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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樹葉縫隙,落在她身上,一頭長發微蓬,但發絲打理的根根弧度完美順滑,清透白膚,配上精心打理根根精致的黑發,每一根陽光下都泛著自然的光澤,一身白領藍衣,坐在那兒。

就像畫裡走出來的人一樣。

“你打開不就知道了?”還來問我?

闕清月喝了口茶,然後看向那兩隻匣子。

“應該是盤纏吧。”劉司晨坐下道。

元櫻把蓋子一掀。

裡麵果然擺了幾錠銀子,還有一疊數額不小的銀票,方便她們取用。

“這李天師,出手好闊氣。”劉司晨側頭對殿下道。

東方青楓看了眼那些銀兩:“李天師是闕門紫牌天師,身價不菲,若想請他出山一次,恐怕這些銀子還不夠。”

待另一隻匣子打開。

竟然是各式天師的發冠,金銀冠,五色玉冠,珠寶鑲嵌的各種黃紅白藍綠發髻簪。

其中五色玉中,還有一隻羊脂玉簪,價值不菲。

估計是見闕清月隻係發帶,太過寒酸了,畢竟是一門老祖,怎可全身上下沒有一件像樣的配飾,這才送了這麼一匣適合天師佩戴,貴重且不張揚的頭飾。

李長老真是有心了。

闕清月拿著茶杯,她並不是沒有這些物件,隻不過為了功德海,值錢的賣掉了,畢竟錢財,乃是身外之物……

劉司晨見了都搖頭,低聲道:“親爹也不過如此。”

東方青楓抬頭看院落:“這闕氏,連三千兩黃金都肯出,這點東西,不算什麼。”三千兩黃金換成白銀,那是整整三萬兩白銀。

“也是。”天師這門職業,不差錢。

兩隻匣子很快被元櫻收了起來,闕清月的錢財一向是她看管,全部收進了她背的那個箱子裡。

然後幾人坐在樹下,吹著風,品著桂花飲,小廝又拿來些瓜果點心。

可能桂花糕太香甜,又或者闕清月身上看著香,一隻蜂蟲飛了過來,直奔她而來,闕清月嚇了一跳,她來回躲了兩下,可蜂蟲似乎極喜歡她,不斷繞著她,竟然要停在她頭發上?

她抓著袖子,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元櫻!”

正在往嘴裡塞糕點的元櫻,一聽喊她,立馬站了起來,“啊?”然後見有蟲子追著祖宗落腳,她急忙伸手驅趕,她手這麼一揮,就抓住了。

“啊,祖宗,不是蜂兒,是花姐!”元櫻徒手抓住後,還仔細看,殼上的花紋還挺好看。

“什麼?”花姐?

“祖宗,你看,它背後的花紋,像不像一個個眼睛。”元櫻覺得稀罕,說著就要拿給她祖宗看一看。

闕清月緊盯著她,一見她手要伸過來,二話沒說,捏著袖子轉身就跑。

“哎彆跑啊,祖宗,你彆跑,我不騙你,你看看,它真的好看。”元櫻捏著花大姐,張牙舞爪地就追上去了。

“你滾開!彆拿過來!”闕清月揮舞著長袖,頭也不回跑得飛快,身上的衣服跑得翩飛。

“你看看啊,我沒騙你!真的……”元櫻將蟲子舉過頭頂,邊跑邊喊。

“……”

樹下東方青楓與劉司晨眼見著兩人從宅東跑到了宅西,跑出了大門。

劉司晨不由搖了搖頭:“郎中說了,闕姑娘需要多活動活動身體,能這般活絡氣血也是好的。”

東方青楓聞言將目光收回來,刀放桌上,拿起懷子喝了口水:“醉龍城背後是朝中哪一方勢力?”

劉司晨道:“之前查過,但自三年前換了一任城主後,一直不清楚背後是誰,對方隱藏如此用心,很可能就是朝中幾位皇子之一。”

東方青楓嗤笑一聲:“如今皇帝年邁,太子今年身體抱恙又近花甲之年,我那幾位好兄弟,看樣子又要蠢蠢欲動了。”

“殿下,那我們……”

“你打聽下,半月後,醉龍城這邊有沒有去風都城的船隻,儘早離開醉龍城。”

“是,殿下。”劉司晨道:“從地圖上看,確實走水路要近一些,有些船開拔時間不定,我馬上去。”

闕清月被追得一身汗,從大門台階上走下來。

“這傻妞,非要讓我看蟲子,不看還不行,真是越來越傻了。”為了隻蟲子,追了她快半條街,幸好馬車輪子壞了,遇到可以修理的店鋪,找個借口讓她修去了。

否則那蟲子,自己若不看,她是準備捏一下午不成?真是個傻子。

闕清月甩了下衣袖,走進院子裡。

見院子其它人都不在,隻有東方青楓坐在樹下。

她走過去,整理了下頭發,坐下來:“其它人呢?”

東方青楓見她發絲微亂,臉頰緋紅,頗有幾分被欺負之後的氛圍感,偏偏她此時舉止不急迫,不急促,不慌不忙。

看起來矛盾又和諧,淩亂又正經。

“出去了。”他抬眼打量她。

“哦。”闕清月坐下,伸手拿起茶壺,從容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平複了呼吸。

可這院子裡,草木太多,太茂盛,頭頂還有棵樹。

加上她的體質,偏招蟲鳥喜歡。

竟然又一隻東西朝她飛過來,嚇得她立即用袖子擋住臉。

蟲子落到了桌子上。

是一隻綠色的小螳螂,長得十分純淨可愛。

但它再可愛,也是隻蟲子,闕清月最怕這個,否則也不會被元櫻拿隻花姐,嚇得滿院子跑。

她如臨大敵,一下子又站起來。

東方清楓看向桌麵的小東西。

不過蟲子罷了,竟能嚇得她一驚一乍。

他想到什麼,突然嘴角笑了一下,然後伸手,將那隻小螳螂拿在手裡。

“你怕它?”

