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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天成 衣青箬 4200 字 3個月前

樓。當時正有一群書生在裡麵激昂文字,說到興起時,那聲音隔著一條街都能夠聽見。

當時他的眼睛裡應該是有歆羨的吧?然而她隻顧著聽八卦,卻沒有注意過。後來回去的路上,他無意間提起,“我聽說與人交往時,都要起個字。雖然從前大部分人都是在及冠之時才取,但如今參加科考,與同年交遊,都是稱呼表字的。阿清,你說我是不是也要取個表字?”

她竟沒聽出來他言語之間,對那些跨馬遊街,高談闊論之人的向往。之時以為他因為家中再無尊長,所以才需要自己取字。當時她是怎麼回答的呢?

她懷著一種對他身世坎坷的愛憐,笑著道,“既是你覺得好,那就取一個罷!”

“阿清你來幫我取好不好?我聽阿湛說,你也讀過許多的書,是不是?”他笑著看向她。

她應下了,並且十分鄭重的從古往今來那麼多的句子裡,挑出了“我有嘉賓,鼓瑟吹笙”這一句。對他道,“這一句寓意極好,又有你的笙字,莫若就字嘉賓如何?”

“嘉賓,秦嘉賓。”他念了兩遍,衝著她粲然一笑,“極好,阿清你果真蕙質蘭心!”

後來,他十五歲那一年,卻十分突然的與她告彆。他說,“阿清,我要出去遊學了。你等著我,至多三五年,我一定會回來,風風光光的將你娶進門!”

那一年她才不到十三歲,便是再過五年,她也才十七,真的等得起。她知道,他或許也是深思熟慮,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然而卻氣他連跟自己商量都沒有,就這麼背著包袱走了。

她還未告訴他,她想要的,從來不是風光,從來不是榮耀,她想要的,隻是簡單的塵世作伴。

林清伸出手來蓋在眼睛上,似乎這樣就不會讓其中的情緒有一絲的泄露。原來他拜了清溪先生為師,原來他真的做到了他的承諾。隻是她沒有等他。

眼眶裡有什麼東西熱熱的,林清深吸了一口氣,將之逼了回去。她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她是皇上的嬪妃。

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坐起來,手指一動,手中便突然的多了一個盒子。這是從空間之中拿出來的,如今她能夠意識進入空間,隨意取用裡麵的東西,比從前方便了許多。

那是一個紅木所製的盒子,簡單樸素,並沒有多值錢,然而她卻小心翼翼的珍藏了許久。林清將盒子打開,裡麵放著的,是一隻白玉簪,在簪頭的地方,點著一抹綠寶石,若是在陽光下看,光彩晶瑩。

林清小心的將白玉簪拿出來,手指輕輕拂過,冰涼沁骨,玉質細膩,算得上上好的白玉了。

這是秦玉笙唯一送給她的東西。在他離開之前的那次見麵,他鄭重的將這個盒子遞給她,道,“阿清,我怕是沒法子參加你的及笄禮了。這個給你,是我娘留給我的。你拿著,就算是我把你定下來了。阿清,等我回來娶你!”

一滴晶瑩的淚珠“啪”的一聲打在那白玉簪上,林清回過神來,連忙擦去了眼淚。

她及笄了,卻沒有等到他。反而是等來了新帝登基,長姐身亡的消息。決定進宮的那一夜,她坐在空間裡,鄭重的將自己的頭發全都挽起,插上了這支白玉簪。

兩情相悅的男女,男子贈送女子頭簪,若女子願意許婚,便將這簪子插在發間,民俗謂之“插簪”。

不是不想,不是不願,隻是不能。鏡子裡映出來的那一張臉上,殊無喜色。林清伸手將頭上的簪子拔下來,從此再沒有戴過。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選擇,願從此不複得見。

為什麼他要回來呢?在她已經死心,決意留在這深宮之中,成為皇帝眾多嬪妃中的一員的時候。

未必有多愛,但她曾用自己全部的心神去憧憬,想要與他組成一個家庭。而今那夢碎了,她覺得自己也沒有力氣再去和他糾纏。不如就斷的乾淨。

其實看到了現在的他,她也明白了當初自己亦不過是一廂情願。他從沒想過要和她過普通人的日子。他有野心有能力,不會甘心一輩子過那樣的生活。現在的他,拂去了少時的青澀,展露出屬於一個男人的風華,這才是真正的秦玉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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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5 一波事又起

李懷玉胳膊上的傷的確並不嚴重,第三日便能夠繼續去上早朝了。【因秦玉笙還要過來幫他批閱奏折的緣故,林清便也不往武英殿去,每每隻是準備了東西,便讓彆人送去。如此,卻也正好錯過了一件重要的事。

直到這日蓮妃讓人來請她,她才知竟然已經這般嚴重了。

事情其實一開始並不複雜,蓮妃的父%e4%ba%b2,太仆寺少卿衛青岡被人彈劾貪贓枉法,以次充好。眾所周知,太仆寺是個清水衙門,便真的貪贓枉法,也沒多少東西可貪。況且衛青岡家中清貧,朝中許多人都知道。

