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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 青銅穗 4299 字 6個月前

豫著要不要去尋韓陌問問。

剛準備抬腳,這邊卻看到自家父親蘇綬帶著衙役匆匆地出了衙門,腳還沒停穩他就快速地上了馬,然後往街頭走了。蘇祈本想上前打個招呼也沒能打成,索性在衙門對麵找了個地兒呆下來,決定伺機而動。

韓陌進宮把事發經過向皇帝稟明,皇帝在原地踱了三圈,就打發人去都察院提人前往大理寺。大理寺少卿付練因早知了消息,衣冠整齊在家等候聽命,旨意一到,他即刻就去了大理寺。正好陳家兄弟以及一乾人被押解到來,安頓好後他又去趕早朝。

韓陌在大理寺看了一陣,蘇綬隨後就來了,雙方交接了一下,韓陌又將寫好的供錄交給他,隨後就在臨時騰出的一間耳房裡等候竇尹與大理寺仵作們共同驗屍的結果。

宋延和楊佑陪著他在屋裡,看窗外人來人往,屋裡靜默難耐,氣氛沉抑得慌,宋延便問起來昨夜之事:“聽楊佑說,世子昨夜心裡偷閒,還去見了回蘇姑娘。”

韓陌滿腦子都是羅智所指的兵部的疑凶,甚至這一早上的功夫,還把有作案可能的凶手列在了紙上。一共五個,這會兒他就正在對著紙逐個地自作分析呢。聽到宋延問起,他從紙後撩眼看了看他:“怎麼,還得跟你稟報?”

“彆彆,”宋延在他旁邊坐下,“我可是有事。”

韓陌慢騰騰收回目光:“有屁就放。”

宋延望著他:“你前陣子不是打發人去徽州了?有消息了。”

前番蘇婼讓他幫忙打聽謝家,原本他打算讓楊佑去,後來怕時間長,便選了馬術腳力最好的另兩個護衛去。想著路程不近,故而韓陌最近沒有催問。

他目光定了定,隨後看了回來:“什麼消息?”

宋延從懷裡掏出張折了好幾道折的紙,遞了給了,還附贈一道意味深長的目光。

韓陌騰手接來看過,旋即也皺起了眉頭。

……

蘇婼午飯前打發扶桑與遊春兒去把防衛署的圖給送回去,隨後一整日關在屋裡,圖樣勾了三四遍,到夜裡掌燈時,方才有了個較為明確的構想。

蘇綬讓她三日拿方案,自然隻是出圖樣的階段,他的目的是應對皇帝和鎮國公,倒不至於喪心病狂到逼著她當神仙,讓她三日就能做出來。

扶桑木槿怕她累著,紛紛勸她隻消在現有的這套機括上改動一二即可,但蘇婼在技藝上從來就不願意應付,除去這次是代表蘇家出手,是要讓曾祖爺臉上有光,此外她前世一直都是為民間提供鎖器和機括製造,公家的東西,最多也就是替縣衙牢房做些防衛,像中軍都督府這等舉國最高級嚴密的軍機衙門的活計,她還是第一次接,這對她而言也是個挑戰,她很期待自己能夠做出超越以往的成就。

總之有了這些限定,這一整套圖樣就不能隨意待之了。

木槿不忍擾她興致,這一下晌就沒打擾她。正好蘇祈那邊也沒有打聽來什麼消息,她就想著去正院那邊探探。

剛走出綺玉院,就被旁邊廊下走過來的銀杏喚住了。

銀杏不像是趕路辦差的樣子,走路說話都慢悠悠的,到了跟前先笑後道:“你上哪兒啊?”

木槿因著徐氏待蘇婼真心,對徐氏身邊的人也親近,銀杏又是徐氏的大丫鬟,少不得熱絡地道:“正要去代姑娘去太太跟前侍候侍候呢,你這是上哪兒?”

銀杏說:“可不巧了麼?我也是奉太太的命,來看姑娘呢。”

木槿一聽可不敢讓她進去,拉著她手在廊欄上坐下來,說道:“姑娘這會子寫字呢,不讓人打擾,不然我也不能出來。”

銀杏說:“這幾日怎麼不見鮑嬤嬤了?前番的事,姑娘氣還沒消呢?”

