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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過頭,臉上有些失落地低頭不語。

他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那一行人,一輛車,在路上的日子。

馬上的東方青楓,站在那裡,目光遠遠看著,直到馬車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

待他牽馬回府的時候,早已過了午時。

中堂傳來笑聲,這笑聲很熟悉。

鹿三七聽說九皇子已經封王賜府了,特意過來瞧瞧,彆說,兩日不見,還挺想念東方兄與劉司晨的。

他正與劉司晨逗著趣,見到東方青楓走進來,鹿三七笑著站起身:“東方兄!”

“哦不對。”他故作模樣地原地施了一禮:“草民見過九王爺。”

東方青楓懶得理他的裝模作樣,將刀放到一旁:“來了多久了。”

鹿三七笑嗬嗬地搖著扇子,“沒多久,也就一刻鐘。”

劉司晨讓下人端來熱茶給殿下,然後三人一同坐下。

“我這一路找過來,見到東方兄的王府,嗬,可真是氣派啊。”再也不是那個在山中給小祖宗搭帳篷的九皇子了,鹿三七道。

“你今日怎會過來?”東方青楓想起那輛馬車,與馬車上的人,他眉間微動,伸手取過下人端過來的茶,隨口問了句。

“哦,今日白衣回府看望父親,我,元櫻與闕氏族人一同跟著來了,沒想到白衣的父親竟然是京城有名的畫師,據說一畫難求,去的時候,趕上府裡來人求畫,你們猜來求畫的人是誰?”

“誰啊?”劉司晨問。

東方青楓端著茶,心不在焉地聽著,低頭喝了一口。

“是五皇子!白衣父親見五皇子登門,竟然讓自己十六歲的二女出來坐陪五皇子,人家五皇子惜才,來買畫的,又不是來娶妻的,不過,我倒是聽說五皇子正妃去年生病去了,怪不得……”

“好笑的是,那五皇子沒看上二女,卻看上了白衣,看得眼睛都直了,本來要告辭,硬是陪著白衣,在闕府吃了頓飯,我看啊,這五皇子,八成看上白衣了,想娶回府做正妃……”說著,他搖著扇子,望向東方青楓。

果不其然,他的話剛落,東方青楓便手一抖,茶碗滑到了地上。

第53章 家宴 倒不如,我進宮做你母後……

鹿三七離開王府時, 他問劉司晨:“你們殿下怎麼了?”連區區一杯茶都拿不住了?

“殿下說%e8%83%b8口痛,不知是何緣故,我還想說請禦醫來府裡看看。”劉司晨也發愁, 這偌大一王府, 連個能勸勸殿下的人都沒有,他說話也不好使啊,殿下什麼時候會聽他的?

“%e8%83%b8口痛?”鹿三七搖了搖扇子,東方青楓年紀輕,身體好,武功高,怎會%e8%83%b8口痛?

“劉司晨啊。”

“啊?”

“你還是多注意你家殿下吧,彆不是他身上的煞,要反噬了吧?”鹿三七猜測道。

“你才反噬呢, 這玩笑可不能隨便開,我們殿下天賦異稟,天生克製煞龍之體, 怎會反噬?彆說反噬, 連反應都沒有。”

“是嗎?”鹿三七搖了下扇子, “那他現在,這不就反應了嗎?”

“不可能!”劉司晨堅定搖頭,“你彆拿我們殿下與那些普通人煞比, 根本沒有可比的地方,我們殿下那是真龍,真龍當然能壓住煞龍,怎麼可能反噬……”他衝鹿三七一擺手, 走你。

鹿三七也不過隨口一說罷了, 並未再勸, 隻嘖了一聲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往往最厲害的,相互衝擊之下,反噬才猛烈呢,嗬,我走了。”

