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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劉司晨,你!”

“不不不,將軍,是我,我體力跟不上!是我!”

說著劉司晨一動,手裡的酒碗沒拿住,脫手了落在地上。

“哎呀這酒……”劉司晨趕緊起身,“沒事沒事,我再去取一隻碗來。”說完就要將碗碎片踢到一邊。

“等等。”

闕清月剛好看到碎碗,立即抬手阻止。

這碗……

碎得很巧妙。

不均勻的原地裂開了六瓣,卻全部反扣在地。

“怎麼了?闕姑娘?”劉司晨見她盯著那幾塊碎片在看。

“這是什麼酒?”闕清月問。

“額,這……”怎麼都在問這個?劉司晨摸了下鼻子,不太好說,結果下一刻,盯著碗的闕清月就替他說了。

“趕鏢的人喜歡喝壯暘酒,這是陽酒……”

闕清月自言自語道:“酒是陽酒,碗是全陰卦,陰盛陽衰啊……”

這時前方有人喊了一聲:“後麵的,要下雨了,領隊讓你們趕緊收拾收拾趕路,到前麵仙女廟避雨。”

下雨?

闕清月抬頭看向上空。

此時無星無月,若雨再下來,豈不就是天地全陰卦?

“仙女廟離這近,隻半裡路程,運氣好應該趕不上這雨,將軍,闕姑娘,元櫻姑娘,我們也快些收拾走吧。”劉司晨對幾人道。

東方青楓將長刀一拔,站起身,可闕清月仍坐在石頭上沒動,她開始打量身邊的這棵野柳。

元櫻見祖宗沒動,她也沒動,繼續埋頭吃。

野柳全陰,剛入秋,其它野植正是茂盛時,它開始掉葉子。

這時正好一陣風吹過,吹得她額前的頭發輕輕飄動,擋著她視線了,她立即用手指夾住一側亂動的頭發,這時樹上又被吹掉葉子。

向她這邊落下。

數一數剛好六片。

闕清月對著那幾片葉子,袖子一揮,葉子落地。

她一下子站了起來:“糟了,不妙,元櫻快走,此地乃全陰之地,今晚陽消陰長,這雨若真落下,天時地利,必出邪祟。”

說完提起衣擺,見元櫻還在吃,伸手就拍了下她的肩,急道:“彆吃了,收拾收拾,我們不跟著商隊,趕快離開這裡!”

又見周圍的人都朝商隊處趕去,她從袖子取出一隻純白絲帕,一捏袖子,從火中抽出支炭枝,在白帕上麵匆忙寫了幾個字,遞給旁邊的人:“劉將軍,讓你認識的武師,將它交給這個商隊的天師,希望他能看明白。”

她這樣一個木牌天師,是不太好在人家商隊請來的天師麵前大放厥詞,隻能如此。

說完轉身,她就要上馬車。

周圍的人都在收拾東西,跟著商隊的方向移動,很快隊伍就會重新出發。

所有人都跟著商隊走,闕家這個千金祖宗卻突然要離開商隊,劉司晨拿著手帕,看向東方青楓:“將軍,你看這……”

“你不是說,她出身闕氏,天師名府嗎?”

東方青楓長身而立,看著她提著衣擺上了馬車,他反問劉司晨。

“是,可她。”劉司晨低聲提醒道:“腰上掛的是木牌……”

“我們此行的任務,是要將她護送到京城,不是護送商隊。”東方青機銳利的眼神射向劉司晨。

“明白了。”劉司晨轉身離開。

東方青楓單手拿刀,在後麵雙臂環%e8%83%b8,淡淡地看著馬車二人身影。

“元櫻!快點!”

元櫻舍不得那鍋肉,直接將鍋端了起來,“來了,來了。”

闕清月提著衣擺上馬車的時候,回頭就見元櫻端著鍋跟在她後麵:“你怎麼?把鍋拿過來了,你個吃貨。”

“拿遠一點,彆撒在我身上,撒我身上,我給你這鍋扔地上!”

第5章 仙女廟 怨血千年化碧玉,難消恨

商隊請的天師,是一對師兄弟,一位擅星象,一位精通避邪鎮煞。

天要降雨,商隊馬上開拔,馬夫在吆喝驅趕騾馬。

一位穿著天師服的人,正檢查馬車上刻記的鎮煞四小天陣。

另一位年紀頗大,同樣穿著天師服的人走了過來。

“師弟,商隊裡武師的好友,托他交給我們的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白帕?”被叫師弟的人,展開帕子,上麵用木炭寫了幾個字。

拿至光線充足之地細看。

“仙女廟有變,快跑?”

師弟他抖了抖帕子,“什麼人?開什麼玩笑?”

年長師兄細心,見帕子後麵還有個字,“師弟,你看這裡,這是……闕?”

師兄弟對視:“闕門的人?”

“商隊裡有闕門天師?師兄,這次不是隻請了我們兩個?沒聽商會的人說過。”

“或許是路過的天師。”師兄想了下,叫來送帕子的那位武師,“你那位送東西過來的好友,他人呢?”

武師道:“他本是跟著商隊走的,現在已經離開了。”

“離開多久了?”

“將東西交給我就走了。”

武師有些忐忑道:“兩位天師,仙女廟不會,真的有事吧?”畢竟他那位朋友,也不是一般人,應該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帕子的內容,他已看過了,畢竟不看裡麵寫了什麼,怎麼敢交給天師,他也不會那麼蠢。

師兄弟兩個沒理他,揮手讓他離開了。

“師兄,你覺得?”

