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頁(1 / 1)

了!”一邊抽披風,一邊抬腳,踢了他兩下。

反正彆人不知道,元櫻瞧著,東方青楓那廝被打得,耳朵都紅了。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你打你打吧。”他將披風鬆開了,時不時縮下肩膀,裝作被打很疼的樣子。

演得可逼真了,祖宗那力道,還有人比她更清楚嗎?根本就沒打著!裝可憐,裝!這廝就裝吧。

元櫻站在那望著,直到展開扇子慢步過來的鹿三七,與砍完樹的劉司晨,一同走到元櫻身後,三人腦袋湊一起,看向不遠處玩鬨的兩人。

再遲鈍如劉司晨,如今也看出來了。

隻有元櫻這個傻妞,還不知道。

元櫻仍懵懂地看著,似乎覺得哪兒不對,又覺得沒地方不對,數次陷入到疑惑當中。

她旁邊的鹿三七,輕笑一聲,搖著扇子,看向那對著闕氏小祖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九殿下。

這份寵溺,讓這位冷漠的九殿下,仿佛多了幾分溫情,就像世間所有普通的男子一般有了情,有了愛。

他出生在自古無情的帝王家,本就情意淺薄,後又失母佑護,十二歲離京,小小年紀看遍人情冷暖,飽經霜雪,曆儘滄桑,見多了世人的負心少情,薄情寡義。他曾無數次在戰場出生入死,救人火水,但他遇險無助時,恐怕無一人救他。

救世人,世人無一人相救的這份蒼涼,讓他看起來那般冷漠無情,鐵石心腸,可有一日,他遇見一人,舍命救人,冥冥中吸引著他,直到那人同樣舍命救他,無論那份情,是什麼情。

朋友也好,男女也罷,對他而言,想必都是彌足珍貴的吧。

所以才會這般,任她放肆,毫不還手,隻因這份情,此時必是刻骨縷心,永不能忘……

……

闕清在隱仙穀裡休養了半月,身體差不多好了。

離開隱仙穀前一日,元櫻去隱仙穀裡撒歡一圈,回來路上采了不少野花,打算拿給祖宗看,祖宗喜歡這些花花草草。

回來時,路過隱仙穀的涼閣。

涼閣建在泉水之上,中間有個涼亭,長桌木凳,天氣好時,可以坐在那裡品茶觀景。

祖宗與東方青楓就坐在那兒,他今日一身玄色勁裝,身段高而修長,寬肩窄腰。

正坐在祖宗對麵。

祖宗今日,穿著一身蔥綠織錦的衣衫,顏色甚是鮮豔,曼妙身姿,衣擺飄飄。

寂靜的亭院中,她悠然地看著手中的畫本出神,頭頂處發髻比平日稍低一些,隨意挽綁插了根翠玉簪,有種溫婉的氣質流露出來,就如同畫本中描述的絕色佳人一般。

桌上,還放著炭火爐,爐上熱著茶,身姿迷人不自知的自家祖宗,正邊看畫本,邊端正地坐在庭院品茶。

一陣風剛好吹過,祖宗低首,側顏僅露丹唇與頜角,美得如夢似幻。頰邊垂落的每一根發絲,都在跟著風兒輕輕舞動,有種驚豔的破碎感。

元櫻看著都覺得,祖宗,她是真的美……

東方青楓如以往一樣,坐在她對麵,幾乎天天麵對這一幕。

風一直吹,祖宗額處的發,被風吹到眼睛上,妨礙她看畫本了,她捋了兩下,有些不耐煩。

元櫻就看到,東方青楓伸出手,輕輕地幫她拂開打擾她品茶的那一縷發絲。

祖宗沒有發絲打擾,繼續低頭看著畫本,他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祖宗。

元櫻望著這一幕,看著那風一直在吹,他的手就那麼一直舉著,指尖小心冀冀地挾著那一縷發絲,直到風停下來,也沒放開。

元櫻那一瞬間,仿佛開竅了一般,她明白了,原來如此,就像那個客棧外的神棍說的一樣。

那根本不是風動,是心動……

是東方青楓的心在動。

他喜歡祖宗!

