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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哦不是不是,闕姑娘啊,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闕清月看著他的樣子,不由低頭笑了下,耳邊的額發都隨著動作,都飄得無比好看。

她笑完才看向劉司晨,然後伸手將案上的小塊棗糕,撫著袖子,將其端出車窗外。

“我不累,劉將軍才是一路辛苦了,吃點東西吧。”

劉司晨難得,能得到闕清月一個笑臉,心裡高興,她笑起來,與往日也不同,以前穿著孔雀藍衣時,那五官叫一個惑人,笑得迷人,現在穿著清藍色衣衫,那神情叫一個清純,笑起來清雅,完全不同的美。

這祖宗真是,換一身衣裳,換一個風格,變一個樣子,轉另一種氣質,明明就是那個五官,就是不一樣,偏偏哪一個,都迷人啊。

他跟元櫻似的嘿嘿笑了下,伸手從她手中的碟子裡取了兩塊棗糕:“那我就,就不客氣了啊,你要覺得累,就說一聲,我讓殿下休息一下。”

另一邊的殿下:……

這劉鳳雞是不是也跟元櫻一樣,皮癢癢了呢?

闕清月輕笑一聲,“行。”她將碟子收回來,放下簾子。

劉司晨高興地扔了一顆小塊棗糕到嘴裡,這小祖宗給的糕,都要比旁人甜上幾分。

結果,一回頭,就見另一邊殿下,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將臉轉向其它地方,好似看風景,其實強掩情緒,已經麵色不悅了。

正行路呢,劉司晨也不敢太放肆,又策馬回到前麵帶路。

鹿三七看向他,又看向後麵的車:“嗬嗬,劉司晨,我斷你一言,你早晚會被你家殿下打。”

“為何?”他嚼著棗糕問。

鹿三七望向他,嗬嗬又笑了聲:“算了,你還不知道的好。”否則你家殿下會更煩。

車內闕清月坐好後,想到什麼,又伸手,將旁邊的車簾撩起,看向這邊的人。

果然是東方青楓。

東方青楓見她撩開簾,也不看她。

光側顏,就能看出,他臉色是不好的,下頜微收,本來刀削般的臉頰,稍微一緊頜,皆有痕跡。

行在側方,不發一言,手握緊僵繩,刀也垂下,見闕清月隻撩簾,不說話,他心中生有鬱氣,一踢馬腹,就要策馬前行,離開車廂。

闕清月這才開口喚道:“東方青楓。”

他拉著馬繩一頓,看向她,道:“什麼事?”

“勞煩將軍一路護送,路上辛苦了。”說著她回身伸手取過三隻胖胖棗兒。

將手伸出窗外:“吃點甜棗兒,甜甜嘴吧。”

跟哄孩子似的,打一巴掌,再給顆棗一樣。

東方青楓看著她的手中棗子,臉上並無高興之色。

但最後還是鬆開握馬繩的手,伸手接著。

闕清月輕輕地將棗兒,放到他手心裡,然後手指在他手心慢慢點了點。

一股酥|麻麻癢在手心中,一路順著胳膊入了心。

那淺藍衣袖,露出的一抹素若積雪的手指,平時看不覺得,但與他這兩月時間曬出來的蜜色皮膚,放在一起對比,顏色簡直震撼。

白如極品玉,細若鮮脂膏。

闕清月點了兩下他的手心,提醒他:“棗也給了,好好乾活。”說完,便將簾子放下來。

坐回車裡後,她笑著撩開衣袖,繼續品茶,隨手拿起案上昨日未看完的畫本,另一隻手放在案上,繼續看了一會。

車廂內溫暖如春。

車廂外其實是有些冷的。

雖不至於冬雪皚皚,但霜降地凍,隻有中午溫度還算適宜,早晚都很寒涼。

他們現在的落腳地,已經不能選在野外露宿了,每行一地,必要找適合住宿的地方。

所以行得是官道,宿的都是有人煙的村子小鎮或城府。

鹿三七坐在馬上,一邊行路,還不忘扇扇子道:“這一早上,鳥兒倒是叫個不停,可這人,怎這般稀少?這裡不是通往玉霞城的路嗎?難道又走錯路了?”

“走什麼錯路?這地圖上明明畫著的,這是通往玉霞山的道,再說你大冷的天兒,天天扇扇子,你不嫌凍,你不累嗎?”劉司晨嫌棄鹿三七一番,誰讓他天天說他帶錯路。

鹿三七看著這礙眼的家夥:“你懂什麼叫文雅?扇子那是我的武器,扇它是我的習慣,它已是我命中一部分,不分春夏秋冬。”拿在手中,那就得扇,不扇難受,想扇就扇。

“你在這兒跟我擱這念詩呢。”劉司晨吃完了東西,擦了擦手。

然後掏出了地圖,開始四處查看,心下有點疑惑,難道路不對?

東方青楓從後方策馬過來:“上次去烏鎮,你帶著我們去了淮鄰,繞了一大圈,你確定,這路是往玉霞山的,不是又跑到哪個山裡?”

“對啊,這一路上,怎麼沒有人呢?”鹿三七也覺得奇怪。

這偌大的官道,無人,豈不是……

話音剛落,前方便出現一身影。

是個穿著荷藕色布衣,手裡提著籃子的年輕姑娘,她的腳一瘸一拐,正衝他們招手。

元櫻趕車速度降下來,回頭對馬車內的人道:“祖宗,前麵有個女子攔路。”

闕清月放下天青色茶杯,撩開另一邊窗簾,向外望了一眼。

是個姑娘,一身布衣,長得清秀可愛,看著年紀不大,闕清月凝神看去,功德海六百,還是個吃穿不愁,手頭還算富裕的小姑娘。

她放下簾,“沒什麼事,路人罷了,她若想要搭車,就讓她上來吧。”

說完再度低頭,望向畫本,又翻了一頁。

按說路上突然有個人要搭車,肯定要警惕一下,不可能讓陌生人隨便上車。

但馬車裡的人答應下來了,說可以捎一程。

幾人一想,也是,這可是闕氏的祖宗,這一路,她是什麼樣的,大家也都知道。

精得跟……狐狸一樣。

又是闕氏的,又那麼精,什麼時候吃過虧了?

