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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色未變,整隻白狐都是如同往日一般冷漠,如同冰山,可他的眼睛仔細看的話卻能發現是在發散的。

簡而言之,受到打擊過大,他在發呆。

因為遊龍生那幾句話給他的感覺就是:你不是值得追隨的人。

晏亭:QwQ……

他開始考慮另一個可能性。

不過為什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呢?那麼還是要從石觀音身死說起。

那是昨日的事情了。

昨日,對自己實力十分自信的石觀音死在了晏亭的一招之下,那招是完美的劍招,來自於晏亭師父為他的配劍清風劍自創的突進劍技,名‘白雲儘,清風歇’,也是他師父偷懶直接從詩句中提煉的劍招名字。

有人驚呼出聲:“是劍氣!”

他們便把晏亭身後的扇子虛影也認成了是具象化的劍氣,當然他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晏亭是不可能會知曉了。

而後,石觀音的勢力瞬間土崩瓦解,她們見識到了石觀音的狠辣,師父又已死亡,其實又有多少人有真心呢?這些姑娘們準備離開這裡前往中原武林,不過她們與追命約法三章,若是有一日有人犯了,他便要送她們進牢獄了。

沙舟內有幾位龜茲國的叛臣,還有被眾位石觀音徒弟認出的師姐長孫紅:這位是備受石觀音寵愛的,更有一位讓楚留香覺得十分熟悉的人。

這個人叫吳菊軒,長得可謂是……有些辣眼睛。

一個人的容顏再怎麼改變,再如何易容,眉眼間的距離都是無法改變的。晏亭聽見了香帥嘴裡說的熟悉感,便如此說到:這也是他能認出司空摘星的緣由。

楚留香隻看那雙眉眼,忽然認出這是利用他弟弟南宮靈毒/殺前任丐幫幫主任慈的妙僧無花!

之後一切都順理成章。

晏亭幫華山派報了仇,兩位華山七劍已打算先回華山派一趟,報了喜訊;

無花被廢掉武功,追命要押他回去陳州直接問斬,無花身上又無官職,又是武林中人,包大人帶著龍頭鍘,正好震懾武林,順帶遊龍生要跟上追命一同回去,石觀音的屍首也要帶回去服眾;

姬冰雁要回他的宅子繼續當他的鐵公雞,還要給晏亭從名下鋪子拿一萬兩;

楚留香要去黑珍珠那裡找回他的三個妹子,再回他的船上;

胡鐵花會繼續到處找他喜歡的地方窩著吧。

至於中原一點紅和曲無容?

這兩個人已經相約著要一起隱退,過平常百姓的生活。

晏亭想起一點紅是中原第一殺/手,隸屬於某個殺/手組織,他便提了一句:“若有需要,著人找我。”

他知曉中原一點紅為人執拗倔強,不願欠人人情,可等到完全撐不住了再來找他,或者乾脆就不來,那也實在是……太倔強了!

想到真的會有這個可能,晏亭猶豫了半晌,到底還是囑咐了他:“即便是殺/手組織,也會賣我一個麵子,若是仍抓著你不放,說出我的名字仍舊無用,我便再讓你欠我一個人情。”

換句話說,要麼一點紅主動求助,要麼他晏亭便直接出手,結果都是一樣的。

中原一點紅:“……”

他意識到了麵前這個人的決心,即便是他也感到了幾分無奈,隻好應聲:“好。”

曲無容的眉眼無聲彎了一點,很快又恢複平常模樣。

然後他們便征用了沙舟,喂了鮮肉,來時需要不到四日的路程,回的時候壓縮到了一日!

路上遇到了黑珍珠,也即是紮木合女兒來找楚留香的軍隊,已得知他的三個妹子被安全送出大漠,楚留香便不打算再去見黑珍珠,隻讓打頭的將軍帶給她一個口信,而之後又路過綠洲的時候,便順便把打包的叛臣給龜茲國王送去(他們從柳煙飛的口中知道的),得到了一枚叫極樂之星的寶石報答。

這一回,他們再不停留,直接出了大漠。

也就是這時,他們知曉了剛進大漠時候,那天後來發生的事情——報信的人一直在這裡等著追命,好在最後等到了。

押運的金鵬王朝最後一批財寶,居然被人劫走了!

所有押運的官兵都被一個絡腮胡子的繡花者繡成了瞎子,又被打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箱子便全部丟失了。

這可是當今一直盯著的財寶,更是另一個亡國國家最後的財寶,押運的時候都是選的半夜和淩晨,就是怕被有心人發現,甚至都是完全保密狀態,可就這樣還是被人發現了!

是他們消息太靈通了,還是六扇門那裡有內應?

押送官兵那裡有內應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們連眼睛都瞎了,倘若這是內應提供的消息,內應便也要一起瞎了才是。

可押送消息隻有那一批的官兵才會知道,那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後他們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可枯骨生肉的人,也就是醫仙晏亭。

他們得知追命與晏亭同路,便在信中懇請晏亭能幫忙救治。

因而晏亭也要與追命同路一段,再回那中原中心偏下的地方一趟,為他們醫治——他們雖然因為自己俸祿不高,沒給多少錢,但是晏亭也實在是看不過眼,便要去醫治。

說實在的,那隻醫好人的條件不過是要初步篩選想求醫的人,與無情那般說也不過是讓自己不要在皇帝那裡掛上名,就當他是一個愛財到想從皇帝手裡摳錢的人好了。

嗯,就是這樣,他絕對沒有自己的私心。

晏亭猶豫了一下,還是與他們同去,現在心裡十分彆扭,因著那遊龍生說要與他分彆一個月這件事。

路上總會有辦法吧?他這麼想著,騎上了馬,與他們從官道上策馬而過。

幾天前,也是追命剛入大漠那日。

押送的官兵起了個大早,拿著令牌出了城門,從官道上儘量快速地趕路。

天蒙蒙亮,太陽還未升起,官道兩旁的樹與山平日裡是幫他們遮陽的好手,可今日便成了他們需要警惕的東西。

這實在是太容易藏人了。

等走到與下個城中間一半距離的時候,竟然有一絡腮胡子的人穿著大紅衣服站在路中間繡花!

