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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坐下來:“極品羊脂,就在這了,你們看看,可否滿意。”

說著伸手打開了盒子。

隻見裡麵有一塊約核桃大小的玉石,一半還帶著黃灰色的石皮,另一半被開出來,露出了石皮下那一抹極致的雪白細膩。

“這麼小?”劉司晨道,看到盒子就覺得不大,沒想到打開,隻有一個核桃大小。

“兩位公子,這可是極品白羊脂,何謂極品,乃是羊脂玉中的最頂級的,最大的也隻有拳頭大小,價值萬金,且很少見,其它礦山開采三年,隻有幾塊而已,大多入了宮,你們也知道當今皇帝最愛美玉,去年白田那邊出了一塊成人拳大的極品羊脂,成交價三萬兩,有價無市,我手裡這顆,足有核桃大小,真的不小了……”

說著,他將玉石皮下露出的那一抹厚如堆脂,瑩白細膩的玉肉,遞到東方青楓與劉司晨麵前,給他們看了眼。

東方青楓手握刀,坐在那兒,抬眼那抹脂白之色,讓人不禁地想起早上那個膚若積雪,不禁曬又不禁冷的闕氏公主。

想到她輕點自己手心的手指,食指隻有他小指般粗細,精致玲瓏。

如雪堆脂,瑩白如玉。

似這羊脂一般。

劉司晨:“掌櫃,說實話,你這玉這麼小,隻能鑲嵌在腰帶上,什麼也做不了。”殿下買了能做什麼呢?當墜子都嫌小。

掌櫃大概看出了,這兩位公子,有錢!極品羊脂玉還嫌小!不夠大氣。

要知道,能稱頂級羊脂玉,這玉質要求非常苛刻的,尤其白羊脂,無論是色,還是肉,細膩度,油潤度,一點點瑕疵都不行,而且肉必須要緊而密要細,如油脂油膏,白度還必須要白且潤,不能烏,不能青,更不能黃,如雪般瑩白,還要泛光度,光澤溫潤,色,潤 ,油,白,光,五者俱全,這種頂級的玉肉,才能稱得上極品白羊脂,大上一圈,價格都要翻上幾番,越大越貴。

他再次勸道:“欸,公子,你們可知,頂級羊脂難出,我這塊雖然不大,也真的不算小,做個小掛件還是可以的,前些年還有座玉礦,挖了半年,隻摳出了葡萄大那麼幾小塊,普通白玉倒是多些,都是論斤賣,再差,那就是白石頭了,隻有極品羊脂,是按寸賣,一分一寸皆是金。”

“這塊比葡萄可大得多了。”

劉司晨沒說話,掌櫃這話說得,也是哈。

一塊玉佩那麼大的極品羊脂,在宮裡也是價值連城的。

“你們可以拿起來瞧瞧,好東西一看便知。”那掌櫃將核桃大的玉石,給對麵二人露了露臉。

“瞧見沒,這玉皮下的一抹玉脂白肉,細得連毛孔都見不著,就跟那頂級的美人皮一樣,如脂如膏,你們摸一下,粉光若膩,越帶越油,還沉甸甸的,就像一塊小油膏,這種極品,不但白,還有光,你們看,這玉質上麵,泛著一層細膩溫潤的光,摸一下如摸一手的油,實際就是玉本身的肉質好,你們瞧瞧,這像不像女子細膩的皮膚,手感也是,溫潤得很,而且極品羊脂,戴上冬暖夏涼……”

劉司晨:“行了行了,我們懂這個。”這掌櫃,嘴皮子真能忽悠。

不用猜也知道,這塊小東西,肯定貴得離譜。

那掌櫃道:“你們要是就想要首飾,這一塊確實小了些,不過,你們要舍得的話,這個大小還可以做個扳指戴戴,做出來肯定好看,就是這……隻能手細點的男子做,手指粗的恐怕,也不太行。”

