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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 青銅穗 4260 字 6個月前

認為。”說完他看一眼對麵,又道:“大哥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會對大嫂轉變態度的?那你當初為何又要同意這門婚事呢?”

他不明白。既然蘇綬是婚前就查清楚了謝家的陰謀,那他為何還要隱瞞一切,讓這樁婚事成了?可成功之後,他又把謝氏視為無物,這又是何苦?……當然,謝家心術不正,謝家人也不值得憐憫,可是謝氏也是無辜的。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反抗過?”蘇綬把眼簾垂到很低,聲音也壓得很低。“我說過的,我說過我不想結這個親事了。父親不同意。”

“你真的有認真抗拒過嗎?”

蘇纘很懷疑。蘇綬縱然“懦弱”,也不代表他是個拎不清的人。他都知道去徽州一探究竟了,又怎麼會連悔婚都想不到法子?

這番問話下的蘇綬有片刻的失神。

但也隻有短暫的片刻,他即恢複了平靜。“當然,我怎麼可能明知道謝家有問題還結下這門親?我是蘇家的長子,我有維護家族平安的義務,對於防範風險有義不容辭的責任,怎麼會傻到自己往火坑裡跳?我當然是絕對不會犯糊塗,讓人有機可乘的。

“至於我為什麼隱瞞這些,當然是不想年邁的父母雙親憂心,另一方麵也是因為謝家既存了掠奪的心思,那即便成不了親,他們一定也會想彆的法子,索性就順水推舟罷了。”

他語氣篤定,不容置疑。使得原本滿腹疑惑的蘇纘都不那麼確定了。

但直覺告訴他這裡頭仍然有值得琢磨之處,隻是蘇綬卻沒有給他深想的機會。

“我懷疑謝家這次出事與十六年前的事有牽連,吳淳已經去了徽州,你也彆閒著。距離我去煙雨胡同與鬼手交涉還有兩日,你如今不是正好在戶部當差嗎?這兩日想辦法找到十六年前謝家涉案的卷宗給我,我要再看看。”

蘇纘還在消化剛剛所獲知的信息,而蘇綬的關注點始終落在謝家當下的家變上。他緊鎖住的眉頭之下目光深凝,仿佛眼下弄清楚謝家的遭遇比什麼事都更重要。

反應過來後的蘇纘還是點頭應下了。“我天亮後就去查。”

無論如何蘇家都應該擰成一股繩,蘇綬是蘇家的掌舵人,如果謝家如今的遭遇真的與謝氏的死有關聯,那就必須把它弄清楚了,不是嗎?

第244章 突然變卦

蘇纘走出門坎時,上弦月已照進了窗戶。

月影把屋裡一切拉得老長,隨著腳步聲的遠去,院子也變得異樣的安靜。

蘇綬收回目光,從先前放置紙張的暗格裡再度取出一物,對著月光照來的方向凝神靜望,片刻,他將之緊攥在手心,隨後又背轉了身子。

風過樹止,像是恢複了平靜的湖麵,院子安靜下來。整個正院也漸漸安靜下來。

……

蘇婼第二天就知道吳淳去徽州了,他的行蹤能讓她知道,側麵證明蘇綬其實還沒對蘇婼有多少提防。但卻正麵證明蘇綬對謝家那邊也確實在關注。

午飯後扶桑又從遊春兒那兒得來消息,說蘇纘昨夜裡去過蘇綬書房,呆了很久,今日又在戶部衙門裡呆到下晌才回來,回來時手裡還拿著份卷宗,直接就去了找蘇綬,蘇婼當下便著蘇祈去正院轉悠,套套消息。

蘇祈不負所望,一個時辰後就回來了:“你再也猜不著二叔為著什麼事找父親。”

蘇婼不許他賣關子,一個枕頭丟過去,答案就立刻來了:“二叔拿的是謝家十六年前涉案的一份卷宗!”

“十六年前”四個字立刻鎖住了蘇婼注意力:“是謝家卷入貢綢的那案子?”

