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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 青銅穗 4284 字 6個月前

麼?

這時候楊夫人清了下嗓子,說道:“秦世兄,陌兒這孩子是你的後輩,如今滿頭滿腦地想乾出點事情來,此事我與他父親都知道,你要是方便,就讓他看看,要是不方便,也無妨。他還年輕,讓他自己去想辦法查勘,受些磨煉也好。”

她不說這話還好,既是說了,秦燁又怎麼好不賣這個麵子?既然是她與鎮國公都知道的事,那他心裡就踏實了。韓陌雖然讓人難以拿捏,但他老子可是條響當當的漢子,是非曲直,從來沒亂過套,想到這兒他就點頭了:“世子既有這份心%e8%83%b8,那我又豈有阻撓之理?卷宗就在衙門,回頭你隨我去便是。”

韓陌拱手道:“謝過秦伯父。”

“世子。”

這時候楊佑到了門下,給了個眼色過來。

韓陌召他進來,他即附耳道:“秦公子方才往工部衙門去了!”

韓陌凜目,旋即衝秦獲道:“秦伯父,方才護衛稟告了我一點急事,我得先行離開。不知伯父您此時方不方便去趟工部衙門,容我先取了這份卷宗?”

秦獲可算是看出來了,今兒這個局就是為了那份案卷,到這份上,他也懶得追究了。寶鑒完了,韓陌一走,剩下兩個女眷,他呆著也沒意思,便起身道:“我府裡廚子今兒正好有爐新烤的烤鴨出爐,去了衙門,我也回去趕口熱乎的。——劉誠,回府去找王福,讓他把書案後那串鎖鑰給你,送到衙門來。”

……

鎖鑰都已經揣上身,秦燁自不可能讓這趟落空了。出得家門他就打發人去知會了蘇婼。而蘇婼這個時候,正好得到韓陌與秦獲在噙芳園碰麵,並且還同行前往工部去的消息!

這麼說來果然不出她所料,韓陌直接尋上了秦獲,還有鎮國公夫人在場,秦獲還能抹開這個麵子才怪!

她當下跟遊春兒道:“你去工部衙門外後巷接應一下,跟秦燁的扈從接個頭。”

秦獲在工部衙門裡已呆了八年,在他周圍當差的衙吏把他們家的關係都摸了個滾瓜爛熟。看到秦燁到來,立馬有人忙不迭地迎上:“秦公子,您來見大人麼?大人今兒不當值。”

“我知道,父親有份書劄忘帶回去,挺要緊的,不敢交給下人,特地囑我來取。你們有事先去忙,我知道在哪兒,拿了就走。”

衙吏是個老油子,知道人家那可是親父子,而且,這還是秦獲唯一的嫡子,他要是不能進他老子的地盤那就奇怪了。但他還是象征性地把秦燁引到門口,順道看了看公事房裡,確實沒有什麼要緊的物件落在外頭,這才離開。

眼覷著他退下去,秦燁立刻輕車熟路打開靠背麵的櫃子。秦獲的書房,包括正房他幾乎不去,有事都是在這裡找他,秦獲什麼東西習慣收在什麼地方,他門兒清。衙役自然想不到他要動的是鎖住的櫃子裡的東西。

不費吹灰之力打開了櫃門,很快他也順著準確的分類找到了目標。

正準備塞進懷裡,門外忽然傳來了動靜,腳步聲與說話聲同時響起來:“一般公務上的文書我都鎖在衙門,除非特急要事,我才帶回去。鎖鑰很快就拿來了,賢侄先進內吃杯茶……”

第45章 你對這個結果不滿意嗎?

聽到這說話聲,一口血直接從心底躥上了秦燁頭頂!

彆人聲音聽不明白,自家老子的聲音他能聽不出來嗎?

還差一步他就得手,這節骨眼兒上他們竟然來了?!

