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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的工作量,怎會不感到生氣?

青年腳下如同幽靈一般,飄飄渺渺,無法捉摸,他的眼眸在不知不覺的時候變成了豎瞳,這一幕被十分擅長察覺周圍人情緒的花滿樓轉頭看到,這位善解人意的花七童愣了一下,隨之用他的折扇擋住下半張臉,藏住自己的表情,並且向晏亭溫和點頭。

晏亭的怒氣漲停了。

花滿樓的好友不多,因為他不常出門,也因為出門不便,但他仍舊有一些好友,一些他真心相交的朋友:儘管相處時間很短。

他這樣溫柔的處理方式,這樣的態度,又怎麼會沒有真心相交的朋友呢?

晏亭敏銳的發現他的行為,抿抿嘴,內心忍不住變得柔軟再柔軟,在這一刻,他才完全把花七童當成一個完整的人,而不是之前的一個病人。

花滿樓這個人,總是會很體貼,也總不會用他所做的事來當做自己的功勞,為自己邀功。

他們之間的相處一直很浮,晏亭若是提出離開,誰也不會覺得離開了他,他們的相處會有什麼不一樣,可他沒有離開,卻如同給了他們後盾。

所以他以為他在幫助每一個人,可事實上是每一個人都在遷就他,晏亭忽而覺得這世界上,好人是真的很多。

那便更不能容許他們因好人的逝去而傷心了。

晏亭眼神一厲,捏著打開的扇子,一邊拇指一邊四指張開,死死握著,然後做出要丟它出去的動作——

花滿樓:“……晏兄的姿勢果真奇特。”

陸小鳳腳下踉蹌,險些撲到地上。

遊龍生目光呆滯,看著青年略顯豪放的姿勢,陷入沉思。

——隻見晏亭左手前伸,右手抬高,做出一個投擲的姿勢,還是扇骨朝天……然後便‘唰’一下扔了好遠出去!

倒不是說不能這個姿勢扔……暗器,不,明器,隻是人家要麼指間夾暗器,往外一扔,要麼暗器朝向另一邊肩頭,也往外丟,這個姿勢看起來屬實不是那麼常規。

不論是飛鏢還是小李飛刀,可能都不想這麼被扔。

可就是那個看似不可能會中的扇子伴隨著淩厲的破空聲,越飛越快,愈來愈偏,從立著被扔出去變成了扇麵朝天。

它以極速從眾人身邊過去,卻無人敢空手去攔,除非不想要這胳膊了。

然後,越飛越低,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跑動的上官瑾後腳跟處一削,旋轉著帶出血液,甩到附近的地麵上後,又旋轉著越飛越高飛回了晏亭的手中。

不知扇麵是什麼材料,上麵乾乾淨淨的,在陽光的照射/下,竟然詭異的有著流光般的質感。

晏亭便這樣摸著這令人不寒而栗的扇子,站定在傷員旁邊,微微低頭,隔著麵具與這些詫異的人一一對視,表情冷漠:“不過是挑了腳筋罷了,何至於如此驚詫?”

他的態度實在過於冷硬,還有著不把生命當回事的漠然,身上非人感極重,已然有人倒吸涼氣,好像在為他的模樣感到害怕。

晏亭高興的手上扇扇子的動作都大了兩分:“還不報你們的仇嗎?都看我做什麼?”

被他這麼一提醒,那兩位老臣便已經與上官瑾刀劍相接了。

陸小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向晏亭:“你總是這樣。”

花滿樓微微笑:“的確。”

遊龍生也恨恨道:“他從來都是這樣!”

晏亭:“……?”

他感到不解,低頭一看,幾位中/毒倒地的衙差也是用如此目光來看他的。

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讚同。

第21章 存活+21

晏亭實在很迷惑。

他一邊在手上治療這些中/毒的衙差,一邊讓自己像個高手一樣——維持表麵冷漠。

他絕不能讓彆人看到他的表情失控!

陸小鳳歎息道:“你總是離我們很遠,因著你不適應,我們也都很照顧你。”

花滿樓沒有說話。他也總是很體貼的,但這次他不願直接指出晏亭的遊離,但也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的態度。

要不是因為晏亭受不了彆人離他太近,遊龍生恨不得整個人撲上去,他勉強維持著一個山莊少莊主的矜持與禮儀:“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可你也不必把所有事情一個人擔,更不用做著好事還想讓我們疏離你。”

追命連酒葫蘆都不摸了,也很不讚同,他見三位老臣打得正狠,他便分心與這位晏神醫道:“挑斷一位惡貫滿盈的惡人腳筋,可算不上是心狠手辣,歸根結底是因為我們沒能第一時間追上,為什麼你幫了忙還想讓眾人誤解你?”

晏亭猶豫了兩息,張了張嘴,竟不知道說什麼!

是說他沒有這麼想過,還是說也沒有疏遠他們,或者說也沒讓彆人誤解他?

他隻是看到血有一點興奮……也是覺得有仇報仇,典型的野/獸本能反應與修仙者思維,這兩個理由他哪個都不能說。

算了,他又不在意他們的看法,完全影響不到他,他們說什麼便是什麼好了。

可他的沉默在其他人看來正是說到了點上,人們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隻會相信自己腦補的東西,便是晏亭說了真實的理由,他們也可能會用‘你編了個這麼離譜的理由真是辛苦了’的目光看他。

還有可能的是:原來他還會開玩笑啊?

陸小鳳不敢靠近,也無法靠近,但他實在是很想給晏亭一個擁抱。遊龍生大概也是這麼想的,而且隻要晏亭還戴著麵具,他總不至於爆發的!

