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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將信看過,不由歎了口氣。

這世上,誰容易呢?

譬如楚諾,若小魚不是從餘同嘴裡知曉楚家這些事,還隻當楚諾是萬事無憂的小官二代呢。

回家後,小魚把楚諾的信與錢都交給餘同看,餘同一笑,“原來如此。”

“你說,楚諾為啥又賠錢給我呢。不是他爸爸已經跟你說過了嗎,他也道歉了。信裡還說自己是不得已,難得還有人逼他?”小魚有些搞不清楚諾專門寫封謝道歉的本意。

倒是餘同對此看得一清二楚,晃了晃楚諾給小魚的信,“楚諾,是借我們的事,去了國外。”餘同已經請人開始調查楚諾,楚諾近些天沒少生事,給楚瑜找了N多麻煩,A大幾乎要開他學籍。楚瑜麵子天大,到底不過是環保局長。為平息事端,隻得將楚諾送出國去。

小魚仍有些不明白,餘同淡淡道,“楚瑜能將他送給陳公子,自然能將他送給彆人。楚諾,並非是外頭那些做皮肉生意的人。他能想法子讓楚瑜同意他到國外去,是他的本事。”

小魚有些敬佩楚諾,但是,也免不了生氣嘀咕,“可恨的是,給他白白利用了一遭。害我欠下富貴哥的人情。”

“楚諾這個年紀,做事也算周全了。”哪怕給小魚的信中,楚諾依舊是滴水不露,隻提道歉的話,未留下半分把柄。

餘同把事撂下,淡淡道,“山不轉水轉,我就不信他一輩子不回來了。日\後再說。”

小魚道,“這家夥倒是知道把我的損失還回來,哼。”想到這些錢,小魚心裡稍稍好受了些。剛說了這話,小魚又疑神疑鬼起來,拿著錢給餘同看,“不會是假鈔吧,萬一楚諾還想害咱們呢。”

餘同拿起一疊,笑道,“舊鈔,未連碼。楚諾雖然有幾分聰明,還算不上神通廣大,若是他能做舊這麼些假鈔,想出國是輕而易舉,根本無需借力才使楚瑜同意。放心,這是真的。”

第二日,小魚把錢存到卡裡,心裡才算稍稍的痛快了些。

小魚非常大方的請何富貴吃飯。

何富貴跟小魚很透脾氣,尤其是他跟小魚吃飯能吃到自己最喜歡的紅燒肉。

其實,紅燒肉算啥?依杜子若的身家與他對何富貴的愛情,彆說紅燒肉,就是龍肉,何富貴想吃,杜子若也能讓人弄去。

何富貴這樣想吃紅燒肉,其實是有原因滴。

前些時日,何富貴約杜子若去華山旅遊。倆人完全是步行爬到山頂,等著看日初,結果那天悲催的沒出太陽,日出沒看著,隻得下山。

事情就出在下山途中,杜子若看何富貴要斷氣的模樣,強烈要求坐一段纜車,結果何富貴死活不坐,非要靠兩條下山。結果,下了一半,是死都走不動了。彼時,上無纜車,山路漫長。杜子若一咬牙,背著何富貴下山,到了山門牌坊處,何富貴緩過來了,杜子若累趴在華山腳下。

之後,杜子若找了健身教練給何富貴擬定了嚴苛的健身課程。

按理說,何富貴體能差點,你杜子若自己扛人,哪怕累著了,也不至於此啊。

雖然何富貴對此的解釋是,美人兒一般心眼兒小,其實事情還有後續。

杜子若背何富貴下山,累得跟狗一樣,休養一日後,第二天被何富貴拎起腳掰開%e8%85%bf的反攻三回。杜子若就此發了狠,已經好幾個月沒叫何富貴吃到紅燒肉了。

如今小魚請客,何富貴從公司溜出來,小魚找的是一家中檔餐廳,何富貴拿著菜單毫不客氣的點了一桌子的肉食,從紅燒肉到梅菜扣肉、小酥肉,反正與豬有關的菜,何富貴點了個遍。