眼看著人影子已經劃過窗戶紙了,他立刻把櫃子鎖上,同時左右四顧,看準後方的側窗,一骨碌滾了出去!……

韓陌聽得屋裡響動,便在門下停步,恰在此時秦獲已經把門推開。頓時他一眼就看到了北麵大櫃子上還在晃蕩不止的銅鎖,以及旁邊還在搖晃的後窗門!

“不好!”

幾乎是不假思索,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探出窗戶恰恰好看到秦燁逃躥的背影!

秦獲驚呆了:“賢侄這是何故?”

韓陌哪裡還有時間跟他解釋那麼多,櫃子鎖已經動了,秦燁走的時候還是捂著%e8%83%b8口的,他必然是已經拿了鎖鑰且已經得手了!當下就翻窗追了出去:“你給我站住!”

秦燁一個棍棒都拎不起來的紈絝公子裡,自然是跑不過韓陌的!但這衙門到底不像大街,而且秦獲在這裡當了幾年官,他就在這裡走動了幾年,從小到大行走慣了的熟地兒,比韓陌熟悉的可不要太多!

他專挑彎七拐八的窄道裡鑽,等到拉開了一些距離,便立刻找了間臨街帶窗的屋子鑽了進去!……

韓陌眼見著他進了屋子,箭步追上去,卻哪裡還有他的影子?!

而臨街一個狹小的窗口,此時卻被人從外頭拿木板頂住,韓陌推不開,等到他一掌劈下去,一片哇呀聲中就剛好看到兩輛馬車從不同方向揮著鞭奔向了街頭!

“追!”

韓陌招呼後趕來的護衛跟上!

追到岔道口,他停下來,咬牙把手中長劍往牆下一杵,說道:“立刻去查蘇婼去向!”

……

蘇婼耐著性子完成那把鎖,還不見秦燁和遊春兒歸來,便想打發人去看看情況,而這時候管著香油鋪子的劉喜就急步衝了進來:“姑娘,三爺回來了!”

蘇婼連忙迎到門口,秦燁一陣風地衝進來,越過她撲了進屋,氣喘籲籲地坐到一旁竹簟上,按著%e8%83%b8口吐氣道:“彆瞧了!拿到了!……可把我這條小命給折騰夠了!”

蘇婼順手沏茶,一麵吩咐:“扶桑去守著外邊,看看有沒有招來什麼尾巴!”

“應該不會!”秦燁勻了口氣,坐起來:“在工部衙門我就把他們甩了,剛才又是從紅杏樓穿到了隔壁榮記賭場,從賭場過來的。賭場裡頭都是我的熟識,他們就算是追到了那兒,也不可能會知道我去了哪兒。要是沒把握,我也不會跑這兒來。”

說完他把懷裡的卷宗給了她。“但是韓陌手腳真快,他居然這麼快就說服我爹去了衙門!你運氣好,再慢一步今兒這事就泡湯了!”

蘇婼接了卷宗,把茶推過去:“那你回去怎麼應付你爹?”

按照他們的計劃,原本是完全可以不動聲色的看完之後再放回去,不用驚動秦獲。

原以為那小閻王前世早早的退職歸府也是因為有勇無謀,如今看來倒是低估他了。

“沒事兒,來的路上我已經想好招了。但是時間緊迫,你還是趕緊看完還給我!”

蘇婼不再言語,迅速地打開翻看起來。

秦燁把茶咕咚灌下去,等到把氣息穩了下來,也湊過來跟著她看。這簿子不算很厚,二十幾頁紙,卷宗內頁明白寫著“南郊河”與事發日期字樣。

接下來內容詳細闡述了事故之後的勘查所得,從事發前河床與周圍村莊的情況,到事發時的雨量大小及範圍,再就是上遊壩內積水的深度,再到決堤後洪水的速度,都寫的清清楚楚。

蘇婼逐頁逐頁地翻,秦燁也跟著逐行逐行地看,在看到涉及事發後洪水泛濫四處村莊這一段時,蘇婼的手指就不再動了。

秦燁其實對她這個舉動早就有疑惑:“你是不是對這個結果有什麼不滿意?”

