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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江山,但他,卻還想要保一保闕氏族人的命運。

闕天佑拍了拍闕金寶的肩膀,“你要照顧好白衣,她是闕氏的祖宗,亦是我們闕族的希望。”

“是,金寶記住了,姑姥爺,不過……”闕金寶終於記起來,他這會光顧著跟姑姥爺說話,白衣?

“白衣呢?”

……

闕清月被東方青楓一路拉出了泰安殿,原來泰安殿是有暗門的,暗門後是一處竹園,竹園裡有涼亭,東方青楓拉著她,躲過了兩個宮女,快走幾步,推開一處無人的屋子,拉人進去後,他還順手取了一盞燈籠。

他將明亮的仙音燭和轉鷺燈掛在一邊門上,燈光照亮整個屋子。

這裡是一處遊園累了,供人休息的小屋,沒有炭盆,屋中還是有些冷的。

闕清月被拉進來時,低了下頭,因為門上不知貼了什麼,一個影子晃了下,差點刮到她頭上的銀飾,回頭看,竟然是一半竹簾,這東方青楓長這麼高,不嫌它刮嗎?手都沒有抬一下。

她看了他一眼,估計剛才被她氣得,硬是頭頂著那竹簾進來了,把金冠上麵的鑲嵌的珍珠都刮的有些歪了。

不過就是說了句,做他母後罷了,至於生這麼大氣,簾子都不掀,披頭蓋臉就進來了。

她低頭笑了下,然後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繼續戲言道:“九王爺,你這大晚上的,扯著自己母後的袖子做什麼,又不是三歲小兒了,不認得回家的路。”

這間休整的屋子不大,東方青楓人長得又高,他低頭看去,闕清月便站在那兒,燈籠就掛在旁邊,花燈流光溢彩,映著她的臉頰,輪廓分明,她亭亭玉立於光影之中,隻是一個側身,卻有說不出的曼妙,越夜越美,如那畫中人。

東方青楓聽著母後二字,又生一肚子邪火,氣不過地道:“闕清月,你!你張口閉口就說要進宮,你可知道宮裡是什麼地方?父皇他……”他手指著皇宮方向,他父皇都多大年紀了?她可真不挑啊?如果哪天出事,她是想跟著殉葬嗎?她怎麼可以說出進宮的這樣的話來刺激他?

闕清月看著麵前這人氣得眼晴挑起來,惡聲惡氣地樣子。

不由地又想笑,她忍住低頭看了眼他身上穿的狐裘外套,然後將手揣進子裡,先忍了會。

然後才抬頭看他,故意道:“那又如何?若是非要入彆人的府,那我入五皇子府,不如入宮,還能混個皇後,皇太後做一做,我瞧著你父皇,嗯,好好保養,活個百歲無憂,並且,你父皇雖然年紀大了些,但是錦袍玉帶加身,身高頎長挺拔,麵容還有幾分年輕時的風流倜儻,舉手投足全是成熟儒雅的瀟灑,實在是不比年輕人差啊……”

她不過是誇了三句話罷了,東方青楓就受不了了,一手按在了門上,聲音之大,震得闕清月嚇一跳。

外麵元櫻跑了過來:“祖宗。”

“祖宗啊!”

東方青楓狠狠地用手砸了下門,衝門外吼道:“說話呢,你一邊守著去。”

元櫻聽出是東方青楓的聲音。

她:……

她憑什麼聽他的啊,元櫻撇了下嘴,倒是放心了,祖宗跟著東方青楓?那應該沒事了,於是在門邊蹲著,將手裡沒來得及吃的肉卷給吃了,然後望著天上的月亮,守著門。

……

“好好好,你就那麼想嫁給我父皇?你是不是瘋了,闕清月,他七十歲了!”東方青楓握著拳,身上的狐裘微敞,一張俊臉似乎在努力壓製著心中的怒火。

闕清月微微一笑,這個人,為什麼就那麼好逗呢,她說什麼,他都信?說嫁誰,他都氣。

她慢慢收起笑意,看向他:“九王爺,你生什麼氣呢?我剛才不過跟你開個玩笑罷了。”她道:“你放心,我既不會入五皇子府,也不會入宮。”

她捏著袖子:“族裡已經有人操心我的婚事了,快得話,明年就有消息,到時我會讓鹿三七去王府上,請九皇子你來闕氏吃喜酒,王爺你可一定要賞光……你,你怎麼了?”

