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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笑了。”

何柄城看著眼前的大雨,一雙陰寒的眼睛微微眯起。

這場大雨連下了三日。

京城西郊外有一座山,山下有一座屋子,全是用竹搭建而成的。紙鳶在夥房煎著藥,看著外麵三日不見消停的大雨,心也變得沉重。

三日前,有人說奉忠國候的命令將她帶到這裡。她還在想會是什麼事,進了屋便大驚失色,床上躺著的正是麵無血色的玉傾之。而百裡奕禎便坐在床沿,握著玉傾之的手。

屋裡頭還有一名大夫,是百裡奕禎請來專門為玉傾之診治的。

紙鳶看著百裡奕禎,淚眼婆娑,“侯爺,公子這是怎麼了?”

百裡奕禎看著她,“他受傷了,暫時昏迷,日後,你留在此處照顧他。”

紙鳶點頭,“嗯!”

百裡奕禎留下了兩名侍衛,便策馬離開了這個偏僻的地方。

玉傾之昏迷了兩天兩夜才醒來,醒來之後還是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紙鳶煎好了藥之後,便盛在一個碗裡頭,放在托盤上往玉傾之的房裡送去。

身上隻穿單薄褻衣的男子披散著一頭青絲,臨窗而立,空洞的眸中映著窗外連成線的雨滴。紙鳶進來後,急急忙忙便將托盤放在房裡的桌上,擔憂道:“公子,你傷還沒好,大夫說不能下床!”

玉傾之輕聲開口,“不打緊。”

紙鳶過來扶住他的手臂,皺著眉頭道:“怎麼不打緊,你要是亂走動,等會傷口裂開了可不好,還是快些躺回床上去。”

玉傾之麵若止水地看著窗外從屋簷落下的水珠,道:“若是心傷不能治愈,養好了身上的傷又有何用?”

紙鳶看著玉傾之十分堵心,“公子,你快彆這麼說,王爺他吉人自有天相,必定會度過此次難關的。”

玉傾之麵上依舊無風無浪,即便紙鳶說了這一番安慰的話,他心裡卻是清楚,那一夜他沒救出南宮煦夜,恐怕事過三日,南宮煦夜早已不在人世間。

玉傾之淡漠地看著天地間不斷飄下的雨簾,“這雨下了多久?”

“下了三日,三日裡沒有一刻是停的。”

問了過後,玉傾之便不再說話,繼續看著外麵的雨。

紙鳶從櫃子裡翻出一件外衣,走到玉傾之身旁,“公子,天氣有些涼,你還是披上一件衣裳再看罷。”

玉傾之微微偏頭看紙鳶手上托著的紫衣,深色的紫紫得刺眼,以前,他從未覺得紫色是會這般刺痛他的眼球。心若是淡薄了一切,包括生死,與此同時,這個世間的顏色也會變得寡淡。

喜好穿紫衣的男子從此再不願穿紫衣。

“去換一件素色的罷。”玉傾之對著紙鳶道。

紙鳶心裡一怔,隨後又將那一身紫色外袍托了下去。

那一場雨下了三日三夜,期間不曾消停。三日前,午時三刻下,三日後午時三刻止。過後,撥開烏雲見豔陽,天地間依舊山河壯麗,錦繡如初。

大雨過後,街頭陸陸續續開始出現擺攤的小販,濕漉漉的地麵還映著水光。算命的先生在大樹下擺開了攤子,百無聊賴地看著頭頂上那一方湛藍的天空。

中書令歐陽玨因病告假,三日未曾在朝堂之上出現。而此時,皇帝最為苦惱的一件事便是前朝亂黨叛亂一事。

前朝亂黨並未除儘,今日一早,皇帝便得到了邊境連州的探子來報,說是前朝亂黨聚集了十萬之眾的兵馬在連州作亂,要為死去的皇長孫玉傾之報仇,僅一日之間便將邊境之城連州攻陷。

皇帝聽後大發雷霆,先是將何柄城和百裡奕禎兩人召來禦書房,惡狠狠地看著百裡奕禎,“不是說前朝亂黨早已經被除儘了麼,怎麼連州還出現了十萬兵馬?!”

百裡奕禎拱手道:“皇上,前朝亂黨陰險狡詐,在暗中儲蓄勢力,微臣未能早日察覺,罪該萬死!”

何柄城拱手,開口道:“皇上,前朝亂黨確實陰險狡詐,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出兵鎮壓,揚我朝軍威,以免他們繼續張揚跋扈,目中無人!”

“哼!”皇帝重哼一聲,握著拳頭打在禦案上,“既然他們敢在朕的天下撒野,就莫要怪朕心狠手辣!”

百裡奕禎上前請纓道:“皇上,前朝亂黨與微臣有殺父之仇,懇請皇上允許微臣帶兵出征,剿滅前朝餘孽,還我大睿朝盛世安穩!”

何柄城也道:“皇上,忠國候智勇雙全,驍勇善戰,若是派他領兵前去剿滅前朝亂黨,必定能大捷而歸!”

皇帝道:“即便百裡愛卿不主動請纓,朕也曉得他是不二人選。”

百裡奕禎亮聲道:“多謝皇上抬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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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在想著新文的路線和攻受屬性,有點糾結,大概是仙俠,小攻是腹黑反派,小受還不確定,我挺想聽聽讀者大人的意見的。O(n_n)O~

他人亡我心死

皇帝倒吸一口涼氣,道:“如今,這朝中文武百官,能得朕信任的也隻有兩位愛卿了。此次朕委派百裡愛卿前去剿滅前朝亂黨,可彆讓朕失望了。”

“微臣定不負皇上重望!”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商議的也正是此事。皇帝欽點百裡奕禎為大元帥,領兵二十萬前往連州剿滅前朝亂黨!

