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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儘天明 王辰予弈 4259 字 3個月前

你這是隻一會兒?”楊靖澤的音調有些微微的挑高,他瞟了一眼搭在屏風上書璵之前在書房裡穿的那身還在往下滴水的衣服,似笑非笑的盯著書璵,伸手攬起一縷書璵還在緩慢往下滴水的頭發,他剛剛換上的乾衣服後背上,已經有些潮了。

書璵隻是站在那裡靜靜的望著楊靖澤,沒再吭聲。

楊靖澤抿了抿嘴%e5%94%87,也不再多說些什麼,轉身拿過毛巾,將書璵頭上的白玉簪取下來隨手扔在一邊,然後用毛巾幫他細心的擦拭著依然濕漉漉的頭發。

半響,書璵突然伸手握住了楊靖澤的手腕,“我自己來吧。”

“……”楊靖澤手上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沒搭理書璵,直接把人按坐在床邊,然後拿著已經半濕不乾的毛巾繼續手上的動作。

書璵仰起頭,淡琥珀色的眼睛裡似乎閃過了一些特彆的東西,他用一種極為專注的眼神深深的望著站在自己身邊的楊靖澤。

楊靖澤微微挑眉,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那張極為精致此時因為寒冷蒼白似乎還帶上了幾分脆弱的臉龐,然後彎了彎嘴角,伸手輕輕的拍了書璵的後腦勺一下,輕笑道:“看什麼呢?低下頭,你這樣我不好幫你擦頭發。”

“我在看你……”書璵十分平靜的說出這兩個字,感覺到楊靖澤手上的動作瞬間又是一頓。

書璵的嘴角淺淺勾起,露出一個很是輕快的笑容來,然後也不管自己散落下來的一頭濕漉漉的頭發,直接一頭紮進了楊靖澤懷裡,伸出雙臂環在了他的腰上。

“彆動……”書璵的耳朵貼在楊靖澤的%e8%83%b8口處,靜靜的傾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聲,輕輕的閉上眼睛,宛如呢喃的輕聲說道:“讓我抱一會兒……”

楊靖澤整個人都僵硬了一般,他的手中還拿著毛巾,手臂也是懸空的伸著。

自從楊靖澤和趙令頤成%e4%ba%b2之後,書璵的態度似乎就發生了些細微的變化。

一個月的避而不見,之後重歸%e4%ba%b2密,可是,書璵臉上的笑容裡,似乎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隔閡般。再然後的被書璵下藥設計,他們之間,本就微妙的關係中,又被書璵硬生生的拖進來一個青荷。清醒過來的時候,楊靖澤是真得雷霆震怒,書璵被他整治的遍體鱗傷、極為淒慘,可是,就是那樣,書璵依然隻是露出溫順的笑容來,卻一個字也不解釋,更是毫不反抗的任他折騰。

等到自己氣消了之後,書璵卻是依然如故,麵對他的時候,依然是那副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時候的沉靜神情。而對於他當初那麼做的原因,卻是不管什麼時候問他,永遠是有些落寞的微笑和避而不談。

而今日,書璵麵對他的神情間,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無比的%e4%ba%b2昵、依賴,仿佛曾經橫亙在他們之間所有的隔閡,都不曾出現過一般……

書璵靠在楊靖澤身上,濕漉漉的頭發把楊靖澤的衣服前麵也有些浸濕了,微微的涼意透過衣物傳到皮膚上,明明是會讓人覺得很不舒服的觸?感,此時,於楊靖澤而言,卻是溫馨幸福得讓人迷醉。