遊龍生運起輕功落到銀白長發青年的麵前,他猶豫了一息,猛然上前跨了一大步,瞬間越過對方的安全距離,給了青年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晏亭整個人僵的像一塊木頭,他在反應過來後連忙收起尖利的折扇,又艱難地抬起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麵具還健在,立刻惡狠狠道:“放開!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可他麵無表情的模樣與惡狠狠的語氣配在一起,簡直是分外好笑,哪怕是幾個中/毒還未被治好的衙差也忍不住發笑,愉快的氛圍環繞著這裡。

而他的惡語相向,每一次都是在彆人靠近時候才會說的,遊龍生自認已然看明了,他得意道:“你彆想這麼輕鬆擺脫我們,我們都與你是朋友了。”

陸小鳳也見縫插針道:“沒錯,都已經是朋友了,抱一下不為過!”然後他也厚著臉皮環住了晏亭。

晏亭的手發抖,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恥的。

他說:“我和你們不同!”

他是長生種,是修仙者,於他們不過一過客爾,如何能深/交?待他離開那日他們又該如何?徒增傷悲罷了。

陸小鳳笑:“是是是,晏神醫醫術高明,自然與我們不同。”

晏亭:“……”

他氣結。

他帶著自己不是那麼合群的舌頭,更是說不出反駁的話,最後隻憋出一句:“不是,這個不同!”

花滿樓等陸小鳳鬆手,也過來給了他一個擁抱,不過是蜻蜓點水一般的恰到好處,很快便鬆開了。

倒是遊龍生在他身上膩膩歪歪,死活不鬆手。

追命也湊了熱鬨,嘴上說著自己並不習慣與人親近,然後手上卻給了他一個炙熱的擁抱——這位糙/漢的%e8%83%b8膛比遊龍生的寬廣,也比少年人體溫要高——如果說他是火山,遊龍生便是溫泉,花滿樓可就是那清晨花瓣上的露珠。

晏亭的手垂了下來。

最可惡的是,他們都是好人,還都該死的不讓人討厭!^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啊,這樣也未嘗不好……他可是試圖推遠他們了的。

青年手上仍舊是醫治衙差,可他對其他幾位擁抱過他的同性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嘴角隻上揚了一點點的那種——他輕緩而清晰的說:“莫要忘了,我可是男女不忌的。”

這次,他很快便推開了粘在他身上的遊龍生,這讓他十分歡欣,因為這代表著他們中間總會有一小層隔閡的,他們聽進去了。

然後專心醫治。

事實上呢?也當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麼回事!

青年的笑容實在炫目,眉眼都比往常彎了一點,眼神中還有著調侃的笑意,如同流星般一閃而逝,他金色的眼眸竟在此刻如同天上那輪耀眼的日輪,幾乎讓人無法直視。

他的美有一點雌雄莫辨,卻能夠讓他人認出他是一名男子,如此矛盾,笑時昳麗,不笑時又冰冷的宛若高嶺之花。

不得不說,即便是方才手刃叛徒的兩位老臣都不免走神了一息。

這種模糊的性彆的美,是每一個人都能體會到的一種美麗,無關審美,隻要見到就不會忽視,總要被攝走心神的。

哪怕隔著那黑色的、占據了小半張臉的狐狸麵具。

晏亭不知道的是,他看似沒有的魅/惑天賦,對那些修仙者是一點用都沒有,可對這些普通人,先天便有了一層好感。

他此刻還傻乎乎的為自己的‘威脅’成功而沾沾自喜。

——不過這點也分外可愛便是了。

金鵬王朝的事情已經結束,追命也在此處盯著後續,晏亭見無他事了,追命又走不了,他決定先與花滿樓回一趟花家,取了他的報酬,陸小鳳想想最近也沒有其他的約定,便興高采烈要一同去。

七童的父母便是他陸小鳳的父母!

花滿樓笑著說:“我可沒有你這樣一個兄弟!”

陸小鳳也不生氣,嘿嘿一笑,到底還是跟他們一起回去了。

當然,遊龍生這個尚且年輕的少俠一心隻想跟著晏亭,他發覺晏亭這個人十分有趣,而他又美其名曰:“不能讓晏亭再疏遠我!”

幾個人都拿這小少爺也無甚辦法,隻能接受了他跟著——反正他們其實也不在意他跟著,多了不少樂子。

上官瑾的住所最終被充公,裡麵有太多的無價之寶,他的那棟小樓,機關與毒眾多,被眾人合力打散,裡麵挖出了許多寶藏,青衣樓也被六扇門想方設法打散,有的看能不能充軍,有的便被當做死士訓練,更有一些被放了自由,隻是若官家需要還是要召集的。

那些錢財最後被兩位大仇得報本該快意,但實際上是心灰意冷的老臣點頭,充了國庫,他們倆本來保存的那一筆,也都被他們交出來,倒是讓官家最後能記他們一功。

不知道金九齡得了什麼風聲,作為六扇門的捕頭,他在場倒也正常,得知了前因後果後,仿佛事不關己一般,又去查彆的案了。

但是比那更可怕的事情是,這些因為數量龐大而分為很多批次運送,甚至特意挑月落星沉那時押送,走得更是官道的財寶,在進行最後一批押送的時候,失竊了。

並非是腳步雜亂、人物繁多的失竊,反倒是在極短時間內失竊、並且沒有任何腳印的失竊!

沒有人死亡,隻是來竊的不知是幾方人,隻知道是至少兩方人起了爭執,而其中一人,有著絡腮胡子,還在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