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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戰場露營帳篷都住過,何況區區船艙呢。

“我能忍。”東方青楓抱%e8%83%b8看向不遠在站甲板上看海的闕清月:“你看那闕氏小公主,她能忍嗎?你讓她住通鋪?”

劉司晨拉了下殿下:“通鋪我問過了,男女分開,不會有事的,還有元櫻在呢,我們千裡迢迢趕路,連破廟都待過,船艙怎樣也比破廟好多了,要是殿下你有八百私兵在,我們就不走水路。

現在走水路,還不是因為水路近一些,那祖宗能少受半個月的顛簸之苦,再說了,都上了船,現在也下不去了……”

難道還能遊回去嗎?

東方青楓倚在艙門一角,玄色革帶緊束在他精瘦的腰腹處,他手裡握著刀,望著甲板的方向,瞥了劉司晨一眼,轉身走了。

闕清月與元櫻進入她們拿到的船廂號。

元櫻背上背著箱子,手裡緊緊提著糕點雞腿等吃食包袱。

離得近些,都能聞到那股食物的香味。

她明顯感覺到自家祖宗進去後,船廂裡的人都靜默了,視線齊刷刷地盯過來。

就像是一隻乾淨雪白美麗的丹頂鶴,突然掉進了水鴨窩裡。

那種居高臨下給人的震憾感。

使得闕清月猶豫地站在門口。

船廂裡的人也猶豫著要不要讓地方給她。

都沒有動。

貨船平時拉載的大多是平民,有銀子的都去坐客船了,不會貪便宜在這船廂裡擠。

東方青楓他們是例外,他們趕時間。

元櫻見狀,隻好用手擺了擺:“讓一讓,給我們讓個地方,我們也是這個廂號的。”她將手裡的廂號牌亮了亮。

一群靜默的人,終於騷動了下,給她們讓出了一角。

船廂看著大,但坐下八個人就有點小了。

八號廂裡基本都是女子,三個年長的,兩個三十多歲,還有一個帶著個娃娃,婦人正抱在懷裡。

穿著都是布衣,要麼灰色,灰藍,最多有一位穿了件碎花布裙,拿了個碎花包袱。

見到闕清月時,還將包袱掩了掩。

闕清月走過去,站在那裡,環顧四周,平時還看不出來,現在一對比,身上明明很低調的衣料,泛著一層真絲的瑩光,貴得很的樣子。

她看著元櫻將柔軟的棉墊鋪在地板上,讓她坐。

於是,闕清月在眾人目光下,低頭,單手提著衣擺,靠著木板船壁,坐下了,一腿盤著,一腿支起,手放在膝上。

廂裡的人都盯著她一舉一動,眼球隨著她的動作轉動。

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

又嬌又美,腿長腰細,還帶著絲清冷之氣。

坐在那也不看彆人,隻看著自己放在膝上的手。

元櫻將箱子和包袱放到裡邊。

闕清月看了眼。

“祖宗,你就忍一忍,先擠著,熬過今晚,估計明天晚上就到了。”

闕清月“嗯”了一聲。

她看了下船廂,空蕩蕩,地板上隻有兩張桌子,兩隻碗,一個水壺,其它空無一物。

李鬆英也在不遠處坐下來。

船艙無人敢跟闕清月說話,畢竟鶴立雞群,實在有距離感。

但是和元櫻沒有。

一會兒的工夫,元櫻就將這幾人是哪裡人,去往何處,家裡幾口都搞清楚了。

有個年紀不大的婦人,望著倚在木板牆無聊地手指玩額發的人,小聲地道:“……和你一起的那個人,長得可真好看啊。”

元櫻立即驕傲地跟著她們一起看向自家祖宗:“是啊,她就是長得好看,隻是不愛笑,她要笑起來,更好看,能一下子迷倒一大片人……”

第24章 風都城 美人動人

客廂男女廂雖分開, 但是房間沒門。

因每個廂的人太多,多的時候,一間客廂要擠十幾人。

門很麻煩, 也沒必要, 女廂晚上睡覺的時候隻會掛個簾子遮擋,男廂連簾子都不掛。

所以導致,誰路過門口,都能往艙廂裡麵望一眼。

尤其現在的八號客廂門口。

上船一會工夫,已經達到狗路過八號廂,都要駐步看一眼的程度。

就好像男學院來了女學生,一群男學生堵著窗口去看女學生一樣。

那個新鮮感。

跟水沸騰了似的。

有男子,甚至在門口徘徊幾十回,走來走去, 眼珠子看得都差點掉下來。

元櫻出去趕了好幾波,沒用,掛簾子, 都能給你扯下來。

闕清月瞥了眼門口, 唉地歎氣, 手支在膝上臉扭向一旁。

一時間,廂門口門庭若市,熱鬨非凡。

直到東方青楓和劉司晨過來, 劉司晨拔劍一揮,才將那些窺視的男子嚇走了。

但闕門小公主情緒不高,他們過來後,她連個正臉都沒露, 門都沒有出。

二人在門外。

東方青楓看向劉司晨:“這就是你找的船!”他瞥了劉司晨一眼, 抱著劍斜倚在門口。

劉司晨也無語。

“這些乘船客, 是八輩子沒見過美人嗎?”

“看什麼看?”回頭,他又吼走一個賊頭賊腦的。

還紮堆看?