東方青楓最好無事,否則,一旦身體有事,或心境有了弱點,他與那煞物兩者之間平衡打破,立場將瞬間逆轉。

他可是道門弟子,這點道理還能不懂嗎?自古天地陰陽,八卦五行,世間所有的規律,講究的,就是一個平衡,萬事萬物的平衡,天地日月的平衡,肉身心境的平衡,若一方勢弱,必生災禍,說完他搖著扇子出了王府的門,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

九皇子的洗塵宴設在泰安殿,上一次泰安殿開宴,還是皇太子的壽誕。如今九皇子歸來,聖上竟然在此又開了洗塵宴,這可前所未有,也表明了,聖上對九皇子的看重。

文武百官接到請貼,依次按品階入宮。

此次洗塵宴,文嬰帝要求文武大臣帶子女前來參加宴會,皇恩浩蕩,臣子不得不從,但其中深意,十分明了,聖上的意思是,都把待嫁的女兒帶來吧,讓朕瞧瞧,哪一個適合做老九的媳婦兒。

九皇子也到年紀了,聖上開始操心兒子的婚事,準備挑選一番,合情合理。

但這些文武大臣,在九皇子回來之前,能站隊的都站隊了,不能站隊的,全都中立了,還有誰?敢趟這次渾水的?所以大家不約而同地全帶了兒子,隻有少部分,帶了漂亮的女兒過來,都是些官位不高,想博一博的小官,博一博,興許轎子變鳳輦呢?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缺愛賭的人。

持請貼入宮,有宮女隨侍在前引路。

皇宮果真氣派,廊腰縵回,簷牙高啄,五步一樓,十步一閣。

闕清月不緊不慢地跟在闕金寶後麵,元櫻也跟在後麵,她閒時跑去王府找劉司晨玩,知道此事,也想跟著祖宗進宮見識一番,估計劉司晨找了他主子求的,再多就沒有了,宮裡的請貼是有數的,闕氏多帶一人已經很紮眼了。

鹿三七倒無所謂,他對這種宴會,無什麼興趣,他的原話是:“我不去,宮裡的宴會有什麼可看的,都太正經了,遇到個漂亮的,也不敢調?戲,那有什麼意思?還是帶元櫻去吧,帶她見見世麵,彆成天像土包子似的。”

元櫻在旁邊狂翻白眼,呸!

闕清月笑了,她知道鹿三七不過是嘴巴過過癮罷了,誰又不想進宮看看呢,看那皇帝的宴會,是個什麼排場,將來好出去吹噓,但沒辦法,請貼難尋。

進宮後,果真如鹿三七所言,元櫻此時正在闕清月身後,貓著腰東張西望,一臉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闕清月回頭上下看著她,“元櫻,你好好走路,背挺起來,彆跟大猩猩似的。”

“什麼星星?”元櫻一緊張,沒聽清,估計聽清了也不懂,她立即將腦袋伸到祖宗旁邊,嘴裡問著。

闕清月抬手就拍了她後腦勺一下:“彆像進了園子裡的猴子一樣,這次聽清了?”

元櫻委屈地摸了下腦袋:“聽清了。”

三人跟著宮女路過一座小橋,站在橋上,能看到泰安殿仿佛水上樓閣,四麵是湖,遠遠望去,殿內燈火輝煌,隨風飄來一陣清越樂聲,嫋嫋仙音,煞是好聽。

殿前臨湖處,有一平台,時不時能見著官員及家眷身上的常服,姹紫藍紅,來回走過。

“白衣,一會入殿,你就跟著我。”闕金寶不止一次代表闕氏來參加文嬰帝的宴會了,畢竟,他們闕氏如今有一位國師在朝中,一般的宴會都在宴請名單上。

他今日穿著深色羅衣,富貴麵料,頭戴玉冠,連肚子都比平日小了些。

不會是用腰帶勒的吧?闕清月看了一眼,笑著點頭:“好,放心。”