朝堂之上,幾個年邁的將軍也無話可說,畢竟心有餘而力不足,朝中人儘皆知忠國候百裡奕禎是皇帝麵前的大紅人,深得皇帝信任,既然皇上下了旨讓百裡奕禎領兵前去征戰,任是誰說了反對的話也是無濟於事。

三日之後,便是忠國候領兵出征之日。而那龍椅上昏庸無能的皇帝猶不自知,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斷送這大睿的江山。

何柄城與百裡奕禎此時正飲酒祝賀,謀劃了這麼久,便是等今日這一刻。連州的前朝亂黨造反根本沒有十萬之眾,不過是他們從中作梗,虛傳了口信罷了。

大睿總共擁有兵馬亦不過六十萬,而除去了戍守邊疆和此前南宮煦夜調去雲南的兵馬,皇帝%e4%ba%b2自能調動亦不過三十萬,此時,百裡奕禎領二十萬前去連州,皇帝手中能調動的不過十萬。

若是百裡奕禎聯合前朝亂黨,帥著手上的二十幾萬兵馬一起直搗京師,國都被占,一國之君被俘,那大睿朝必定會以最快的速度瓦解,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新的朝代。

年僅二十三歲的皇帝南宮凜皓便是大睿國史上的亡國之君!

玉傾之這七日來都住在這深山的竹屋之中,看任何事物的眼神都是淡漠的,好似這世間的一切再也沒有可以讓他在乎的事物。無欲無求地好似天上修了千年的神仙。從前,未與南宮煦夜結為夫妻,他亦是淡漠的,隻是,如今,他的淡漠更甚。

一身白衣的男子用和田白玉簪挽著發,是從前南宮煦夜送他的那支。平靜如水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隻是站在窗前,窗外便是剛長出來不久的竹子,新綠的顏色飽滿地好似就要滴落。眼裡映著竹,卻不是在看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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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有一人從他後麵攬住了他的肩,將下巴擱在他肩上,柔聲道:“怎的不好好在床上歇息。”

玉傾之並未有一絲動容,淡淡道:“侯爺,你逾距了。”

身後的人心頭一抽,仍舊攬著他,“難道,你一定要與我疏遠?”

“人與人之間,近與遠是相對的,若是心近了,則天各一方也是近在咫尺,若是心遠了,即便近在眼前,亦還是遙不可及。”

百裡奕禎緩緩地鬆開手,恍惚地退後一步,喃道:“你變了。”

玉傾之的視線落在窗外,“世間萬物皆在變,人又怎會不變?”

百裡奕禎看著他淡漠的側臉,“你就真的那麼愛他?”

玉傾之放緩了語速,一字一句道:“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百裡奕禎目中淩厲,“可是他死了!七日前,他人頭落地命歸黃泉,是我%e4%ba%b2眼看見的!”

這個玉傾之早該預料到了,所以,即便聽到他%e4%ba%b2口說出,心中也毫不起伏,隻艱難開口道:“他若人亡我便心死。”

百裡奕禎再上前一步,方才淩厲的目光放柔了,用商量的語氣道:“但是,你才過及冠,還年輕,我們可以重頭來過!明日,明日我便要奉命出征,不久之後,這江山便掌握在我手中,到時候,我定封你為我的皇後,他南宮煦夜能給的不能給的,我通通能給,權力地位榮華富貴,還有我的這一顆真心,我隻要你能陪在我身邊,哪怕,哪怕你並不喜歡我。你說,可好?”

玉傾之臉上依舊毫不動容,隻道:“侯爺說笑了。”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百裡奕禎抬手將他攬入懷裡,攬得很緊,閉著眼睛,臉貼著他的鬢發,口中還喘著氣,“傾之,我是真的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這些年一直都未變。你可都知道,我平生最後悔的一件事便是沒能阻止你與南宮煦夜成%e4%ba%b2,是我懦弱,我該帶你走,走得越遠越好!”

抬手解開百裡奕禎環在肩上的手,轉身後退一步,玉傾之貼上竹窗,苦苦一笑,“隻是,我這一生絕不會後悔的一件事便是與煦夜結為連理!”

“你……”百裡奕禎心裡怒火燒得很旺,盯著玉傾之,似要將他吃了。提步上前,將他困在雙臂和窗口之間,急促的呼吸搭在玉傾之的臉上,“你到底怎樣才能接受我?!”

“應該是侯爺到底怎樣才會放過我。”

百裡奕禎瞪圓了眼睛,厲聲道:“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離不離開是我的事。”玉傾之語氣平淡,卻是不可置否。

“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話音剛落,百裡奕禎便將身子向著玉傾之擁去,而後,身體便僵硬了。方才,玉傾之出手極快地點了他的%e7%a9%b4道,讓他動彈不得。

百裡奕禎便隻剩下一雙眼睛和嘴巴能動,怒目看著玉傾之。

玉傾之從他身前移開,踱步到他身後,道:“你百裡家於我有養育之恩,我今日暫且不殺你,從此以後,我玉傾之與百裡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百裡奕禎聽到他說暫且不殺,也便是說若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