剩下的話沒說,而且做扳指的話,就要浪費一半的玉,實在可惜,極品羊脂每一分每一厘都是錢呐,不如做個小掛件更合適。

外形最好能不動就不動,隨形隨意最好,頂多打個孔,打個孔有的人都覺肉疼。

東方青楓聽到扳指時,特意地看了眼那塊玉,想了想,他道:“好,這塊我要了。”

“嗬嗬,就知道公子爽快,不瞞你說,還是有些貴的,三千兩銀子。”

“什麼?”劉司晨忍不住站了起來。

“三千兩?”

他學元櫻道:“你們乾脆去搶算了,這麼點點一小塊,三千兩?”還真是價值千金啊!

掌櫃賣玉器多年,這種驚訝的客人見得多了,他也不惱,笑嗬嗬道:“客官彆急,買賣不成仁義在,極品羊脂向來不愁賣地,這還是幾位運氣好,這玉今天才剛入庫,否則過個兩日,就沒了,極品羊脂,有價無市啊公子。”

劉司晨雖然知道,黃金有價玉無價,但一個核桃大小的玉,要三千兩?這不是獅子大開口是什麼。

知道三千兩是多少錢嗎?

那可不是嘴破子一碰,三十文錢那麼容易。

都說玉商生意油水大,果真不假。

一句物以稀為貴,有價無市,就能把本來賣價一千兩的東西,直接翻三倍,一千變三千。

那掌櫃不說話了,這事嘛,自古都是你情我願,他也不是強買強賣,全看眼緣,說白了就是願者上鉤。

“給我吧。”東方青楓起身,伸手將盒子拿在手裡。

劉司晨:……

他這財務大總管,最終含淚肉痛又出一筆。

“這裡有玉器加工的工具嗎?”東方青楓手拿著盒子,問道。

“有的有的,我們旁邊就有加工的鋪麵,裡麵的工具,公子隨意用,還可以雇傭我們這裡的工匠打磨,刻字,他們都是老手,手頭熟練,保證又快又好……”

三人來到一樓,東方青楓想到什麼,隨意看了眼櫃子,見裡麵有一個青玉粉盒,便道:“那玉盒,也包起來。”

旁邊的夥計立即道:“好咧,精品青玉粉盒,客官,二十兩。”

劉司晨:……

他回頭,厚顏地問那掌櫃,“喂,我們在店裡花了那麼多錢,不能搭一個嗎?就那粉盒吧。”

掌櫃:……

……

“東方青楓呢?”

闕清月坐在客棧椅子上,喝著茶水,手縮在袖子裡,指尖點著扶手,他們在玉霞城不多停留,住一晚便走,所以與其在不熟的地方找宅子,還是客棧更方便些。

她與元櫻住是天字號八號房,最高層,視野好,人少,把邊,無人打擾,房間乾淨整潔,小二服務態度不錯,比較舒服。

但是,自從中午在客棧住下來,她隻見元櫻與鹿三七。

不見東方青楓與劉司晨。

等了一下午,還是不見人,終於忍不住放下手中那本天衍十八問,又開口問道。

鹿三七坐在方桌旁的大師椅上,搖著扇子,看了那闕氏小祖宗一眼。

通過他這些時日的觀察,這一路行程,再加上昨日那張玉娘的事,以及元櫻與這小祖宗的相處,他得出一結論,這小祖宗看著平日對什麼事都懶洋洋,什麼也不上心,而且與人很有距離感,若是不熟,她不說話,你會覺得她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矣。