小魚又添了兩個素的,小聲的勸何富貴,“富貴哥,肉吃得太多也不好的。”小魚每天跟著何富貴一塊兒練些散打防身術之類的,經常出入杜宅,自然知道杜子若的規矩。

何富貴一拍%e8%83%b8脯,“怕甚!我才是家裡的戶主,我說東,老杜不敢往西。”

小魚心道,再沒見過比富貴哥更會吹牛的人了。

雖然何富貴一直大扯牛皮,小魚仍有些憂心忡忡,他覺得相對於喜歡嗚哇大叫沒啥正形的何富貴,杜子若的不動聲色更具有震懾力。

杜子若來的很是時候,飯到中間,何富貴收到杜子若的電話,急忙叫服務生將所有葷菜收走,待杜子若來時,餐桌上隻餘幾個寡淡素菜。杜子若人生的漂亮,舉止優雅,服務生小姐為他拉開座椅時忍不住的臉紅。杜子若漂亮的眼睛往餐桌上一掃,屈身坐下,笑道,“小魚難得請客,怎麼這樣小摳兒,隻點這幾樣素的。”

何富貴先道,“杜小若,你不是常說吃素好麼。我們特意要的全素。”

小魚乾巴笑兩聲,令服務生再次取來菜單。杜子若隨手又添了幾樣菜,問,“你們吃好了沒?”

小魚忙道,“我跟富貴哥也是剛來。”

“看來我來的很是時候。”杜子若笑,“小魚也是的,請客隻請一人,忒小氣。”

小魚撓頭笑笑,“我怕子若哥你忙。”其實小魚是跟何富貴說一起請的,結果隻有何富貴一人來,還跟做賊似的。小魚與何富貴的交情,自然比跟杜子若的好,故此,小魚非常義氣的不肯泄何富貴的底。

杜子若笑,“我就是再忙,也會抽出時間跟小魚一起吃飯的。”

小魚笑幾聲,招呼杜子若吃飯。

至傍晚,杜子若體貼的送小魚回家,方載何富貴回豪宅。

小魚跟餘同說起跟何富貴吃飯的事兒,“杜老板管富貴哥管得比兒子還嚴,你不知道,富貴哥吃了大半盤子的紅燒肉,那模樣,真是饞慘啦。”

餘同道,“何富貴不定乾什麼對不起杜子若的事兒呢。要不然憑何富貴的刁鑽古怪,能這麼聽杜子若的?”不必知曉事情原由,餘同早看透了何富貴。

“彆這樣說富貴哥,富貴哥對杜老板也很好啊。”

餘同實在搞不懂,問小魚,“你喜歡何富貴哪兒啊?胖墩墩的,相貌也是路人甲,若不是攀上杜子若,誰會多看他一眼?”

“難道人長得好就好了?楚諾倒長得好,一肚子的壞心眼兒。”小魚想到楚諾就躥火,拿白眼翻餘同,“看看你交往的這些人,個頂個的滿肚子賊心眼兒。你再看看我交往的人,富貴哥雖然相貌一般,人品卻好。網店的事要不是他幫我查,一時哪裡查得出楚諾呢。”

“這你就錯了,楚諾已經打了你的主意,即便何富貴不查,楚諾也有法子在你跟前露出馬腳,讓你懷疑到他身上。”餘同道。

小魚如今今非昔比,咬著牙道,“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詛咒他一輩子被人壓。”小魚的心眼兒也不大,而且他不是聖人,當自己的網店遭到惡評攻擊時,小魚想到那些心煩的日子,完全沒有同情楚諾的心了。

小魚給楚諾下了個惡毒的詛咒,想到官場險惡,小魚擔憂的問餘同,“我看你都是早出晚歸的,你出去喝酒應酬可得留意些,彆叫人給算計了。”

“放心吧。”餘同握住小魚的手,“我心裡有數。”