“沒錯,是父親要二叔找來的。”

蘇綬這個舉動顯然比蘇婼想像的還要奇怪,昨日她好奇蘇綬知不知道謝家的遭遇,是因為他對謝氏,以及謝家下人都如此提防,那就應該對謝家也會有所戒備。自然吳淳的奔赴證明了她的猜想,可他特地讓蘇纘去查謝家十六年前的案子又是為什麼呢?

他也懷疑謝家前後兩次的變故是有關聯?

蘇婼也很想知道謝家到底為什麼對蘇家這門技藝如此放不下,她直覺謝家的變故跟他們逼迫謝氏有很大關係,那麼謝氏的死,也就很可能跟這件事有關係了,謝家私下有陰謀,誰又能說得準這個陰謀不會致死謝氏呢?

經過前麵一係列意外冒出來的線索,她已經不再把害死謝氏的凶手局限在於蘇家內宅了。

謝氏卷入了陰謀,那這個陰謀背後的人嫌疑就非常之大。

她僅僅幾個月時間就已經刨到了這些線索,蘇綬是在大理寺當差的,她不信過去這麼多年他對鮑嬤嬤和謝家人的行動毫無所知。加上他對謝氏的厭惡,更有可能的情況是,他很早就已經察覺到了這些,並且已經在提防。

如果是這樣,那新的問題又來了,他明知道謝家圖謀蘇家,還娶了並不喜歡的謝氏就很不合理。再有他明知道謝家有野心,這麼多年他也僅僅隻是提防而不是主動進行報複打擊,是另一大不合理。即便他怕事,他也沒有任何理由姑息謝家,這麼多年,針對一個時時從旁對家族虎視耽耽的敵人,他除了遠離謝氏,他還做過什麼?

如果他對謝氏的厭惡是來自於他對謝家的不齒,那他為什麼不直接去找謝家下手警告或者掐滅他們不該有的心思?

事實上,他什麼都沒做,連謝家近期的遭遇,他也直到昨夜才做出反應,此外就隻是心心念念想把謝家下人送回徽州。

這是一個寧可忍氣吞聲也要維護家族、力求不給家族招來麻煩的掌家者該有的行為嗎?

顯然不是!

“姑娘!”

闖進來的木槿打破了屋裡的凝重,蘇婼正繃緊的一根弦也咚地晃了晃。

“什麼事?”她轉過身。

“老爺,老爺去煙雨胡同了!”

木槿看著屋裡的蘇祈,實在不能顧及,脫口說了出來。

“煙雨胡同?父親去那裡做什麼?”蘇祈還蒙在鼓裡。

聽到這裡的蘇婼卻是整個人又繃了回去:“不是得明日才滿三日嗎?他眼下去做什麼?!”

“不知道!聽太太屋裡的人說,老爺還特地交代不會回來用晚飯!”

窗外天色不早,但夕陽還在斜照,絕算不上晚,而蘇綬竟然就已經打算好不回來晚飯了!他想乾什麼?

她深沉一口氣,當下道:“快去備車!蘇祈幫我去韓捕頭,即刻去找他,就說父親去煙雨胡同了,我眼下趕過去!請他務必幫忙圓場!”

蘇祈驚訝得還沒反應過來,隻見她就匆匆拿起枕下一疊圖樣走向門口。

門下驀地一頓身,她又快步回頭,衝進裡屋取了幾樣事物,交代扶桑拿著,然後才走出門去!

蘇祈要是沒看錯,那幾樣東西貌似是他們母親生前所用之物……

蘇綬此番前往煙雨胡同沒帶任何人,他的行程也不緊不迫。

但蘇婼要趕超他卻不容易,京城就這麼大,她再怎麼抄近道,也失了先機,縱然秦燁和田頌都在,尚且能應付一陣。但蘇綬突然變卦提前到來,蘇婼卻吃不準他到底想乾什麼?圍在客棧周圍的有許多蘇家下人,如果他橫心跟“鬼手”過不去,她怎麼都得完!