蘇婼坐下來,說道:“我記得六月初十是給祖父守孝除服的日子,因為祖父身故時,父親和二叔三叔他們丁憂,都回來了,我們所以就乾脆搬到祖墳之下的莊子裡住了兩年多。

“初十那天早飯後,我父親除了服就啟程南下赴任,那天本來很晴朗,是夜裡突然下的雨。堤壩距離我們所在伍兒屯為兩裡路,河道更短一些,約莫裡餘路上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知道在那之前為了灌溉,壩裡已經蓄滿了水。但是,沒有暴雨,那道堤是決不了的。但下雨的時間是戌時初刻,而決堤的時間是亥時初刻,我不太相信一個時辰的雨,就能引來洪水,把附近村莊淹掉。”

秦燁納悶地看回卷宗,找到這段記錄說道:“這上麵說,是因為大雨阻路,開壩開得太遲,水已經滿了。等閘門開啟放水的時候,洪水又把門給推擋住了,於是水流隻好四處遊躥,堤壩薄弱之處,就成了決口。”

抬起頭來,他繼續道:“這個事故雖說傷亡的人數較大,但是天下間的堤壩都是泥石混合,泥沙總是扛不過水的,衝毀了也正常。何況那麼多人查過之後,都沒有出現疑慮,而且,此事經重重複審,斷不可能會出現差錯。”

蘇婼默了一陣,把卷宗合上:“其實我懷疑的,不是堤壩決口這件事本身,而是,洪水衝破了堤壩之後事情的走向。”

“……什麼意思?”

“按常理,洪水泄下來之後,下遊兩邊的村莊該會同時且同程度的波及,但是伍兒屯比河對麵的槐樹屯地勢還高出一丈,槐樹屯隻淹了靠河的一片田地,而伍兒屯整個村子低窪處全部泡了水。以至於田陌與溝渠四處,都讓人分不清哪裡是水坑哪裡是池塘。

“佃戶說,出現這種情況隻有是村子裡通往河道中的地下涵洞被打開了,洪水直接從土地之下灌入了村子。上個月我去實地看過,涵洞口的石板是向內關閉的,如果說是洪水使力,自然造成,那它也隻能使其關得更嚴實,而不會反而衝開。”

秦燁恍然:“你是懷疑有人故意把那個洞打開了?”

第46章 她的疑點

蘇婼眉間凝著幽色:“因為那個洞門雖說是石板所製,但是卻有個能四兩撥千斤的栓拔,一般十幾歲的少年與婦人都能順利關啟。”

秦燁皺了眉頭:“這可麻煩了,工部隻查洪澇發生的起因與責任,可不會詳細到去查單個的村莊為何受災比彆的地方重。

“在堤壩是正常損毀的情況下,過程中也沒有出現官員瀆職等情況,那下遊出現什麼意外造成什麼額外的損失,他們不會去追究。”

“壞就壞在這裡。”蘇婼凝眉:“這卷宗便隻是寫了兩岸的災情,與涵道在洪災時完整與否的情況,並沒有寫何等地勢之下水勢將會如何。”

秦燁頓了下,睨她:“你會不會是想多了?”

蘇婼看他。

秦燁敲敲桌子:“就算那些佃戶十分可憐,可是就憑這點猜測,去疑心伍兒屯的水災有人為操作,是不是不夠充分?”他總覺得她有點疑心過重呢。

蘇婼唇角微動,睨他:“我要是證據充分,用得著你費這麼老鼻子勁去偷卷宗嗎?”

秦燁倒也無以辯駁。轉而道:“那我費那麼大勁偷來的東西,眼下豈不是也沒有什麼用?”

“那倒也不見得。”蘇婼頓了下,就轉身取來紙筆,對著卷宗的其中幾段開始摘抄起來,“有些東西現在看不出問題,不代表日後也沒有問題。不管怎麼說,這都是目前為講最為詳儘的記載了,我先抄下來留個後手。”

秦燁望著她的字,又望著她:“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要查這個做什麼?你可彆說是什麼佃戶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