許邵池管文教,如今A省龍爭虎鬥,因他後台不小,他不參與也無人敢主動拉他下水。許邵池聽餘同的主意,隻管安穩的管著自己這一攤子事兒,且頗是用心。

又因暑期已至,許邵池的兒子許澤過來跟父母團聚,許邵池知曉餘同兒子在念大學,笑道,“許澤也是大一,他們年紀差不多。許澤一直在帝都念書,於這裡不熟,我也沒空管他,倒叫小魚來做個向導,陪他轉轉。”

餘同笑道,“那可好,小魚閒的很,天天在家裡隻覺得悶。”¤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兩人說的都是客氣話,對小魚,許邵澤是知道的,如今17歲,走的鄭家關係,沒念高中,直接進了大學。說起來,許澤比小魚大兩歲。其實也算是同齡人了。皆因許邵池待餘同%e4%ba%b2近,方有此提議。

小魚這些天沒閒著,他網店的生意又開始紅火起來了。

選款拍照下定單,小魚清一色是雇傭同學。但是有一樣,學生沒啥工作經驗,小魚這二把刀在一堆未出過校門的同學裡麵還算是老辣的。

故此,許多事小魚都要看著才放心呢。

所以,小魚很忙。

他也沒想到會突然之間多了件差事。

餘同將事跟小魚細說了,小魚沒二話,“知道了。”現在餘同也是一天比一天忙,能幫到餘同,自然是再好不過。

如今小魚頗有些自信,他原就不是個笨的,再加上餘同常與他分說官場利害,小魚心裡有數,問餘同,“天氣這樣熱,我是帶他去看風景名勝呢,還是怎麼著?啥官二代的咱又不認識。”

餘同道,“看許澤的安排吧,他比你還長兩歲呢。先看他人品,若是那等蠢才,敷衍著便好。若是個聰明懂事的,你便與他好生結交。”

“嗯。”小魚應了。

許澤眉目俊朗,而且,他不是那種現下流行的瓜子臉小受相,亦不同於其父的溫雅,論容貌,稱得上端方二字,很有男子氣概,據說是隨了他前些年過逝的舅老爺。

現在都提倡晚婚晚育,許邵池卻是早婚又早育,當然,比起餘同這種十五歲生兒子的人,許邵池還是有所不如,他是二十歲生的兒子。跟老婆青梅竹馬門當戶對,一時沒把持住,偷吃禁果後,一朝中獎,生下來就是許澤了。

小魚因著要給許澤做向導,還有幸先去了副省長家拜訪。

許邵池的妻子姓方,單名一個卓字,夫唱婦隨,如今在省裡亦有職務。

小魚受餘同調\教這兩年,彆的不說,禮數大有長進。餘同早對小魚說過,“為人處事,最要緊的是不卑不亢四字。見到不如咱們的,不能小瞧於人,這世上,風水輪流轉,二十年河東二十年河西的事多了去。縱不論此,你想想,現在多是勢利眼,這些人,隻管把自己當個聰明無雙的,彆人都是傻子呢。他隻撿了好的去巴結,也不多思量思量,彆人既然能混得比他好,智商就不比他低,偏他一心巴結,為的什麼,難道彆人不清楚?既是人家清楚他的本性,怎會真拿他當回事兒,叫他占了便宜去。這一等人,能用不能交。”

小魚想了想,“鄭市長是能用的,鄭總監是能交的,對不對?”

餘同一笑,“意思差不厘,隻是咱們現下比鄭家差的老遠,用也是人家用咱們,你這口氣忒大了。”

小魚嘴巴一撇,很有誌氣的說,“我昨天看書說,寧欺白須翁,莫欺少年窮呢。咱們現在雖不如他,都是因為鄭家是官二代呢,哪裡比得過。好在,我們還不老呢。總有努力的餘地,往上走走,不一定就差的太遠。再說了,先時咱們最窮的時候,鄭總監也沒嫌棄過咱們呢。就是鄭市長,看他在電視上人模狗樣的,忒不是個東西。”

“外頭彆這樣說。”餘同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