楊靖澤放下了手中的毛巾,將手臂環住書璵的身子,輕輕的摟著他的後背,舒緩的長舒一口氣。

這一刻的溫情,刻骨銘心……

半響過去,書璵一直再沒有彆的動作。楊靖澤感覺有些不對頭,摟著書璵的身子低下頭仔細一看,赫然發現書璵安靜的閉著眼睛,竟然就這麼靠在自己懷裡,已經睡著了。

楊靖澤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心裡,卻柔軟的仿佛化成了一池春水。

動作輕柔、小心翼翼的將環著書璵身子的雙臂調整了一下位置,然後,慢慢的抱著睡著的書璵,將人放倒在床上。楊靖澤正彎著腰從床頭裡側的位置伸手夠被子,想要給書璵蓋上,本來就隻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書璵,已經被剛剛輕微的動作和隱隱約約的聲響給弄醒了,他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睛看著楊靖澤,淡琥珀色的眼睛裡,氤氳著一片水汽迷蒙。

“靖澤……”書璵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找了個讓自己舒服的姿勢,依舊有些迷糊的呆呆的望著楊靖澤。

楊靖澤已經輕輕的抖開了被子,直接蓋在了半睡半醒眼神朦朧的書璵身上,一邊細心的掩著被角,一點彎□來,在書璵的嘴角處輕輕的%e5%90%bb了一下,用很輕的聲音溫柔說道:“乖,先睡一覺吧,正好在被子裡暖和一會兒,省得被雨淋生病,我讓廚房去熬點薑湯,醒了之後喝一碗驅驅寒氣……”

書璵被柔聲哄著,下意識的又閉上了眼睛,他一手輕輕的拽著楊靖澤的手腕,拱了拱身子,自己下意識的往被子裡縮了縮。

楊靖澤看到似乎又睡著了,還抓著自己的手腕,不禁有些失笑,那雙漆黑深邃的雙瞳,看向躲在被子裡,隻露出小半張臉的書璵的時候,盈滿了愛意與溫情。“真是呆死了……”楊靖澤在心中想著,眼睛裡,仍舊隻盯著書璵安靜乖巧的睡顏。書璵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從來都是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意識朦朧聽話好哄這個小習慣,從小到大都沒變過……

盛德二十六年三月初六,太後壽辰。由於不是整數,太後便壓著沒有大辦,隻是把皇帝、後妃請來、還有皇子公主們召回宮中,又是一場名為“家宴”的宮宴。

楊靖澤身為太子自然要等到下了早朝方能和皇帝一起過去,而太子妃趙令頤則是一早就帶著給太後的壽禮去了長樂宮中侍奉。

書璵此時雖然有了官品,不過是一個正七品的長史,為太子屬官,上朝之類的事情,自然輪不到他。書璵也樂得一個人留在自己的屋裡,一般都是等到睡醒之後,才起身洗漱,然後或是直接在屋裡練練字或者是去楊靖澤的書房裡隨意的翻翻那些名書孤本。

從自己的屋裡出來,書璵當著東宮裡幾個侍衛的麵,一點也不遮掩的去了後院的廚房,將裡麵的廚娘趕出來後,自己在裡麵鼓鼓搗搗的,鍋碗瓢盆菜刀菜板什麼的還會時不時的響幾聲。

書璵一邊在鍋裡給自己折騰早飯,騰出手來的功夫,還忙著在那些給太子以及太子妃準備的珍貴食材裡以及大缸裡盛放的清水裡,全都下了藥,過了半個時辰之後,書璵自己熄了灶膛裡的火,端著一碗添了各種蔬菜五顏六色的蛋炒飯,在廚娘和侍衛們的目瞪口呆之中,悠然自得的轉身回了自己屋裡吃早飯。

直接在廚房的食材裡大麵積的下墮胎藥會造成的後果,書璵一點都不擔心。反正青荷住在她自己的小院裡,為了防著太子妃下手,她院子裡的吃食都是院裡的小廚房中自己做的,後院的廚房這邊,就算有什麼東西送過去了,青荷也絕對不會碰。自己今天在廚房的食材和水裡動了手腳,楊靖澤晚上回來可能會吃一肚子的墮胎藥,反正也沒什麼事,至於太子妃趙令頤麼,恐怕就不好說了……

