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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矩,沒人說不就行了。”

謝澹也要考慮她的閨譽,理由他都已經想好了,對外就說太皇太後病重,他宮中沒有嬪妃,六宮無主,皇帝朝政繁忙,不得已,葉初作為未來皇後隻能進宮代他侍疾,探望照料太皇太後。

葉初點點頭,反正他說行就肯定沒問題。

謝澹道:“對了,按照禮部規製,你今日封了郡主,會有加封的禮物,這一兩日宮中就該送來了,你不在家,先交代下人收著。”

葉初這個郡主不是出自謝氏皇族,不需要去太廟行禮,但按規製冊封的賞賜綾羅綢緞、釵環首飾一樣不能少。

葉初笑道:“反正都是咱們兩個的東西,搬來搬去做什麼呀,春潮今天還跟我說,我院裡那庫房都滿了。”

謝澹說:“東西不嫌多,等我們成婚你都帶著當嫁妝,以後你是中宮皇後,也可以拿來賞人。”

兩人用了晚膳,謝澹便叫常順安排兩個貼身丫鬟和葉菱葉茴、丁女官隨後進宮,旁人也不用多帶,宮中都有人手,張女官留下來打理府中的事務。旁的不說,葉初封了郡主,這幾日京城內外各家各府肯定都要來送賀禮。

下人隨後走,謝澹自己則騎馬帶著葉初徑直從朝陽門進宮,直接把她帶進了紫宸殿。

一路上謝澹就跟葉初說了,後宮許久無人住,怕今日倉促收拾的不好,叫她先在紫宸殿住一晚上。

“紫宸殿不是你住的地方嗎,”葉初問,“那我去住,你住哪兒了?”

謝澹道:“紫宸殿有的是地方,還能住不下你。你住內殿,我住側殿,原本我日常起居也是在側殿,處理政事、見人方便些。”

謝澹給她準備的住處是明華宮。明華宮地方其實不算大,勝在雅致清靜,離紫宸殿也不遠,原本是謝澹的庶姑母寶昌公主住的,寶昌公主出嫁後就一直空著。謝澹今天叫人儘快收拾打掃,裡頭桌椅案幾、帳幔床榻這些物件都換新的,謝澹打算等收拾好了再讓她住進去。

“明日我帶你去明華宮看看,有什麼不合心意的也好儘早更換。明華宮就是比較清靜,你去禦花園玩也近。”謝澹道。

紫宸殿是天子居所,也是他平日理政、召見朝臣的地方,若不是怕紫宸殿會有朝臣來影響到她,他索性就留她在紫宸殿住算了。

葉初總覺得哪兒有些怪怪的,想了想問道:“哥哥,地方都還沒收拾好,我們為什麼非得今天搬進宮來住呀,早知道這樣,過幾日都準備好了再來也行啊。”

“今天來挺好,工部也好早日開工給你修建郡主府。”謝澹道,“放心吧,那麼大的禦花園也很好玩,不會叫你不方便的。”

* * *

謝澹當晚把葉初帶進宮裡,第二天上午,葉宅果然就來了不速之客。

第二天早朝忠王郭遇沒來,也沒告假,同僚隻好自作主張幫他告了假,說是病了。

這一日的早朝格外安靜,尤其昨日跟在郭遇後頭最能鬨騰的那幾個,一個個安靜如雞,頭都不敢抬。

謝澹坐在上邊麵色依舊冷漠平淡,仿佛不曾發生昨日的事情一樣,可皇帝越這樣,昨日那些朝臣們心中越忐忑如鼓,生怕下一刻就被下令拖出去賞一頓杖刑。

畢竟皇帝有多殘暴血腥,誰都知道。

至此朝野上下才恍然大悟,哪來的那麼多巧合呀,長相相似,年齡相同,連生辰八字都一模一樣,這個疑雲在京城裡醞釀這麼久,原來忠王府那位縣主是個假的。

這麼一來也就說得通了。

爹還可以假,娘肯定假不了,人家自己生下來的孩子不會錯,原來葉臻夫人親生的女兒根本就沒丟,一直養在陛下`身邊。那忠王府找回來的那位縣主自然就是假的了。

忠王府養了這麼多年的縣主是個李代桃僵的假貨,這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京城內外,震驚世人。

可是卻也說不通,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忠王府畢竟也不是一般的地方,到底是怎麼認了個假貨來的,當初忠王府尋女,攀龍附鳳冒名認親的人可也不少,若說長得像葉夫人,因此認錯了也就罷了,也那作為信物的小金鎖怎麼會在假縣主身上?