這時,祖宗看完畫本,翻過一頁,然後抬頭看向東方青楓,然後低頭抿唇一笑……

那一笑,東方青楓不自覺地也翹起唇角,不眨眼地深情望著她,好似這樣能看上一天,也不膩。

元櫻:……

啊啊啊啊祖宗啊,我那迷人又嬌氣的祖宗。

你就不要在東方青楓麵前散發魅力了!彆笑了啊!這誰受得了啊?東方青楓這人雖然看起來不好女色,可他到底是個男人啊!

……

離京城越近,路越好走,五人與燕荔陽和穀主山屹舟告彆,離開了隱仙穀,一路走官道,在回到京城前,經過的最後一座城,是駱丹城。

到了駱丹,才算得見京城繁華的一絲端倪。

不提官道兩旁時不時的客棧,飯館,就說這一路上,一行人幾乎沒有野飲過,隨便走到哪兒,幾乎三裡一茶鋪,五裡一小棧,無論打尖還是喝茶,還是點心,應有儘有。

官路上的行人也變得多起來。

五人進駱丹城前,竟然遇到三撥成親的隊伍。

一路吹吹打打,喜氣洋洋。

“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易婚配,易嫁娶。”鹿三七騎著馬,搖著扇子道。

劉司晨在旁邊開口:“那是因為這駱丹城內,有條特彆有名的河,名叫愛河,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愛河?”鹿三七不明所以,“那是什麼?”

“那條河上,有許多畫舫,有情男女,晚上會偷偷去畫舫上談情說愛,凡是在愛河裡談過情的男子女子,最後都成親了。”

“所以,那條河後來被稱□□河,寓意駱丹城的有情男女,隻要在愛河上遊過,此生定會共結連理,永沐愛河。”

“哦,原來如此。”鹿三七沒來過京城,更不知駱丹,自然不知曉這些事。

“那成親的人這麼多?也與愛河有關?”

“估計是吧,愛河這個傳說,流傳久了,駱丹城周圍的村鎮有人成親,新人都會來駱丹城的愛河一遊,討個彩頭,比較吉利。”

“永浴愛河,有意思。”鹿三七搖著扇子,看來這自古就沒有不迷信的人,民間最迷信的莫過於那句,討個好彩頭。

東方青楓坐在馬上,看著走過去的三隊迎喜隊伍。

民間百姓的喜事,辦得通常熱熱鬨鬨,隨行的人皆穿紅衣,連轎子都是紅色的。

他目送那些轎子離去,幾人才再次動身。

馬車內的闕清月聽到聲音,也掀起軒窗的簾子,向外看去。

她手一掀,外麵正好走過一支成親隊伍,這一戶人家,應該是大戶人家,請得人特彆多,陪嫁箱子拉了很長一支隊伍,那轎子裡的新娘,估計也悶到了,在裡麵撩開蓋頭,也掀起簾子向外看。

正好兩隊交錯時,二人同時掀簾,對視了一眼。

那新娘見到她時,驚訝地張開口。

雖過去七年了,但誰又能忘記那般驚才豔豔之人?哪怕七年過去,她眉眼依然。

是她?闕清月?

她回來了?

闕清月瞥了她一眼,放下簾子。\思\兔\網\

雖然對方臉上的妝很濃,但她還是認出來,這女子,是她那繼母的丫鬟,至於叫什麼?她記得叫念真,極為聰慧。

不過闕門中,又有幾個元櫻這樣的傻子呢?