馬車拐進煙雨胡同時,她恰恰好就見著蘇綬的馬車進了客棧的前院。正急得不知該尋哪條道上去,忽然車門打開,一陣風刮進車廂,熟悉的男子的氣息就從耳邊飄散過來。

“跟我來!”

韓陌拖起她一隻手,不由分說拉她下車,而後不假思索就挾著她翻過了圍牆。扶桑壓低的驚呼聲落後了老遠,到了廚院,韓陌又帶著蘇婼貼著後院牆根潛進了五姨的臥房。

蘇婼從頭至尾都沒機會說話,此刻正想到牆上的洞那麼小,她要怎麼原路回去,抬頭一看,問話卻都噎在了喉嚨裡。

上次狼狽爬出來的那個風窗,此時已變成了原來的三倍大,彆說她一個人過去了,就是她和韓陌兩個人同時進去也沒問題!`思`兔`網`

“這是怎麼回事?”

韓陌再度牽緊她的手,臉上浮出得意:“我早就想到你還得原路回去,這不這兩日就讓田頌帶著秦燁悶在屋裡沒事就敲牆?早說過我很厲害,你還不信!”

蘇婼可沒法兒不信了。她抱了個拳:“韓捕頭算無遺策,佩服!”

韓陌一臉老成持重,隻是嘴角已經繃到都快繃不住了。他拋出笊籬,道了聲“走吧”,就挾著蘇婼躍上了牆洞。

第245章 蘇大人過河拆橋

屋裡秦燁與田頌正來回踱度,一看到韓陌蘇婼宛如從天而降,當下都止步迎了上來。

蘇婼來不及跟他們多說,從帶來的包袱裡掏出一疊圖稿塞給田頌:“這是差不多已經完成了的圖樣,你拿出去應付我爹,千萬要好生應對!”

田頌拿了圖稿,隨手就將鬼臉麵具套在了頭上。

蘇綬循原路到了客棧樓上,早就等候在此的護院們得知消息,已經走了出來。

聽他們彙報了這兩日蹲守的情況,蘇綬就在五姨推開的房門裡走了進去。

屋裡還與原先一樣,蘇綬隨意掃視了一圈,然後視線後轉,看向通往裡間門前的那道屏風。

屏風後有腳步聲,很快戴著麵具的鬼臉人就出來了,目光與蘇綬對上,他就說道:“蘇大人怎麼今日來了?不是約好三日後再見嗎?我要是沒弄錯,明日才是第三日。”

蘇綬道:“雖說時間提前,但鬼手也應該拿得出方略來了才是。把他請出來吧。”

田頌說道:“方略倒是有了,隻是還不完善。在下鬥膽問一句,大人是否遭遇什麼事情了?”

蘇家下人捧了茶上來,蘇綬接了一碗在手上,說道:“這你們就彆管了。我要的是你們履行承諾。對你們來說,早點交差,不是也能早點恢複自由嗎?”

田頌略頓,自懷裡取出了幾頁折好的紙,展開鋪在他麵前:“這裡是我家主人的初稿。雖然還沒有完善,但卻是我家主人連日來不分晝夜的心血,大人是行家,自然是看得懂。就請大人過目,看看這圖稿是否能夠幫大人度過此關?”

蘇綬二話不說接在手上,圖稿共有十來張,最上麵的很明顯是總的機括布局圖,往下則是按防衛署地庫順序依次下來的機括各處分布點的構造示意圖。

蘇綬目光一落在紙上就移不開了。

先不說整套布局輕重分布得當,隻說這運筆之自如,構造之嫻熟,技法名稱之老道,就足已讓人大開眼界。

他問道:“你家主人多大歲數?”

田頌默了一下:“蘇大人問這個做什麼?莫非是這圖有何不妥?不妥的話我可以拿回去請我家主人修改。”

蘇綬把圖放下來,把茶端上:“不愧是名震京城的鬼手,三日不到的工夫,就把五軍營防衛署的機括改造圖給拿出來了。身為同行,蘇某人不能不說句佩服。來人啊,去把鬼手請出來,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