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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皇後 寒花一夢 4427 字 6個月前

了。

……

流螢領著丹夏去得一趟太醫院。

周太醫正巧當值。

流螢與周太醫說明過情況,又念著等周太醫為霍雪桐看過診才好回去複命,便與丹夏、周太醫一道回去冷宮。未想瞧見霍雪桐昏倒在床榻上,幾個人大吃一驚。

礙著這突來的狀況,流螢回去鳳鸞宮已是天將黑未黑之際。

入得殿內,她疾步上前與虞瑤複命。

虞瑤此時正在用一碗甜羹。

見流螢麵色凝重,虞瑤擱下瓷勺,出聲屏退左右宮人,待無其他人在,方問:“怎麼了?是有何不妥?”

“娘娘,奴婢陪丹夏去太醫院請太醫,回去後,霍采女便昏迷不醒了。”

流螢壓低聲音回稟道,“現下仍正昏迷著。”

“離開的時候,霍采女不是好好的嗎?”虞瑤一蹙眉,抬眸看向流螢問,“請的是哪一位太醫?太醫又怎麼說?”

流螢回答:“是周太醫。周太醫為霍采女查看過腦袋的傷,診過脈,道霍采女傷得重,昏迷便與此有關。現下人未醒,說不好之後如何,唯有留心照看。”

虞瑤不由得陷入沉思。

流螢憂心忡忡道:“娘娘前腳才走,霍采女後腳便出事,萬一有個好歹,豈不是……”

虞瑤同樣在想流螢說的這個問題。

她去過冷宮,見到霍雪桐的時候人好好的,她離開,霍雪桐便出事。

是巧合還是有人蓄意為之?

論起打探消息與盤問宮人,終究是流月厲害。

虞瑤暗忖過片刻,對流螢說:“先去把流月喊進來。”

隻消息亦傳到宣執殿。

楚景玄聽常祿稟報霍雪桐昏迷一事,得知是虞瑤身邊的大宮女流螢幫忙請的太醫,便召周太醫進來回話。

“霍采女何故昏迷?”

望向玉階下的周太醫,楚景玄免了他的禮,單刀直入問道。

周太醫謝過恩,立在玉階下回話:“微臣查看過霍采女腦袋上的傷口,應不至於導致霍采女昏迷不醒。且從霍采女麵色蒼白、冷汗明顯、瞳孔散大看,微臣推斷霍采女有頭部受到震蕩刺激之嫌。”

周太醫話裡的意思很淺顯。

不是腦袋上的傷口,是有彆的原因導致霍雪桐如此的。

皇後去過冷宮,之後便發生這種事情……

楚景玄記起目下尚未查明、手段陰毒暗中給虞瑤下藥的那個人。

“霍采女可有性命危險?”

端坐在龍椅上的楚景玄慢慢轉一轉指間一枚白玉扳指,如磨刀霍霍。

周太醫斟酌道:“霍采女傷在腦袋,現下昏迷,脈搏虛弱,是否能挺過去這一關,微臣尚說不準。恐怕到頭來,還是得看霍采女自己求生的信念如何……”

“要儘力救她。”楚景玄發話。

聞言,周太醫當即躬身道:“微臣必定竭儘全力,救治霍采女的性命。”

楚景玄頷首:“這些日子你便暫守在冷宮,寸步不離,所有用藥須得一一查驗,決計不能讓她有性命之憂。”

周太醫領命,複過得一刻鐘,他行禮告退,楚景玄又對常安道:“暗中查一查今日下午皇後離開冷宮後,有什麼人曾去過,或有過什麼形跡可疑的人物。”

常安領命,即刻去辦。

楚景玄麵色沉沉仰靠在龍椅上閉目半晌,起身去側間。

……

虞瑤讓流月去暗中打聽有什麼人在她離開後去過冷宮。

尚未打聽出個結果,反倒先得知周太醫守在冷宮為霍雪桐診治,而這無疑是皇帝陛下的吩咐了。

聽聞此事,虞瑤記起來的卻是霍雪桐前一日對她說過的那番話。

那些話聽來似不明所以、全無根據,偏叫人覺得,霍雪桐會那麼說一定有特彆的原因。

大約真相儘在那天夜裡庭蘭軒發生的事。

除去霍雪桐以外,最清楚發生過什麼事的人是楚景玄。

從霍雪桐的反應看,又似乎牽扯到她……一個妃嬪被打入冷宮這麼大的事,其中因由半點風聲都不漏。可能與她有關,她卻什麼也不曉得,實在詭異蹊蹺。

為什麼要瞞她呢?

