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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朕沒死,知道朕逃出去了,朕是太子,是大周的皇位正統,皇祖母可有找過朕,可有設法庇佑過朕,瑞王追殺朕的時候,皇祖母的情分在哪裡?”

他冷聲道,“皇祖母真以為朕就那麼好騙,當年之事朕真的不知內情嗎?”

“你,你知道什麼?”

“朕該知道的都知道。”謝澹冷冷道,“皇祖母執掌六宮,手眼通天,朕就納悶了,瑞王當年那一番動作,皇祖母當真能不知情?”

“胡說,哀家哪裡知道!”

“那麼瑞王殺了楚貴妃,把謀害太子的罪名推給楚貴妃,為何卻絲毫沒有牽連楚家,反倒對楚家倍加封賞?想必是瑞王跟皇祖母達成了什麼交換吧。隻可惜楚貴妃勾結瑞王想要奪嫡,卻反被利用,給他人做嫁衣裳了。”

太皇太後臉色突變,爭辯道:“那不過是瑞王除掉她的借口,行刺你的是瑞王,跟楚貴妃沒有牽扯。就算有,哀家又如何知道?”

“皇祖母不是不知,皇祖母隻不過低估了瑞王的野心罷了。”謝澹嘲諷地嗤笑一聲,“楚貴妃勾結瑞王,原本隻是想利用他除掉朕這個太子,為二皇子奪嫡,皇祖母掌控六宮,這事情皇祖母不可能毫無察覺,甚至可能就是皇祖母默許的。”

“畢竟在皇祖母看來,楚貴妃是你嫡親的侄女,她所生的二皇子才是你楚家血脈,楚家和皇祖母自然更想讓他繼承皇位,不是嗎?所以楚貴妃勾結瑞王想要奪嫡,楚家和皇祖母暗中也是支持的,隻是你們不曾料想道,瑞王也隻是利用你們來除掉朕,進一步弑兄篡位罷了,所以他發動宮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親手殺了楚貴妃,弄死二皇子,皇祖母逼於無奈,隻好下旨讓他繼位登基。”

他抬起眼眸,淡淡問道:“皇祖母,朕說的可對?後宮向來都是皇祖母的地盤,若不是皇祖母和楚家背後默許甚至支持,瑞王哪那麼容易在宮中作祟,如何能一招得手?”

太皇太後臉色灰敗,跌坐在塌上喃喃道:“你……你如何知道,你當年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

“你們能對一個十歲的孩子下手,還怕他知道嗎。”

“所以你就一直對哀家懷恨在心?”

謝澹氣極反笑,笑笑問道:“皇祖母難道還想讓朕對您感恩戴德不成?”

“朕當年最恨的,就是皇祖母硬逼著父皇迎楚貴妃入宮爭寵,您仗著身份處處拿捏母後,縱容楚貴妃對朕的母後步步緊逼,讓父皇母後夫妻離心,母後心力交瘁,包括縱容支持她奪嫡,沒有您當年種下的因,哪來日後的種種惡果。”

“可笑您竟還想繼續靠這種路數來控製朕,皇祖母若是沒有妄圖插手挾製朕,朕興許也不必非得對楚家趕儘殺絕,可您非得讓楚家女進宮為妃。皇祖母以為,有了這種種因果,朕還敢再碰楚家女一下?可惜朕對楚家女畏如蛇蠍,多瞧一眼都覺得惡心!”

“所以皇祖母跟朕說什麼情分,說什麼良心?”謝澹身體微微前傾,對上太皇太後灰敗的臉色,輕聲說道,“皇祖母知道嗎,安安是朕最後的良心了,朕僅剩的那點良心都在她身上,您不該動她。您非要動她,非要先跟朕動手,那朕也隻能如您所願,儘早把楚家鏟除乾淨了。”

“原來是為了那個女子,你竟然為了個女子……”太皇太後哭著砸過來一個朱漆茶盤,罵道,“你敢動楚家,真當我楚家是任你宰割的嗎?”