京城這一夜之間,街頭巷尾,茶樓酒肆,紛紛都在議論這事情。高門秘辛本就引人矚目,其實也怪忠王府知名度太高了。

忠王府地位是一方麵,忠王軍功赫赫,卻對亡妻用情至深立誓不娶,早就被編成戲目、寫成話本子廣為傳頌,再加上郭子衿“天生鳳命”在刻意造勢之下,京城弄得幾乎無人不知,可以說忠王府在京城一眾王公權貴之中一直備受關注,婦孺皆知。如今忽然曝出來這事情,整個京城一下子都轟動了。

今日早朝的宣政殿過分安靜了,皇帝沒事人似的,冷淡如常,仿佛已經忘了昨日的事情。皇帝不提,昨日鬨騰的那幾個也拿不準該不該提,該不該主動請個罪之類的,一個個心裡惴惴不安懊悔得要死。

武將大多思維行事直一些,原本昨日還義憤填膺的事情,葉氏女怎麼欺辱辱戕害功臣之女,忽然一下子弄成這樣,惹怒了陛下不說,還把未來皇後給得罪了。

原本今日幾人是準備好了要迎接雷霆天恩,要挨罵領罪的,等到陳公公一聲“退朝”,一行人退出宣政殿,麵色發白神情恍惚,再加上平日對立的政敵幸災樂禍趁機奚落幾句,幾個人恨不得在宣政殿門口的柱子上一頭撞死算了。

“可這事也不能都怪咱們吧,咱們哪知道那縣主是假的呀。忠王爺也是糊塗到家了,這親生女兒怎麼還能認錯了呢。”其中一人說道。

“哎,彆說了,快走快走。”另一個人扯了他一把,低聲埋怨,“還在宮裡呢,莫要在這裡亂說話了,忠王爺昨日抬回家中就魔怔了,他自己也如墜五裡,瘋癲失常,拿著寶劍非要去問問那假縣主,假縣主身中劇毒這會兒還昏迷不醒呢,問誰去呀。又拿劍指著他那個義子大罵,問他當年並州的事情,叫他立刻去把假縣主的養父母綁來。你說這並州路途遙遠,一下子也綁不來呀。”

“下官總覺得此事不簡單,其中隻怕另有隱情,王府的縣主也是那麼容易認錯的?”

“呸,你真聰明,這還用你說!”另一人沒好氣地斥道。

“哎呀彆吵吵了,如今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麼辦吧,我打算回去叫我夫人先備一份厚厚的賀禮送去郡主府,其他的慢慢再說吧。隻是忠王爺急怒攻心,昨日又吐了血,看著實在凶險!我們還是過去過看看,勸慰一二,再一起商量個對策。”

宮道上退朝的大臣們三三兩兩,閔王聽著耳邊這些聲音,側頭跟旁邊的王老丞相說道:“丞相真該好好感謝本王,若不是我拉你去保媒,你這會兒怕是也不好看了。”

“什麼天生鳳命,原來這八字原本就是葉氏女的,可不是天生鳳命嗎。”王老丞相揪著胡子搖頭唏噓,說道,“改日休沐,我請王爺好好喝兩杯。”

一行人中就隻有衛沉心情十分不錯,一出了宣政殿就甩著兩手快步離開,全當聽不見身後好多人的攀談詢問。

他先回到白馬巷,還沒到門口,便瞧見巷中停著好幾輛馬車,葉宅門口聚著不少人,衛沉以為都是來送賀禮的,然而走近了,卻隱隱有喧嘩之聲。

衛沉悄然策馬過去,一眼便瞧見郭遇形容憔悴,正站在葉宅門口,麵紅耳赤地衝侍衛吼道:“我都跟你說了,你們郡主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我不求彆的,你先讓我見一見她,你去跟她說,讓我見她一麵行不行?”