年長的抬頭看了看天:“師弟,你也知我擅觀天象,今夜本來無雨……這雨不請自來,偏在星辰晦暗的時候……”

他撚須問師弟:“那你可看出什麼來?此前你說需連夜趕路,離開仙女廟,是否看出端倪?”

師弟也為難道:“仙女廟我帶人走過幾遭,並沒有什麼邪煞,隻是今夜心裡隱隱不安罷了,你知我對煞氣有所感應,可用避煞燭照了照,並未發現煞氣。”

年長師兄“嗯”了一聲:“闕門天師不會無緣無故給我們傳遞這樣的訊息,他們行走江湖,一般都是黃牌天師,至少比我們高明些……”

“還是跟商隊的人說一聲,繞過仙女廟吧……”

……

闕清月坐進馬車。

後麵很快傳來馬蹄聲,東方將軍與劉副將已躍身上馬,握著僵繩自後麵追了上來,隨馬車而行。

她坐好後,掀簾從軒窗向外看了看,雨已經開始下了,有雨點打在路旁的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元櫻揮了幾鞭,掉轉車頭,開始向著來時路,一路狂奔。

有人遠遠見到有輛馬車,突然離隊往相反的方向行駛,還覺得有些奇怪。

元櫻邊趕車,邊道:“祖宗,我們就這麼走了?那六十兩銀子怎麼辦?”

闕清月望著天雨,低語了一聲:“這次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呢,六十兩,買命的錢。”

“什麼?”元櫻沒聽清,掀開車簾探頭問。

闕清月伸手便拍了她腦門一下,將她拍回去,催道:“彆說話了,快點趕車!”

元櫻的“車技”開始狂飆。

一開始,闕清月坐在馬車裡,手扶著車廂一側,還能保持平衡。

馬車也很快行駛起來,雖顛簸但也能忍,這時候她也顧不得形象了,因為她已經聽到,外麵的雨滴開始時疏時密地啪打在車頂木板上。

傾盆大雨似乎馬上就要落下。

“元櫻,你再快點!”

“已經夠快了!祖宗!再快車輪都就要飛起來了。”元櫻在外麵喊。

話音剛落。

後方遠遠傳來驚呼嘈雜聲,似乎商隊那邊出了什麼事。

“外麵怎麼了?”闕清月在車裡,什麼也看不到。

“額的天呐!祖宗!”元櫻一探頭,向車後望去,看到此景,一臉震驚。

“發生什麼了?”

“完了完了。”她低喃,“我元櫻第一次出門,竟然能遇到這樣要命的東西!”往日隻聽彆人說起過,跟聽故事似的,如今她親眼見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祖宗這次可說對了,我得快點!快點逃。

“沒什麼……”她坐直身體。

“外麵雨大,祖宗,你千萬不要出來,也不要探頭看,彆被雨水迷了眼晴,你要坐好,坐穩了!”

說完,她咬牙抬手就是一鞭。

“駕!”

這次再不用闕清月諸多催促,馬蹄疾飛,車輪滾動,如一支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闕清月猝不及防,被突然再次加速的馬車晃了一下。

“唔!”她沒有防備,一下子撞到了車廂壁上。

她的手立即抓住軒窗,試圖穩住自己。

外麵肯定出了什麼事,否則元櫻不會如此瘋癲,雖然她平日也很瘋癲。

說起來,她還真有些怕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所以,她沒有再從軒窗向外看。

隻安靜地待在車廂裡。

馬車前行的速度更快了,拐了好幾個彎的樣子。

闕清月感覺到馬在慌不擇路地奔跑,已經不管東南西北往哪跑,隻要有路就衝出去的樣子。

因速度快,車輪更加顛簸,她在車裡幾次想穩住身體,但還是撞到了車廂上數次,有一次她差點連人帶車掀過去,又被元櫻幾鞭子拐回正路上來。

闕清月在車裡狼狽地氣喘噓噓,頭發早就亂了,披散在了雙肩上,此時的她根本顧不得了。

每撞一下她都忍不住痛哼,是真疼啊。

卻隻能咬牙忍著,如果不是現在情況不明,她高低罵元櫻一句,真不知是馬瘋了還是人瘋了。

她隻能雙手抓緊車窗,可搖晃之下,一個拐彎,額頭竟然沒有防備,一下子撞了上去,闕清月被撞得頭昏眼花。

額頭火辣辣。

她的一張臉,毀了啊!臉上說不上幾分又急又氣又忍。

因為低頭捂著額頭,身後的頭發都散了開來,覆在臉上,倒頗有幾分亂世淩虐的美感。

可就算這樣,馬車速度再快,又能有多快呢?

大雨傾盆而下的那一刻。

一切都晚了。

在場的每一個人,仿佛與世隔絕了一樣,耳朵突然聽不到任何外界的聲音,隻有一道詭異的歌聲。

這樣的雨夜,這麼黑的夜晚,在這樣荒郊野嶺,杳無人煙的地方。

耳邊突兀響起一道讓人毛骨悚然的%e5%90%9f唱。

誰能不怕?

那是一道陰森料峭、煞魅飄飄的聲調,仿佛唱戲一般。

它似乎一直在追著馬車低%e5%90%9f……

聲音綺麗濃豔,百轉千回,卻又冷氣森森,寒涼徹骨。

隻讓人聽了之後,覺得自己自外涼到了心裡,從身涼到了魂。

“上邪,又是一朝寒雨夜,好冷啊……”

“怨血千年化碧玉,難消恨,雨夜蕭瑟冷秋風,吊爾魂……”

……

低%e5%90%9f的每一個字,仿佛都敲在了人的心頭上,慢悠悠念到吊爾魂時,好似真的有魂就要跟著聲音吊起來了。

就在魂字剛落下。

無邊寂靜的雨夜,突然傳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