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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離開,想來肯定是不願見他為了她的事與師兄弟之間起什麼爭執,可偏偏還是鬨出無忌這樁意外…他越想越覺得心中忐忑不安。

“你們師兄弟七人都是為師從小看著長大的,心裡有些什麼樣的心思,為師如何不能知曉?你二師兄凡事嚴謹、處處思量的立意雖說都是為了你們師兄弟和武當的名聲著想,可是這次確實有些擔心過頭了,虧得程姑娘心裡掛記著與你的約定,依舊留在武當為你三師兄治傷,並沒有翻臉走人,能有這等%e8%83%b8襟,對她一個小丫頭來說已經算很難得了。”張三豐見四弟子垂首默然,隻得又開口接著說道。

“弟子也沒想到程姑娘竟然願意做到如此地步,原本還極擔心萬一她和七弟或二哥又起什麼衝突,怕不曉得會做出什麼錯事來,幸好弟子並沒有錯信了人,隻是…。”張鬆溪的語氣似乎有些沮喪,雖然程靈素一直做的很好…可是在最後的時候,她的匆匆離去卻也透露出不打算繼續相信他的意思。

“當年…翠山媳婦因與人搶奪屠龍刀,致使岱岩中毒重傷,癱瘓於床榻多年,你們都以為她是出身魔教,所以手段才會如此狠毒,隻是她與翠山成%e4%ba%b2十載,一直都在冰火島居住,未曾再傷害任何無辜生命,兩人又生下無忌孩兒,倘若為師還要一直挑剔她的出身,豈不是太過不近人情?因此便想著隻要她將來改過向善就成了,偏偏翠山性烈剛直,竟會一時衝動想不開,而做出叫人悔之莫及的事來。”張三豐每每想起那日的事,至今仍感到萬分痛惜,正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那時誰也沒當真想過要逼他們送掉性命,但事實上卻是他們確實死在眾人的步步緊逼之下。

“是弟子一時多心,還請師父莫再為此事傷了身子。”張鬆溪知曉恩師內心是如何地懊悔不已,如何地痛心疾首,便趕忙賠罪道。

“唉!為師知道你二師兄的想法,誰都不希望當年的事再次重演,不過程姑娘僅是出身不如翠山媳婦罷了,論起品德性情,倒是遠遠地超過翠山媳婦,假使那時,翠山媳婦多考慮一些,也許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事了,可惜啊…她太過自負,以為算無遺策,卻忘記‘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張三豐擺擺手,感慨地說道。

張鬆溪僅是默默地垂手聆聽張三豐所說的話,從頭到尾都沒敢開口替程靈素辯駁半句話,但他也明白以師父百歲之齡,自然比他們更能看透人心,即使程靈素始終未曾特意在他老人家麵前討好求表現,向來心%e8%83%b8豁達的師父也沒有因此就覺得程靈素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不過太聰明的人有時候也容易想得太多,鬆溪,為師想著如今你的年歲也不小了,自己心裡認為該怎麼做最好,你就隻管怎麼去做,為師隻有一句話,程家這丫頭,為師也是挺喜歡的,若不是梨亭已有婚約,聲穀性子又太過莽撞,兩人與她的年紀倒是相當的很…。”張三豐單手撫著長胡子,對張鬆溪說完之後,還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弟子明白,多謝師父!”張鬆溪心頭一跳,壓下欣喜若狂的心情,飛快向張三豐行了大禮。

“你還是趕緊下山去找人吧,梨亭和聲穀雖說都追了過去,但他兩人江湖曆練不足,未必事事都能迎刃而解,也不知道程姑娘對無忌的寒毒可有了解決之道。”張三豐想著張無忌身上的寒毒,剛剛還甚是歡快的情緒又變得有些沉重。