他起身,竟學了元櫻一樣,拿著它問闕清月,“它有什麼可怕?你說來聽聽。”說著走向她。

闕清月剛被元櫻追過,跑的已經沒力氣了,她隻想坐下來休息一下,難道還要再被追一次不成?

“東方青楓,你把它拿走。”她看了一眼,立即用袖子擋住。

可對方不退,反而作勢要將其遞到她手上,似乎要放在她手背上。

嚇得她趕緊轉身一躲,結果她轉身,這個人也跟著她轉身。

她想隔開他的手,但他手臂微攏,這廝本就長得高,又肩寬腿長,臂長更不必說,她根本走不脫。

“你!”

“你走開!”

她用袖子擋不住他,最後隻能用手抓住他手腕,不讓他將蟲子湊近自己,她則一個勁兒地側過臉遠離他的手。

東方青楓根本就沒用力,虛攏而已,不過是一時興起逗她罷了。

但是看著麵前一向清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人,竟然也會怕,也會氣到麵紅,尤其生氣的時候,眼睛特彆的亮,氣得瑩亮,又驚又怒又亮,驚人的好看。

他雖拿著蟲子逗她,可視線都一直盯著她,從表情到反應,從臉頰到眉眼,看得他嘴角不知何時微翹。

直到闕清月實在拉不開他的手,忍無可忍。

“聶裴楓!”

東方青楓這才回神來,不知何時,他另一隻手已經扶在她肩膀上,瞬間,他鬆開了手,放開她,退了一步,將手裡的小螳螂隨手扔進草叢,放它一命去。

剛過來收拾房間的婆子,拿著掃灰的撣子掃窗戶的時候,正好從開著窗戶,看到樹下因為蟲子,兩人一攬一擋追著給人看蟲子的那一幕。

這二人男俊女美,皆是風流人物,又是空無一人的院子,一舉一動讓人心驚膽顫,知道的是在躲蟲子,不知道的,遠看著好似男子將女子摟懷裡了。

那婆子看得直拍了拍%e8%83%b8口,趕緊關上了窗,心口撲通撲通地跳,作孽啊……

真俊啊!

這時,大門突然傳來聲音。

李洵逸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修完馬車的元櫻,及一年輕男子。

這男子一進入院子,就見到站在樹下的闕清月。

愣住後,不由大喜過望。

闕清月臉上怒後的紅意還未徹底消退,麵紅眼睛亮,五官生動不已,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茶棚吃茶時,那位叫韓舒言的闕門弟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怎麼樣,我這宅子你們住著如何?”李洵逸走近二人問道。

東方青楓見到來人,規整一番正色笑道:“風景極佳,還不錯。”

“嗬嗬,我來介紹一下。”李洵逸指向身後的韓舒言道:“這一位,韓舒言韓公子,是我學院的學生,在天師府就讀。”

“這位是東方公子,舒言你可以叫東方兄,來自朝歌城。”

李洵逸看向闕清月,闕清月正低頭整理袖子,根本就沒看過來。

而且她身份,不太好介紹,李洵逸想了想便道:“這是我遠房……侄女,白衣。”

韓舒言一聽到闕清月是老師李洵逸的侄女,並不是名門之後。

更是麵露喜色,立即激動地與其行了一禮。

行罷禮,便忍不住問:“老師,白衣姑娘她,婚配否?”下一句話差點寫在了他臉上,你覺得配我如何?

此言一出,不僅東方青楓側目看他。

跟在後麵的元櫻,也在翻白眼。

她瞅了瞅自家還在那兒整理衣服的祖宗,從頭到腳,那是天人之姿,天仙之貌,連頭發絲都有氛圍感。

再看看韓舒言的樣子……

心道:“我祖宗和你,那就是天與地的差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配嗎?

第15章 情人樹 你看我們腦子是不是有病?

李洵逸也大為震驚,看向韓舒言。

這位學生平日倒也乖巧,今日怎會如此失禮……

不過,他又看向容貌出眾的闕清月。

這還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呢?年輕人啊……

闕清月剛才被氣紅的臉色已消褪,衣服也已整理好,但卻沒什麼好臉色,直接轉了個身,背對某人,仰頭欣賞起院中那棵樹去了。

仿佛說的不是她。

此時一陣風吹過,樹葉響動,微風吹著她的劉海,發絲在她臉頰旁隨風而動。

仿佛是一幅畫一般。

所有人目光看向她,絕美的側顏,以及臉頰旁微散開的發絲,朦朧遮掩著眉眼,發絲再一動,若隱若現,仿佛有人在頭上為她吹風,有人在地麵為她打光。

一眼望去,就是直擊心臟般的驚人貌美。

清純,又世故。懵懂,又智慧。淡然,又不屑。脆弱,又有一點平等地瞧不上任何人的清傲氣質,複雜地糅合在一起,動人的讓人心發顫。

難道韓舒言會在她麵前失禮,年輕人見了,誰也遭不住啊。

闕清月聽到院子裡隻剩下風聲了,她一回頭,看向李洵逸。

側臉就夠驚豔了,一轉過來。

眾人沉默。

李洵逸咳了一聲。

“外麵風大,我們去堂廳說吧。”

至於韓家獨子韓舒言失言所說婚配一事,李洵逸畢竟是長輩,怎麼能揪著這種小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