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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儘天明 王辰予弈 4225 字 3個月前

部,上身隻著白色裡衣,一覺睡醒後,衣服已經變得有些皺皺巴巴的,鬆散的領子大開,隱隱約約的露出曖昧的青紫色%e5%90%bb痕和齒痕下,一大片鎖骨處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膚色。

九皇子看著書璵微微垂眸,也意識不到空氣裡的涼意,仿佛又在走神的樣子,微微皺眉,踩上鞋子後,直接伸手將被子從書璵的手臂下扯開,然後,就像包粽子一樣,嚴嚴實實的用厚厚的被子將坐在床上的書璵整個圍住包在裡麵,隻露出那張微微染上驚訝的漂亮臉龐和幾縷散亂的黑色長發。

書璵平日裡束發總有些手上發鬆,雖然也梳理得整整齊齊,但是,他卻習慣了隻用一根簡陋的木簪固定,差不多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之後,簪子掉落,沒有再行整理的頭發自然也就略顯淩亂的散著。

九皇子伸手撫了把從書璵耳邊劃落的發絲,觸手柔順絲滑,他微微俯下`身子,湊上前去在書璵的耳畔低聲說道:“等下我會喚人取來你的衣服,現在先等一會兒。”

說完,九皇子站直身子,仿佛感覺不出冬日清晨,剛剛從被子裡鑽出來時空氣裡聚集的冷意,一派從容的%e8%84%b1去裡衣,露出結實的上身,然後拿起剛剛侍女送進來的衣物換好。

書璵看著九皇子換衣時露出的光%e8%a3%b8的背脊,眼尖的發現他的左側後肋下麵,還有幾道清晰的抓痕,那幾抓痕此時已經有些淺淺的結痂了,卻仍舊是紅彤彤的一片還凸出來一點——顯然,剛剛被抓傷的時候,少不了破了皮甚至還見了血。

書璵就算不想,也知道身體那個位置的傷痕是怎麼來的,尤其又是幾條明顯的抓痕,想起那夜的情景,書璵的臉色微微泛白,太過劇烈的疼痛和之後的麻木,讓他的記憶都有些混亂了,甚至於有些分不清真實和夢境。隻是,自己左臂%e8%84%b1臼,右手臂卻無事這一點,卻在不斷的提醒著書璵,九皇子左後肋處的那幾條長長的抓痕是怎麼來的……

不過是些微的困窘之後,書璵很快恢複了平靜,他低垂著頭,有些咬著嘴%e5%94%87的暗暗心想,不過才幾條抓痕而已,就算出了血,傷口雖然有些長,但是卻並不怎麼深,沒準傷好了之後,連條疤都不會留下,為這種小事耿耿於懷,簡直是太可笑了……

偏偏書璵不知道的是,九皇子楊靖澤恰好就是輕微的疤痕體質,隻是九皇子從小養尊處優,身邊從來一大群人服侍照看著,從來沒有機會受傷所以不曾在身上留下痕跡而已……

最終,九皇子左後肋上那幾道都已經見了血的細長抓痕,因為傷處特殊而沒有專門的請禦醫診治,竟然就真的留下了很是清晰的痕跡,數年過去都沒有消掉。每每被書璵看到,回想起最初那一夜的情景,都忍不住咬白了嘴%e5%94%87……

就算是不小心咬在九皇子楊靖澤結實的肩膀上的一個牙印,竟然都能留下許久不退的疤痕——而書璵因為發現了這些,以至於在什麼時候,隻要意識還清醒,就不敢用明明已經修剪的夠短夠圓潤指甲碰到九皇子的皮膚,更不敢隨便張嘴咬人,已經是許久之後的事情了……

雖說九皇子派人給卓府送了信,說書璵前天夜裡染了風寒病倒了,怕他在回府的路上再一折騰病的更嚴重,索性便將書璵留在了自己那裡照顧,九皇子的府上自然有禦醫診治,等過幾天書璵的病好些了再送他回家。