當天夜裡,東宮太子妃突然腹痛,宮人們慌慌張張的請來禦醫之後,折騰了一夜,終究還是沒有保住這個太子妃肚子裡的孩子……

書璵安靜的側著身子躺在床上,在一片昏暗裡,看著自己纖長如玉的手指,緩緩的閉上眼睛,露出一個單薄而蒼涼的笑容。

想要害一個人,如此簡單。

當初在宮外的九皇子府上是這樣,如今,在皇宮裡太子東宮,依然是如此。

太子妃趙令頤一心一意的針對青荷良媛,除了費勁心思想要對付青荷外,也把自己的地方圍得滴水不漏,卻從來不想著,還要防著單純隻為害人不求得利的人……

【卷五:天各一方】

第十八章 與君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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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趙令頤小產,一時間驚動了宮中無數人。

趙令頤哭得梨花帶雨,加上滑胎又是被藥物所致,很是傷了元氣,躺在床上眼圈通紅的趙令頤,麵上卻無一絲血色,蒼白虛弱的讓人看了就心生可憐。

楊靖澤站在趙令頤床邊,悉心的反複安撫著她,直到趙令頤哭昏過去,方才閉了閉眼,儘量平複下自己的情緒,掩去眼底的疲倦,吩咐了太子妃身邊的人好生照料著,強壓著一肚子怒火,轉身便去了書璵那邊。

楊靖澤吩咐了幾個侍衛守在了院門外,並言明不放任何人進去後,自己一個人走到了門前,徑自推開門進去。

書璵正在對著字帖臨字,聽到腳步聲,扭過頭來,輕笑著打了個招呼,“你來了。”

楊靖澤陰沉著臉,什麼也沒說,走近幾步,一把抓住書璵的手腕,動作生硬的使勁一扯,那狠厲的動作仿佛要把書璵撕碎般。

書璵被他拖的身子一個趔趄,右手中的筆劃落下來,在白紙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墨痕,然後從桌上翻滾掉到了地上,黑色的墨汁在地上濺出一小片汙跡。書璵身子沒站穩,也撲倒在了圓桌上,側腰結結實實的磕在了桌子邊上,痛得發出一身悶哼。

“這麼大火氣,嗬……”書璵被磕的臉色都有些發白了,扶著桌子站直身子,對著楊靖澤陰沉可怖的冷臉,卻是露出了一個漫不經心的笑容來,輕笑著說道。

“趙令頤小產了,六個月,是個男孩,”楊靖澤死死的盯著書璵那張笑臉,幾乎是咬著牙的冷聲說道。

“嗯,我知道,我下的藥麼,”書璵又微微的笑了笑,對著楊靖澤那張無比陰沉的冷臉,一臉漫不經心的直接承認了自己是始作俑者。

“啪!”

本就刻意壓製著怒火的楊靖澤,在聽到書璵這般無所謂的承認,甚至還露出漫不經心的笑容後,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抬手狠狠一記耳光,直接打在了書璵那張%e5%94%87邊還帶著笑意的漂亮臉頰上。

措不及防之下,書璵被打得直接側過頭去。由於用力太狠,楊靖澤手指上的指甲在書璵的臉上劃了長長一道,破了皮已經浸出了血絲,口腔裡被牙齒狠狠的磕了一下,%e8%88%8c尖上隱隱約約傳來一絲腥甜味,順著嘴角,也有些血跡。

原本還在暴怒的楊靖澤一時間有些怔住,似乎沒想到,一記耳光,竟然會把書璵傷成這樣。

書璵單手扶著桌子,用另一支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很快,臉上蒼腫起來一片,剛剛楊靖澤那一下絲毫沒留手,幾乎用了全力,打得著實有些狠,他現在耳朵裡還是一片嗡嗡嗡的回聲。

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打耳光。書璵忍著嘈雜的耳鳴聲,頗有些自我解嘲的想著,反正自己都已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