“師父放心吧,便是程姑娘無法可想,弟子等人還是會繼續尋訪各地名醫為無忌診治。”張鬆溪安慰道。

“那玄冥神掌是至陰的內功心法,其實尋常藥草也隻能治標,無法治本,若是能借得峨嵋少林兩派的心法,或許勝算會大一些,可惜啊…。”張三豐早已多次去信向滅絕師太借閱峨嵋的武功心法,偏偏滅絕師太始終不肯出借,而少林那裡又因俞岱岩受金剛指重傷一事,兩派早勢如水火,更是不可能借得到,是以才會讓張三豐束手無策。

張三豐又很是無力地歎一口氣後,便擺手示意張鬆溪可以離開,張鬆溪這才躬身行禮,然後退出張三豐的住處。

隻是張鬆溪剛走到前院,準備去找宋遠橋之時,半路上就被俞蓮舟給攔了下來。

“二哥可是有事?”張鬆溪狐疑地望向俞蓮舟,問道。

“嗯,我是想問你,你與程姑娘前來武昌途中是不是遇見過紀姑娘她們師姐妹?”俞蓮舟點頭回道。

“這…我們確實曾經同時下榻於一間客棧,隻是隔日便分彆各自離開了,二哥怎會知道此事?”張鬆溪心中一突,他不知程靈素當日對峨嵋派三人動的手腳,隻是當日想著不必多此一舉,才會略過不提,又哪知其中橫生了什麼枝節,而那三人又因何故上武當山來尋隙。

“你當日回來後,並未細說見過紀姑娘等人之事,難道不是因為知道程姑娘做了什麼事嗎?”俞蓮舟見張鬆溪眼眸中除去疑惑不解之外,並無心虛之色,便又問道。

“我是真的不知…難道程姑娘暗中對她們下毒嗎?那丫頭也未免太衝動了,我再三交代不許她生事,她竟然還…是不是紀姑娘她們有什麼危險?”張鬆溪說著臉色突然大變,他著急地追問道。

“倒是不曾有什麼大事,隻是前段日子,紀姑娘突然上武當拜訪,還言明要見程姑娘,我因不曾聽你說起程姑娘與峨嵋派有故交之事,一時心中好奇,便忍不住靠近細聽一番,方偶然得知此事,而且程姑娘對紀姑娘說的一些話也甚是怪異,所以才想著來問問你是不是聽程姑娘說過什麼事。”俞蓮舟因對當日程靈素怪異的言行一直感到不解,又遍查不到原因,隻好來問問他的四師弟了。

俞蓮舟當下又將那日聽到的對話細述一遍,張鬆溪也把他與程靈素偶遇紀曉芙三人之時,程靈素與她們之間發生的言語磨擦和事後程靈素曾說的幾句話略微回想後,一一告訴了俞蓮舟。

俞蓮舟和張鬆溪兩人均是行走江湖多年之人,對於一些兒女□亦是常有耳聞,當下都覺得程靈素的話分明暗指著某些事情,然而俞蓮舟與張鬆溪當日所想的一樣,峨嵋派門風素來嚴謹,怎麼也不可能傳出什麼有辱門派名聲的醜聞,可是聽程靈素話中之意,又彷佛煞有其事,如此想問又問不出口,想放又放不心思的情況,實在叫他們左右為難。

“這段日子以來,我也看得出程姑娘不是喜歡無中生有之人,不過這種事非同小可,你既已打算再下山去找程姑娘和無忌,不如待你與他們會合之後,尋機稍稍旁敲側擊一番,看能不能探聽出程姑娘還知道些什麼,隻是一切需加謹慎,彆因此讓六弟與紀姑娘的婚事生出波折才好。”俞蓮舟又一次交代張鬆溪找機會向程靈素詢問真正的內情。

俞蓮舟在心中那番成見漸漸撤下之後,自然也能夠真正看明白程靈素的為人品性,所以知道程靈素即使曾因七師弟的言詞不善而對他出手小懲,卻未曾在語氣上有任何諷刺之意,想來她便是再不懂事,也知道是非之分,不會與人隨意爭執。

俞蓮舟又從剛剛與張鬆溪的詳談之中知道當日程靈素對峨嵋派三人出手也是事出有因,因此便猜想程靈素的反常舉止肯定有其深意,故而以為此事恐有詳查的必要,否則來日再發生什麼意外,而他們明知其中有問題,卻沒有想要費心了解情況,如此一來,豈非要傷及六師弟的心?

