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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又摁了兩下,還是沒反應。

“不是吧?”桑子衿有點懵了,據說今天大老板下來開會,資料是同事趕著

要的。

“怎麼啦?”蕭致遠追問了一句。

“機器……壞了。”桑子衿頓了頓,想要掛了電話,“不和你說了,我看看怎麼回事哦。”

她剛想掛上電話,卻未想到蕭致遠帶著笑意說:  “彆怕,我來救你。”

她自然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俯下`身搗鼓了半天,有些沮喪地想,或許應該回去說一下,複印機被自己弄壞了。

她正沮喪不安,一抬頭,門口倚著一個年輕人,白色的襯衣在陽光下顯得異常柔和,他對她笑了笑,露出漂亮整齊的牙齒,     “喂,我來救你了。”

桑子衿驚喜交加,  “你怎麼在這裡?”

他徑自卷起了襯衣的袖口到肘間,沒說什麼,果然專心致誌地開始修機器,

不過五分鐘,機器重新開始運作,被吞的紙張也一份份地往外吐。桑子衿鬆了一口氣,眉開眼笑,  “哇塞,修好了!”

蕭致遠眉目舒展開,聲音卻低沉,  “怎麼謝謝我?”

“呃,你怎麼會在這裡?”桑子衿一轉念,還是想到這個問題。

蕭致遠還沒回答,電話響了,他甫一接起來就說:  “我馬上過來。”他也來不及再同她說什麼,隻簡單地說了句,  “我去開會了。”

蕭致遠推開會議室的門,夏子曼見他進來,笑著說:“蕭總,再稍稍等等,資料馬上就送來了。”

“好,沒事。”蕭致遠坐下,和同事們打著招呼,卻看見夏子曼的神情微微有些異樣。

“您的手……”她用口型向他示意。

蕭致遠低頭看了看,才發現自己手肘上蹭了一大塊油墨,並不隻夏子曼發現了,許多同事目光也稍有異常。他若無其事地將袖子放下來,正巧有人將資料送進來了,蕭致遠低頭輕輕咳嗽一聲,掩飾起笑意——他會告訴她……今天一早來上班的時候就看到她了嗎?

負責發資料的女生在經過蕭致遠身側的時候腳步頓了頓,他並沒有望向她,%e5%94%87角卻凝成一抹笑意,淡淡地說:“謝謝。”然後麵向眾人,“開始吧。”

桑子衿一顆心怦怦地跳著,幾乎要蹦出口腔外,出來掩了門,才儘量鎮定地問同事。“會議室裡的蕭致遠是……”

“蕭總啊,你不知道嗎?剛剛空降來的,頂替他的哥哥蕭正平。”和她同期的實習生消息靈通得多,“唉,說真的,上維的命運堪憂啊!”

進入上維實習之前,桑子衿知道這家老牌的重工企業如今已經不複昔日輝煌,如今處在極尷尬的時刻。有傳言說光科重工有意向要將其吞並,而集團上層也有了棄卒保車的想法。

“現在看來,把這個沒什麼經驗的蕭總派來,根本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嘛……。”

借著這個話頭,同事們反倒聊開了,或許是真覺得上維撐不了多久,又或者覺得新來的蕭致遠本就是公子哥一枚,並沒有了往日的謹言慎行。

桑子衿沉默地聽著,剛剛入職的喜悅忽然就被衝淡了。在這裡見到蕭致遠,她是真的意外。認識他半年多了,她一直以為他的工作是從事度假村的建築開發。他又很少提及工作上的事,她絕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

上午匆匆一見,直到下班,桑子衿沒有再見到姐姐和蕭致遠。她下了班回到學校,和方嶼一起吃了晚飯,卻一直心事重重。直到夏子曼打電話來:“第一天工作怎麼樣?”

“挺好的。”桑子衿沉默了片刻,  “姐姐,你在加班嗎?”

“新老總過來,總得一起吃飯吧。”夏子曼笑著說,  “沒事了,你早點休息吧。”

九月份的天氣還有些熱,桑子衿衝完涼,正坐著看書,忽然聽到一直埋頭背單詞的方嶼說:“你真的準備工作了?”“是啊。”桑子衿也不回頭,  “我的學費還是貸款的呢,想要讀研壓力太大。“不是有姐姐了嘛!”方嶼嘻嘻笑著,“再說你成績這麼好,不繼續讀書可惜了,要不咱們一起出國吧?你和你姐姐商量一下?”“我姐姐也挺不容易的。“桑子衿輕描淡寫,“再說,我想自己養活自己。”

宿舍裡安靜下來,她們各自看了會書,桑子矜的手機振動了一下。她瞄了一眼短信,站起來說:“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哦。”

宿舍門口是一大片樹蔭,蕭致遠靜靜站著,直到看見桑子衿穿了t恤短褲鮑下來,迎上去,笑,  “熱不熱?”

“你熱不熱呢?”桑子衿打量他的穿著,雖然是西裝革履,可是扣子早就解開了,還把外套拿在了手裡,一臉疲倦的樣子。

他微微俯下`身,似乎是在觀察她的神色,還沒說話,卻聞到淡淡一股香氣,幾絲清涼,幾分甜意。他忍不住又深呼吸一口,才站直身子,抱怨著說:  “我餓死了。”

他的臉頰倒真是帶著一抹不正常的紅意,隻是一雙眼睛比起往日明亮不少。桑子衿有些懷疑地看著他,  “你不是和……去吃飯了?”

蕭致遠捏捏她的臉頰,難得這樣穩重收斂的人,語氣也帶了無奈,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那樣的飯局哪能吃飽啊?”