她話未說完,就見撐著門的東方青楓,手突然捂著%e8%83%b8口,悶哼一聲,仿佛哪裡受傷了一樣。

“東方青楓?”

東方青楓捂著心處,低著頭看她,臉上全是汗,他虛弱地道:“白衣,你莫要再氣我了,我活不了多久了。”說完他手撐著牆,咬牙忍著五臟六腑的痛感,脖子上青筋明顯。

“活不了多久?是什麼意思?”闕清月見他難受,伸手扶住他往案桌處輕拉:“彆站著了,快到這邊坐下說。”

東方青楓捂著%e8%83%b8,趔趄地在闕清月的攙扶下,盤腿坐在了牆邊的桌前,闕清月攏著衣袖坐在他旁邊,望著他,見他痛的低頭手撐著桌子,手背上的筋都是迸出的。

聽著他不斷地喘熄著,額頭有汗珠劃落,闕清月忙從袖中取出白帕,然後伸手給他擦著額頭的汗,另一隻手輕輕順著他的背。

“有沒有好些?”擦了一會,她問道。

東方青楓喘著氣,低頭道:“好些了。”

“你這是怎麼了?怎會這麼疼?生病了?你說活不了多久,是什麼意思?”闕清月取下手帕便問道。

外麵的元櫻將手也揣進袖子裡,回頭望了望門,這天兒真冷啊,東方青楓和祖宗什麼時候才能說完話啊,她守著門,眼睛望著遠處的宮女。

屋中的燈籠,閃著光,燈光照在闕清月的側臉上。

在她再三詢問下,東方青楓終於開口了。

直到她聽完東方青楓的話,將手裡的帕子,放在了桌上。

“你是說,你體內的蛟龍,因那次玉霞山解了鎖龍煞,它蘇醒了?你疼是因它的反噬?”闕清月問道。

東方青楓取過帕子,又擦了擦額角,帕上傳來一股幽幽的香氣,聞著他感覺疼痛都減輕了許多。

“嗯。”

“煞物一旦開始反噬,你就隻有一年的壽命?這是誰告訴你的?”

“鎮伏司裡有被反噬的人煞,反噬嚴重時吃藥也無用,最多隻能活一年。”東方青楓的疼痛感總算緩和些,他見闕清月攏著身上披風,知道她冷,這屋子一點火氣也沒有,他伸手掀開狐裘,將闕清月包在他的寬大狐裘裡。

一股暖意,包裹著她,她自然地靠在他%e8%83%b8`前。

“但鎮伏司的人煞,與你不同,你從未吃過藥,如果藥是專門壓製煞物的,說明,人煞就算製成,但後續依然壓製不住體內的煞,所以才需要吃藥,輔助壓製,但是,東方青楓,你不是。”

她看向他,然後將手放在案上,雪白的手指在燈光映射下,輕點在桌上。

“你可知,道家有種說法,叫做平衡,世間萬物並不是非黑即白,而是黑白混雜,就像你與你體內的蛟龍一般,相生相克,如同道家的八卦圖一般。”說著,她手指,在桌上劃了一個圓,中間彎了下。

“那八卦圖,就是陰陽一體,黑白二魚平衡往複,如果說,你是陽,那蛟龍屬陰,你們就如同這八卦圖一般,你現在隻需要與它維持一種平衡,它就對你沒有辦法,之後再想辦法將它祛除。”

東方青楓伸臂將她抱在懷裡,看著她。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那要怎麼維持平衡。”看著她那鵝蛋小臉,他低聲問。

闕清月一般平時都是懶洋洋地樣子,但現在卻很認真,她道:“那就要看,你的優勢是什麼。”

她手指點了點桌子,發出聲音,讓東方青楓不要再盯著她看了,要他仔細聽她的話,她道:“就要分析你與那蛟龍,誰更勝一籌。”

“顯然,你的贏麵大多了。”

“為何?”