“王爺大安。”張女官從大門內出來,躬身施禮道,“稟王爺,我們郡主確實不在府中,請王爺莫要為難我等了。”

“她去哪裡了?你莫要騙我,本王一早就來了,不曾見她出去,她必定在府中,必定在的。”郭遇神態癲狂,語無倫次說道,“她是本王的女兒,她真是我女兒,你快讓我進去,你讓我見她一麵,我問問她,我有許多事情問她,你先讓我見她一麵。”

“王爺,我們郡主當真不在,奴婢不敢騙您。”

張女官躬身一禮說道,“太皇太後病重,六宮無主,陛下昨日下午接了郡主進宮,給太皇太後侍疾去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68章 滅口

郭遇聽張女官說完, 愣了一會兒扭頭就走,叫身邊的下人:“進宮!”

“王爺,”衛沉叫住他, 騎在馬上拱手一揖道,“下官多嘴一句, 王爺這個時候進宮,恐怕連陛下的麵都見不到,更彆說郡主了。”

郭遇道:“本王去求陛下, 她是我的女兒,本王要見她一麵。”

“王爺, 恕我直言, 陛下的性情王爺也知道些的, 郡主是他的逆鱗,他既然把郡主接進宮去,怕是不會讓你見到。王爺不如先冷靜一下,把家務事先料理好了, 下官也有些事情需要跟王爺商量。”

郭遇卻有些癲狂, 怒道:“本王要見我女兒!”

衛沉道:“那王爺就先進宮,下官不耽誤王爺了。”

郭遇匆匆進宮來到紫宸殿求見, 陳連江恭敬客氣地告訴他, 陛下陪著郡主去禦花園散心去了。

郭遇在紫宸殿外苦等了半晌,連人影子都沒等到,隻好先回去。

翌日早朝, 郭遇竟然來了。朝臣們見了他紛紛側目,他也不管, 一言不發地站了一個早朝。結果等到一退朝, 眾人躬身送皇帝先離開, 謝澹剛走下台階,郭遇便忽然跪下來,攔在謝澹麵前叩拜道:“陛下,求陛下讓老臣見我女兒一麵。”

謝澹停步,語氣平淡地問道:“郭卿的女兒不是在你府上嗎,朕已命太醫好生救治。”

“陛下,陛下,老臣錯了,老臣知錯,老臣求您了。”郭遇扣頭道,“求陛下念在老臣受人蒙蔽,一無所知的份上,先讓老臣見端寧郡主一麵,老臣隻想見見她,老臣就跟她說幾句話,老臣要知道真相!”

謝澹道:“郡主年紀小,朕是她的未婚夫婿,忠王有事跟朕說就行了。”

“陛下,陛下,求您讓老臣見見她吧,”郭遇一把抱住謝澹的腿,開始痛哭流涕道,“陛下,你既然知道她是老臣的女兒,卻一直藏著她,為何不告訴老臣,讓老臣這麼多年白白被人蒙蔽,老臣已經痛失夫人,老臣不能再沒有女兒了,老臣要知道真相,我夫人是如何死的,我女兒又如何在陛下`身邊養大,陛下明知她是老臣的女兒為何不把她還給我,卻讓我們骨肉分離,陛下你瞞得老臣好苦啊!”

謝澹冷聲問道:“郭遇,你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你有什麼臉說她是你女兒?

郭遇哭訴道:“我不知道啊,我怎會想到,她長得跟我夫人那麼像,我哪裡知道!陛下你全當可憐老臣,讓我見郡主一麵吧!!”

謝澹道:“你要見她?於情你沒養過她一天,與理你前日還在這大殿之上,當著滿朝文武折辱與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