為首的官兵自然遠遠便嗬斥他:“閒雜人等回避,莫要耽誤我等公務!”

可那絡腮胡子就仿佛聽不見他仍舊在那裡慢悠悠的繡花。

官兵又嗬道:“你是聾了不成?莫站路中間!快些讓開!”

絡腮胡子還是不讓。

他們還有什麼不明白?這明顯目標就是他們,來找茬的!

除去還在箱子旁邊要看守的官兵,其他都抽刀站了出來,迅速到為首官兵身後列成一排。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絡腮胡子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繡花,捏著那繡花針,道:“繡花我有些膩了,不如來繡幾個瞎子。”

這個絡腮胡子這麼說著,腳下一用力,整個人騰空而起,瞬息之間就從所有人身邊一一穿過。

為首的官兵最後看見的景象,便是那絡腮胡子裙子下的一雙紅色繡鞋,之後劇痛傳來,他便瞎了。

“你們輸了,這批財寶便歸我了。”他們聽見絡腮胡子這麼說,很快就有另一個聲音響起:“打暈他們。”

在這些人看不到的地方,絡腮胡子的繡花者看到了聽從這句命令的五人小隊從林子中衝出,然後一一打暈官兵。

而下達命令的人也終於緩步走出,那是一個渾身白色衣衫的人。

青年身長玉立,一雙眼睛深邃不可捉摸,可他的麵容,卻讓繡花的絡腮胡子無比熟悉!

他略微動了動眼睛,立刻假裝沒認出來,試探道:“這位公子可是因這些財寶而來?”

俊美男人瞥了他一眼,態度冷漠,卻給他極端危險的感覺:“是又如何?”

絡腮胡子也恍然明了,便是認出又如何?這與他現在身份沒有任何關聯!他現在的身份是不該認出他的,即便是他原本的身份,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說是這位犯下的事,也沒有人會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在這裡沒有彆人作證的情況下,或者說這樣一個沒有其他人的場景,他便是上折子拆穿,不也是在暴露自己嗎?

絡腮胡子:“不如何,閣下若是想要,在下雙手奉上,閣下就當我今日從未來過!”

說完,他便想退走。

白衣男人似乎冷笑了一聲,他搖頭道:“這批財寶,你拿一半,我拿另一半。”

怎的還分起了贓?就算是白乾一場,也不能與他交惡,這個人的風評倒是次要,主要是他太過難纏了!

絡腮胡子拒絕道:“這便不用了!在下先行……”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青年打斷了:“你必須拿走一半,這不是在與你商量。”

他的眼神如同蛇一般,陰冷、難纏、令人顫栗,難以招架,絡腮胡子愣了一下,感受到那股壓迫感還在,他隻好道:“……好的。”

白衣青年似乎是滿意了,他點點頭:“不錯,這畢竟有你的功勞在。”

絡腮胡子:刺瞎人的功勞麼……

不過他身上剛剛被猛禽鎖定的感覺已然消失了,他不禁鬆了口氣。

本來隻想打暈這些人的青年又一揚下巴:“去,給這位爺搬一半。”

絡腮胡子哪裡還敢說話,他想走得麵前的青年發話,不想走到時候青年不允許他留,他便也無法留下來,他想讓出這財寶,對方不允,他想全拿走,對方也還是不會允許,所以青年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命令,甚至還隱隱壓製住他。

他便隻能‘主動’拿走這批財寶中的一半。

那五個人便真的十分聽話的給絡腮胡子搬了一半,全搬到了絡腮胡子前方不遠處,然後這個時候,白衣青年又說話了:“你要搬到哪去?”

絡腮胡子愣住:難不成這人還要給他搬到家嗎?這可萬萬不能了,他便識時務道:“在這就可以,我可以自己搬。”

青年像是滿意了,終於挪開了目光,他指揮那五個人把剩下的箱子都搬走,然後這才飄然離去。

絡腮胡子等他們全都走了,這才敢動上一動,抓緊把這些箱子都搬走!

明明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為什麼會變得如此複雜?!而且他還很有可能會給這個人背上黑鍋!

可他現在也彆無他法,更無退路,畢竟那些瞎子的確是他繡出來的。

就不該貪心奔著這次的財寶來!

他已然後悔,可世上哪裡有後悔藥呢?

時間回到現在。

這件案子被移交給了昔日的天下第一名捕白衣神耳‘神鷹’英萬裡英老前輩調查,畢竟天下也不是隻有追命一個名捕快,而追命還有彆的事情。

晏亭在趕回去醫治好那些被繡花針刺瞎了眼的官兵後,便棄了馬隻用輕功,竟然趕在了追命與遊龍生入陳州之前,成功地追上。

可遊龍生之前還與他說過,要同他保持距離,一月內便先分彆。

晏亭藏身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