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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來。

是花城常見老嫗穿的衣物,稀鬆平常。

“是三煞之一?”他問向闕清月。

闕清月看向月光下,那堆衣物,走過去兩步,衣服的腰帶上有一隻古老簪花,做工精致的一朵小小的紅色薔薇。

“她說,她是簪花公主。”

“簪花公主?”幾人圍上來。

“不會是那個八百年前扶花國的扶風簪花吧?”劉司晨道。

“撫風簪花是誰?”元櫻問。

“她是扶花國第一美人。”劉司晨道:“這你都不知道?”

元櫻嗆聲道:“我該知道嗎?我又不看美女。”

劉司晨被噎得,就差翻白眼了,“真是不可理喻。”

闕清月將手揣入袖子中:“就是她。”

“她竟然還活著?不,她居然是個八百年的煞物。”商酌看向仍從容優雅地站在那的人。

“這麼厲害的煞物,白衣姑娘你是怎麼逃脫的?扶風簪花呢?”他看向四周。

元櫻與劉司晨也一同看向周圍。

東方青楓將劍上的衣物扔掉,也看向她。

闕清月肯定不能說自己的海上明月圖。

她低頭想了下道:“可能是見你們這麼快找到她,所以跑了吧。”

“跑了?”商酌頭疼。

煞一旦躲起來,再找可就難了。

“她,應該不會回來了。”

闕清月走向元櫻。

解釋道:“扶風簪花對皮囊有執念,生前死後都想做第一美人,在沒有找到她滿意的皮囊前,她會隱藏起來,她原本的臉已經老去了,羞於見人。”

商酌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沒有感受到煞氣。

確實如闕清月所說,已經走了。

但他還是有所懷疑,那可是一隻三煞,三煞各有手段,神煞吊魂,血煞噬人,欲煞顛魄,皆不容小覷。

闕清月弱不經風,是如何從三煞手裡活下來,這不是一般的手段,就算是商酌對上,也很棘手。

至於扔下她逃了,三煞又怎會扔下獵物逃跑?

畢竟若扶風簪花對皮囊真有執念,眼前這個人,又如此完美,她怎會輕易放過?

他觀視闕清月,這通身氣度,頭頂破洞落下的那束月光再一照,不怪扶風簪花拚了命在東方青楓眼皮子底下將她擄走。

實乃五百年難得一見的風流人物,幸好這女子通身一股清氣,看人目光雖有些%e5%aa%9a意,但更多的是文雅之氣,正清之風,毫無妖孽之感,乃清新脫俗之流,並無煞氣,但就算這樣,看上一眼,也是不得了。

若她真被扶風簪花換了皮囊,那就要壞事了,日後必定又是禍國殃民的一代妖姬。

當他還要再問時。

東方青楓收了刀,打斷了他的詢問,手臂一攬闕清月肩上的坎肩披風,護著她向門外走去:“好了,回去再說。”

路過商酌時,他手指著商酌。

“花城裡竟然有妖煞,此事朝廷若知道了,你該怎麼辦?”

商酌快哭了,他可是比竇娥還冤。

“我抓,我抓還不行嗎?”

一行人走出廢置多年的花神廟。

外麵傳來花街熱鬨的歡呼聲,開始放花燈了。

商酌跟在幾人後麵解釋:“東方兄,這事真不是我做的,朝廷那邊還要東方兄得替我瞞著……”若傳到宮裡可不得了,派人來花城,又要大肆折騰一番。

“明日再找你算帳!”

“唉喲!我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商酌已打算今夜全城搜索,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那隻煞給找出來。

造孽啊!

鎮守史府裡雨竹院。

闕清月洗漱完,穿著孔雀綠單色緞交領中單,左側腰間衣帶隨意係好,坐在大紅酸枝月洞床上,床上擺了張小桌子,她側身,手裡拿了卷書在看。

元櫻坐在床邊,給她梳理長發。

闕清月低頭看書,劉海蓬鬆的發絲,帶著弧度散落在闕清月臉頰,半遮著麵,顯得她墨發白膚臉又小,五官若隱若現。

元櫻邊小心梳頭,邊跟祖宗說著話。

“……你不知道,當時你不見了,九皇子當場吼我和劉司晨,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吼我名字呢,聲音帶著殺氣!我脖子後的頭發都要站起來了。”

她拿著梳子,學著東方青楓當時的聲音:“劉司晨!元櫻!你們給我滾過來!”

“光聽著就要瘋了!祖宗啊,這可是你第二次不見了,雖然每次都能化險為夷,但是,實在是,太折磨人了,我都恨不得丟的人是我。”

想想滿城找不到人的滋味,她想發瘋!

正說著。

內門半掛的簾子被人挑開,東方青楓一身玄衣,走了進來。

第23章 查房 我不辛苦,我命苦

元櫻見東方青楓走進來。

一雙目孤傲淩厲。

她立即站起來, 回頭看向祖宗。

闕清月見她站得如此之快,瞥了她一眼:“你慌什麼?”

“我沒慌……”

說著元櫻便伸手懟了下祖宗,讓祖宗彆說話, 可她每每心虛力道就大, 闕清月坐在那兒被她懟得趔趄了下,差點沒懟地上。

這還沒慌呢?

闕清月瞧著站在她身前的元櫻,這傻子,彆是被東方青楓的%e6%b7%ab威給嚇到了吧?