她伸手取過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拿起來喝了一口,又放回到桌上。

生下她不久,闕清月的生母病逝,父親第二年,娶了一女,此女就是她的繼母,不過,那時她剛生下來,確定是闕朝歌的轉世,若母親還在,或許現在還在她膝下承歡。

父親再娶後,闕清月就被族長抱回族裡,由族裡人共同撫養,她其實與父親一家,感情淡薄。

這個繼母身邊的丫鬟,她還有幾分印象,似乎就是她當年離開京城時,父親來送行,繼母身邊的丫鬟,就是她。

沒想到,她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紀,說來也是,她走的那年,十歲,那丫鬟看起不過十二三,算算年紀,將近二十了,二十成親,在大聶已不算早。

知道自己回到京城,肯定會遇到熟人,但沒想到,第一個熟人竟然是繼母身邊的人。

她搖了搖頭,手指點了下桌子,想了想,才微一揚眉,又拿起桌上未看完的畫本看起來。

每到一個地方,劉司晨他們都會收集許多經典畫本給她解悶,本想著,多看幾本就膩了,誰知這畫本,還真不錯。

“終於要到京城了,駱丹城,是入京前的最後一城。”劉司晨拿著地圖,對著眼前的城門,不由心下激動,多少年沒有回來了,這一路上風餐露宿,雖也算旅途快意,長了許多見識見聞,但一想到天元城,心裡還是激動的。

“這駱丹比之天元如何?”鹿三七沒來過,自然要問一問。

“嗬,這兩城,若比較,倒是風格不一樣,駱丹城更隨意些,這裡有各種節日,可花天酒地縱情恣意,哪怕是醉鬼,晚上在這裡也能找到一處遮風擋雨之處,安心睡去,或者運氣不好,遭受一頓毒打搶,但在京城,直接給你扔出城去,不過,有錢的話,到哪裡都一樣,在這裡花天酒色,到京之後,又複花天酒地,沒什麼不同。”劉司晨跟鹿三七形容。

鹿三七騎在馬上,搖著扇子:“那還真是,妙極!”像他這樣的風流少爺來說,花天酒地的事未必做,但花天酒地的氣氛,誌趣相合得很,看樣子,他還是與這座城,有緣。

因受到了駱丹城這滿城燈光,絲竹之聲盈耳,歌舞升平的氣氛感染,五人隨意找了家客棧,用過飯,便一同去那駱丹城夜晚最繁華的愛河,聽弦歌,遊花船,看夜景。

駱丹城這條河,兩邊賓遊絡繹,一眼望去,文人雅士岸上遊,翩翩佳人立船頭。

頗有意境,河畔兩邊燈光通明,河中無數輕巧的畫舫,從中間穿行而過,遊刃有餘,有綺麗繁華的三層小樓,也有精美小巧的二人燈船,大大小小的船隻,在水波間蕩漾。

樓船上,舞姿曼妙的女子,也在畫舫槳聲燈影中,翩翩起舞。

“這就是駱丹有名的愛河,果真名不虛傳啊。”後方的鹿三七,搖著扇子,觀著船水間燈火通明之美,此等美景,配上今日朗月,仿若天上人間之境。

“咦?你們看,那邊有個畫舫,是空著的!”元櫻在橋上蹦蹦跳跳,手撐著橋邊石柱望去,眼尖地看到橋下空下來一座精美的燈火小舫船,正停放在河邊。

他們幾人也想遊船,但轉了半天,今日不知為何,人特彆多,花船反而少了。

“我們快點過去。”

“欸,元櫻,走走走,我們去那邊看看。”鹿三七立即伸出扇子,阻止她,攔住她。

“不是遊船嗎,你們看,那裡有空著的船,我們也上去坐坐,我還沒坐花舫……”元櫻伸臂就要隔開他,叫前麵的祖宗。

劉司晨也擋著她,哄她道:“哎呀,你就不要搗亂了,去那邊那邊,我給我租個大的,讓你逛個夠!”

“乾嘛,我不去,你們,你們……”元櫻最後被兩人半拖半拽地走了。

東方青楓遠遠見到那座空畫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