但其實,這小祖宗是個頗重情誼之人。

她性子雖冷,但喜歡有人圍著她轉,喜歡能一直在她身邊的人,她不輕易靠近彆人,但卻喜歡彆人靠近她。

自小離開京城,離開生長的環境,去了陌生的地方,無長輩陪伴,又都叫她祖宗,事事又要她來拿主意,這小祖宗看似堅強,實際心裡,也是缺愛的。

突然有一人,貼身護送她,早也查寢,晚也查寢,行路跟在旁邊,吃飯為她備碗筷,給她找馬車,她受傷,百裡背送,建房造屋,修床補桌,有需求必應,叫一聲必回,天天圍著她轉,事事以她為先,甚至任她打,任她罵,還會護她周全,救她性命,給她安全感,把她放手心裡。

這樣一個人,突然一天,隻離開了半日。

這小祖宗,一下午就問了三遍。

這樣一個人,她怎麼能不上心呢,不知不覺間,東方青楓這個名字,已經離不開嘴邊了。

“東方兄與司晨說出去辦點事,讓我們彆亂走,在這等著。”

“哦。”闕清月在椅子上又坐了坐,伸手拿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邊喝邊看向坐在那搖扇子的鹿三七。

“三七啊。”≡思≡兔≡網≡

“什麼?”

“你。”闕清月喝完放下茶杯,晃了下袖子,“你去京城,有什麼打算嗎?”她看向他問。

鹿三七扇了兩下,才道:“打算?倒是有,看看能不能在京城裡收幾個弟子,把黃老門的傳承傳下去,也算完成師父的心願,之後的話,你看啊白衣,我若去了京城,也無處落腳,你是闕氏的老祖,再說,玄門與道門大理上講,玄道一家,也是分門不分家,能不能讓我在你身邊,先做個門客說客什麼的?也有個地方落腳。”

闕清月聞言,抬眼看向他,然後又看向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想了想道:“我已經七年未回闕氏,雖都說我是老祖,但你也知道,這不過是個名頭罷了,都是虛的,你跟著我,倒不如跟著九皇子,更有前途些。”所以,為什麼非要跟著呢?

鹿三七搖扇子的手,一頓,沒想到她會拒絕,他苦笑道:“白衣,你說笑了,我乃道門中人,九皇子那條通天路,不適合我,我這人隻想日子清閒些,為人做做衣衫,打打下手。”

“難道白衣是嫌我嘴笨手粗,不肯收留我?”鹿三七拿扇子擋住了臉,有些傷心地抖了下肩。

闕清月手指動了動,看向他,片刻後,才笑了下:“那倒不是,你若願意,求之不得。”

然後望向他,又道:“莫要裝了,不好看,你若真無處可去,跟著我便是。”

鹿三七扇子下露出笑意,“那小生,謝過白衣姑娘了。”

待到晚間時分,大家吃過晚飯了,東方青楓與劉司晨才回客棧。

一回來,就直奔闕清月的房間。

平時闕清月這個點兒都睡下了,今天沒睡,她坐在方桌旁邊的太師倚上,身子懶洋洋倚在上麵。

然後看著東方青楓走進來,看著他進來後,手握刀,背著手,在房間四處檢查,像往常一樣,好似在檢查暗道,牆壁有無夾層。

元櫻從樓下跑上來,還奇怪,之前住進來時,不是檢查過嗎?

怎麼還要檢查。

不過想想,客棧裡人多眼雜,多檢查一遍也無妨。

小心無大錯。

於是她走到祖宗身後,瞧著東方青楓與劉司晨在屋子裡轉,劉司晨是每個花瓶都要倒過來,看看藏沒藏香料,跟宮裡公公似的,防備森嚴。

東方青楓則轉了一圈後。

回身看向坐在太師椅上,自他進來,就不跟他說話的小祖宗。

祖宗這時,整個人倚在太師椅上。

她頭發披在椅背後麵,發絲又長又軟,柔亮自然,天氣冷,身上披了件玉色披肩,她就坐在那玩著披肩。

在肩膀上,雙手一會拿起,一會放下,再拿起來再放下,表情無辜得很。

不時還玩一玩披肩下麵的穗子,看了看上麵的珠子。

似乎在等他說話。

將穗子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