拽出去一般。我心知是鳳元在施法將我們挪出幻境,一顆懸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阿年和elong的地雷

78第七十七章

直到感覺到身上的引力完全消失,我才緩緩將眼睛睜開。

我已經從幻境中出來了,正躺在一個空曠的平地上。這是一座山,山上有流水花草樹木,都是尋常的流水花草樹木,而不是當初逍遙山上那派華麗的風景,看起來更像是道家清修的門派,不像一個高階魔修隱居的地方。這也是情理之中的。我在幻境之中已聽了鳳元的心裡話,實則他並不喜歡那些魔花,如今他來到滄溟之海,長長久久的獨自居住,自然要做他自己喜歡的布置,不需再去想彆的。

小狐狸和慕虛躺在我的左手邊。毛團大約是方才叫獨角夔嚇得厲害,把自己團成一團,已昏了過去;而慕虛許是方才衝破幻境結界的時候靈力消耗的厲害,也失去了意識。

然後,我終於將視線緩緩地轉到我方才一直不敢看的、站在我右邊的人身上。-思-兔-網-

我與鳳元已經有一千多年沒有見麵了,他與我記憶中的模樣並沒有什麼改變,隻是看起來憔悴了許多。他正看著我,他打量著我,目光中帶著遲疑和探究:“你是……靈虛?”

我爬了起來,乾笑道:“阿元。”

鳳元看著我隻是沉默。過了許久,他才輕聲說道:“你果然是奪舍了……”

聽了他這話,我有些驚訝。果然是什麼意思?鳳元知道我沒有成功捱過天劫的事?

鳳元看了眼躺在一邊的慕虛,問道:“你為什麼和他在一起?”

我道:“我並不是和他一起來的,隻是我來的時候恰好遇到他罷了。你……你認得慕虛?”

“慕虛?”鳳元皺了下眉頭,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慕虛,過了一會兒,冷冷道:“既然醒了,就起來吧。”

慕虛緩緩睜開眼,爬起來聳了聳肩。他看著鳳元懶洋洋地笑道:“師父,好久不見啊。”

我聽了他的稱呼,頓時如遭雷劈一般。慕虛叫鳳元師父?他不是黑蓮的弟子嗎?!我知道慕虛和我一樣是奪舍重生的,而且我一直以為他是黑蓮的弟子。其實我也是覺得有些奇怪的,慕虛這人心狠手辣且十分自私,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黑蓮身邊有什麼忠心的弟子,如他慕虛般的人為什麼會一心想要複活黑蓮?不過正因為慕虛是奪舍的,所以他的行為也有了解釋——黑蓮是奪舍的前輩,慕虛和我一樣都想從黑蓮那裡打聽一些快速恢複修為的方法,所以他才會如此行事。可他怎麼又管鳳元叫師父?

我滿心疑惑地看向鳳元,鳳元似乎看出了我的迷惑,解釋道:“我們魔修之中沒有你們道修那般講究門派和師祖。我曾指點過他幾句,因此他叫我一聲師父。”

我這才覺得疑惑稍解。也是,魔修之人往往有許多師父,我也聽某些魔修炫耀之時說過自己既是鳳元的弟子,又是黑蓮的弟子,一下往自己臉上貼了兩麵金箔。說起來,黑蓮比我和鳳元稍晚上百年出生,過去我聽聞鳳元也曾指點過黑蓮。

鳳元看看我又看看慕虛,似乎有什麼避諱,冷冰冰地對慕虛道:“你先去練功室等我。”

慕虛看了我一眼,咧開嘴笑得邪氣:“是,師尊大人。”

慕虛走開,毛團也終於醒了。他一睜開眼,就滿臉驚恐,一回頭看見了我,忙不迭撒蹄子衝向我,一頭栽進我懷裡,發出嗚嗚的叫聲:“少爺,那隻獨腳夔呢?”

我安撫地摸了摸小狐狸後腦上的毛:“沒事了,我們已經從幻境中出來了。”

小狐狸四下張望,果然不見獨腳夔的身影,也沒感受到那強烈的妖氣,這才鬆了口氣。他一回頭,看見站在我身邊的鳳元,怔了一怔,驚訝地張大了嘴:“是你?”

慕虛和鳳元認識已經叫我十分吃驚了,可畢竟慕虛是奪舍重生的,他究竟多少壽歲我也說不清楚。可是怎麼連毛團也認識鳳元?這小家夥的道行撐死不超過一千年,而鳳元在我隱居靈虛山更早之前就進了這滄溟之海,雖不至於和外界斷了往來,可怎麼想也覺得他和毛團不是一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