“可是畢竟事關姑娘家的聲譽…二哥當真覺得有必要查個明白嗎?也許程姑娘不過順口一說,況且她始終未曾言及與峨嵋有關,隻是湊巧兩次都被紀姑娘碰上了而已。”張鬆溪聽過俞蓮舟的話之後,其實心中就已經隱約有個念頭,可回頭一想,又覺得若他猜測無誤,隻怕這個答案會如同二師兄所擔憂的一般,最後卻是傷了六師弟的心。

“四弟以為程姑娘當真是口說無憑嗎?若是如此,那紀姑娘後來想向程姑娘討回的又是什麼東西?”俞蓮舟深以為或許程靈素從紀曉芙那裡取走的東西正是關鍵之物,隻是他們不能強逼程靈素交出東西或者說出那東西是何種物品而已。

“這件事,我心中既已有數,自當儘力而為之,隻但願屆時不會真如二哥與我所猜想的那般才好。”張鬆溪輕聲一歎,想到那溫柔敦厚的六師弟,又想到那個萬一…他心中不由得感到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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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起意

程靈素帶著張無忌一路坐船西行,萬幸他們走的水路是順流而下,船隻行走之時的速度遠比逆流而上之時平穩,程靈素預料中那種可能吐到七橫八豎的情況倒是沒有怎麼出現,隻是胃口有些差的讓她除了躺在那裡犯懶,什麼事也不想做。

隻是這樣的好日子也沒有幾天,他們在船上的第三天夜裡,張無忌的寒毒就又一次發作了,程靈素苦於手邊無任何相應的藥物為張無忌緩解痛苦,索性把醍醐香整盆抱到張無忌身邊放好,讓張無忌聞著淡淡的花香,自然地暈醉過去…。

“呼~幸好這花沒忘記帶上,既然不能隨便開藥給你吃,隻好暫時這麼做啦,希望到時候彆養出個酒鬼來才好,不然張四俠他們肯定會剝了我的皮,唉~。”程靈素小心地把張無忌的身體挪好位置,替他蓋上被子之後,才坐到床邊,一臉無奈地歎道。

等到張無忌熟睡的眉間不再緊縮時,程靈素又把剛移到床腳的花收起來,她坐回床邊苦惱地琢磨著還是得想辦法找出能壓製寒毒的法子,不然這小子能不能熬過這一陣接一陣的毒性發作,實在是很懸哪~不過看來張無忌的酒品不錯嘛,一醉就直接睡倒,也不會胡亂耍性子鬨騰,唔…要不這兩日就找地方下船,先去尋些藥材來研究研究好了。

張無忌一睡就睡到天亮時分,往日隻要寒毒發作之時,總得反複一整夜才能睡著的他,第一次睡的如此沉,他半是疑惑半是開心地想著程靈素雖然口口聲聲說不能治他的寒毒,但是肯定也是想過法子的,不然昨夜怎麼能夠讓他睡的這麼安穩?

“唉唷?!醒啦?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程靈素大清早出去找船家詢問下一個能停船的地方,順便弄了些早點,剛走進來就看到張無忌坐在那裡發呆,便隨口問道。

“程姐姐是不是昨天給我吃了什麼藥?我已經很久沒睡這麼好了。”張無忌起身幫忙接著早點,又感激地問了一句。

“沒有吃藥呀,隻是把之前常給你三師伯用的麻醉藥拿來用而已,不過是沒有加工過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程靈素知道中了醍醐香毒的人,其實藥效退了之後並不會有什麼影響,可是張無忌畢竟與常人不同,所以她不敢肯定完全無事。

“哦…我覺得挺好的,沒有哪裡不對勁。”張無忌聽到程靈素原來隻是隨手用了身邊的東西讓他睡著而已,心