可是,畢竟是除夕佳節,又緊跟著上元節,便是朝中大臣也都暫且放下朝中事務,有了一個不算短的假期,除了一家人的團員宴外,還要整日在家中忙著準備走%e4%ba%b2探望的禮物等。在這種時候,“生病”的書璵因病不能回家,顯然是一件有違常理的事情……

隻是,九皇子都差人送了話去,眼看著趙太尉向九皇子和德妃一係示好,自己的計劃同樣被打亂的卓尚書總不能忤了九皇子的一番心意,身為朝中大員,朝中勢力碾軋傾覆鬨得正混亂的時候,趁著過年這個休假的空檔本人直接去九皇子府上拜訪,也顯得有些不妥。

卓尚書和卓夫人商議過後,最終還是由卓夫人出麵,派了個府中的小廝,也不說進去探望書璵的病情,隻是到九皇子府上門房處知會一聲,從下人口中打探打探小廝,或者是聽聽九皇子可有什麼安排。

不過是一個小廝,九皇子是不會見的,甚至於,卓府派人來詢問事宜這件事,九皇子都沒讓書璵知道。

隻是讓門房那邊回了話,還是之前舊的說辭,書璵病了,外麵天寒,回府路上怕再被凍著,總要在這裡將養幾日才好。

等到卓府的小廝帶著話回稟了卓尚書和卓夫人,一身年前新裁製的漂亮衣裙,淑瑜也跟在卓夫人身邊,聽了那個小廝的回話。

打賞了那個小廝,讓他下去之後,卓尚書隻是兀自捋著自己的胡子,臉色慎重,腦子裡思來想去九皇子這麼做的意思,以及書璵能有怎樣的影響,銳利審視的眼睛裡含著深意。

卓夫人則是神色溫婉,還帶著些慈母般的擔憂,隻是為了開解卓尚書似的,笑容清淺的柔聲說了兩句:“書璵隻是偶感風寒,想必過幾日就會大好了。九皇子與書璵自幼相識,素來得太後喜愛,和太後一樣又是個有善心的,殿下怕書璵路上再凍病了不放人,也是應當。”

卓尚書聽著卓夫人的寬慰,麵色又柔和了幾分。

唯獨淑瑜,聽了小廝的回稟之後,想起之前和書璵兩人私下裡交談時提到的一些事情,又聽著卓夫人提到九皇子和書璵兩人自幼相識什麼的,掩去臉上的笑意,低垂著頭微微皺眉之後,同書璵極為相似的淡琥珀色眼睛裡滿是若有所思……

直至正月初十,九皇子終於點頭肯放人,不太禁凍的書璵——小時候下床喝口水第二天早上就能凍得直接發高燒——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明明纖瘦的身形,愣是被九皇子用自己厚厚的毛皮披風圍成了一個大號的毛團,尤其是衣領那裡,一小團不知道什麼皮毛做成的毛茸茸的淺色滾邊,軟軟的圍在書璵的勃頸處,加上厚厚的毛邊帽子,小半張臉幾乎都被掩在了柔軟的毛絨裡。

毛絨絨的書璵毛團從馬車上下來後,卓夫人一臉慈愛關切的趕緊讓人攙著書璵回房間休息,畢竟是剛剛大病一場,可彆在外麵又沾了寒氣。

之前躲在門後,看到書璵的樣子就驚呆了的淑瑜,一直等到卓夫人帶著丫鬟回了屋,才轉了身躲開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們,叫上兩個自己身邊貼身的大丫鬟看門,然後自己就施施然的掀開了書璵裡屋的門簾,曼妙纖巧、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裡,對著早就趕了丫鬟出去獨自坐在床上的書璵調皮的眨眨眼睛,明媚嬌俏的臉上,笑靨如花。