說到這兒,木槿卻有些始料未及了。鮑嬤嬤是沒關著了,但是又讓蘇婼以給謝氏修理墓園為名打發回莊子上了。不但如此,當初隨她回府的那批謝家的下人,蘇婼也籌謀著讓他們都回去。這怎麼能跟銀杏明說呢?她迅速找了個由頭:“鮑嬤嬤回來之前,吳叔就發現先太太的墳塋碑石裂了點兒,雖說報了吳管家,府裡會去弄,但鮑嬤嬤總歸不放心,又因為前番的事,覺得愧對先太太,這不就自己回去了。或者因為差著人手,回頭還要帶幾個人去呢。”

“這樣啊。”

銀杏聞言笑容收了收,眼裡也露出了一絲失望。

木槿說:“怎麼了?你找鮑嬤嬤有事?”

第392章 讓人意外的消息

“無事,”銀杏回應說,“隻是上個月鮑嬤嬤煮的幾道湯羹,太太想吃,我試了好幾回,總也做不出來。不過想著鮑嬤嬤要是在,便問問她罷了。”

這個事情木槿可無解。“姑娘的話,我們也不敢違背。不過想要鮑嬤嬤的廚藝,倒是不難的,回頭我稟報姑娘,請她著人去莊子上找鮑嬤嬤把方子全記下給你便是了。”

“那也好。”

銀杏站起來,朝綺玉苑內望了望,方才又朝她笑笑:“你不是要去看太太?走吧。”

木槿隨著她抬步,間隙裡卻打量了她幾眼。

蘇綬一直忙到日暮西斜才回府。進正院時見徐氏與丫頭們說話,便在門下逕自取了烏紗帽,說道:“早些傳飯,我還要出去。”

說完也不等徐氏上前侍候了,自行進裡間換了常服出來,就去了書房。

前腳剛進門,後腳蘇纘就來了。“衙門的事處理完了?”

蘇綬吐了口氣:“在走章程。”

蘇纘疑惑:“羅智究竟為何人所殺?”

“根據都察院那邊裡外徹查,得出的線索指向向羅智尋仇的人,因為在羅智遇害之前,羅家因為田地的事已經與人糾纏了一陣子。而昨天傍晚,羅智府中一個清客被人當做他也行了刺。雖然被人發現的即時,沒出人命,可是凶手奪命而來的目的是顯而易見的。”

蘇纘頓了一下:“這麼巧?”又道:“你相信嗎?”

蘇綬哂道:“我信不信不重要,自然有人會相信的。那箭頭上淬過劇毒,就是為了封羅智的口。這背後的魚,怎麼著也小不了。”

蘇纘沉默片刻,再道:“一直以來大哥好像都認定皇上在防範兵部,你這麼說,有什麼切實的根據嗎?”

蘇綬扶著桌案沉思,並沒有言語,就好像沒有聽到這句話。

蘇纘清了清嗓子,隻好說道:“有沒有根據也不要緊,反正這事跟咱們也沒啥大關係,一定要說的話,羅智死了,也算是除了你我心頭之患。可算鬆口氣了。”

蘇綬瞅他一眼,顯然對他這種口%e5%90%bb感到不滿:“到底是條人命,卻被你說得如此輕飄飄。”

蘇纘忙咳聲垂首。

蘇綬又道:“你這個時候不去巡鋪,來找我作甚?”

“哦,”蘇纘好像忽然間想起來,“我聽吳淳說,你們已經找到鬼手了?”

蘇綬凝重地點了點頭。

“怎麼會突然之間就找到了?”蘇纘為了尋找鬼手花費了許多功夫,陡然卻有了這結果,難免有些不敢置信。

“雖然是有一些巧合,但我相信不會有錯,在煙雨胡同那間小客棧裡的,就是鬼手。”蘇綬平靜說道,“我惟一不能看透的,是他們執意留京的意圖。他們在我的突然造訪下仍然能反被動為主動,可見早就對蘇家下過功夫。可他下了功夫,卻隻為在我出言脅迫時爭得一點談判的籌碼!”