虞瑤想不明白,又不待她想明白,南苑狩獵的日子已如期而至。

第24章 體貼

晨光熹微,雲霞漫天。

自宮中出發前往南苑的儀仗隊伍聲勢浩大,宛若遊龍。

南苑乃位於京郊南麵一處皇家園林,最是水豐草茂,花木扶疏。山林湖泊之中,鳥獸蟲魚、飛禽走獸繁多,又有四處行宮供以休憩,來此處狩獵十分便宜。

未出閣前,虞瑤因虞太後到過一次南苑遊玩。

反而入宮以後,直至今日,才算頭一回與楚景玄一道南苑出遊。

而此刻,虞瑤坐在一輛華貴寬敞的馬車裡,麵上低眉順眼,無比安靜,卻禁不住想去看坐在她對麵的人。

與楚景玄見麵,那日在冷宮霍雪桐說過的話又一次縈繞在她的心頭。

瞞著她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會否不止這次,從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

但,為何?

是什麼天大秘密值得費儘周折瞞住她?為何不能叫她知道?

虞瑤謹慎朝楚景玄看去一眼。

皇帝今日穿一襲玄色繡龍紋常服,金冠束發,此刻微微垂首,正凝神看著手中的一本書冊子。他清雋俊秀的眉眼隱在馬車微黯的光線中,少了平日裡冷麵的淩厲與威嚴,多出幾許虛幻的溫和。

虞瑤心裡有諸多疑問。

隻麵對楚景玄,又是問不出口的。

即便開口問,既要瞞她,如何會告訴她真相?

反倒叫皇帝曉得她窺知兩分那天夜裡的事情,不定怎麼惹惱這個人。

虞瑤悄然中收回視線,垂下眼看著衣袖上一朵芙蓉發起呆。

不妨手指輕敲案幾的響動傳入耳中,隨之是楚景玄的聲音:“倒杯茶來。”

“是。”

虞瑤刹那回過神,溫順應答,便取過隻乾淨的茶杯,執壺倒茶。

茶水送到楚景玄麵前。

他不伸手接,虞瑤淡然將茶盞擱在小幾上,卻見他目光忽從書冊子上移開,落於她麵。

虞瑤正抬眸看著楚景玄,而他驀地朝她望過來,便是一瞬四目相對。許懷揣著心事,虞瑤被他這一眼看得生出些許心虛,移開眼,輕聲道:“陛下喝茶。”

楚景玄放下書冊子,一麵端起茶杯一麵又看一眼虞瑤。

他語聲淡淡問:“皇後在看什麼?”

這樣一個問題仿佛在說他知她剛剛偷偷看他。

本以為自己不動聲色的虞瑤心下微訝,辨認楚景玄語氣,也算平和,是以彎唇一笑:“雖常見陛下穿玄色衣袍,但總覺得,陛下今日這身衣裳格外好看。”

楚景玄幾不可見揚了下眉。

他灌下大半杯茶,擱下茶盞方輕笑一聲:“皇後也有無事獻殷勤的時候。”

虞瑤淺淺笑著,替楚景玄添滿茶水。

“臣妾實話實說罷了,陛下本便天人之姿,常人所不及。”