桑子衿想想也是,彎彎眉眼笑了,  “你想吃什麼?”

蕭致遠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去拉她,  “晤,上次你說的冷麵。”

“你……不是專門跑來吃這個的吧?”

蕭致遠沒說話,腳步卻加快了。桑子衿看著他的背影,心想……或許這家夥是真的餓了。

之前有一次她帶著他在學校後門吃燒烤喝冰啤,後來兩人一數,光羊肉串就吃了四五十串,他還嚷嚷著要加,表情活%e8%84%b1%e8%84%b1是饑餓兒童。桑子衿忍不住嘲笑他,

“蕭致遠,怎麼你的夥食像是比我這個貧困生還困難呢?”他瞪她一眼,滿嘴油膩地就要去%e4%ba%b2她,含含糊糊地說:  “好吃……”

似乎那一次之後,他就真的愛上了學校的後街,充滿樂觀地表示半年時間應該

可以從第一家吃到最後一家。

不過蕭致遠始終沒有將心底的想法告訴桑子衿:他到底比她大了幾歲,相處的時候總能體諒她,容忍她。他也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也知道因為這個差距她總有寫彆扭,索性便轉換了立場,努力去適應她的生活。

不再帶她去高級餐廳會所,倒是對這裡的小吃街熟門熟路——從第一次拉肚子到現在能麵不改色吃下兩盆小龍蝦,可以說在不動聲色間,他徹徹底底地出現在她的世界裡。

而很久之後,桑子矜不止一次問他:“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

他總是沉默著不回答,他們的關係已經那樣緊張,他知道她不會信他的話。

可是他信,他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一個人,你第一眼看到她,就想對她好,想用儘全力對她好。或許,真的是上輩子欠了她吧。

他們在小飯店坐下,等著上菜的時候,桑子衿終於還是忍不住,“我老早就告訴你我要去實習了。”

“是嗎?”他彎了彎%e5%94%87角,輕鬆地說,“那麼你最好叫我一聲老板。”

桑子衿語塞,  “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思!兔!在!線!閱!讀!

他掰開一次性筷子,帶了幾分隨意,  “調到上維的事我也是臨時接到通知,比你還晚兩天決定。”

桑子衿“哦”了一聲,垂下目光,數秒之後,又有些不安地抬起頭,欲言又止。

他一直微笑著看著她,不動聲色。

“蕭致遠……”桑子衿最後還是躊躇著說,“我姐姐,她也在上維工作,你認識的,夏子曼。”

“是子曼啊?”蕭致遠並不吃驚,或許還仔細想了想,才說,“難怪長得挺像的。” “早知道會在一個公司,我就不投簡曆了。”桑子衿有些灰心喪氣,  “現在如果我說不乾了,姐姐一定不高興。”蕭致遠“哦”了一聲,很清楚小丫頭心裡在糾結什麼。

桑子矜是真的覺得難以開口,總之她現在還沒有準備好將他們的關係告訴彆人,尤其是姐姐她自個兒煩惱了一會兒,又抬起頭來,“你先彆告訴姐姐我們的事吧?”

他眉梢微揚,點頭,“好。”

桑子矜轉瞬就眉開眼笑了,“那等我實習結束,畢業找到工作了我再告訴她。”

蕭致遠並沒有反對,隻沉%e5%90%9f著說:“你真打算一畢業就工作嗎?”

“一畢業就工作,能養活自己是我的夢想呢!”桑子矜興致勃勃,“我等這一 天很久了。”

她的眉眼生動,仿佛有異樣的神采,蕭致遠看得心中微微一軟,隔了一會兒,才語氣柔和地說:“能養活自己也不是不好——可那是以前。現在……你不用這麼累。子矜,你要不要考慮繼續讀書? ”

相處至今,蕭致遠很少給她這樣的建議,從來不會乾涉她的學習和生活。桑子 衿怔了怔,低頭吃了一口菜,一時間沒有回答。

“你好好考慮一下,你還小。不用急著工作。多讀讀書沒有壞處。和方嶼一起出去也不錯,學校什麼的,以你的成績,能申請到很不錯的。”他的語氣依然溫柔 平緩,“如果你也同意的話,實習就先不用去了。我讓人替你辦完手續,不讓你姐 姐知道就行了。”

“我剛才還在和方嶼聊天昵。”桑子衿故作輕鬆地說,“學費都是貸款的,哪兒來的錢去留學?”

他低頭吃了口麵,有些含糊地說說“學費什麼的,不用擔心。”

桑子衿看著他,心底很清楚,他是怕自己敏[gǎn],有意不看著自已,想要儘量模 糊地避過這個話題。她忍不住笑出來,“喂,聽起來像是……你繞了著大彎,目 的是不放心我在上維的表現?”

他抬起頭,低低歎口氣,“以為我希望你出國讀書?那就得隔著好幾個月才 能見一次了。”

桑子衿皺眉看著他。

他放下筷子,隔著桌麵握住她的手,極認真地說:“子衿,以前的二十多年,我沒遇上你,可是以後,我會好好工作,然後讓你過得好一些。”

店裡的風扇呼啦啦地吹著,似乎把什麼沙粒塵埃吹到了眼睛裡,桑子矜連忙眨眨眼睛,過濾掉那種酸酸的感覺,沉默了好久,才嘴硬說:“我也不覺得多辛苦……”

他是一時情動才%e8%84%b1口而出,見到桑子衿的表情,知道她心底傷感,連忙改口, “其實這還不是我的最佳方案。最佳方案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