蘇纘緊跟著道:“他們如此主動,會不會藉著替蘇家出手做機括,使什麼夭蛾子?”

蘇綬目光深深:“我也這麼想過。是與不是,待後日看他給出方略便可知了。”

蘇纘遲疑:“大哥能看出來麼?”不是他不自信,而是陳述事實,蘇家要有法子,不是早就能動手製作了麼?

“當然能。曾祖爺這套機括,是有一套我們蘇家獨特的思謀在內的,三日時間,他隻有把這套邏輯挑出來,然後在這基礎上改造,才可能完成。如若不然,他另行布局,上下四層的兵器庫房,除非神仙下凡,否則他絕對交不了差。而隻要遵循蘇家的這條路子是完整的,那他就出不了夭蛾子。”

蘇纘詫異:“這機括內還有這些蹊蹺,我怎麼不知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蘇綬瞄他一眼:“現在知道也不為遲。”

他重新坐了下來:“吳淳打發去徽州的人,有消息回來了嗎?”

……

木槿本就是去正院探消息的,但蘇綬不在,即便回來了也沒透露出什麼來,出了正院便直接回了房。

進門卻見蘇婼拿著封信凝重地坐在榻上,旁邊侍候的扶桑也眉頭緊皺,她心口一提,忙走過去:“出什麼事了?”

扶桑轉向她:“韓捕頭送信來了,他派去徽州打聽謝家消息的人有了回音。”說完她又把目光轉回了蘇婼。

木槿問:“到底怎麼樣了?謝家那邊什麼緣故?”

蘇婼深吸氣,說道:“出人意料,謝氏這個昔日在徽州城數一數二的望族,這幾年生意屢受挫折,原先遍布江南的百餘家鋪子,如今縮減了近一半。我三個舅舅,大舅謝芸主持家道,尚且安穩,而我二舅三舅,一個去年卷入了官司,至今在牢獄之中,一個則出意外摔傷,癱瘓在床。”

木槿愣住,“怎麼會這樣?這莫不是——”

想起謝家安插眼線在蘇家,又曾經折磨逼迫謝氏,她脫口便想說惡人有惡報,但看蘇婼的神情,這怕不是簡單的報應之說。

蘇婼看著紙上滿滿字痕,說道:“謝家發生的事都在這幾年內,報應不報應,在家裡這等情況之下,他們還能分心支使鮑嬤嬤行事,足以說明曾祖爺留下的典籍於他們來說有多重要。——謝家有問題!”說到這裡她站起來,手裡的信攥得緊緊的:“他們不會無緣無故遭遇這些意外!”

“那咱們該怎麼做?”木槿問。

蘇婼略凝眉,果斷說道:“把鮑嬤嬤接回來。”

這次木槿沒有任何多餘話語,稱了是,立刻就下去了。

蘇婼再看了一遍紙上的字,然後擦亮燈火,把它燒了。

在得知鮑嬤嬤替謝家圖謀蘇家的技藝時起,謝家在她心中的份量的確降到了最低點,韓陌送來這個消息,是個十足的警示,謝家家大業大,如此執著於蘇家的技藝,應不單單是貪欲而想篡取,十有八九還有彆的原因。

上次鮑嬤嬤關起來後,吳勝他們那些人,蘇婼也都單獨問過話,他們竟然對鮑嬤嬤的行為圖謀一無所知,隻知道謝家常有嚼用之物托鮑嬤嬤轉交發放給他們,由此他們也都把最年長的鮑嬤嬤視為了主心骨。謝家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有什麼秘密,且要看鮑嬤嬤怎麼回答。

第240章 忠仆

“不畫圖了嗎?”

扶桑見蘇婼推開紙筆站了起來,如此問道。

蘇婼回頭看了眼,下意識地揉了揉太陽%e7%a9%b4:“先擱著。回頭再說。”

從昨夜到如今她還沒有認真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