這份折子,最後自然是被李懷玉留中不發,沒有一點兒波瀾的就過去了。也沒有人再提起。

偏偏前幾日李懷玉身子好多了,想及曾說過要奉太後出宮,去大禪源寺上香禮佛。正好春光甚美,便收拾了東西出行。或許是因為奉了太後,所以此番李懷玉一個嬪妃都沒有帶。

直到晚間回宮後,眾人才聽說,太後的車馬竟然在路上驚了,拉著太後一直往前跑。太後本人在車廂之中磕磕碰碰的不說,還受了極大的驚嚇。最後若不是關將軍家的長子恰好路過,射死了驚馬,隻怕太後就要被帶到山崖下麵去了。

回宮之後,太後因為受了驚,一病不起。皇上震怒,下旨徹查此事,並讓於貴妃暫時打理六宮事務。

而下麵的人查來查去,查到那馬兒是因為鞍轡不合適,伸出來的釘子紮在身上難受,所以才忍不住奔跑。

如此一來,卻是又將舊事提起,說是太仆寺少卿以次充好,這才使得太後受驚,應當從重懲罰。當日便將衛青岡拘進了刑部大獄。

蓮妃收到消息,已是衛青岡入獄的第二日了。讓她不安的是,皇上竟未曾對她說起過此事。

“父%e4%ba%b2一生為官清廉,豈料如今卻為我之事,受此刑罰,讓我如何能夠安心?”

便是蓮妃也能猜到,此事不過是為了陷害她,讓她失去朝堂上的外援。須知前朝後宮息息相關,縱然太仆寺少卿這個官位並沒有多大,但有總比沒有好。若衛青岡真能定罪,蓮妃縱然仍舊受寵,卻終是底氣不足。

況且如此一來,她對皇上必定生怨。如此一來,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將蓮妃這個大敵除去了。

“或許皇上也隻是怕娘娘擔憂,所以才沒有告訴娘娘呢?隻要能夠查清背後主使,到時候就能夠為衛大人洗清冤屈了。娘娘如今最要緊的是打起精神來,這樣才能幫得上忙。”林清勸道。

蓮妃抬起頭來看她,“我能幫得上什麼忙呢?我去乾清宮,皇上都不肯見我……”

林清亦是無言。蓮妃知道消息之後,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李懷玉,會去乾清宮她並不意外。而李懷玉不見蓮妃,是不是說,這件事已經差不多定下來了?

“林清,你幫幫我!我知道你主意最多,一定要幫我想個法子!”蓮妃拉著她的手哭求道。◢思◢兔◢網◢

若能做到,林清何嘗不願意幫忙?說起來這種手段,十分眼熟。林清知道,宮裡的事,許多時候並不止一個人動手。但有那麼多事都看起來相似,就絕不是巧合,這件事必定也與蓮妃曾經幾次遭遇的陷害有關。

其中最讓人無奈和讚歎的一點就是,對方出手果斷,不落痕跡,便是失敗了,也沒有什麼損失。

其實隻要看看這件事受益最大的人是誰,就能夠猜著一二了。如今太後病倒,蓮妃失勢,就連寧賢妃也因為此前的幾次昏招而被皇上厭棄,何淑妃又是個不爭的,這宮裡,反倒是成了於貴妃的天下了。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嫌疑太大了,反倒看著不像了。就因於貴妃雖然獲利最大,但一來太過顯眼,二來也沒有證據,所以也不能說就是她做的。但不管從前朝還是後宮的勢力來看,她都是最有可能的。

可正因為勢大,所以便是李懷玉,對她也沒什麼辦法。若衛青岡的事真是於丞相做的,想要找到證據,何其難也?為今之計,也隻能這麼拖著了。或許李懷玉不見蓮妃,也是打著這個主意?

她想了想,便勸道,“如今最要緊的是定下心來。我知道你擔憂衛大人,但你便是著急,又能有什麼用呢?我想對方既然目標在你,自然還會有彆的動作。你小心些,這幾日不要去乾清宮。我先回去了,若有什麼消息,我讓香凝過來找你!”

蓮妃拉著她的手,哽咽了好一會兒,終是什麼都沒說,就放開了。

林清的心情也變得十分沉重,對一旁的春凝和香凝道,“瞧見沒有?這就是後宮爭寵,不留一絲情麵的。”

春凝和香凝相視一眼,都沒說話。她們入宮的時間並不比林清長,又沒有正經的跟過什麼主子。所以雖然總是聽人說些爭寵的故事,對這些事卻並不了解。

如今才知,原來縱使受寵如蓮妃,也終有做不到的事情,也終有這般哭泣無助的時候。

林清道,“我也不是說彆的,隻是想告訴你們,這宮裡沒有開不敗的花兒。便是一時之間得寵,誰也不知道下一刻就是什麼模樣,所以不能因為得寵就大意,以為自己多了不起。瞧我,跟你們說這些做什麼?”

“小主說的很是,從前是奴婢欠考慮了。”其實春凝早想為自己從前的想法向林清道歉,隻是一直沒有機會。

林清不在意的道,“有什麼呢?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犯錯在所難免,隻要肯改正就是了。”

她這麼說,香凝才高興起來。自從上一次因為她的疏忽,讓林清中了紅顏之後,她便一直十分忐忑,生怕林清因此嫌棄她了。倒是把從前不管不顧的性子,生生磨去了幾分。

便是春凝也笑著打趣道,“如今咱們香凝走出去,也能獨當一麵了!”

回到乾清宮,林清躊躇了一下,還是去了武英殿。誠然她不想見到秦玉笙,然蓮妃的事,卻也不能不管。

到了門外,才知秦玉笙已經走了。林清鬆了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李懷玉正坐在那裡發呆,麵前的奏折都規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