很快三人隨宮女,一路進入設宴的泰安殿,整個殿內入眼,滿目輝煌,上下雙樓,燈火通明,人影憧憧,觥籌交錯,鳴鐘擊磬,樂聲悠揚。

大殿是各方賓客百官的位置,二樓,才是皇帝與皇太子,以及各位親王與國師重臣的位置,地位如何,一眼便知。

闕金寶三人被安排在大殿中間的位置,周圍皆是文武官員。

他們在自己位置坐下,未開宴前,各位官場中人或坐,或聚在一起閒聊,殿外不時傳來宣讀聲,三品以上的官員,都會被念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國師到。”

一聽到國師,闕金寶激動道:“白衣,你還記得嗎,國師小時候還抱過你。”說完站了起來,理了理衣服,看向殿門口,他們闕氏雖人才濟濟,但目前最大的靠山,就是這位闕國師,正八經的闕族人出身。

很快一位發須皆白,看起來精神爍爍,偏瘦偏高,麵容頗為慈祥,十分好相處的老者,一身淺色常服,笑嗬嗬地走了進來,闕清月也跟著站起身。

國師進來後,先與殿內一群熟識的故交官員打過招呼,這才看向闕金寶與他身邊的人,滿麵笑意。

“這就是小白衣吧?”闕天佑笑眯眯地彎腰看著麵前這個如墜落凡間的仙子,他們的小祖宗,闕清月。

闕清月一身青銀錦緞,曳地披風,領口圖案是精致刺繡,看起來華貴且穩重,減少了她身上原本的一絲稚嫩感。

“白衣見過國師。”闕清月攏過長袖,雙手交疊揖禮道

“好好好,整個闕族,都在昐你歸來。”

闕天佑笑嗬嗬地又與他們說了兩句話後,便被宮女請上二樓。

闕金寶與闕清月這才坐下來,元櫻也在闕清月旁邊,跟著坐下。

直到快開宴了,文武百官才在自己位置上坐好。

二樓,聖上與幾位皇子的位置空置著,不一會,五皇子,八皇子,七皇子,以及皇太子陸續都到了,皇太子是被人扶到座位上,顯然大病未愈,這次竟然也來了。

在九皇子出來後,所有人都望向今日洗塵宴的主角。

連元櫻都多看了兩眼,總覺得他與平時的九皇子不同了。

以前看東方青楓,總是一身黑紅勁裝,武林中人的打扮,貴氣但更有高手的傲骨之氣。

如今回到京城,恢複身份,再有所謂的天潢貴胄氣場加持,加上一身的錦裘金冠,他本就是所有皇子中最高的,這種錦裘金冠,穿在他身上,身段高而氣勢足。

加上這滿殿官員的千裡逢迎,高朋滿座,目光齊聚,就如那騰蛟起鳳般,氣勢不同,自然覺得一切都不同了。

殿內暖和,闕清月沒有圍那羊毛領,她撫了下袖子,隨眾人一樣,也抬頭看向二樓的皇子席,因位置正對,她一眼就看到這位九皇子,坐了下來。

九皇子坐下後,也一直向下望去,兩人目光遙遙相對,在滿殿光華中,他移開了視線。

親王入座,文嬰帝很快出現,身著玉白常服,頭戴嵌玉瓜帽,坐到龍椅上,旁邊的人小聲問:“聖上,時辰到了,是否開宴?”

“開宴吧。”

那人這才高喊:“開宴。”

接著雅樂響起,宴會正式開始,宮女們手捧羹湯菜肴,魚貫而入,井然有序地在文武大臣麵前的案桌上,擺上各種珍菜佳肴。

甜凜的清酒斟滿金杯,桌麵上全是美味的香氣。

宮廷的菜肴,肉類,海鮮,蔬菜多種,皆選自水陸之珍,應有儘有。

在高燭明光的照耀之下,泰安殿此刻金玉滿堂,珠光寶氣,宮廷藝人進場,跳著增加宴會氣氛的樂舞,司壺,尚酒,尚食等一班人,皆伺候在兩旁,大殿內,處處散發著一種眼花繚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