元櫻硬著頭皮,看向來人。

“東方將軍,你,你有什麼事啊?我們,這是內宅,祖宗準備睡覺了……”

下句話她沒說出來, 男女授受不親,他就算是皇子,也是男子, 怎麼能隨便說進就進來。

門口的丫鬟也沒人通知一聲。

主要是祖宗外衫都脫了, 隻著單層薄緞裡衣, 雖然哪也沒露,領口斜襟也很高,但到底是貼身衣物, 身形一覽無遺。

祖宗平時衣服穿的層件多,一般不露身形,經常三四層,看起來頗有氣質, 一身優雅二字。

可現在隻著裡衣, 那就不一樣了, 薄肩瘦背,頸如天鵝,低頭時身形可美了,就像現在看書這樣。

虧他還是個皇子……

這點規距都不懂。

還要她提醒嗎?

但是,祖宗沒開口前,元櫻也不好說。

畢竟他們現在也不是深宅裡的閨閣少女,如今是一起趕路的江湖兒女,有些時候各種原因條件不便,就沒有那麼多講究。

非要把這講究的話放台麵上,挺沒意思的,以後還要一路同行,做同伴的。

於是元櫻隻能含含糊糊點到為止。

闕清月坐在那裡,瞥了床邊這個慫包一眼,手捏著書冊,回頭看向來人。

正好掀開簾布,走進來的東方青楓也抬頭,不經意地看過去,兩人視線碰到了一起。

可能視線太熱,像燙到一樣。

東方青楓率先移開目光,看向了彆處,低咳地道了聲:“我過來檢查一下。”

不知是對元櫻說,還是對祖宗說。

“檢查什麼?”元櫻還沒明白。

看到東方青楓在房子裡走動,她才明白了。

之後,元櫻就見到自家祖宗坐在床上看書不作聲,東方青楓在屋子裡幾乎每個地方都看了一遍。

床下,外屋的軒窗,閣樓牆壁,字畫後麵,連花瓶都敲了敲,一些不知名的線香都被他隨手丟了,甚至屏風後,浴桶都檢查了一遍。

連桌子上的茶杯點心,路過都會掃一眼。

事無巨細,必躬必親。

整個過程,祖宗沒有說話,東方青楓也沒言語,東方青楓也未再看祖宗一眼。

元櫻全程盯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檢查完才他道了一聲:“沒什麼問題,睡吧。”然後直接大步離開了。

待人一走。

元櫻伸頭往外瞧了瞧,將門關上了。

這才轉身跟闕清月道:“祖宗,九皇子現在都這麼重視你了!睡覺前都要親自過來檢查你的房間。”

她坐過來道:“你現在,在他眼裡,估計就是那三千兩金子,金燦燦的值老鼻子錢。”

闕清月放下手裡的書,看著她道:“你哪那麼多廢話?”

“這怎麼能叫廢話呢?我看他。”元櫻手指著門外:“多不放心你,恨不得我出去,他在外間守著……”

“胡說八道。”闕清月拿著書輕拍了下元櫻腦袋。

“行了,你今天也累了,早點睡吧。”

“哦,我不累。”元櫻站起身,將桌子拿下去,“是祖宗你辛苦。”這一天,不但跟人打交道,還得跟煞打交道,擔驚受怕免不了。

闕清月捏起被子一角,抖落了下,斜看了眼元櫻道:“你還知道啊,知道還氣我?”

“我不辛苦,我是命苦。”

說完白了她一眼,躺了下來,蓋好薄被。

元櫻嘿嘿一聲,放下幔帳。

她好奇地問:“祖宗,那個簪花公主,真的有傳說中那麼美嗎?”

闕清月:“她?嗯,是吧。”

“到底有多美?”

“聽說她最美的時候,扶花國所有的花神像,都是按她的畫像雕刻的。”

“啊!牛啊。”

……

清晨佳景,紅雲淡霧。

元櫻早早洗漱完,見祖宗還在睡,她跑出去將洗漱之物備好,還泡了壺香茶提了進來。

祖宗這才在被子裡舒腰,翻了個身,又磨蹭了一會兒,坐起來。

半小時梳洗上妝。

元櫻給她梳理著身後長發,見祖宗拿起眉筆,在眉上畫了畫。

“你不上妝都美得讓人眼睛不知道放哪了,你再上妝,祖宗你是想要誰的命嗎?”

美貌殺人啊!

闕清月回頭望她,審視道:“元櫻,我發現你現在,愛說得很,以前你在羅煞城的時候,不是都言聽計從嗎?我說東,你不往西,現在怎麼?是離家太遠,我太久沒打你,你皮癢了是嗎?”

元櫻看著祖宗,嘿嘿一笑:“我那就隨口一說,再說了,你平時不是不畫的嗎,那你畫 ,你畫吧,我不說了……”

闕清月對她勾了勾左唇角,冷哼一聲,回過頭,拿起了胭脂。

對於上妝這門技術,她在大夢輪回裡早就無師自通了,畫妝的最高境界,就是看起來,沒有畫妝。

相比之下,元櫻那手藝就是個渣渣。

闕清月梳理好頭發,起身,裡衣穿得是波紋青藍錦緞,看起來粼光暗湧,外麵套了淺色銀絲刺繡外衫,同樣腰帶,頭上是玉色珊瑚鹿角發簪。

額前發與披肩長發梳理整齊,元櫻看了眼。

暗自嘀咕:“美死個人,不知道又想迷死誰了……”

“你說什麼?”

“我是說,有小廝打招呼,說今日在雨花亭那邊用早飯,我們過去吧,我看廚房早上做了不少好吃的。”一提吃的,她眼晴一亮。

闕清月在旁看著她,然後學她聲音:“我看廚房早上做了不少好吃的!天天就知道吃吃吃。”闕清月向後扔過肩上的一縷長發,瞥了她一眼:“走吧。”

說完低頭理了下袖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