的確是實話。

亦不願難得出遊卻與楚景玄生出不快,有心與他說上兩句好聽的話。

少有人不喜歡被讚許。

虞瑤想,哪怕身份尊貴如皇帝陛下,在這一點上大約也是一樣。

誰知眼前的皇帝陛下偏生與眾不同至此。

一句話換來一聲“嗬笑”,而楚景玄複喝得半杯茶,隻拾起那本書冊子繼續看書去了。

此後直到抵達南苑,兩人一路無話。

後來,虞瑤也隨手撿了話本,如同楚景玄一樣靠看書打發時間。

馬車入得南苑,直至承光宮外穩穩停下。

虞瑤方才收起手中的那本書冊子,已聽見馬車外麵響起沈碧珠的說話聲。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網⑨友⑨整⑨理⑨上⑨傳⑨

隻是不待她從馬車上下去,楚景玄已先一步下得馬車。

又當虞瑤準備下去時,宮人掀開的馬車簾子外,一隻手朝她遞過來。

虞瑤抬眸,望見立在馬車旁的楚景玄麵容平靜回望她。

沈碧珠和楚辰遠這會兒相攜著過來,站在馬車旁,含笑候著她。

“勞煩陛下了。”

將自己的手搭在楚景玄掌心,虞瑤低聲說道。

便在同一刻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

隨即楚景玄扶她下馬車,卻哪怕她從馬車上下來也沒有鬆開她的手。

虞瑤默然中又看一看楚景玄。他眉目始終無波無瀾,她心下記起深夜裡楚景玄的那一聲他們算哪門子夫妻的喟歎,隱隱明白他今日忽然的體貼自何處而來。

雖認為楚景玄這般有自欺欺人、掩耳盜鈴之嫌,但虞瑤依舊順從配合他。

瞧見沈碧珠衝她笑,虞瑤便也彎了下唇。

此番至南苑狩獵,隻當是忙裡偷閒。

除去他們四個人以外,倒再無旁人跟隨著一道前來了。

於是,虞瑤被楚景玄牽著,與楚辰遠、沈碧珠相繼入得承光宮正殿。四人略作休息,宮人已從馬廄牽來高頭大馬,另外又備下狩獵所需的弓箭之類的一應用什。

楚景玄和楚辰遠有慣用的弓箭。

沈碧珠便拉著虞瑤一起認真挑選趁手的長弓。

其實,虞瑤已許久不曾參與過狩獵。

當年……

十三歲那年,她隨父親前去秋狩,圍獵時不小心與父親走散,又運氣極差遇到一隻吊睛白額大蟲,險些命喪虎口。若非皇帝陛下偶然路過,將她從虎口下救下來,她不知自己如今究竟是何種模樣。

那年秋狩回府之後,夜裡夢魘許久。

每每靠著夢中那隻朝她伸來、寬大溫暖的手掌獲得些許的慰藉。

後來難免下意識回避這事。

待入宮為後,身份變得不同以往,不必刻意回避亦難有機會,到得如今便已然多年不曾碰。

心底的舊事接二連三悄然浮現腦海。

細算一算,分明才四年之前,卻令人覺得那樣的遙遠。

那時的她年紀尚小,皇帝陛下十六歲年紀,仍留有一、二分少年的青澀。

而今,不知不覺,他們皆變了模樣。

“瑤瑤。”

詢問虞瑤意見全無回應,見虞瑤發起呆,沈碧珠拿手臂輕碰一碰她。

虞瑤恍然被沈碧珠的拉回思緒,偏頭看去:“碧珠,怎麼了?”

沈碧珠笑,低聲道:“這話該由我問才對。”

“在想些什麼?”

“怎得站在這兒兀自發起愣?”

虞瑤微笑,目光落回眼前的長弓上:“在想該選哪一把弓好一些。”

沈碧珠雖認為她沒說實話,但未追問到底,順著她的話,伸手去指著一把長弓讓她瞧一瞧。

複過得片刻,她們選好弓箭,四個人亦休息得差不多。

於是再從承光宮出來,騎馬入山林。

起初,虞瑤和沈碧珠一邊閒談一邊騎馬走在後麵,楚景玄與楚辰遠騎馬走在前麵。但楚辰遠惦記起沈碧珠,有意放慢速度,待沈碧珠追上來,便與她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