謝澹傲然說道:“儘可一試。便是不為了安安,楚家也早晚要滅。所以請皇祖母不要再跟朕鬨什麼絕食了,朕眼下不會讓您死,朕要讓您親眼看著朕把楚家斬儘殺絕!”

“你敢!”

太皇太後從塌上撲過來,跌倒在地上哭喊,“回來,你不許走……哀家是你親祖母,你就得聽哀家的,不許忤逆哀家……你回來,你聽見沒有,哀家不許你動他們……”

謝澹走到門檻停下步伐,卻沒回頭,輕歎道:“朕也是想不通,皇祖父待皇祖母私心偏愛,專寵多年,父皇母後對皇祖母恭謹孝敬,皇祖母十四歲入宮,今年六十有五了吧,怎麼謝氏皇族五十多年也沒能養熟皇祖母,皇祖母竟從來不記得自己是謝家婦,五十年來始終都隻是楚家女。”

所以他一定要讓她親眼看著楚家滅亡!

* * *

葉初已經整整兩天沒見到哥哥了。深夜,她輾轉從床上醒來,睜眼躺了會兒坐起身來。

“姑娘怎麼醒了?”葉茴這兩日就睡在她床前的塌上,立刻起身過來問道,“是不是熱著了?”

葉茴說著抓起一把扇子給她扇風。姑娘這兩日受委屈了,這幾日天氣格外炎熱,宣平侯府畢竟不比宮裡,又是在行宮,屋裡沒用冰鑒,昨晚隻放了一個冰盆,加上天氣十分的沉悶,夜間睡覺就有些暑熱了。

“今晚怎麼這麼悶。葉茴,你說哥哥這會兒在做什麼呢?”

“姑娘想大人了?”

“我有點擔心他。”葉初在床上抱膝坐著,輕歎道,“皇帝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宮門整整兩日都沒開,裡頭到底什麼情形也沒人知道,哥哥怕是都累壞了。”

葉茴忙安慰道:“沒事的,姑娘放心,大人身邊有那麼多禦前侍衛和鐵甲衛,不會有事的。”

“希望吧,”葉初問,“你說,要是萬一皇帝真出了事,哥哥是皇宮侍衛統領,他會被牽連降罪嗎?”

葉茴心裡煩亂,隻好說道:“沒事的,姑娘放寬心,大人最不放心的就是您了,隻要您好好的,大人就沒有後顧之憂,處理好事情就來找您了。”

“嗯,”葉初點點頭,在她心中哥哥無所不能,神通廣大,必定沒事的。她接過葉茴手中的扇子自己扇著,說道,“你去睡吧,我涼快會兒就睡了。”

葉茴哪還睡得著,索性起身陪她坐著說話。從她的角度望見窗外的天色隱隱有些發紅,葉茴察覺不對,嘀咕道:“那邊什麼發亮?”

葉初看了一眼也覺得好奇,便索性起身出去。

站在院裡一眼望去,夜色下東北方向一片火光衝天而起,正是行宮的位置。

第55章 吾皇萬歲

“走水了?”葉茴驚呼一聲。

行宮建在山間, 地勢要比山腳下的行館高一些,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著火的是行宮無疑。

葉茴一縱身就上了屋頂, 望著火光心下一沉,那個位置應當是在行宮南側, 禦前的區域。

宮中怎麼會走水?天氣雖然炎熱,但這時節草木豐茂,天氣溼潤, 並不是天乾物燥之時,更何況宮中四處都有人值守, 如何能起這麼大的火!

“葉茴, 你看到什麼了, 你快下來。”葉初在下邊著急喊道,“是行宮著火嗎?”

“姑娘,您怎麼出來了?”葉菱一身黑--------------/依一y華/衣快步奔進來,背上還背著劍, 她走到葉初跟前伸手扶住她, 說道,“行宮可能是哪裡走水了, 姑娘不用擔心, 大人住的地方有很多侍衛值守,宮中到處都備有太平缸,又有湖和池塘, 不會有事的。”

葉茴從房頂翻身下來,說道:“奇怪, 這火勢怎麼起得這麼快, 短短時間就燒得這麼大, 難不成是有人故意縱火?”