給他們能的。

得虧這闕氏祖宗見過世麵,沉得住氣,坐在那裡,愣是動都沒動,換一般未出閨女子,早就羞愧難當,找個地縫鑽了。

不過這麼看起來,劉司晨也往艙廂裡望了一眼。

確實有些委屈了闕家這老祖哈,平日和殿下在一起時,還未感覺出太大差距,現在讓她窩在滿是乘客的大通艙裡,看著真是格格不入。

從長相到氣質,突出的特彆明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沒有區彆,有時候,有如天地之彆。

但這也沒辦法,他看倚在門旁的殿下。

他看出殿下有些擔心。

“元櫻在裡麵,不會有事的殿下,以元櫻的身手,雖然她沒我厲害,但這屋子裡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東方青楓冷著一張臉,將肩往後麵一靠,衝他擺了下手:“把行李拿過來,晚上你就在這守著。”

“啊?”劉司晨眼睛直了。

“我,我守著?”

“不是,殿下,這……我一男人,守在女船廂門口,不太好吧?”

東方青楓眼看向他,眉一挑,壓低聲音道:“那誰讓你訂下這條船?你不守著,出事怎麼辦?就算元櫻能應付,這船廂連門都沒有……”

他看了看這沒門的船艙,簡直離譜。

“一群人在這裡來來回回,白天好說,晚上呢。”

劉司晨:……

“那晚上……不是有簾子嗎?”

東方青楓:“你去不去?”

劉司晨:“……我去,得,我守。”

於是兩人倚在門邊一左一右站著。

劉司晨腹緋:這船老大也是的,就不能建幾個單廂,多少銀子他都給那祖宗砸上一間。

不過。

他看向旁邊倚著門,一雙大長腿斜放支地,低頭不知在想什麼的九殿下。

按理說,這事兒殿下應該最不耐煩,以前的他未必會管,甚至直接丟給他自行處理。

但是現在……

他自己站在這兒,還親自守著。

但劉司晨到底是個黃花大閨男。

想想也是,闕姑娘消失兩次,闕氏祖宗若真出了什麼事,殿下他不但不好跟闕氏交待,還會壞了殿下大事。

重視也是理所應當。

午後,貨船如時開拔起航。

有人在門外看著守門,一下午來騷擾的人少了許多。

甚至到了乘客見著人,繞著走的地步。

畢竟這二人那身高,傲視群雄,手中有武器,人長得有氣勢,一看就不好惹,也沒人敢上來招惹,八號廂安靜了。▓思▓兔▓網▓

船廂裡一位五十歲的大娘,相處一下午,覺得彼此熟悉了些,她一雙小眼睛在門外瞧了半天。

然後問坐在那兒的闕清月:“欸,姑娘,門外那個高個子,是你男人啊?”

闕清月:……

“長得可俊,一直門口守著呢,都一下午了,要不你讓他進來歇會兒?沒事,我們都是成過親的,不會和你爭……”

闕清月:……

她都不知如何表情才好,有話說不出,真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元櫻。”

闕清月歎氣手撐著額頭,看向元櫻,使了個眼色。

元櫻望著祖宗:

“哦,大娘,你說錯了,外麵那是我們朋友,我們是朋友,好朋友。”

元櫻看著這大娘。

心想,這婆娘真有意思,說什麼成過親,不跟祖宗爭,那你就是沒成親,也爭不過我們祖宗啊。

到底有譜沒譜啊,敢這麼說話。

“朋友啊?那你這個朋友,多大了?娶妻了沒有?打算找什麼樣的?我這有不少好姑娘,你們是去風都的吧,我就是風都人,我給你們介紹啊。”

然後她又轉向闕清月:“這個姑娘,我看你長得如花似玉,也到了出嫁的年紀吧,我手裡有不少小哥,長得也俊的很,個子都高高滴……”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咳”的聲音。

元櫻望了眼門外道:“大娘,不用了,真不用你……”你一邊待著去吧,你那些男子什麼歪瓜裂棗的,估計連劉司晨都比不了。

闕清月回過頭看了眼窗外,都聽笑了,她起身拍了拍衣服褶皺,站了起來,打算到甲板上吹吹風。

一路離開船廂,順著樓梯,來到了甲板上。

元櫻背著箱子要跟著,剛出門口,就被劉司晨攔住:“你不用去,殿下跟去了。”

“哦。”元櫻吐槽:“和這幾個大娘待著,真比練功還累,她們非要給我們祖宗介紹適齡男子,你瞧我祖宗那樣子,像是缺男人的嗎?”

劉司晨搖了搖頭:“不像。”

“你祖宗是不缺,我看你倒有點缺……”

“找死!”元櫻二話不說,一拳砸了過去。

……

夕陽西落,天色昏沉,海鳥尋島棲息,已無蹤影。

海麵鋪滿了波光粼粼的粉紅霞光。

日出之時的晨曦,落日之後的晚霞。

人間至美。

甲板的人不多,闕清月一路走到甲板船欄邊,站著望海,

東方青楓手拿刀,抱著%e8%83%b8,抬眼看了下她,接著才邁步走過去。

和她同樣望著這片海域,寬廣遼闊。

海麵波光粼粼,映在人的眼睛裡,也粼粼反光。

闕清月看著海麵,心中感歎。

行路千萬裡,風塵路迢迢。

天遠海闊,到底何時才是歸途。

人生又何時才是歸途呢?

東方青楓餘光看了她一眼,微收頜,又挺肩,他問道:“商酌昨夜全城尋了一遍,早上也未在府中,他並未找到簪花公主。”

闕清月知道他會問。

不知何時,海麵起風了,她抬起衣袖,風吹著她的寬袖,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