“我猜,弟弟,沒生病吧?”淑瑜站在那裡,笑容明媚還帶著絲調皮,她淺淺的彎著嘴角,柔聲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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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九皇子:毛絨絨的,軟軟的,好像捏一下臉……

書璵:o(>﹏

30·第十章 五更寒(下)

“是不是的,反正都已經不重要了,”書璵卻是和平時完全不同的反應,笑著搖頭,一副漫不經心的說道。

淑瑜微微一怔,似乎是沒有想到書璵竟然會這麼回答。稍稍遲疑了一下之後,便停下了剛剛想要說的那些話,頓了一會兒之後,才輕聲說道:“我越來越猜不透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書璵將毛皮披風之類保暖的衣物%e8%84%b1掉,雖然他不經常回家住,可是,自己的屋子裡卻一直有丫鬟收拾,冬天裡門上又有厚厚的簾子擋風,也很暖和。∞思∞兔∞在∞線∞閱∞讀∞

淑瑜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帶著一如既往的明媚笑容,漂亮的眼睛裡,卻沒有絲毫的笑意,甚至流露出了幾絲掩不住的失落,她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看著書璵的一舉一動,半響,才慢慢的走到了桌邊,自己拽了個凳子坐下。

書璵彎著腰認真的在自己的床上將九皇子的毛皮披風疊好,順手放在枕頭一邊,然後起身走到桌邊,伸手將桌上翻扣的茶杯正過來,然後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淑瑜。

淑瑜默不作聲的接了,漂亮的雙手一起握住白瓷茶杯,然後低著頭,慢慢的小口啜著。淡淡的茶香間,仿佛有一股水汽煙霧般,迷迷蒙蒙間,讓人看不真切淑瑜臉上的神情。

書璵看著淑瑜慢慢的喝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之後,才拿出凳子坐下,輕笑了一句:“就算能猜到我想要做什麼,又有什麼意義呢……”

“因為你的所作所為總是有違常理,所以,猜到也沒有任何意義麼?”半響,淑瑜才輕輕的開口,她的聲音輕靈悅耳,可是說出的話,卻尖銳的讓人心驚。

書璵聞言卻是失笑,他單手托著下巴,稍稍側過頭來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淑瑜,“你看,你又猜到了不是,說實話,姐姐,你真得聰明的讓我驚訝。”

“我不明白……”淑瑜收起了總是掛在臉上的明媚笑容,此刻,這個容貌明豔性格活潑嬌俏的少女就像冰雪一般,她的眼睛裡還帶著些困惑不解,卻清冷的讓人詫異。若是讓任何一個和淑瑜熟悉的人來,看到淑瑜的臉上露出這般冷漠的神態,恐怕都會以為,這其實是另一個陌生人。

“倒是少有你不笑的時候,”書璵答非所問的歎了一句。

“就和你真正的笑起來一樣少。”淑瑜毫不示弱的笑著頂了一句回去,臉上的笑容又是明媚如初。

毫無疑問,淑瑜是個心很細的人,在很多人、很多事情上,她還有著超乎尋常的判斷力——尤其是麵對相熟的人和事的時候。這種敏銳和心機,就算是心思玲瓏的卓夫人和老謀深算的卓尚書,恐怕也比不上。

以至於,淑瑜在卓尚書、卓夫人麵前撒撒嬌,甚至是每日早起去問候父母的時候,卓尚書和卓夫人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個詞句,都會被淑瑜覺察到,進而聯想推斷出許多事情。

卓尚書真正的心思,就是和他夫妻多年的卓夫人,恐怕都沒有淑瑜看得透徹。再加上書璵看事情的時候習慣性的大局觀,姐弟二人對卓尚書的想法和打算,甚至是朝堂之上順勢萬變的局勢,有些時候,恐怕比卓尚書還要來得透徹。

而對於書璵,淑瑜和他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太過熟悉的兩個人經常會忽略掉對方的變化——九皇子直到前幾日傷到了書璵之後,才算是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思。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