葉初臉色一白。

葉菱忙說道:“姑娘彆怕,宮中人手多,地方又十分寬敞,我們大人身手那麼好,絕不會有事的。”

一邊說,葉菱一邊心裡也沒底。水火最是無情,這火勢起得這麼快,隻怕正如葉茴所言,是有人故意縱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素來逼宮無非為了皇位,血濺宮門,刀兵相向,可少有人會一把火燒了宮室,什麼人竟這般喪心病狂。

葉菱這會兒隻盼著皇帝安然無恙,所有人都提前跑出來了。她努力鎮定下來,說道:“姑娘,奴婢擔心有心人知道您在韓家彆院,我們在韓家彆院也不是什麼秘密,再說行宮走水,萬一火勢殃及行館這一片,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吧。”

“去哪裡?”

“去山下,韓大人給您準備了行帳。”

葉初眼睛盯著行宮的火光,說道:“可是哥哥怎麼辦,萬一有什麼危險呢?”

“不會的。”葉菱道,“姑娘,宮中人手多,此處行館彆院也住滿了朝廷重臣,宮裡真要控製不住,自然會打開宮門鳴鑼求助,各家大臣便會帶人進宮救駕滅火,您就放心吧。這個關頭奴婢們必須先保證您的安危。”

葉初心慌意亂,可也明白這個關頭亂也沒用,哥哥說過,遇事要冷靜,遇事驚慌隻能反受其亂,哥哥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能迅速冷靜鎮定下來。

然而她卻遠沒有修煉成哥哥那般心性,葉初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急也沒用,她能做的就是先把自己管好,聽從安排不添麻煩,不要給哥哥拖後腿。

“我們下山。”葉初問道,“那侯夫人和韓靜姝怎麼辦,把她們叫起來一起走。”

“是。”葉菱轉身出去,到門口發了個信號,即刻便有暗衛現身,葉菱吩咐幾句,回來和葉茴護著葉初,直奔韓家彆院小跨院的馬廄,找到她們的馬匹。

這時宣平侯夫人和韓靜姝也被幾個下人護著過來了,宣平侯夫人年紀雖然大些,但作為武將之家的主母騎馬還是可以的,為了保險,葉菱便叫韓靜姝和宣平侯夫人同騎一匹馬,幾人從跨院出了側門,韓子贇帶著一隊護衛已經在等著了。

整個行館區域已經人聲喧嘩,亂紛紛的,都被這火光驚起來了,許多人紛紛跑出來張望,葉初一行人就在行宮紅透天際的火光中離開韓家彆院,直奔山下大營去。

幾人到了大營便被妥善安置在一處寬敞的行帳,得知張文墒已經親自率領一千人上山救駕撲火去了,其餘一千人枕戈待命,留在山下警戒守衛。

葉菱知道姑娘膽子小,十幾年來就是被陛下捧在手心裡養大的,護得密不透風,哪裡經過這等事情,葉菱一路都在擔心她受到驚嚇。然而小姑娘一路不聲不響,進了行帳也就默默坐在那兒,手裡捧著一杯茶小臉發白。

韓靜姝道:“姐姐,你彆擔心,哥哥那麼厲害,肯定不會有事的。”

能不擔心嗎,葉初強笑道:“對,我不擔心,我哥哥最厲害了。”

宣平侯夫人這會兒還不知道具體內情,心中猜測這位葉姑娘怕是身份驚人,事關聖諭韓子贇連親娘也不敢告訴。而親自仗劍守在行帳門口的韓子贇則心中苦笑,他這個傻女兒竟口口聲聲把皇帝叫成哥哥,除了這位葉姑娘,全天下怕也沒彆人了,當真是無知者無畏。

行宮,清涼殿火勢凶猛,灼熱的空氣嗶嗶啵啵帶著火油和燃燒物的味道,火光映照下,眾多侍衛們和數百名黑衣殺手廝殺在一起,刀光劍影一片。

如今看來,這些殺手必定是從地道秘密潛入進來的,且知道行宮地形布局,幽靈一樣出現在清涼殿周圍,禦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