那她說可以,就可以了,幾人看了看那女子,沒什麼意見。

很快小姑娘高興地單腿跳上馬車,坐在了馬車另一邊,與元櫻一起坐在車外麵。

她很開朗,很健談,見到陌生人也無怯意,一臉笑容。

邊跳邊道:“真的謝謝你們了,我給阿娘他們送吃的,結果崴了腳,離玉霞城還有挺遠一段距離,我要走上半天呢,還好,你們馬車來了,順路稍我一程,你們也是去玉霞城的吧?我是玉霞城附近煙靄村的,我叫白嬢,你們可以叫我阿嬢。”

“什,什麼?阿娘?”劉司晨聽著眉頭一團,事情不對。

“哈哈。”小姑娘笑道:“我開玩笑的,你們叫我白嬢就好。”

白嬢穿著一身藕荷色衣衫,頭上纏著同色布巾,耳上有銀色耳圈,眉目生的明亮,倒是人如其名。

接著,她自來熟地跟元櫻說:“本來我也不敢坐陌生人的車,但是我老遠見到你趕車,就覺得親切,才敢招手的,我還從未見過有女子,馬車趕得這麼好,謝謝你啊。”

元櫻聽到,那不得了,立即引為知已,甩著馬鞭道:“還是你有眼光,你好有眼光,我這車技不錯吧?”

“還行,挺穩的。”

“是吧?不過你能坐上馬車,可不是我說得算,那得我家祖……主子答應,說你可以上來坐。”

“真的嗎,你主子?那我得好好謝謝她,是在車裡麵嗎?”

說著,她轉身,伸手輕掀簾子,好奇往裡一瞧。

一股清香撲麵來,接著便見到她此生沒見過的景象。

闕清月放下茶杯,見簾子被一小姑娘掀開,看向她。

車中人,長發披在身後,手中拿著畫本,寬袖垂在坐塌上,人坐在其中,頭戴白玉月簪,與黑亮的發,一黑一白形成鮮明對比。

見自己掀簾,她輕回頭,丹鳳眼懶洋洋瞥過來。

媽呀,隻一眼,那小姑娘吸著氣,小心地將簾子又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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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驚天上人啊。

然後她轉過身,呼出一口氣。

緩了一緩。

元櫻本來還緊張地看著,見祖宗衝她擺了下手,便沒阻止。

沒想到,她自己把簾子放下了。

“怎麼了?”元櫻抓著鞭子問她。

這怎麼見了祖宗,跟嚇到魂了一樣。

白嬢拍著%e8%83%b8`前道:“哎咧,你主子……”她看了眼後麵車簾,小聲地問她:“你主子,是……公主嗎?怎麼長得這麼好看?”好貴氣啊!

她雖未見過公主,但心中想象中的公主,應該就是裡麵的人這樣的。

元櫻一聽,抬起馬鞭,“什麼公主,你彆瞎說,我們祖……”

她眨了眨眼睛,想到平時東方青楓也好似一直叫祖宗公主來著。

這算,公主嗎?

“唉呀,當然不是了。”她立刻否認,公主有什麼好當的,公主得和親,得下嫁,我們祖宗,以後那得是宗主,宗主,聽著那多威風啊。

前麵騎著高頭大馬的三人,都笑了。

一個笑著將臉轉向一邊,嗤了一聲,另一個用拳頭懟著嘴憋著,還有一個拿著扇子,邊扇邊樂,笑看山水。

幾人都記起,在登上這輛新馬車時,東方青楓的那句話。

“公主,請上車。”

對於耳聰目明,習武之人,白嬢這點聲音,如雷過耳,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闕清月見她將簾子放下,沒跟自己說話,她要拿茶壺的手不由停了下,低頭想了想,自己那麼可怕嗎?

就算生得不那麼平易近人,能嚇得人連句話都說不了?

這般想著,便伸手將茶壺拿過來,又倒了杯茶。

然後就聽到外麵劉司晨那憋不住笑聲,她撫袖將茶壺又放回炭火爐子上。

瞥了眼車前方,將袖子一抖,彆以為她不知道,那三個聽到公主,都在笑。

她都懷疑,是不是大聶因為沒有公主,陽盛陰衰,所以見到個人,就非要叫人家公主。

大聶原本有三位公主,可惜,那文嬰帝愛好美色,後宮多美人,可能是競爭手段太激烈,有的妃子孩子還未出生,便莫名流掉了,仿佛受到了詛咒,無論如何防範,即便最後能成功誕下十二位皇子,到現在能活著長大成人的,也隻有區區五位,還不到半數。

看看這位東方青楓,便是後宮爭鬥後幾乎被踢出奪嫡戰局的皇子。

而那位活得最久的憋屈太子,估計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弟弟們太多了,對他而言,可不是好事。

公主,僅有三位,有一位遠嫁路上病逝,共它二位未成人也都相繼夭折,沒有長大成人,所以大聶現在,沒有公主,若有,也隻是文嬰帝認的義妹封號罷了。

“那你們去玉霞城,是去買玉嘍?”那小姑娘望著前麵三位騎馬的人,又左右看了眼這馬車,便知這幾人,肯定是遠方的貴人,是來玉霞城買玉器的。

“買玉?”元櫻不解。

東方青楓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