“因為這是你的身體,你可以支配它,而蛟龍目前不可以,你有了這個,就有了壓倒性的優勢,你甚至可以將它死死壓在體內動彈不得,但在這之前,你,東方青楓,你自己得有這個自信。”

闕清月看著桌子道:“不要恐懼,不要害怕,人不過一死,死都不怕,為何要怕它區區一條蟲子呢,而且。”她道:“你自己,遠要比那蛟龍,厲害得多。”

“何以見得。”東方青楓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道。

“這還要我說明白?一個能困住厲害凶物的罐子,往往比凶物要更強大,否則它怎麼能關住凶物呢?”說完闕清月看向他。

“現在你,就是那個遠遠比凶物更厲害的罐子,我說的你可明白?”她道:“那蛟龍隻是隻蛟,你沒有靠外力,隻憑著一介凡人之身,便能將它壓製在身體裡九年,毫發無傷,你說你,厲不厲害?”

“你至少要比那蛟龍厲害得多,他是蛟龍,那你就是真龍,唯有真龍,才能壓製蛟龍,你天生就能克製它,你說,它拿什麼跟你比?”

東方青楓望著她,眼中都帶著光。

“那我要怎麼做?”

闕清月將她的狐裘毫不客氣地往自己身上拽了拽,還真挺暖和的,而且東方青楓身上熱得很,她貼近了些道:“那當然立刻馬上全方位碾壓你體內的這隻蛟龍啊,你不用去吃鎮伏司的藥,靠你自己就能碾壓它,隻是需要方法,我想想。”

闕清月手指點著桌子,她看著手指,東方青楓將手臂支在桌邊,手撐著頰,看著她。

片刻間她目光看向東方青楓:“你能支配身體,根骨也能困它,你說過,你唯一的劣勢,就是身心不能有大漏,有了漏,就會讓它有可趁之機,那這件事就簡單了,分兩部分,一是鍛煉身體,讓身體處於氣血充足的健康狀態,我看道門有些老道,七八十歲仍氣血充足,身強力足,你的根骨遠超常人,隻要你稍微花時間強身健體,你過百歲亦無憂。”

“還可以食補,多吃藥膳,食些含陽氣的東西,陽氣足了,就能天然壓製體內煞物,不費吹灰之力。”

“這是身體上,第二,是心境,你要時常保持內心的平靜愉悅,儘量控製不要大喜大悲,要想像,心就像一碗水,水在碗中不動,這就是你最理想的靜止心境,常常練習,一旦有波動,隻要水溢出碗,你就會察覺,然後進行調整讓它保持不動,這是我在道書中看到的修行之法,專門修心境,待我回去找出來,讓鹿三七帶給你,還有玄門的一些進入靈台的打坐方法,一並給你,你若再遇到那煞物,你就進入靈台,它自然對你沒辦法。”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身心加固,練身,靜心,不能怒,不可懼,這兩者是動搖心境的大忌,大漏,你可以回憶下,是不是每次它都在夢中刺激你,不斷讓你憤怒,讓你驚懼?”

東方青楓想了想,“確實如此,它一直在夢裡說,你嫁給了彆人,一直受欺負,又被休棄,還說占據我身體後,不會殺我,會讓我看著你吃苦頭,我氣得恨不得殺了它,但它根本沒有身體……”東方青楓委屈地邊說,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說起那煞物,竟然還看著她笑。

闕清月無語地瞥了他一眼:“它說的那些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